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紅用手敲了下身前的桌子。
「牛天生同志,現在不興搞一言堂,全國都沒有,就你這裏搞,你以為自己是誰?要真按照你這麼說的,小偷,搶劫,強姦犯,抓到都不用審判了,全部直接死刑了。」
「對,如果是我來審判,我一定這樣判。」牛天生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一臉驚異的看着牛天生,坐在牛天生身旁的范進忍不住低聲咳嗽了一聲,用手拉了下牛天生的衣服。
牛天生無視眾人驚異的眼神直接道:「我國為什么小偷,搶劫,強姦犯,人販子到現在都還屢禁不止,還這麼猖獗?有些地方甚至偷不成,就改成明目張胆的搶劫?就是因為我們法律審判太輕了,那些人抓了關幾天就放出去了,這樣的審判對那些屢教不改的人有什麼作用?」
「要按照你這麼說,小偷,搶劫犯抓到直接剁手了?」黃德紅直接插口說了一句,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新來的副縣長好像沒有一點政治頭腦,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樣的人在官場根本就待不了多久。
黃德紅直接給牛天生下了個套。
牛天生點了點頭:「不錯,如果是我,我就會這麼做,對於一些屢教不改的人,就必須用重刑。」
一旁的范進聽得滿頭都是冷汗,牛天生這樣的話私下說說還行,甚至偶爾說是發泄下也可以,但是在這樣的場面上說出來,那真的就是傻逼的行為了。
在場的都是老油條,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不等於給別人把柄麼。
不等范進開口,一旁的黃德紅直接道:「牛副縣長,你還真的不愧你這個名字,還真是牛。我覺得你不應該坐到這個位置上,應該坐到一號首長的位置上,不然,太屈才了啊。」
在場的人自然都聽出黃德紅話語中的嘲諷。
牛天生面色不變道:「黃副縣長,我記得你剛才說今年新城縣使用假幣的事情是0,是不是。」
「對啊,是我說的,牛副縣長,你該不會是在外面收到假幣了吧。」
「我沒收到假錢,但是,我知道這裏肯定有這種事情發生。」牛天生話剛一說完,黃德紅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旁的范進差點忍不住蒙着自己臉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牛天生這不僅是政治智商不高,就是這說話的本事也是差勁的很那,他都不明白,左伍這麼精明的人,還有楊國番這樣的老油條又怎麼會跟着牛天生的。
「各位領導,牛副縣長的意思是......」范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話都還沒說完。
黃德紅直接道:「范主任,你這馬屁也未免太過火了吧?我們話都沒說完,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這個嘴了?你是縣政府的管家,可不是管縣委的人。」
「是,是,是。」被黃德紅嗆了幾句,范進面色有些尷尬,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雖然心裏憤怒,卻是無可奈何,兩人的級別在那裏擺着。
就算是在不爽,也沒辦法。
「牛副縣長,你是一縣的副縣長,不是一個小學生,咱們說話做事,全部都要講究證據,你既然都沒看到,單是靠猜測,我就會認為你這是在故意針對我,王書記,咱們縣的調查組下去調查過了吧?」
王國忠點了點頭:「經過調查組的同志的實地和暗地裏的調查,並沒有發現或者收到假錢的情況。牛副縣長,這件事就不要在說了。」
「王書記,咱們為人民服務可不是喊得一句口號,既然今天在會上,各位領導都在,那有些話,還是要講清楚的好,我提議,新城縣對於以下幾類犯罪分子,要從嚴,從快,從重處理,人販子,販毒分子,製造假錢或者其他有害食品的,賣國,危害公共安全,強姦犯,搶劫犯,散佈謠言,並且造成重大影響的,貪污,這幾類犯罪,直接死刑,並且進行全縣公開的審理。另外關於長期屢教不改,超過二次以上還要進行偷東西的,也要從重,判處20年以上,無期,甚至是死刑。」
王國忠的面色有些難看,這個新來的副縣長還真是不懂事,自己都說過了這個議題就這樣揭過了,還死抓着不放。
說起來是提議,但是聽他那口氣,到像是已經替所有人都決定好了,他以為自己是誰,是新城縣的縣委書記?
黃德紅心裏直接樂開了花,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傻得人了,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額坐上這個副縣長的位置的。
估計又是哪個大學裏只會死讀書的教授一類的人吧。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一些在華夏,甚至是國際報刊上發佈過重大影響經濟論文的,或者是有一定經濟管控能力的經濟專家,都會調任到一個縣做一個並沒有實權的副縣長。
這些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還從沒有一個像是牛天生這種,不明白事理,事情大小都分不清楚的人。
縣委書記都已經下了定論的了,這個傢伙還不知道死活還要繼續提出來。
黃德紅見到王國忠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就明白牛天生這個傢伙要糟了。
「牛副縣長,對於你這樣的建議,我只能用幼兒園的智商來形容,要真都是按照你所屬偶的那樣,全部都死刑,這社會就亂套了,你怎麼能保證一部分人不公報私仇?所以說,你這樣的提議根本都不要提啊,牛副縣長,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黃德紅這話聽起來是善意的提醒,實際上,裏面的冷嘲熱諷的意思很明顯。
「好了,今天的會議議題希望大家不要弄偏了。」王國忠用手敲了敲身前的桌子。
王國忠這話無非是在提醒牛天生,他才是縣委書記,會議開什麼是由他來決定。
「王書記,剛才的提議,大家舉手表決一下吧。」如果說牛天生剛才的話還可以說是無政治頭腦的話,那現在這個舉手表決更是成了一個無腦的表現。首先這樣的話應該是由縣委書記或者縣長提出來,哪怕他們沒在的時候,也輪不到牛天生來。
起碼得按照行政級別來,在場好幾個人的職務都比牛天生要大,不管怎麼說,也輪不到牛天生來說這樣的話。
牛天生說完以後,自顧的舉起了手,一旁的范進把頭幾乎都要低進地上去了。
縣政府大樓外,范進看着眼前一臉平靜的牛天生,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老闆,您剛才真是太衝動了。」
「幹部為什麼要年輕化?不正是因為年輕人有衝勁麼?如果都跟老一輩那樣保守,那何必提倡幹部年輕化?在上面需要老一輩來鎮守,但是在下面就必須要擁有年輕的幹部來衝鋒陷陣,敢打敢拼,只有這樣,華夏的發展才能越來越快。」
「我都知道,老闆,但是這個跟幹部年輕化沒什麼關係啊,您剛才在會議上提出那樣的話,根本就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別人不敢說的話,我說出來,怎麼了?就算是得罪人了,該說的我照樣要說。」
見到牛天生一臉堅決的樣子,范進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行了,范主任,你說的那些話我都知道。」牛天生轉過頭看着眼前的范進。
「官場上最講究的就是明哲保身,不該說的別說,免得得罪了一些人。但是作為我來說,如果我不說,你不說,他也不說,那老百姓的事情誰來管?如果當官都不能為民做主了,那做這個官還有什麼意義?只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只是為了貪圖享受?我做不出那種事。」
牛天生神色有些激動的說完以後。范進默默的看了一眼牛天生嘆息了一口氣。
「行了,老范,剛才謝謝你,願意舉手支持我,我知道會有這麼個結果,但是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舉手支持我,我確實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在這裏我也可以跟老范你說下,只要以後有我牛天生一份,絕對少不了你的。」
「謝謝老闆。」范進呼了一口氣出來,原本的壓力也被暫時拋在了腦後,如今的他已經別無選擇了,在縣幹部會議上,他這樣旗幟鮮明的舉手支持牛天生,無疑已經表明自己站在了牛天生這一邊了。
「客氣了,如今我們的確是勢單力孤,但是等到楊國番來了以後,情況就會有所改善了,上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給我關注下面這些人的動態,只要能抓住他們的把柄,直接告訴我,另外,你等下整理一份名單給我,那些還不算是王國忠一系的人。」
「老闆,如今新城縣除了我們以外,另外還有三股勢力,一個是以王國忠為首的,一個是以縣長趙剛為首的,另外一個則是以常務副縣長黃德紅為首的。黃德紅原本是趙剛一系的人,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人鬧翻了,但是到現在黃德紅在自己的位置上依舊坐的穩穩噹噹的,沒有一點問題,證明這個傢伙的背景也不簡單。」
牛天生點了點頭,四股勢力中,就屬牛天生他們最為勢單力薄了,雖然牛天生個人很反感拉幫結派,這樣一來,就算是在清明,在廉潔的官員也要為下面的人考慮了。
不然你只顧着自己,不管別人死活,是沒有人願意跟着你的,這樣一來,原本簡單的事情,很容易就變得複雜化了。
但是在官場上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你要是不拉幫結派,根本就沒有人聽你的,沒有人聽你的,那還說什麼改革,什麼其他的事情?官場的光杆司令是絕對做不下去的。
哪怕黃老這樣的大佬也要有下面的人支持,他才能做一些事情,不然,黃老也沒必要把自己派下來了,直接一個命令不就好了。
黃老這樣的大佬都必須要有自己的人,更何況是他牛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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