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過覽琴和諸三兒這兩個洛悅潁失蹤前最後接觸之人,並確認黃三水便是擄人的重要嫌犯,命人追查其下落後,楊震和洛成章並沒有就此放過靈隱寺這邊。
雖然這古剎名聲在外,但人既然是在他們這兒丟的,自然還需要仔細查個清楚。至於那些僧人和善信的反對,在楊震這個錦衣衛大頭目,以及洛成章這個江湖大豪眼中,就壓根算不得什麼了。
在大手一揮之下,錦衣衛和漕幫眾人就迅速行動了起來,直把這個方外清靜之地給攪擾得雞飛狗跳,每一處禪房,每一座殿宇,都被他們翻找了個底朝天,就是方丈室、藏經閣等要緊所在,也沒有放過。
可即便如此大動干戈,在這靈隱寺里,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收穫。其實這一也早在楊震他們的意料之中,但為防萬一,他們還是冒着得罪人的風險強硬地進行了搜查。
當看到錦衣衛等人無功而回,同時整個靈隱寺卻被鬧得亂成一片,只怕沒十天半個月工夫都難以恢復過來後,這些一向戒嗔戒怒的僧人也是一個個衝着楊震他們怒目而視,首座空法更是怒道:「幾位施主,你們這般行徑實在太也無禮。雖然你們是因為女眷失蹤才在本寺如此放肆,但如此褻瀆佛門聖地,實在太過無禮了。而且,你們還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表明此案與本寺有關,本寺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就算大和尚你打算就這麼算了,我們還不肯呢!」楊震冷聲道:「你們這靈隱寺既是名剎,自當保佑善信在寺內的安全才是。可現在倒好,我們的女眷在你們這兒出了事,你們不但沒有因此感到不安,反倒怪我們查找線索。莫非你們和那賊人有什麼勾結不成?不然,那賊人怎會如此輕易就偷進寺來,又輕易地帶人離開?」
這一番話出口後,那些大僧人頓時就有些啞口無言,同時還心生畏懼起來。雖然他們是方外之人,卻也知道錦衣衛的厲害。若論給人定罪,無中生有的手段,錦衣衛的名聲可算是天底下獨一份的。
眼見情況更糟,靈隱寺的方丈空相只得出來話了:「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這話實在是太言重了。本寺自建以來從未與那作奸犯科之輩有過絲毫關係,這回也只是被宵之輩混進來擄了人而已。雖然本寺確實有責任,但你所的我們與犯人勾結一事是怎麼都不可能的。而且被擄走的還是本寺的善信,更曾多次來本寺進香,我靈隱寺又怎敢對她不敬呢?
「適才我這師弟所言也只是情急之下亂了分寸而已,還望眾位施主莫要見怪才是。現在貧僧以靈隱寺方丈的身份向你們保證,在此一事上,我們全寺上下都會全力助你們尋找女施主的下落。不但你們隨時可以再來本寺搜查,而且貧僧也會派人前往杭城各處打聽她的下落。」着,大和尚還鄭重地朝着楊震與洛成章合什見禮。
見對方都做出如此讓步了,洛成章這個杭州本地人自然不好再咄咄逼人,便在回了一禮後,了幾句場面話,自己還是相信靈隱寺上下的,然後便拉着楊震走出了山門。
「你呀……」在離開僧人的視線後,洛成章才有些責怪地道:「這靈隱寺雖然只是個寺廟,但在杭州的聲名卻是極響的,而且他們也多與城內的頭面人物,甚至是官場有所交往。你若是真徹底得罪了他們,對咱們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哪。」
「岳父教訓得是,是婿太過性急了!」楊震呼出了口氣,頭應道:「還是您老看事情周到。」
「不過這靈隱寺還是有些嫌疑,我們還是得盯着這兒。不過,我漕幫的人都是本地的,行事有些不便……」
聽出洛成章言下之意的楊震趕緊道:「那就由我留人在這兒看着吧。另外,黃三水的下落,咱們必須盡全力去找!」
「這個我自然明白。」洛成章的面色陰沉,右手已緊緊地攥成了拳。他自妻子去世後,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怎麼肯讓她出事呢?
楊震和洛成章這一聯合找人,其聲勢自然是極其之大,甚至可是在杭州城裏算是空前的了。黑白兩道,無論是官府還是地頭蛇,在得知出事之人的身份後,都明白事情非同可,趕緊就全力追查了起來。
於官府方面而言,錦衣衛大頭目的未婚妻的分量可是極重的,若真能因此和錦衣衛實質上的首領楊震攀上關係,將來在官場上自然也就多一個靠山和保障了。至於杭州當地的幫會勢力和道上人物們,也深知能藉機與漕幫打好關係是件多麼難得的事情,於是也都傾盡全力,滿城地尋找洛悅潁他們的下落。
但就是在聲勢如此之大的搜查之下,洛悅潁和黃三水卻還是跟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音信都沒有。不但城裏各處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就是城外那些關口要道等處,也沒有任何的相關線索。
唯一得到的線索,還是在靈隱寺外得來的。就在洛悅潁出事之前,曾有人見到了寺外停着一輛完全封閉的馬車,車頭還坐了個渾身包裹得很是嚴密,完全看不到模樣的灰衣車夫。而之後不久,這車便不知去向了。
從這條線索來看,很顯然,是那賊人在寺內擄了人後,就將洛悅潁給帶上了車,然後乘車逃離了此地。而且很顯然,除了在寺內出手擄人者之外,他竟還另有幫凶。
但這一線索唯一能證明,就只有靈隱寺是清白的這一了。但其實關於這一,就是沒有這一線索,楊震他們也是可以確信的。
完全沒有一有價值的線索,這是擺在楊震和洛成章面前的結果,這讓他們的心徹底懸了起來,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也是楊震自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不知自己已昏迷了多久,當意識漸漸回歸身體後,洛悅潁只覺着一陣陣的乏力,就連手指都很難動一下,就仿佛以往曾做到的噩夢裏那般,連身子都已不屬於自己。
但在好一陣後,她還是確信自己並不是在做惡夢,而是確實動彈不得。而更叫她心慌的是,不但身體,就是眼睛,也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她即便睜開了雙眼,眼前也只是一片漆黑。
在強自令自己鎮定下來後,她才慢慢地回憶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在觀音殿裏,身後的覽琴突然倒下,當自己回身時,正瞧見了那人撲過來——是他!
「吱呀……」就在洛悅潁想起這一切時,一聲叫人牙酸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即她的眼睛總算看到了黑暗之外的一東西了,那是一團朦朧的燭火。一條黑影捧着燭火,悄然無聲地來到了洛悅潁的跟前,燭光背後,一對幽深如鬼火一般的眼睛正肆無忌憚地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掃動着。
當洛悅潁有些承受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那人才用沙啞而古怪的聲音道:「嘿嘿,確實是國色天香哪。怪不得能叫堂堂錦衣衛鎮撫也魂牽夢縈到如此地步,竟做了那麼多事情只為娶你……」
洛悅潁的身上猛地豎起了一層寒毛來,身子也不覺有些微微顫動。但很快地,她又鎮定了下來,知道若對方真要對自己怎麼樣,在自己昏睡過去時便可以動手了。所以這番話,更多只是恐嚇而已。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可知道我爹爹和二郎他們只要知道我出了事,一定會用盡辦法來救我的。而且你也一定會被他們抓到,然後……」
「呵呵,洛姐,這種嚇人的話就不用了吧。我既然敢抓你來,自然就不怕他們找上門來。還有一,他們此刻正像沒頭蒼蠅一般在杭州城內外四處找你下落呢。不過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把你關在了這兒,一個最安全,最不可能被他們找到的地方。」
「你……你到底想怎樣?」聽了對方的話後,洛悅潁心裏便是一沉。她聽得出來,對方這話時確實很是得意與篤定,是確信楊震他們不可能找到自己的。雖然她對楊震他們還是有不信心的,但內心深處卻還是感到了恐懼。
「我不過是想把幾年前沒有辦成的事情給辦了,把沒有得到的東西拿回來而已。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是我最後的一道殺手鐧,在把洛成章他們剷除之前,我會留着你性命的。不過,在我達成自己的目標之後,就不好了。」那人微微一笑:「所以我今日過來,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聽話,好好留着命,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對你怎麼樣了。」
「你……你別妄想用我來要寫爹爹他們,而且你真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沒人知道你的身份嗎?」洛悅潁突然盯着那隱在黑暗裏的臉龐道:「可我卻知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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