大周王朝距離現在已經三千多年了,江離說那小女孩是岐山神,豈不是說她已經三千多歲了,
不管怎麼看,她也不過就十歲左右的樣子,而且經常哭哭啼啼的,哪兒像個三千多歲的人的樣子,
就說:「不太可能吧,她看起來那么小,」
江離聽了我的言論,搖頭嘆氣:「說你笨都是誇獎你了,應該說你蠢,岐山神跟江世祖一樣,都只是一個職位,我死了後,下一個掌管『鴻』的人也叫江世祖,所以她雖然可能是岐山神,但是並不一定就是三千年前的那個岐山神,」
我連連點頭:「師父您要是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江離剛才跟那個白色身影打了照面,認出了那是一頭白色的狐狸,體型比我旁邊這花斑豹子還要大上幾分,是它馱着那些紅衣人離開這裏的,
我本想問問,那個小女孩去哪裏了,畢竟只看見了那白色狐狸,並沒看見小女孩,但是江離卻不願意跟我多說,直接從身上摸索出了一卷羊皮紙丟給了我,讓我自己看,
我打開羊皮紙,這也是《天藏》的殘卷,上用古老的文字寫着:
岐山之神,名曰九尾,視為媚,瞑為惑,吹為誘,呼為妖,不飲,不食,不息,身長一丈,其為物,白裘,黑足,赤瞳,居岐山下,
我將這羊皮紙看了一遍,然後收起來,跟着江離一同進了屋子,
進屋後,江離站在客廳中心四處看了起來,我走上前去問:「我看見那些游屍都跑了出來,他們會不會來禍害這鎮子裏面的人,」
江離隨意回答我:「都已經解決了,現在該解決另外一樁事情了,」
江離話音剛落,王端公和林永夜父親從樓上屋子走了出來,站在樓梯護欄邊低頭看着我們,王端公之後開口說:「我以為你們會被紅衣人撕碎的,」
江離笑了笑:「讓你失望了,先是設計奪走了我徒兒的法劍和法印,之後又覬覦我的包袱,並故意讓我們去屍洞,又讓我們來應付這些紅衣人,你們應該給個解釋吧,」
江離一言就道破了王端公和林永夜父親的計謀,不過這也並不是很難,因為我也看破了,只是不知道原因而已,
王端公站在樓上嘆了口氣:「低估你們倆了,其實拿到你的包袱時,我們就知道,你已經看穿了我們做的事情,不過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沒有你們的法器,小林子就活不了,」
江離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
林永夜父親這會兒滿臉哀怨地回答說:「小林子從小就體弱,好幾次都沒氣了,都是王端公幫忙給拉回來的,我們聽人說,道教的一些厲害法器,可以鎮邪,上次在陰間你們把小林子送了回來,我們就想着,能不能從你們那裏弄來一些法器,幫忙鎮一下邪,所以才生出了這計謀,」
王端公接過了這話題,繼續說:「所以我去你們村找到了你們,又設計從陳小師傅手裏拿來了法劍和法印,但是並沒什麼用,結果當天你來了,你那會兒對這法劍和法印表現得很不屑,我們就以為你身上肯定有更好的東西,這才想把你的包袱也拿過來,轉念一想,你們肯定不願意給我們,就引你們去屍洞,剛好今天又是紅衣人出來的日子,就像借着屍洞和紅衣人一起,把你們害了,這件事情都是我想出來的,你們要降罪,就降在我身上吧,反正我也一把老骨頭了,不過小林子還小,他什麼都沒做過,小娃娃無過,還請你們一定要放過他,就算不幫他,也求你們別害他,讓他自生自滅就行,」
我和江離聽着他們的稱述,
等他們講完,我回頭看了眼,那花斑豹子卻早就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過也沒在意,反正它神出鬼沒的,
江離聽完他們的話,沒有我想像中的憤怒,而是平靜地說:「我的包呢,」
「在屋子裏,」王端公馬上轉身進屋,將今天我背着的那包拿了出來,我以為是被拿到了屍洞裏面,沒想到真的在他這裏,
王端公將包丟給了江離,
江離又把包丟給了我,我提着包拆開來看了看,這裏面哪兒有什麼法器,就是一些毫不起眼的黃表紙之類的東西,
合着江離早就知道了王端公他們擺下的計謀,估計當時在河溝見到我和王端公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法劍是被王端公拿走了,
所以才故意將那法劍和法印說得那麼不值一提,好讓王端公他們上鈎,引蛇出洞,
按道理說,王端公他們這麼陷害我們,江離應該會生氣的,但是江離卻沒有,他在客廳站了會兒說:「跟我講講你們村子的情況吧,還有林永夜的情況,剛才我去屍洞查看了一番,發現屍洞呈正圓形,陰氣滔天,而你們村的那條河溝的走向,正好是陰陽魚交匯的焦點,像極了太極的陰陽魚的陰魚,如果這裏真的是個太極的話,屍洞是陰眼,那麼,你們這裏就處於陰魚上,」
王端公和林永夜父親聽江離詢問他們具體情況,臉色陡然變化,而後大喜,大喜之後就是感激,林永夜父親甚至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對江離磕起了頭:「求江師傅救救我們,」
江離並沒理會,而是邁步往樓上走,
我跟在江離後面,低聲對江離說:「師父,我們真的還要管他們嗎,」
江離卻嘆了口氣:「你拿了他們家的錢,這是因,有因必有果,我不管能行嗎,如果不管,會有報應遭在你身上的,」江離邊說邊搖頭,上樓的最後一步樓梯,江離填充了句,「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師父呢,總得有人給你擦屁股,」
我嘿嘿笑了笑,跟隨江離一起走到了王端公和林永夜父親身邊,
江離並沒有跟以往一樣將給他下跪的人拉起來,而是盯着他說:「你妄想害我們是因,現在給我們下跪是果,給我叩三個頭,這因果就算過去了,我既往不咎,」
林永夜父親大喜,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
等他扣完頭,旁邊王端公才把他拉了起來,而後滿臉希冀看着江離,連聲感謝江離的寬宏大量,
江離也不忘趁機教育他們幾句:「善惡有報,想不禍害自己家人,就多行善積德,謀財害命只會害人害己,」
王端公和林永夜父親連聲應是,說:「曉得了,曉得了,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江離隨後跟王端公他們一同進了林永夜屋子裏,林永夜依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江離坐在林永夜床邊,伸手在林永夜身上扒拉了下,然後問:「他出現這情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永夜父親想了想說:「五年前,整整五年了,那時候他貪玩經常和鎮上其他小娃到處跑,那次不小心鑽進了溝里的屍洞裏,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拉上來,拉上來後就變成這樣了,這些年就沒好過,我們想了無數種辦法了,但凡還有辦法,我們也不會走這條害人的路啊,江師傅,您看這個還有救嗎,」
江離笑了笑:「已經不用救了,」
王端公他們聽了大驚:「已經沒救了嗎,」
江離卻搖搖頭:「他之所以出現昏迷的原因是因為三魂七魄中缺少命魂,現在他的命魂已經回來了,接下來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江離所說,他們並沒明白,我也沒明白,就問:「師父,什麼是命魂,」
江離說:「天魂、地魂、命魂,七魄環繞在命魂之上,命魂沒了,七魄無處附着,只要精神波動稍微強烈,命魂就會散落,輕則昏迷,重則喪命,依我猜測,他肯定是在屍洞中被勾去了命魂,」
「那現在命魂咋又回來了呢,」王端公着急忙慌地問,看起來他好像才是這林永夜的父親,
王端公問完後,江離卻皺着眉頭盯着我看了好久,看得我有些害怕了,我悻悻地說:「我沒做什麼,您別這麼看着我,」
江離卻拍了拍我,然後咧嘴一笑:「你的小媳婦是不是跟林永夜睡過覺,」
「啊,」我的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他們都還那么小,不過隨後想起來了,馬上說,「那天晚上迷迷糊糊,我感覺到她進屋了,但是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哭哭啼啼跑出去了,」
江離聽完釋然:「這就對了,你那小媳婦天天吵着要跟你睡覺,你不答應,她就自己往你床上跑,沒想到上錯了床,跑到了林永夜床上,恰恰又治好了林永夜的病,你那小媳婦很可能就是岐山神,岐山神原型為九尾狐,一舉一動都有勾魂攝魂的本領,更別說是同床共枕,因禍得福,你小媳婦雖然上了別人的床,卻治好了別人的病,你應該開心才是,」
江離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總覺的有點不舒服,就感覺好像我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好處也讓別人拿了,我卻還要假裝開心似的,
況且她那天是哭着離開屋子的,肯定是因為她上錯了床,所以才會這麼傷心,
這麼一想,我更有些不舒服了,
江離看我表情糾結,呵呵笑了聲:「放心,是你的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但是只要你想要,師父也會搶來給你,你那小媳婦跟你有緣,過段時間你就把那婚書籤了吧,到時候誰也搶不走她了,」
我知道江離是在打趣我,我這個年齡聽到這麼成熟的話題,難免有些害臊,就嘀咕說:「不是我小媳婦,」
江離也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對林永夜父親說:「林永夜的命魂雖然回來了,但是他的命輪還在地下,缺少命輪,他的七魄不能穩固在命魂上,所以才遲遲醒不過來,現在需要將他命輪取回來,「
「江師傅,那要咋取,」
江離說:「方乾屍洞裏面的水,找到勾魂之物就可以了,」
這是一個大工程,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短時間不能完成,不過林永夜父親是鎮長,這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馬上下去安排這件事情了,
王端公也跟着林永夜父親一起去招呼這事兒,等他們走了後,江離表情不再那麼輕鬆,說道:「游屍匯聚,定有屍王,今天我去屍洞裏面查探了一下,在屍洞底部發現一頭紅色狐狸的屍體,依我看,那紅色狐狸就是游屍王,也只有狐狸能隨隨便便勾人魂魄,想要解決這事兒,怕是要跟那紅色狐狸起衝突了,」
江離這麼嚴肅,我也有些擔心,問他:「那紅色狐狸很厲害嗎,」
江離笑了笑:「如果僅僅只是游屍王,並不是很厲害,但是如果是陰長生時期的游屍王,就另當別論了,」
「您怎麼知道是陰長生時期的,」
「顛倒陰陽陣,陰長生編着的《逆陰陽》一書中的法術,出現在了這裏,那紅色狐狸想藉助顛倒陰陽陣,以它自己和林永夜做陣眼,實現復活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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