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邊緣碎石犬牙交錯,呈現黑褐色,一看就是經歷過歲月的刀磨,凝目往裏看去,方佑的目力只能看到七八丈,再往下就是如墨水漆黑,仿佛一個古獸的嘴巴,從中不斷湧出些冰寒的濃霧來。
方佑眼神閃爍,洞中深幽陰森,有一股驚悸的氣息,如通往九幽之地,那公子話語之中,似乎就在山谷中的岩洞之中。
一時間他心中念頭交織,有些猶豫,進不進去?
只怕這黝洞,就是那公子也知之不詳,進還是不進,讓他兩難。
「進!」方才那一聲尖叫仍然在耳邊迴蕩,至今仍然讓他心中發毛。
「不進,只怕那公子所說的東西,就在此洞中」。
略一沉吟,方佑再次掃視了四周,腦海轉動之時,抬手抓起一側的一塊石頭,猛力的拋入洞口之中。
之後他就神色凝重,側耳傾聽,但足足十幾息之後,下方才傳來輕微之聲,方佑頓時臉色一變。
這洞中實在是太深,只怕不下於百丈大小,這次他瞬間就腳下一抬,果斷的離開這裏。
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心存僥倖心理,期盼東西不在那地方。
但只是一個時辰後,方佑就再次臉色難看回到了洞口面前,山谷算不上很大,這個時間他已經將山谷的其他角落全部搜尋了一遍,他確信自己並無遺漏,如果有東西,必在裏面無疑。
另外與他同來的幾人也均不見了蹤跡,只怕也都進入了洞中。若是其他幾人都進去了其中,他仍然留在外面,無論事情怎樣,只怕對他都極為的不利。
站在洞口邊緣,方佑神色露出一絲掙扎,片刻後他面上突顯堅韌之色,眼中有果斷閃過,當即他從胸前取出一枚玉簡,一手握住,一手握着鋼刀,用力捏了一些玉簡,方佑就直接跳了下去。
雖然他明知洞口有兇險,但那公子的話語仍然在耳邊縈繞,就憑那公子的手段,若不進去,只怕他難逃一死,進去了運氣好,說不得還能有所收穫。
進,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退,則無半點僥倖。
方佑嘴唇緊珉,一言不發,洞中漆黑,唯有手中玉簡散發出絲絲的光華,光華將其籠罩,形成了一個扁圓形的光罩,四周上升寒氣紛紛避開。
玉簡也是公子所給,上面有不少的紋路,他看不懂,但眼下來看絕非尋常。
眼下見到這玉簡果然如公子所說,具有種種神氣功效,他心中也稍微有了一些安慰。
下降的速度並不快,下方的寒氣有沉重相托作用,玉簡也有飛行之能,但就算是這樣,方佑的額頭仍然見汗,全身神經緊繃,絲毫不敢大意,下方的未知讓他神經緊繃,伴隨着身形的下降,就算是有玉簡加持,他仍然感覺四肢酥麻,渾身的骨頭都要凍僵一般。
這洞中絕對不尋常,方佑目中露出精芒,前行是四周霧氣繚繞,自行分開,王寒身形蜷縮下降,鋼刀在手,隨時準備出手。
有玉簡加持,他速度雖不快,但二十息後,他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讓其更是心中一泠,雙目微閃間,將鳴骨訣運轉到極致。
越往下寒氣就越重,仿佛化作了實質,方佑牙關寒蟬,面色難看,他絲毫不懷疑,若是沒有玉簡,只怕自己已經凍僵在這裏。
伴隨着血腥味越來越重,不知何時,方佑的耳邊有尖叫之聲迴蕩,隨着其下降的更深,聲音越是悽厲,在石壁迴蕩更顯滲人,聲音不是從一個生物發出了,反倒像是一群。
如今想退走已經不可能,他深吸口氣,一咬牙,身形一沉,反倒下降的速度更快。
濃郁的血腥味讓他呼吸不暢,夾雜着寒氣,猶如棉絮般吸入腹中,體內的器官都要凝結一般,這更是讓他的身體顫抖,一股煩躁之意在其心中升起,隨着下方的聲音響起,漸漸的擴散開來。
十幾個呼吸之後,方佑已經隱隱看到洞中底部,這一看,頓時讓其瞳孔一縮。
在洞中的底部,隱隱看到是一片空間,底部很大,圍籠在洞口下方處,是十幾隻長毛的巨大老鼠抬頭尖叫,越往下,甚至老鼠身上的毛髮,方佑也看的極為清楚。
「這些老鼠莫非成精了」。
方佑雙目大睜,心神轟鳴,老鼠有一尺大小,從嘴巴里露出的牙齒,閃着烏光,全身黑褐色,看到方佑,全部直身而起,嘴巴里的尖叫也就越來越響。
方佑臨到洞下,也並無多少畏懼,腳步借勢狠狠一踩石壁,藉助反彈之力,他就狠狠的舉刀砍向最近的一隻碩鼠。
碩鼠瞳孔通紅,盯着方佑,露出幽光的牙齒,石壁周圍是陣陣嘶吼迴蕩,看到方佑衝來,也不畏懼,反而雙爪揮舞,似乎一下就要將其撕成碎片。
「嘶」
這碩鼠雖然巨大,但哪裏能擋住方佑的一衝直下,一刀之下,長刀直接鑲入碩鼠的半隻身子之下。
同時方佑單腳抬下,一腳就將眼前的碩鼠給踢飛了,接着其身形在下方一滾,就沒入了漆黑的洞中。
一系列的動作方佑做的行雲流水,將近三個月來,他不但身體素質大大的增強,就連膽識反應也是與之前判若兩人。
在他降落之際,他瞧得分明,在洞口的最下面,反而自成空間,仿若這洞口通道像一處古井,下方是一片天地。
一滾之下,方佑就沒入了洞中的空間中,腳下是片片的碎石,四周漆黑,整個空間不知道有多大。
但眼下顯然用不到他思考過多,剩餘的碩鼠已經向他而來,嘴巴里發出尖銳之聲。
另外在四周,方佑似乎聽到了鬼泣之聲,仿佛已經到了九幽之地。
來到這裏,他反而將心放下了,置死地而後生,藉助手中的古簡,方佑看到眼前衝擊而來的碩鼠,他面色如常,但雙眼卻是露出冷意,腳掌在碎石下狠狠一踩,就向空間深處而去。
下方的空間很大,方佑耳邊的勁風吹拂,他雙手各握一物,雖然空氣更冷,但他確渾身是汗。
他本來以為裏面就如洞口般大小,哪裏料到還有如此玄機,同時他在奔跑之時,還不時的四下打量。
空間漆黑,裏面的亮點格外刺眼,方佑就是直奔亮點而去,不用想,這些亮點就是與他同來之人。
就當他要靠近一處光亮之時,方佑心中突兀產生了一股危機感,這種感覺一出,他幾乎未曾猶豫就立刻腳步一變,向其他的方向而去。
方才靠的近了,方佑看到亮光處的一個少年,這人他認識,此人叫劉試,也是首先進入山谷的兩人之一。
但其周圍已經圍了密密麻麻的碩鼠,此人一身是血,他分明看出此人已經堅持不了許久,他自問自身實力還尚不如他,這也是他果斷沒有向前的原因。
「該死,這裏怎麼會有這多的碩鼠!」
方佑心中暗罵,腳步根本不敢停,專門朝漆黑之處狂奔,漸漸的他已經偏入洞口越來越遠。
身後大量的碩鼠追擊而來,速度很快,方佑根本不用回頭,身後能感覺到碩鼠的氣息,奔跑之際,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驀然從其左肩傳來。
聲音傳出時,一個碩鼠就化作模糊的虛影直奔其左肩而來,猶如閃電一般。
兩隻鋒利的爪子抓向方佑的肩膀。
方佑不用回頭,手中的鋼刀翻手一撩。
噗!
鋼刀就砍在了碩鼠之上,但抬手時,也因此速度慢了一拍,身後已經又三隻碩鼠而來。
方佑耳聽八方,深吸口氣,猛然轉身,身子倒退之時,雙目如電,右手抬起時,手中鋼刀飛舞,就將眼前這隻碩鼠給劈飛了出去。
「嘶」
便在這時,方佑左手臂猛然一痛,低頭間,看到手臂之上已經多了三道爪痕。
當即方佑眼皮直跳,顧不得查看傷口,在那些碩鼠沒有圍上來時候,他身影閃電般呼嘯而退,直奔遠處而去。
他生知不能讓這些碩鼠圍上,一旦被其圍上,那他將再無半點希望。
一刻鐘後,方佑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於此同時,步伐不僅慢了一些,同時他行走路線也開始變了。
每當他變了方向,身後的碩鼠的叫聲就更加尖銳,悽厲,似乎十分的狂躁。
這一發現更是讓他心中大喜,估計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方才奔走時候,他偶然發現了這個現象,這些碩鼠反應如此激烈,證明肯定有古怪。
漸漸,身後追趕的碩鼠速度也居然放慢了,只是叫聲更加的悽厲,方佑臉色大喜,略有些驚疑的同時放慢了步伐,向前走去。
如今他已經深入這空間深處,眼下就算有什麼兇險,也由不得他自己。
藉助手中玉簡光芒,方佑慢慢的在空間之中疾步而走,同時四下查看。
不多久,在他的視線中,漸漸出現了一點亮光,亮光微弱,卻真是存在。
當即他心中一動,就大步朝光亮處走去,到了近前,卻是看到了一堆土石,在土石之上,有一個亮點,看不清楚。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玉簡,在這一剎那莫名的咔嚓一聲,多了幾道裂紋,上面有熒光飛入了上方的亮光之處。
這一切來的太快,讓他來不及反應,隨着光霞的飛出,土石之上的亮光瞬間大閃,明滅不定。
難道這就是公子所需之物,方佑暗自嘀咕,眼神一掃四周,身後的碩鼠不知何時已經退去。耳邊只能隱隱聽到模糊之聲。
略一猶豫,方佑就直接爬上了土石層,離的近前,方才看清這光亮之物。
光亮之物似乎是一個銅錢,只是比銅錢要大,上面沒有字樣,看不出材質,只是依稀可見有裂紋密佈。在銅錢周圍,還有三顆晶瑩的石塊模樣。
這是什麼?
方佑神色有些驚疑,但只是略一猶豫,就將玉簡放入懷中,將銅錢拿在了手中。
不知何時,他手臂上的傷口鮮血四溢,整個左手臂血肉模糊。
一抓之下,在其沒注意到,他手上的鮮血已經沾染上銅錢上,方佑還未有所感覺,周圍猛然就響起聲聲悽厲嘶吼,似乎這個空間有東西遭受到了傷害。
他還來不及多想,這聲音剛一出現,立刻迴蕩整個空間,與此同時,他臉色猛然一變,突然手中的銅錢中有一股氣息順勢傳遞到他腦海中,讓他頭腦疼痛難忍。
「啊啊啊.」
方佑感覺到頭腦中似乎有東西生生的擠了進去,瞬間他就感覺到頭顱要炸開一般。
口中發出悽厲之時,他手中鋼刀已經被其拋在了一旁,雙手抱頭,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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