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笑着說:「以她們這種狂熱的心態,你要說不是才更麻煩。他們估計會想盡一切方法促成。」
「林飛,你想得美。」蘇婉清拿眼睛白他:「總之,別跟我媽太近乎了就是。」
「可是,該有的禮貌終歸還是要有的吧,你不能為了省去你的麻煩,就把我的修養也抹煞了。」
蘇婉清眯着眼睛看他,覺得林飛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
蘇媽媽煮了紅薯粥,家裏有醃製的小菜,都是現成的。端進來讓林飛吃。
林飛本來不是特別餓,可是一聞到粥香,味蕾一下子就打開了。
蘇媽媽說:「先別急着吃,我在下面給你熱了饅頭和自己家灌的腸,很快就好了。」
林飛覺得不好意思:「阿姨,真是太麻煩您了。」
他下去幫着端上來。
蘇媽媽笑眯眯的看着他,眼裏滿是欣然的光色。林飛這樣的小夥伴很難讓媽媽級的人物不喜歡,一看就特別有涵養,言談舉止都非常的有禮貌,穿着也十分講究,不似街面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年輕人,總覺得靠不住。
下樓的時候問他:「林飛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跟我們家婉清是怎麼認識的?」
林飛馬上說:「我在公司銷售部上班,之前婉清是公司外聘的法律顧問,工作上有合作,慢慢也就熟悉了。」
蘇家的廚房也很大,對着灶台就是一面大窗子,林飛透過窗子發現下雨了,零星雨絲正從天上飄落下來。
他說了一句:「下雨了。」
蘇媽媽看了一眼,更高興:「下雨了也不要緊,今晚就住下來,家裏有的是地方。」
下樓來的蘇婉清聽到這句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不滿意的站在廚房門口說:「媽,我和林飛是普通朋友,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而且人家是來這裏出差,不是跑咱們家坐客來的,你別耽誤人家的事情啊。」
蘇媽媽瞪她:「耽誤什麼事情啊?你看這都幾點了,而且外面還下着雨,有什麼事情今天也辦不了了。既然林飛是來這裏出差,就說明人生地不熟的,你總不能讓他頂着雨出去找地方住吧?哪有你這樣的朋友。」轉首對林飛說:「別聽婉清的,阿姨讓你留下來,你就放心的住吧。」
林飛為難的看向蘇婉清。那意思仿佛在說,看,不是我的意思。
可他分明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蘇婉清氣得牙齦痒痒,可是看了看,雨越下越大了,外面一定冷的不得了,從這裏就能感覺到刺骨的冷風。再看看林飛穿的衣服,終歸軟下心來。
「那就留你在這裏住一晚,不過就一晚,明天馬上去辦你的正事。」
蘇媽媽罵她;「瞧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林飛笑嘻嘻的說:「阿姨,不要緊,她肯留宿我,我就已經十分感激了。」
林飛吃飯的時候,蘇婉清去給他整理房間。
過了一會兒,跑來說:「床單被罩都是幫你換的新的,還有洗漱用品都放到房間裏去了。等你吃完飯,我告訴你在哪裏可以洗澡。」
林飛正吃得唇齒留香,感嘆一聲:「麻煩你了。」
蘇婉清坐過來說:「知道麻煩還來看我。」
「過來之前我怎麼知道麻煩?」
蘇婉清忽然想起什麼,問他:「你出差沒有帶行李?」
林飛怔了下,岔開話題說:「對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蘇婉清盯着他不放:「你找好酒店了是不是?」
被她識破了,林飛只得指了指外面的天氣說:「酒店找好了有什麼用,現在不是下雨了麼,你讓我怎麼回去。過來的時候我看了看,你家這裏似乎不容易打車。」
這倒是真的,四處都是弄堂,道路狹窄,汽車根本跑不開。所以一般都是外來的,想從這裏打車離開,的確是不容易。反正已經收拾好了,蘇婉清也不再說他。
林飛吃飽了,全身暖起來。坐在椅子上抬頭打量:「這是你的閨房吧?」
「知道是閨房你還進。」
「進來之前哪裏知道是閨房?」林飛笑着反問,然後又說:「不跟你胡扯啊,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不會就這麼一直在家裏呆下去吧?」
蘇婉清神色寧靜下來,淡淡說:「年前還沒有什麼打算,就想着安安穩穩的過個年。等到年後再說,肯定不能一直呆在家裏,否則全家都要餓肚子了。哪像那你麼命好,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一生衣食無憂。」
人只有在生來的幾分鐘是平等的,*來到人間,誰也不比誰光鮮靚麗。可是,從穿上衣服那一刻開始,貴賤就明顯化分出了。
所以才說有的人天生命好,有的人就只能羨慕不及。
「好好的說你自己,掛帶我幹什麼啊。再說,誰告訴你即便不用工作我也有飯吃的?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我用自己的雙手賺來的,跟我家裏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蘇婉清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忽然很想笑,忍一忍,不過彎起嘴角道:「跟你說笑呢,幹嘛那麼認真。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飛這才接着說:「年後重新找工作,還做律師嗎?不然考慮一下來國森做法律顧問,自從國森被收購之後,管理層上肯定要重新調整,待遇也會比以前好很多。我看你們當律師的也實在夠辛苦,聽說現在的官司不好打,你一個女孩子幹嘛那麼拼。」
蘇婉清側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一年後。
女子一身黑色修身羊毛絨大衣,筒靴長及膝蓋,將筆直纖細的兩條長腿顯露無疑。而女人太陽鏡下的一張臉白皙精緻,艷紅色的嘴唇,優雅魅惑。
單手提着行李箱從機場大廳里出來。
司機已經等在那裏,看到人後,馬上迎過去接過女人手中的行李。
「夫人,歡迎回國。」
許雲依說:「謝謝。」
司機將車門打開,請她坐上去。
秦漠還有一點兒事情需要處理,沒能跟她一起回來。可是回國後的一切他都已經讓劉義慶安排好了,所以,即便許雲依一個人回來,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着實有些疲憊,許雲依摘下太陽鏡靠在椅背上休息。
雖是密閉的空間,仍舊有熟悉的氣息漫進車廂里,這裏的空氣和美國是不同的。春寒料峭時節,即便陽光明媚,空氣中仍舊有一絲絲的凜冽,一出機場她就感覺到了。突然之間竟然有些不能適應。
口袋裏的電話響起短訊提示。
秦漠發來信息,提醒她:「不許要俏,衣服要多穿,感冒了我會心疼。」
他永遠都是這麼細心。
許雲依忍不住的微微鈎動唇角,在心裏補了一句,也很霸道。
低頭回了一句:「知道了,秦總。」
車子一路前行,急速駛進市中心去。
秦漠在本市最好的地段買了一棟房子供兩人居住,許雲依這次回來是要去國森報道任職的,所以有在a城定居的打算。
為此,秦漠將總公司那邊的事情安排給了其他人負責,過不了多久也會飛過來陪她。
一年多的時間而已,許雲依再看窗外的世界就覺得陌生不已,時間仿佛過了一世紀那樣長,太多的人和事都已覆了層厚厚的灰塵,竟有些忘了本來的面貌。
一時思緒萬千,許雲依靠在椅背上覺得自己想了很多,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想。
抵達後司機將行李幫她提上去。
許雲依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後,坐到沙發上休息,並不急着整理行裝。
閒暇之餘抬起頭來打量,新裝修的室內環境,完全按照她從美國發回來的圖樣裝飾的,細到地板的牌子和沙發的顏色,和她料想中的沒有半點兒差池。不得不說秦漠手下的人辦事很有效率。
實則這一天早有打算,早在她和秦漠去美國的時候,就想着有朝一日捲土重來。
而這一天來的很快,她用一年多的時間調整自己,此刻便已歸來。
許雲依對明天充滿期待。
晚上一下班,蔣承宇直接開車去酒吧。進來後找到訂好的位置,看到韓霽風比他早到一步,啤酒已經喝了兩杯,此時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背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蔣承宇坐下後,將自己的杯子倒滿。揚首灌下去一口,微苦的麥香下腹之後十分爽口。
韓霽風抬起手來撐了下眉頭,淡淡否認:「沒什麼好想的。」
蔣承宇看着他眉宇間的憂鬱,只覺得越來越重,怕是只有他自己不自知,所以每天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卻是要將他整個人淹沒掉了。
既然韓霽風想死撐着,蔣承宇也不去拆穿他。忙了整整一下午,肚子餓得厲害。抬手叫服務生上吃的。又問韓霽風:「你來點兒什麼?」
韓霽風說:「算了,我喝完這杯就走。」
「可沒你這樣聚場的,扔下我一個人算怎麼回事?」蔣承宇垮下臉說。
韓霽風好看的眉毛微微揚起:「你什麼時候一個人過?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放眼望去,酒吧里從不缺落單的美人。他蔣承宇怎麼說都是青年才俊,英俊瀟灑,隨隨便便動一動嘴上工夫,就能把人領回去了。反倒有他在這裏會阻礙了他獵艷。
蔣承宇裝模作樣的指着他:「霽風,你這是在污衊我。」
韓霽風動了下唇角。抓起手邊的外套說:「是不是污衊你,你心知肚名。」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天早已經黑透了。城市依舊沉浸在一片璀璨的光火中,比白晝更加照眼欲明。
點着後並不急着離開,對着清冷的空氣吸了幾口,連帶冰冷的指腹都一點一點的暖了起來。這樣大力的吸食仿佛可以平息內心的胸涌,不至於讓他整個人坐立難安。
吸到一半後被他揉碎進指掌中,才奔着停車場而去。
天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許雲依就起來上妝換衣服,等到出門的時候整個人淨美高潔,她這個樣子別說去見國森的董事長,就算見更大的國家領導人也絕不失禮。
許雲依開車去國森。
熟悉的建築物遠遠呈現在眼前,壯觀與巍峨絲毫不改,以前她不止一次出現的地方,在那裏為着自己的目地拼搏奮鬥。到最後卻因為最相信的人滿盤皆輸……許雲依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不斷收緊,慢慢平撫自己突來的情緒。以免影響得體的笑嫣。
國森的員工大批更換過了,就連前台都是不認得的。見她走過來,臉上掛着職業性的美好笑容。
許雲依說:「我已經預約過了,要見董事長。」
前台將電話打上去。掛斷後說:「您乘那部電梯上去吧。」同時指給她看。
不用別人說,許雲依對這裏的一切了如指掌。邁開步子,目標明確的走過去。
電梯門一開,秘書馬上說:「許總,董事長已經在裏面等你了。」
許雲依點點頭,鞋跟清脆,步步靠近。雙手抬起的剎那,將兩扇門扉打開。然後像出門前對着鏡子擺出的表情那樣,嫣然一笑,明眸皓齒,熠熠生輝。
男子本來立在窗前看風景,落地窗上瀰漫大片明亮的金光,筆挺身姿猶如立在萬仞之巔。聽到響動回過頭來,那樣內斂卻不容忽略的氣勢似一道光直刺眼瞳,再加上驚艷人心的俊秀容顏,竟然讓人微微暈眩。
許雲依覺得自己早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見到的一剎,還是呼吸斷裂,有一個瞬間像是透不過氣來。
韓霽風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身型如剪。看人的時候輕微的眯着眼,朗眉星目,和一年前沒有半點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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