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讓顏萍進來,許可又輕輕把門給鎖上。
「有什麼事嗎?」許可的神情有些倦怠。
顏萍皺起眉頭:「你怎麼了?」
許可苦笑:「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說罷又點上一支煙,顏萍說煙還是少抽些,對身體不好,這屋子裏一大股子煙味,聞着都難受。
她說着去把窗子給打開,然後才在許可的對面坐了下來。
許可靜靜地看着她,他知道顏萍來找自己應該是有事要對他說。
果然,顏萍說道:「你知道是誰在暗中阻止我們對屈臣案的調查嗎?」
許可的眼睛一亮:「是誰?」
顏萍說出了一個令許可覺得難以置信的名字,許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喬治中!
「你是不是弄錯了?」許可問道。
顏萍冷冷地說道:「我也希望自己弄錯了,不過確實就是他。」
顏萍不等許可說話,繼續說道:「之前我就覺得他有問題,現在看來我的判斷沒錯,他作為蔣先生的侍從室副主任,原本他親自去和蔣先生說蔣先生應該也會聽他的,可他偏偏繞了個圈子,找上了那個黨國的元老,不過或許是因為那元老的話語權更重些吧。」
許可沒有說話,眯縫着眼睛,他知道在這樣的問題上顏萍是不可能隨便亂說的。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半天許可才開口問道。
顏萍說她自然有她的消息來源,她保證這消息完全可靠。
「許先生,我還是那個意思,喬治中那邊你得幫我,你知道我無權對他進行調查的。」顏萍說。
許可也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我也無權對他進行調查,假如讓他知道我在暗中調查他,你覺得他又會放過我麼?」
「可是你有更多的機會接近他的,只要你能夠接近他,一定能夠發現他的異樣。」顏萍的目光中帶着懇求。
其實顏萍並不知道,許可既然已經相信了她的話,就算她不求許可,許可也一樣會把關注的目光投向喬治中的,在許可看來但凡是涉及到國寶案,無論那個人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哪怕這個人是那個如帝王般存在的蔣某人。
見許可沒有答應,顏萍一咬牙:「有件事情或許你還不知道吧?」
許可望着她:「什麼事?」
顏萍說道:「楚歌的手下在暗地裏跟蹤你,他們對你的行蹤好像很感興趣!」
許可「哦」了一聲:「可是我並沒有察覺到,假如真有人在盯我的梢我不可能不知道。」
顏萍冷笑:「那是因為他們被我的人給攔住了,我警告他們,假如還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把這事兒告訴你,讓他們吃不了篼着走!」
許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說道:「是楚歌的意思?」
顏萍說她也不清楚,不過不管是不是楚歌的意思,對於許可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這說明有人根本就不信任許可。
顏萍又說道:「先生與那邊的人應該也有着某種關係吧?」
那邊的人指的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名,許可雖然沒有回答,可是望向顏萍的目光卻很是凌厲。
顏萍苦笑着說:「你還別瞪我,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不是秘密,那麼復興社的人會不會早就已經知道,甚至就連上面的人也略知一二?先生,不是我不提醒你,通共可是重罪,這甚至比你王亞樵有染更讓蔣先生不得安寧,畢竟王亞樵與蔣先生的事情擺不上枱面,一切都只能夠是暗地裏進行,可與那邊有關係就另當別論了。」
許可不禁想起了崔老闆他們,也不知道崔老闆是不是已經和那個馮六七接上頭了,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崔老闆說過,如果馮六七真有什麼問題,那麼自己與他們的聯繫的事情肯定也瞞不住的,這邊真要以這個為藉口對付自己,自己還真沒有辦法替自己開脫,就算為了查案與那邊的人有瓜葛也是不為當局所容忍的。
許可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可是國難當頭,金陵當局不思怎麼領着國人將侵略者趕出華夏,收回東三省,卻在這兒窩裏鬥,內耗,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沒錯,我和那邊的人是有過接觸,不過僅僅限於查案的需要,但在與他們的接觸過程中我覺得他們並不像你們宣傳的那樣如洪水猛獸,相反,他們也都是一些有愛國熱忱的仁人義士。」
顏萍聽了一臉的着急:「你還敢亂說?知道不知道,這樣會給你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
許可很是淡然:「那怎麼辦,反正伸着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顏萍說道:「以後這樣的話千萬別再說了,再有那就是不要帶和他們有任何的接觸,倘若真有人拿這個事情做文章的話,你一定要一口咬定,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身份你根本就一概不知,一推三六九,儘可能把自己給摘清了,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幫着抓住他們,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許可沉下了臉:「這一點我做不到,我雖然不沾政治的邊,可是也不會為了自己能夠苟且偷生便出賣別人,那樣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顏萍其實也清楚許可的為人,聽到許可這麼說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假如許可真的接受了她的建議,那麼連她都會看不起許可。
可是她又真的希望許可能夠聽她的勸,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她恨自己為什麼事事都要為許可着想,許可並不是她的什麼人。
一念及此,顏萍的臉上就微微發紅。
顏萍離開了,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至於許可是不是能夠聽得進去她就不知道了。
平心而論她不希望許可出什麼事兒,不管怎麼說與許可相識的這些日子,對於許可的為人她還是很敬佩的,許可是一個極有原則的人,而且很夠義氣,最重要的,這個人不趨炎附勢,是個硬骨頭。
顏萍一走,許可便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喬治中。
「喬主任,我有事情想當面向你匯報。」許可在電話里說道。
喬治中接到許可的電話也有些驚奇,許可到金陵近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許可還從來沒有主動提出要向自己匯報案情的偵破進展,莫不是案子又有了什麼新的發現麼?
驚訝歸驚訝,他在電話里卻笑着說道:「許老弟,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匯報不匯報的,想老哥了你就過來老哥這坐坐,咱們哥倆說說話。」
他在許可面前倒是沒有端一點的架子,可他越是這樣顯得親切,許可對他的疑心就越重。
半個小時後,許可便到了喬治中位於紫金山下的住處。
喬治中這段時間的工作重心就在特別調查組,所以侍從室那邊的活兒他幾乎就不怎麼管,不過蔣先生那兒他倒仍舊跑得勤快,像是生怕時間長了不去蔣先生會把他給忘記了。
見許可進來,喬治中招呼他坐下,然後讓傭人給許可泡了一杯咖啡,說是剛從美利堅運來的,味道不錯。
許可喝了一口,直接就進入了正題:「原本國寶案有了一條最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屈臣的死,可是現在上面突然讓停止對屈臣案的調查,國寶案就再度陷入了僵局。」
喬治中品着咖啡,靜靜地聽許可說。
許可說道:「喬主任是蔣先生身邊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幫着通融一下,讓蔣先生同意我們繼續沿着屈臣案進行調查。國寶案至今已經四個多月的時間了,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許可之所以要來對喬治中說這些,就是想進一步確定顏萍說的,到底終止對屈臣案的調查是不是喬治中的意思。如果真是喬治中的意思,那麼喬治中一定會找諸多的藉口拒絕自己。
喬治中聽許可說完,他皺起了眉頭:「許老弟,你這可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你應該知道,在蔣先生那兒提出終止你對屈臣案的調查的人身份有多尊貴吧?他可是我們黨國的元老級人物,蔣先生也已經就這事情表了態的,此刻再讓蔣先生推翻之前的決定,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打那元老的臉麼?」
這些許可自然也知道,可是他卻仍舊堅持要以屈臣案入手,假如喬治中問自己真要打蔣先生的臉麼,許可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這臉是一定要打的。
喬治中像是認真的思考了半天才說道:「好吧,這事兒我試着和蔣先生說說,不過我可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行。不是我說你,許老弟,難道沒有屈臣案你就束手無策了麼,這可不像你許可的風格喲!」
許可說道:「喬主任,我是人,不是神,都說巧媳婦難為無米炊,破案需要的是什麼,無外乎就是線索,就是證據,我總不能憑空就得出結論吧?沒有調查,我又如何能夠查出結果來呢?」
喬治中笑了:「你說得也對,我盡力吧。」
許可這才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許可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麻煩喬主任。」
喬治中說道:「老弟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許可把程儒委託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當喬治中聽說是讓他幫着撈人的時候微微一笑:「許老弟,我可聽說那兩個人是共黨分子呢,你真確定要撈他們出來麼?」
許可用力地點了點頭,既然答應了程儒,這事情他當然要辦好:「喬主任,其實他們都是受了無妄之災,他們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哪就是什麼共黨分子了?」
喬治中想了想說道:「這一次他們做得也實在有些過了,確實有很多無辜的老百姓被抓了起來,好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把那兩個人的名字留給我。」
許可留下了二人的姓名便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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