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璀璨的燈火照亮了整座城市。
岑致權將遊艇駛進船位時,關閔閔已經在岸上等他。
船一靠岸,小傢伙就揮着小手要上船,岑致權彎腰伸手將她給拉了上來。
「你喝酒了還開船!」才靠近他,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關小姐一手捂住小鼻子,一手戳着他胸口嚷嚷着。
不能酒後駕車難道可以酒後駕船嗎?要知道在海上比在陸地上危險不知多少倍呢!
「兩杯而已,不礙事。」岑致權抓住她的小手,看着她一副小妻子教訓老公的模樣,心動了動,忍不住低下頭給了她一個激烈的熱吻——
夜色深深的海港碼頭,海風吹拂,浪潮不斷地拍打着船隻。
遠處燈火閃亮,船頭上的兩人熱吻不休,難捨難分——
「壞蛋!」
被男人吻得氣喘息息的關小姐不知什麼時候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了,雙手緊纏着他的粗壯的脖子,整個人似乎被他身上的酒氣感染,熱熱的,暈暈的,「到裏面去嘛。」
「想要?」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在夜晚的海風中低低地傳入耳內。
「要。」她才不信他不想呢!
「現在不行。」男人低低地笑了。
「為什麼?」她不滿地嘟起了嘴兒,把她吻得心痒痒地然後告訴她一聲,現在不行,這不是故意玩她嗎?不帶他這樣的!「我不管,我就要。」
「因為——」岑致權轉頭看了一眼船艙,「還有其它人。」
「啊?」這麼晚了船上還有其它人?誰啊?
「男的女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啊!
「女的。」岑致權一本正經回道。
下一秒,胸口就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岑致權,你竟敢勾引外面的狐狸精!?」
「家裏的狐狸精不夠吃,只能打野食了!」他心情極好地逗她!
看他說得這么正經,小傢伙真的惱了!
掙扎着要從他懷裏下來,不想再理他了!
但是她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掙扎的空檔難免又加速了兩人之間的身體摩擦,這會,讓男人身體裏那把火也燒了起來。
但此時確實不是好時機,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後將她放了下來,小傢伙生氣地轉身就要自己躍下船,男人長手一伸將她摟了回來:「真的生氣啊?」
就着燈光,他低頭看着她生氣的小臉,俯下頭在她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解釋道:「你哥在船上。」
再不解釋,真的生氣就不好了!逗弄歸逗弄,他也捨不得讓她氣太久的。
「我哥怎麼會在這裏?」關閔閔聽到在船上的人是富豪哥,心中那點小小的不開心已經消散,但疑惑也不小:「你們兩個一起出海,整個下午到晚上都膩在一起?」
關小姐的腐女思想又開始啟動了!
想到之前他與富豪哥的關係不錯,那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曖昧情愫吧?
「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岑先生對於關小姐喜歡時不時腦洞大開的模樣已經習慣了,卻還是屈起食指輕敲了一下她頭頂,「他大概是心情不大好,喝了不少酒,現在在裏面睡了。」
心情不好?喝酒睡了!?
關閔閔認識富豪哥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一向都是一臉陰沉難測的他,心情不好會是什麼樣的。
但有讓一個男人心情不好的原因應該不多吧?至少她猜不到。
不過,倒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失戀。
可失戀這個詞用上富豪哥身上,好像不大合適。
最近他跟莊琳不知道還有沒有往來?她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根本沒空去八卦。
「他是失戀了嗎?」最後,關小姐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岑先生聳了聳肩,「不知道。」
「你跟他呆了一個下午,你說不知道?那你們都在聊什麼啊?」兩個人在一起,總不會一句話也不說的喝悶酒吧?
關閔閔不相信,可那卻是事實。
「他什麼也沒說,喝了我珍藏多年的幾瓶好酒。」到時得讓他還回來才行,本來他是要拿來時不時跟他家小兔出海浪漫一下的。
雖然上次出海過生日之後有了點不好的後遺症,但只要不是在甲板上那啥啥啥,總不會有問題的。
「那現在怎麼辦?」
本來想在船上浪漫一晚的願望又落空了,可是誰讓在船上的那個人是富豪哥呢?
「扛他回家囉!」難道還能扔下海去餵鯊魚嘛!
可是,岑先生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特別是要將一個喝得已經完有沒有意識的男人給扛下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關以辰身高跟他差不多,平時看起來高挑瘦削,可人卻重得要命!
將他扛到肩上走了幾步後,岑致權最後還是將他扔回了船艙里的沙發上。
「那怎麼辦?」原本送她來的司機她已經讓他回去了,要不然還可以過來幫忙一下,要不然去找找碼頭管理處的人應該可以的。
「不怎麼辦。讓他在這裏睡一晚吧。」岑致權拍拍手輕鬆道。
「不行,他一個人睡在船上不安全。」關小姐不放心。
「那是你留下來還是我留下來照顧他?」
「我們兩個一起吧?」反正船艙這麼大,讓她一個人留下來她可沒那個膽子,讓他留下來那她一個人回家也不樂意。兩個人一起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傻瓜。」男人揉了揉她的頭頂。
關以辰喝醉了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們關係再好沒理由讓他犧牲美好的夜晚跟他在這裏耗!
「那要怎麼辦?」關小姐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睡得深沉的富豪一眼,再看一眼岑致權。
船上又不是沒有臥室,真要幹什麼的時候,聲音小一點就好啦。而且看富豪哥睡得這麼死,就算他們鬧翻船他也不會醒吧?
「打電話找人來。」岑致權已經拿出手機。
「富豪姐?」她可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更不要提富豪哥那位親生母親了。
「莊琳。」大boss想了想,最終沒有撥電話出去,而是對閔閔直接道。「你打電話給她,就說是重要的公事,必須要來。」
雖然關以辰言明跟她已經結束,但身為他這麼多年的朋友,岑致權多多少少還是看得出他與莊琳之間有着與其它人的不同之處的。
再加上他最近為了避開她刻意不去他公司,雖然他並不承認他因為她的原因不去他那裏就對了,但是岑致權還是認定他與她肯定還存在着某種關係。
於是,關小姐很聽話地打了電話給莊秘書。
剛洗好澡的莊琳正準備上床看一會書就睡覺,卻接到了關閔閔的電話讓她臨時去加班。
有急事要加班,那是身為一名員工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但是關特助指定的加班地點卻不是公司,而是城內富豪圈的超級炫富場——寶吉彎遊艇碼頭。
不會是有什麼應酬之類的吧?以前她有聽說過這些富豪少爺們很喜歡在海上搞派對,說不定是大boss也有這種雅興,宴請合作商之類的需要女姓職員應酬,但這不應該是公關部的責任嗎?
可是不管是什麼,既然是閔閔打電話給她,她雖也有疑問,但她相信閔閔不會隨便開玩笑。
她很快地換好衣服,拿了包包就出門,攔了計程車趕過去,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碼頭,關閔閔指定的船位。
看到大boss也在,莊琳也不意外的,有禮的招呼一聲後,大boss點了點頭,說了句:「公司的重要合伙人喝醉了,需要你在這裏照顧一個晚上。」
之後不管她願不願意,將她推上船後,自己拉着關小姐直接走人。
公司合伙人喝醉了,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來照顧啊?想也知道合伙人不會是女的吧?要是那個男性合伙人忽然醒來對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她一個弱女子可真是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這可是在海上呢!
雖然是在岸邊,但真要逃走估計也沒有這麼容易的。
可是,想了想,閔閔跟大boss也不可能是那種明知危險還會叫她來的人!或許這個合伙人真是個女的也說不定呢!
想到這裏,莊琳深呼吸一口氣後從甲板上小心地步下船艙。
當她看到躺在長型沙發上的人是關以辰時,潛意識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轉身走人,但是才邁開兩步後她又停了下來。
這個男人,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她實在不需要怕什麼的。
更何況,他曾經有幫過她,她現在每個月都在還欠他的錢。
他甚至救過她一命,或者可以說是救了他們全家一命。
那天在大雨中,他說她欠他一條命,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所以——
就算不是閔閔他們打電話過來讓她照顧他一晚,她意外碰到這樣的他,也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
想到這些,她又認命地轉身回來,將身上的包包放下來後,她屏着呼吸小心地蹲到他的身前。
他好像真的喝了很多酒,因為她光是蹲在那裏就差點被他身上濃重的酒氣給熏得有些頭暈了,那他應該是睡得不省人事了吧?
所以,她壯着膽子,捂着小鼻子再向前靠近他一些。
船艙里的燈光有些暗,她幾乎是屏住呼吸地凝視着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臉,輕喚了一聲:「關總——」
睡得沉的男人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於是她膽子更大了一些,坐到了沙發邊上,愣愣地看着睡着之後放鬆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模樣,以前他與她在一起,從來沒有一起過夜,自然也沒有機會看到他睡着是什麼樣子的。
關以辰其實是個好看的男人,他的五官很立體,可是也是那些冷硬的線線讓人產生出一種冷酷的感覺。
而現實中,他確實就是那樣的男人,冷酷得讓身邊的人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可是,這樣冷酷的一個男人,卻有着如此纖長的睫毛,莊琳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指,卻不敢真的碰上去,就這麼有些好奇地隔空撫着他的睫毛,還有高挺的鼻子,再到薄薄的嘴唇——
都說薄唇的男子無情,用在他身上,似乎也是對的。
不知道這樣的男人,哪天對一個女人用情時會是什麼樣呢?
這樣的男人,又會喜歡上什麼樣的女子?
莊琳就這麼坐着,靜靜地看着沉睡中的男人。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就是不敢去想那天在醫院時,他貼着她的唇的舉止是什麼意思!
她不敢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因為沙發太小,躺得不舒服而動了動身子,兩隻原本墊在腦後的手也抽了出來,胡亂地拉扯着身上的領帶與系得有些緊的襯衫扣子。
「關總,你醒了嗎?」她輕聲地問道,身子往後退了一些。
但是關以辰只是輕哼一聲,不像是應她,手上的動作卻有些無力,很久都沒有扯下那讓他睡得不舒服的領帶與扣子——
「我幫你。」莊琳看着他難受的模樣,壯着膽子趨身向前,柔軟的小手有些顫抖地撫上他的扣子,當與他那隻還在亂摸而毫無章法的大手碰到時,她心下一緊,小手也瑟縮了一下想要收回。
可在迷糊中,他卻忽然抓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低低地喊了一聲:「熱——」
然後就不動了!
莊琳屏着呼吸了好一會,見到他並沒有醒來時,才將自己的一隻小手從他大手裏抽出來,小心翼翼地將他拉到一半的領帶解下來,然後是襯衫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當那副精實誘人的胸膛展露在眼前時,她臉蛋一熱,沒有再解下去了。
看着他睡得難受的表情,她想了想,起身決定去看看船上有沒有毛巾之類的東西好幫他洗一下臉,這樣會睡得舒服一些。
豪華的遊艇上面一應俱全的配備超出了莊琳的預料,她在其中一間臥室里找到了未用過的毛巾,去浴室里打了一盤熱水出來,本來只是想幫他擦擦臉,結果在沙發上睡得沉的人,在她離開的這一會時間裏,竟然將身上的扣子全都扯開了,整個人裸着上半身睡在那裏。
如果不是耳邊傳來他略為沉重的呼吸聲讓她知道他還在睡着,她以為他一定醒過來了。
端着水回到沙發邊,將盆子放在地上,她擰起了毛巾,小心地拭上他的臉,然後是脖子,再到胸膛及結實的腹肌上——
當握着毛巾的小手碰到冰涼的金屬皮帶扣時,她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不敢再往下步地收回手。
幫他拭了身子後,他好像感覺舒服多了,安安靜靜地睡了。
怕他睡着後着涼,莊琳又找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
做完這些之後,已經是凌晨時分,平時這個時間段她早已入睡,可此時卻一點睡意沒有。
想到剛才看到的廚房,她決定去冰箱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煮點醒酒湯,要不然他喝得這麼醉,醒來的時候一定會頭疼的。
可惜,在偌大的冰箱裏,她只找到了一包茶葉。
茶葉也是可以醒醒酒的,雖然效果對於宿醉的人沒有那麼好,但有總比沒有好,反正她睡不着。
於是,又燒水泡了一壺茶水。
茶泡好之後,她端了回來挑了一個離他不遠不近的沙發坐下來,遠遠地看着那睡着的男人——
就這麼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皮搭了下來,將臉埋在雙臂里睡了過去。
莊琳是被「哐」一聲響聲給驚醒的,她下意識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關以辰看了一眼那被他的長腿掃到而跌落在地的茶壺,再看一眼那剛從沙發上跳下來,頭髮有些凌亂的女人,聲音沙啞的開口:「你怎麼在這裏?」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當時他是在甲板是喝得醉茫茫的,岑致權將他半拖半拉回艙房的,之後就沒印象了。
昨天,他確實喝了多一點,所以,難得的醉了。
但是,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裏?而且他的襯衫不見了,但褲子還好好地身上,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才對。
看到他醒着坐了起來,莊琳沒有勇氣直視他裸露的上半身,悄然地將視線轉到外面,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昨晚總裁打電話讓我過來的,說是照顧公司合伙人,算是加班。」
她努力平靜內心的緊張與不安道,聲音卻還是帶着些些的顫音。
她這麼說確實也沒有錯的,因為是關閔閔打電話給她,然後岑致權也是這裏。
他們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在船上過了一夜而已,就這麼簡單。
關以辰聽了,嘴角撇了一下,心裏也明白肯定是岑致權將她叫過來的,不過,她自己倒是那麼積極與他撇清,怕他會再度糾纏她嗎?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窗外些許的晨光透過玻璃窗照他在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高大得如同神衹一般,讓人只能遠遠地仰望。
聞言,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才開口:「加班,你們公司的加班費怎麼算?我等會加倍付給你。」
毫不留情的丟下這句話後,他彎身撿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襯衫,往裏面艙房的浴室而去。
一身的酒氣,他自己都受不了。
而莊琳看着他從眼前消失時,心中那股久未再見的澀痛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又涌了上來,臉色也有些蒼白。
在他眼中,她就是那種為了錢什麼事都願意做的人,是吧?
來照顧他一晚,他說,加倍的付加班費給她!
也好,能用錢撇清的事情,總是好的!
只是,她如今還欠着他的錢,每個月除了發薪之外,她做兼職賺的錢都會分兩次打給他,這樣的還錢速度雖然很慢,但是每次將錢打過去之後,她心裏總會多輕鬆一分。
如果,他硬要給她那所謂的加班費,那就當作她多還了一個月吧!
只是,她沒有勇氣留下來,等他浴沐好出來再來談這件事。
看了一眼那無意中被打翻在地的茶壺,她走過去,將它撿了起來,抽過一邊的紙巾,將地板及被濺到的地方一一拭乾才起身離開。
關以辰出來時,看着空無一人的艙房,怒火上升,這個女人,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先走了,真是——
正要跟着離開,卻看到了剛才被他踢倒在內的茶壺已經好好地放在桌面上,而桌子上還放着一杯滿滿的茶水,看起來像是沒人喝過一般。
他下意識地走過去,伸手去碰了碰茶杯,早已是冰涼一片。
這壺茶,是她昨晚泡的吧?
他拿到唇邊,就着杯沿喝了一口,淡淡的茶香鑽入口中,雖然涼了,他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感覺宿醉而帶來的頭痛減緩一些。
從船艙里出來,卻意外地看到那個原本已經走了的女人此時正站在船頭,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提着裙子,看着離船有近三米高的地面不敢往下跳。
膽子不是很大嗎?就這點高度還不敢跳下去呢!
意識到身後略為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莊琳看了一眼地面,很想很想閉着眼就跳下去,但是最終她閉上眼了卻沒有勇氣跳下去。
她沒想到他會出來這麼快,在她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時候,就這麼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
不過,她的狼狽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到了,這次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呢?
男人很快走到她身後,她整個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幸虧他並沒有停留下來,緊接着,她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下意識地開眼,看到那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已經穩穩地落在地上。
若是以前的關以辰,莊琳保證,他一定不會朝她多看一眼就直接走人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酒意還沒完全醒,竟然會朝她伸出手,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卻對她淡淡道:「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男人身材偉岸,手臂結實有力,就這麼張開在她眼前,好像在告訴她,不管這裏有多高,只要她跳下去,他一定會接住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從心頭涌了上來,讓她眼眶微熱,有些朦朦地看不清,甚至是他臉上的表情也是。
「我沒時間在這裏陪你耗。」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一樣地遙遠,讓她容不得自己有再多的思考,提着鞋子與裙擺跨過欄杆,再度閉上眼,縱身一跳,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輕巧的落入他的懷中。
張開眼的那一瞬間,與他深沉難測的雙眸對上了——
一時間,時光靜止。
清晨的海風迎面而來,伴隨着遠處的船鳴聲,讓他終於清醒過來——
關以辰收回了視線,仍舊是面無表情的將她放了下來。
「謝謝。」莊琳幾不可聞地說了聲後,蹲下身子穿上鞋子,他還立在她身前。
她抬頭,與他低垂的眼眸再度對上,不敢再看,悄然的移開,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關總裁,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要走,男人卻忽然從身後抓住她的手臂,「你叫我什麼?」
「關總裁。」有什麼問題嗎?這個稱呼?
「你討厭我?」
「沒有。」對於他忽然轉變態度願意與她說話,還問出這種問題,莊琳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
討厭他?不管從哪一點來說,她都沒有理由討厭他的。
三年前與他的交易,是她心甘情願的,之後就算他確實對她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甚至強迫地做了一些她不願意的事情傷到了她,可是她一個曾經為了錢出賣自己身子三年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去討厭曾經對她出手這麼大方的金主呢?
更別提,他後來對她的幫助!
「沒有討厭我,那走這麼快做什麼?」關以辰不打算放過她繼續逼問着。
「我還要回去上班。再晚就來不及了。」
與他對話的過程中,她一直低着眼不敢看他。
「我送你。」關以辰難得好心道。
「關總裁,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麻煩你先放手,好嗎?」她吞了吞口水,一夜幾乎未眠讓她有些頭暈,臉色也更是蒼白無神了。
「如果我不放呢?」關以辰眯着眼盯着她的表情,她刻意與他劃開距離的模樣讓他心情極其不爽。
「關總裁,請您不要為難我好嗎?」
她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這樣地咄咄逼人,這樣的關以辰對於她來說,是極其陌生的。
這樣的他,對於她來說,真的有些不敢接受。
為難?他好心送她回去叫為難她?
她可真是會說話啊!
他憤怒地盯着她,有膽子這麼違抗他的命令,怎麼沒膽子多看他一眼呢?
出神地盯着她自己咬着唇的模樣,他忽然低下頭,發了瘋似的堵住她的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輾轉吸吮,直到她蒼白的小嘴艷如牡丹。
莊琳被他大膽的舉動給拉回了現實,吶吶地張開口嘴想說些什麼,關以辰卻又開始猛烈的親吻,還乘機深入她微張的小嘴,在她口中糾纏不休……
莊琳覺得自己肺部的空氣都要被他給抽乾了,她想伸手推開他,再不推開他,她就要窒息了。
關以辰忽然放開了她,放開握住她肩膀的雙手,改而捧住她的小臉,逼她迎視他的臉,「看着我。」
莊琳不再掙扎,定定地看着他,感覺他正用手指輕刮她嬌嫩臉頰上的肌膚。
「再問你一句,你把我當成什麼?」關以辰輕撫着她的臉,聲音卻微微帶着顫抖。
她把他當成什麼?她又能把他當成什麼?
他們之間,有過最親密的身體關係,可是,現實中,他們之間連朋友也算不上。
就算,她照顧了他一個晚上,再加上剛才那個吻,其實也沒有其它意義可言的。
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吻了她,她都不敢多想,她不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所以,到最後,她只能幽幽道:「關總裁,您是我們家的恩人。」
恩人!?
關以辰忽然覺得好笑,第一次被人當成恩人,還是一個女人!?
雙手滑下她的臉,側身讓出路,「你回去吧。前面就有計程車站。」
「那,再見。」
她不敢再停留,而他也絕無可能再挽留。
一直到坐到計程車上後,從後視鏡中看着漸漸地眼前消失的碼頭,莊琳才敢讓憋在眼眶裏的淚水肆意的狂涌而出——
關以辰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抽完一根煙後才邁開腳步離開。
而就在剛才,在離岑致權的遊艇只隔了兩個船位的另一艘遊艇上面,岑家兩位少爺——岑致齊,岑致寧將他們那一幕好戲都看到了。
他們昨晚也是開船出海玩,當然,齊少爺是藝術家行為的作祟,要去拍海上的星空,他是跟着出去玩的,回來後為直接在船里睡覺了,沒料到一覺起來就看了一場好戲。
「哇,以辰哥要不要這麼裝酷?」岑十一少致寧少爺揉了揉眼不信道。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大boss跟小嫂子又出海找刺激呢,結果卻是一向與女人無緣的關家以辰哥跟一個女人從船上下來。
照理說,兩人纏綿了一個晚上,以辰哥不可能讓一個女人自己先走吧?
看他們剛才的樣子,好像有了點小小的爭執!?
「裝什麼酷?那才是撩妹高招,學着點。」明明那副下船的梯子就架在船舷架上,取過來放下去就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卻偏偏要人家女孩子直接跳下去好讓他抱個滿懷,正好可以吃吃豆腐,不是高招是什麼?
不過,這一招一向是他齊大少慣用的,沒想到以辰哥也能想到,果然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時候,大腦結構都一樣的。
齊少爺收起攝像機,剛才那位小姐從船頭一躍而下,落下以辰哥懷抱的照片正好被他給拍下了,那畫面,怎麼看怎麼美,先收起來再說。說不定以後可以賣個高價,或許拿來給某位小姐,可能會博得紅顏一笑。
「開什麼玩笑。岑十一少需要撩妹嗎?」岑致寧撇了撇嘴。
那些辣妹們撩他撩得煩不勝煩的,他要是再主動一點的話,情況簡直是無法想像的。
「小心點,不要玩得太過火了,小心你老爸封你的信用卡,到時別來跟我哭窮。」
「齊哥,要不要這樣?還沒開口跟你借錢呢,先撇清關係啊?」寧少爺不樂意了,好歹他也是堂堂岑十一少好嗎?會落魄到那種程度嗎?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要存老婆本,所以不得不事先聲明,免得到時你說我沒有兄弟之情。」
「存老婆本?」堂堂的岑家齊少爺,想要娶老婆還怕沒錢嗎?不過話說回來,據說大伯父與大伯母離婚時,將手上持有的岑氏股權留給了大堂哥,房產什麼的留給了二堂哥,離家出走的齊少與敗家女可是什麼也不沾邊的。
好像真是有些可憐的!看來他要從他們倆身上吸取教訓才行,在手上沒有權,沒有錢之前千萬別跟家裏的長輩鬧翻,要不然哪天被踢出家門連娶老婆的本還得自己掙,那實在是無法言語的苦。
岑致寧一愣過後,隨即跟上已經邁步離開的岑致齊,「齊哥,是哪個e罩杯的尤物讓你動了婚心?」
這個他可是好奇得很啊!
可是人家齊少爺只是鄙視地給了他兩個詞:「低級,幼稚。」
kao!
敢說他低級幼稚!?拜託,他齊少爺以前交女朋友,哪個沒有d罩杯以上?
難道年紀大了,改吃素嗎?
去,他見鬼了才相信他會吃素!
——
因為訂婚當日發生了車禍,老爺子決定為他們再重新挑一個好日子,親自坐着專機飛了一趟香港找那裏鼎鼎有名的大師重新批日子。
這次不但將閔閔與小傢伙一起帶過去,連同岑致宇及阮夢夢也一起同行了,因為岑致宇與她也即將要訂婚了。
這動作,可還真是快!讓關閔閔再度感嘆不已。
岑家在港也有為數不少的產業,平日裏也有傭人在維護。
若是平時,岑家人出差為了方便大都住酒店,但這次老太爺攜着一大群人前來,自然不願意住酒店的,權當渡假好了。
岑家別墅位於富豪雲集的淺水灣,是一棟三層半的歐式別墅。
在他們抵達之前,別墅里的臥室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廚房裏也因為主人的到來而熱鬧起來。
老爺子因為年紀有些大了,在林姨的陪同之下,回到樓上休息。
而岑致宇與阮夢夢因為是年輕人,又是甜蜜熱戀中的情侶,自然是精力無窮的,放好行李後兩人就自己開着車出去玩了。
關閔閔其實也想去,但是不好做他們的電燈泡,誰讓她家大boss工作這麼忙,根本抽不出時間呢!
不過,明天陪老太爺去找大師批日子後,她還可以去黃大仙那邊拜拜,順便幫狐狸精媽求個平安符。
關景睿對新鮮地方總是好奇得很,一個人帶着懷了寶寶的小捲毛上竄下跳的。
關閔閔端了一大碟廚房剛切好的水果到臥室的陽台上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發圖片給她家大boss,報平安。
等了一會沒見回音,大概在忙,於是自顧自地玩遊戲。
房門敲了兩下,林姨端着一蠱湯走進來,「少奶奶,這是廚房剛做好的燕窩蓮子羹。」
雖然訂婚儀式又黃了,但岑家上上下下的人一直都是叫她『少奶奶』,她也早已聽慣了。
「林姨,坐下來一起吃東西。」關閔閔歡快的招呼着。
在岑家呆久了就會知道,林姨雖然名目上是照顧老爺子的貼身護士,但是她在岑家的地位卻在老管家之上哦,只是她很少會出來叫人做事,大家對她也多了一份尊重的。
而且林姨平日裏對她關閔閔及兒子都處處體貼周到的,就算她的身份再引人非議,關閔閔也是分得清是非好歹的,上一輩人的是非恩怨輪不到她來插嘴多事,她只知道,誰對她好,她都會一一銘記在心,也會對那個人回以善意。
「趁熱吃了。旅途勞累,小心上火。」林姨也不矯情,在她對面坐下來。
「我吃了好多水果,吃不下了,林姨,不如您幫我吃了吧?」關閔閔雖然好吃,但是補品什麼的,她真有些不大愛。就像岑致權說的,垃圾食品才是她的心頭好,拎不清好壞輕重。
可是他嘴裏所說的那些垃圾食品,確實讓人胃口大開的啊!只能說他大boss不會享受人生。
反正來香港的這幾天,她是打算好好地將各式美食嘗個夠的。天高皇帝遠,他想管也管不了那麼多的。
「孩子心性。」林姨微笑着,「那就等一會再吃。」
「林姨——」關閔閔撒嬌地叫道:「要不你拿去給爺爺吃吧?他老人家更容易勞累上火。」
「老爺子那裏廚房有另外準備,不用找藉口。」
「林姨,你怎麼比我狐狸精媽管得還嚴啊!」
「有人管着你,那是幸福,懂嗎?」林姨意味深長道。
「哦。」這個道理,關小姐非常明白的。「林姨,你是不是想問我,靜怡在那邊怎麼樣?」
關閔閔一語挑中了林姨進來給送燕窩羹的目的。
果然,一提到靜怡,林姨臉色憂鬱了幾分,但仍是爽快地承認了,「是啊,那個孩子,太讓人擔心。」
就算她沒有說過什麼,但她相信,關閔閔一定知道某些內情的,所以也沒有必要刻意隱瞞自己的目的。
畢竟以後想要知道靜怡的情況,老爺子要面子,當然不會主動去過問,但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管,只能從關閔閔這裏打聽她的近況。
從小到大,對於那個孩子,她沒有盡到半分母親的義務,她長大後委屈難過,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哭泣離開,連安慰的資格也沒有,她也不稀罕她的安慰。
可卻也因為她的不稀罕,才會讓她心裏更是內疚與難受,每次看到她冷冷的眼神,她的心都像是被人用刀凌遲着,痛得無法言語。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很多事情,總是身不由已的!
不身處其中,不會明白別人的苦楚。
她也沒有想過要跟別人訴說,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孩子,她也不會在關閔閔面前流露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感。
就算林姨沒有明講出她與靜怡的關係,關閔閔怎麼樣也猜得出來其大概的隱情,雖然知道得不太多,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林姨與靜怡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至於什麼樣的不簡單,她們當事人都不願意說,那她只能當作不知道吧!
「林姨,靜怡在法國那邊很好,正在上法語課,她說好多的法國帥哥在追她,光是排隊請她吃飯已經排到下個星期了,你就放心吧。」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關閔閔將自己手機里的岑靜怡發給她的照片打開給林姨看——
每一張上面都是她燦爛的笑臉,剪了一頭短髮的她看着確實精神還不錯的,特別是與一個新交往的朋友,有着一頭紅色長髮的女孩在一起時,更是顯得她的嬌美如花。
「少奶奶,你可不可以把這些照片發到我手機上?」林姨不舍地看着關閔閔手機里那幾張照片。
「沒問題啊。」關閔閔爽快地答應,心裏對靜怡默念了幾句對不起。
反正真人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就幾張照片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給老人家高興一下也少不了幾塊肉。
——
老爺子睡了一覺起來後,又恢復了精神抖擻。
岑致宇與阮夢夢在外面吃,老爺子只要有他那隻小寶貝重孫在,壓根不在乎他們回不回來。
爺孫倆吃完飯後,小傢伙難得孝順得與老爺子下棋,期間這對年齡懸殊的爺孫倆不知聊到什麼話題,一直笑聲不斷。
關閔閔根本沒法插入他們中間,很識相地回房,與她家總裁大人熱線。
誰知聊着聊着,趴在床上的關特助忽然又腦洞大開了——
「不知道我的手機防水功能好不好?」
「想換?」總裁大人不明所以的問道:「給你訂製一部?」
唉,她家的總裁大人總能往最實際的方向想,難道不能稍稍浪漫一點嗎?
關小姐長嘆一聲:「總裁大人,我們一起試試我這部手機的防水功能,看它到底好不好?」
「嗯。」總裁大人應了一聲,等着她的下文。
「你等我兩分鐘。別掛哦!」
於是,總裁大人耐心地等了兩分鐘,接到了他的特助小姐的視屏請求——
等他點開之後,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機差點沒滑落——
他家的特助小姐,此時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浴缸里,一隻手在玩水一隻手拿着手機,臉上笑容燦爛得不行——
這就是她想要試試手機防水功能的原因嗎?
可偏偏他被她搞得完全坐不住了,她還神來一句,「總裁大人,褲子緊了嗎?」
「關閔閔,再鬧,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總裁大人的褲子確實是緊得無法自在了,於是站起來——
「總裁,你也回去試試你的手機防水功能好不好?」
這傢伙,真是天高皇帝遠的,不怕操是吧?
好,他倒是要試給她這個小色女看,到時看她怎麼辦?
總裁大人與他的小特助借着先進的網絡,不停地檢測着手機的防水功能,在分隔兩地的情況下已經激情h到爆表。
這邊,小關先生陪老爺子玩夠了,點心也吃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手錶後,大叫一聲從沙發上躍下來,「糟了糟了——」
看着小乖孫兒一副火燒眉毛的樣,老爺子也坐不住了,拄着拐杖站起來,「睿睿,怎麼了?」
「太爺爺,我老婆在等我。我先上去了。」
小傢伙飛一般的衝上樓,留下一頭霧水的老爺子半天消化不了乖孫兒的話?
如果他沒耳背到那個程度的話,剛才他是說『他老婆在等他』這句話吧?
這小小年紀的就有老婆了?是誰家小姑娘?為什麼他不知道?
「林淑環,林淑環——」老爺子叫了兩聲,一向跟在他身後貼身伺候着的林姨卻沒見回應,倒是這邊的管家即刻出來:「老爺子,林管家上樓了,你有什麼吩咐?」
在外人面前,林姨的身份一直是管家,岑家大伙兒習慣叫她林姨,外面人大都叫林管家。
「這幾點啊,上什麼樓她!」老爺子心急如焚地想知道他家小孫兒看中了誰家姑娘,所以也沒空再生氣,「算了,我自己上去。」
「老爺子,我扶您吧!」管家向前。
「不用。」老爺子還未滿八十,精神好得很,手裏雖然習慣拿着拐杖,但上下樓梯也不需要人扶的。
管家識相地退了下去。
老爺子直接去了孫子的房間,門沒鎖上他走去,看到小傢伙正對着電腦玩得過癮。
雖然不想打擾他,但是那個問題不得不問的啊!
「睿睿,你老婆是誰啊?」
「哦。」小傢伙指着遊戲中穿着白色長裙飄來飄去,看起來像個小仙女一樣漂亮可愛的女孩道:「就是她啊!」
老太爺:「……」
他果然是老古董了嗎?
小傢伙又問:「太爺爺,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太奶奶?」
老太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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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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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拔苗助長的辛酸歷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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