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霽風笑了聲:「你這塊磚對於國森整幢巍峨的大廈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說笑間有同事過來喚人。
「夏總監,你不能只和韓律師在這裏聊天,大家都等着呢。你們是一家人,有的是時間相處。」
夏明月和韓霽風進來。
大家正慫恿着要兩人夫妻對唱一首。
夏明月一本正經:「我們兩個唱歌不好聽,讓你們付經理唱,她唱的《山丹丹花開紅艷艷》簡直絕了。」
「夏總監……」付謠鬱悶的一聲嘆息:「完了,我一生的形象都要被《山丹丹花開紅艷艷》毀慘了。」
有人不識趣,問付謠:「付姐,既然唱得這麼好,就給我們唱一首唄,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付謠罵他:「一邊去,沒聽出夏總監是在調侃我麼。」
當晚一群人情緒特別高漲<="r">。
夏明月和韓霽風當眾表演情歌對唱《就讓我愛你》。
「沒有起伏的情緒,因為你出現後劃破平靜,震撼我已緊封閉的心……就讓我愛你,沒有了自己……」
真正的天籟之音。
夏明月一開嗓就引來喝彩聲。
男聲部再響起的時候,叫好聲更勝。
就連夏明月都沒想到韓霽風的嗓音這樣動聽,她轉過身來看他,大屏幕上畫面不停轉換,細碎的光影從他的臉上滑過去,整個人清幽如畫。這樣的韓霽風像只妖精似的魅惑異常。
「再狂野的心,靈魂的深處有你,我願意,放棄世界微笑而去……」
夏明月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心底里酸澀異常。有那麼一剎,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眼眶中泛起溫熱。不敢再對視下去,轉過頭來努力對全場微笑,用清脆的嗓音唱:「就讓我愛你,證明有奇蹟……」
「……幸福很遠,心卻在一起……」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一干人陸續離開。
夏明月和韓霽風送走了林飛和國森的幾個領導,自己叫車回去。
一路上夏明月不自知地和韓霽風手指相扣,看着窗外不說話。
記憶在頭腦中復甦,到底是陳年舊事,同前一次想起時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沒能等到生命所剩無幾,就已節節敗退。當我們發現很多事情已經不是早初的樣子時,竟連自己都沒想到。
下車後,韓霽風叫她先上樓去。他說:「我抽根煙。」
夏明月「嗯」了聲:「你也別太晚了,外面冷。」
走出幾步回頭,韓霽風低頭將煙點着,指掌間掬着一撮明亮的火苗。側臉映着微光,眸色幽黑沉寂。
夏明月鬼使神差又喚了他一聲:「霽風……」
韓霽風側首看向她,緩慢的應聲:「嗯?」
夏明月站在那裏說:「你媽來找過我了,她讓我離開你,說你們韓家無論如何不會容納我這樣的兒媳婦。」
韓霽風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呢?」
夏明月說:「愛上一個人這樣不容易,我為什麼要離開?」
韓霽風掐滅手裏的煙,大步過來抱住她。
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來:「夏明月,你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夏明月伸手環住他的腰:「我說我已經愛上你了,為什麼要離開呢。」
剎那間感覺到他的手臂在用力,將她攏在懷裏有窒息的錯覺。
夏明月不能反抗,亦無力反抗<="r">。
情或許不知所起,但是,時至今日已然一往情深。一開始她的確是有目地的靠近他,將他當成一個取勝的籌碼。其實她壓根沒他想像得那樣冷靜自持,就像現在,她還是不可遏制的淪陷了。
如果結果註定是輸,說不準誰比誰更狼狽。
夏明月從小到大習慣防備,也不善於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可是,感情上的事她不打算再委屈自己。畢竟人一生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能在一起更是不易。又何必隱忍一時,痛苦終生。
她說:「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對我說沒有我,你不能活……或許你在抱怨我的無情無義,覺得在這場婚姻里你是淪陷到無可救藥的那一個。事實並非如此,我並非像你看到的那樣收放自如。只是我們生長的環境不同,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不了解那種逼不得已。有的時候現實殘酷,連感情都沒辦法隨心所欲,否則就沒辦法好好的活下去……」
就像之前的那場報復,夏明月分明知道是誰對她下手。如果她不採取有力的回擊,只是單純的跑回來,不僅沒證據指控吳雪,還會喪失主動性。誠然對那對母女姑息的結果,就是失去更多的東西,將自己更加的置於險境。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些年夏家那對母女到底做過什麼。
夏明月回想到這一些,不由得咬緊牙關:「所以,即便我知道你的痛苦,也想第一時間回到你的身邊來。可是,我不能。命運給予我的東西微薄,很多必須要我自己去爭取,守護,甚至是掠奪。否則就可能像個可憐蟲似的兩手空空。就像你跟我的這場婚姻,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不夠好。但是站出來阻撓的人那麼多,似乎沒一個人肯支持我。就連我的親生父親,也要拿豐厚的籌碼跟他換取,否則這些機會通通都是夏明星的。她即便不用努力,太多東西仍舊唾手可得。世界怎麼就這樣不公平呢?為什麼不肯對我公平一些?」
夏明月用清涼的嗓音悽惶的問,聽的人又驚訝她的平靜,仿佛這樣多的不幸,她也已經適應了。不會有其他人的無所適從。
她只是緩緩的說:「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不公平,這些年,我和我媽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媽一輩子委屈求全,卻沒有人肯善待她,最後以悲劇收場。因此我知道,不是只要我忍氣吞聲,就能換來任何的恩惠,相反,只會在這場沒有硝煙的爭戰里死得更快。所以,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我只能隱忍自己的真實情感,該做什麼的時候就去做什麼。不能因為任何事情亂了陣腳,哪怕是兒女情長也不能夠。你們或許會覺得我無情,可是,但凡其他人對我有情,我也不會這般的無情無義。誰不想心思單純,溫暖的過日子呢?」
可是,命運也得容許才是。
夏明月席間喝了酒,一整晚的時間在頭腦中微微發酵。這會兒冷風一吹清醒許多,反倒那些刺痛感也變得異常清析起來,被無限制的放大。便只想就這樣伏在一個人的懷裏,把過往所有的不幸說與他聽。
記得有人說過,稍有人問,你就敞開心扉,其實就是孤獨。
夏明月常常覺得自己就很孤獨,可是,卻從未這樣敞開心扉釋放自己的孤獨。
遊戲進行到這一刻該結束了,雖然開始的時候她是帶着其他目地接近他。可是到了現在,對於這段婚姻她有了新的認識和感觸,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能和這個人好好的過一輩子。
或許是冷,韓霽風全身生了寒意,第一次被整個世界的冷漠凍得唇齒打顫<="l">。擁着她,一時間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從外表看,這個女人的確也是冷漠的,他甚至一度懷疑她無情無義……
然而,如她所說,他們有着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韓家雖然落破了,可是,他從小卻在一個絕對優越的環境中長大,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到了現在即便再不能依仗韓家所擁有的一切,他依舊可以過很好的人上人生活。
但是,韓霽風還從來沒有細細的想過,她現在雖是夏家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可是,以前漫長的二十幾年,她卻不是在夏家長大。
那時候她過得到底是種什麼樣的生活?
跟公主一定是沾不到邊的,或許連一般人的生活都有所不及。
韓霽風竟然不敢再去深思,她到底吃過多少的苦頭,仿佛只要他不想,就不用因她的不幸而疼惜不已。可是,這樣的自欺欺人終歸麻醉不了他。韓霽風抑制體內噴薄的血液,還是不可遏制地生出恨意。他也因為這些不公恨起全世界,甚至是整個夏家……
他的喉嚨沙啞,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如常。
「再多的不幸也都過去了,以後你只要有我,就擁有了全世界。再不用自己去爭,去搶,去掠奪。因為我會把你想要的通通捧到你的面前來,無論你喜歡華麗的衣服,璀璨的珠寶,還是……整個夏家……」
夏明月揚起頭來看他,柔和的夜燈下,韓霽風一雙眼睛烏黑凜冽,像是結了冰。
她輕輕的喚他:「霽風……」
韓霽風收斂自己的情緒,看向她的時候唇畔泛起微笑。
「其實你就是傻了,那個時候更應該回來找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展開報復?如果你連依賴我都不肯的時候,只會讓我覺得你的心裏沒我。」
他從不怕流離的現世,殘酷的角逐,但是,意識到夏明月心裏半點兒沒有他的時候,韓霽風卻怕了。
現在想起來,其實他不是怕夏明月不夠愛他,他只是害怕自己太過愛她。
畢竟此生他是那樣決絕的一個人,認定的事情從來沒有半點的讓步。這樣近乎偏執的意念,用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或許都沒有什麼。但是,一旦放到感情上,多半就會傷得體無完膚。
夏明月伸出手來碰觸他清峻白皙的臉頰。
「我只是習慣了一個人……」年少想有所依賴的時候,發現總是孤零零的自己。慢慢的,適應了一個人孤軍奮戰。再有那麼一個可供依靠的人時,卻發現自己已然不知道該怎麼去依賴。
夏明月沒有再說下去,轉而說:「這些話我早該同你說的,其實這些天都是在故意無理取鬧。你的冷淡同樣讓我束手無策。所以,得知你的心意時別提自己有多高興,多得意。可是,韓霽風,你就是這樣不好。心裏有想法卻不肯跟我說,你那樣子讓我倍感慌張,我一度以為兩人很難再走下去了……」
「別胡說。」韓霽風抱着她糾正:「誰說我們很難走下去的,我們會好好的過一輩子。」
一輩子啊,聽起來就覺漫長的詞彙,真是無比期待。
沒有什麼比時間更不經過<="l">。
本月在家呆的最後一天,公司已經訂好了返程的機票,就在明天晚上。
銷售部開了半上午的會,其他時間業務員們可以自由支配了。
付謠像被釋放的囚徒,一從會議室出來就直接回家去了。
路上接到段楚生的電話,說中午他要帶着素素去付媽媽家裏吃飯。
付謠說:「等着我一起過去,我現在正在往家裏走。」
段楚生問她:「你下午不用去公司了?」
「嗯,事情都忙完了,就等着明天出發了。」
一聽到「出發」兩字,真是讓人灰心喪氣。可是,沒有辦法,生活所迫。
段楚生答應在家裏等她。
付謠一推門進來,聽到素素在臥室里哭。而段楚生就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眉飛色舞的,沒事人一樣。付謠換上鞋子衝進去,抱起鬨了一會兒,素素才漸漸停止哭泣。
出來的時候,段楚生正掛了電話。
付謠一臉不滿的問他:「誰的電話?素素哭了你也不管。」
段楚生做驚訝狀:「素素剛才哭了嗎?」見付謠拿眼睛瞪他,賠着笑說:「一個同學剛從美國回來,好多年沒聯繫了,一聊起來就沒注意。不過小孩子哭兩聲不要緊……素素,來讓爸爸看看怎麼了……」
付謠不肯把孩子給他,板着臉說:「拿上東西趕緊走吧,我媽不是在家等着麼。」
段楚生應了聲,連忙去拿東西。
夏明月去個茶水間的空,就有未接電話。翻出來一看,是宋曉雪打來的。
她關上門子給她回過去。
聽筒里宋曉雪的聲音很是不悅:「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單獨聊一聊。」
「我午休時間沒有多久。」夏明月無視她的冷氣流。
宋曉雪說:「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我已經在你們樓下了。」
看來是有備而來。
夏明月說:「好吧,我馬上下去。」
她拿上手提包下樓。
宋曉雪果然已經等在大堂,見人出來話也不說,轉身就往外走。連上一次的優雅得體都不想維繫了,可見這一回她的火氣之盛。
夏明月直接摸不透她的心思,她又沒去招惹她……
最後宋曉雪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夏明月推開門跟了進去。
坐下來問她:「您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宋曉雪劈頭蓋臉的就問:「夏明月,你怎麼那麼卑鄙呢?竟然挑撥我和我兒子的關係<="l">。」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夏明月有些好笑:「我自己做過的事,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你別在這裏跟我裝蒜了。」宋曉雪摒棄優雅,顯得有些撕心裂肺:「如果不是你在霽風面前胡言亂語,他又怎麼可能跑到家裏跟我鬧。連那種斷絕母子關係的話他都說得出……」
上午的時候韓霽風回家去了。
本來宋曉雪還很高興,一邊問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一邊叫阿姨:「你去買點兒菜回來,今天中午我要親自下廚……」
韓霽風兩道烏黑的長眉輕蹙着,出口打斷她的話:「不用了,我今天中午不在家裏吃。我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宋曉雪看他的那個樣子像在發脾氣,不解問:「你氣呼呼的,誰招惹你了?你到底想問什麼?」
韓霽風直奔主題:「你去找過夏明月了吧?」
宋曉雪立刻垮下臉來:「是夏明月向你告我的狀吧?她都怎麼跟你讒言我了?」
韓霽風道:「她什麼也沒說。是我想要告訴你,媽,我和夏明月的事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干涉,即便你是我的母親。而且我希望你認清楚,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這個女人的來去只有我說得算。不管你說了什麼,只要我不准,她就永遠不能離開。媽,如果你再執意下去,別怪我和你斷絕母子關係。」
他撂下狠話就甩門出去了。
宋曉雪被氣得渾身發抖,很長時間全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好長時間才緩過勁來。顧不得那胸口依舊疼着,拿上包就直接過來找夏明月了。
想來是那句「斷絕母子關係」刺激到了她,畢竟在這世上她也就韓霽風這麼一個親人了,又是她當眼珠子疼大的兒子。如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無疑是在傷她的心。
夏明月靠在椅背上,老實說:「你來找過我的事,的確是我跟他說的。但是,他今天過去找你理論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宋曉雪只差端起咖啡潑到她的臉上去,壓根不相信她說的話。
「夏明月,你可真能裝啊。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慫恿,霽風他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你還在這裏跟我裝什麼善男信女。本來夏家的人欺負你,我還覺得你可憐。現在看來,你更加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只有霽風才會受你矇騙。」
夏明月撫了下額頭,知道跟正在氣頭上的宋曉雪什麼也談不出。她所謂的想給她談一談,其實就是來找她吵架,發泄心裏的不快罷了。
而她下午還有工作,實在不想因此影響心情。
站起身說:「你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有什麼話,等你冷靜之後我們再聊吧。」
「夏明月,不說清楚你別想走。」說着,將手裏的咖啡潑向她。
滾燙的液體潑到身上有灼傷的痛觸,夏明月輕吸一口氣,就發現自己的手臂都紅了,估計衣料下的肌膚也一定不能倖免<="l">。沒想到她這樣過激,不由將夏明月也激怒了。
頜首問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宋曉雪理直氣壯:「把我兒子還給我,從此以後離得他遠遠的。」
夏明月一字一句:「不可能,除非我死了。但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宋曉雪一陣氣惱:「夏明月,你……」
夏明月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被燙過的地方太疼了,心煩意亂,再僵持下去,更難聽的話她都說得出。可是,眼見宋曉雪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胸膛劇烈起伏,呼呼的喘着氣。她不好再刺激下去,不管宋曉雪背後怎麼嚷她,都一路不回頭的走了出去。
陽光下,那燙過的肌膚更加疼痛起來。
想着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已經起了層明亮的水泡。於是給公司的人打電話請假,打上車過去。
韓霽風聽說夏明月請假了。打來電話問她:「怎麼了?他們說你去醫院了。」
夏明月氣奄奄的:「泡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燙了一下。」又說:「不過你別擔心,沒什麼事,讓醫生給我簡單處理一下就好了。」
韓霽風還是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了過來。
看到她,澄黑眼眸眯起來:「到底怎麼傷到的?」
夏明月懶洋洋的說:「不是告訴你了,弄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燙到。」
韓霽風只問她:「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
上完藥後,燙傷的幾處疼得厲害。以至於人的心思都很不寧靜,夏明月本不想再激發這對母子的矛盾。可是,敷衍的言詞明顯打發不了他。實在疲於應付,隨口說:「你媽中午來找我了,火氣很大,而我又是那樣的頑冥不化,她一氣之下就拿咖啡潑了我。」
韓霽風薄唇抿緊,轉首就要給宋曉雪打電話。
夏明月拉住他:「算了,我看你媽真的很生氣,你就別再氣她了。否則她一定以為是我在中間慫恿,只會將更多的火氣撒到我的身上來。」她嘆了口氣:「我也真是怕了她了。」一個吳雪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宋曉雪。夏明月不明白,她怎麼就這麼不得人喜歡?
想想又覺得婆媳大都一對天敵,為了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即便表面相敬如賓,實則無時無刻不想爭個高下,證明自己才是那個no。1。
從醫院出來,夏明月沒有再去公司。韓霽風直接把她送回家去。
才到家不久,韓霽風就接到大宅那邊的電話,是家裏的阿姨打來的。
告訴他:「少爺,你快回來一趟吧,夫人她呼吸困難,一直吵着心口疼,我看她是病了……」
這種鬼把戲宋曉雪不是第一次玩,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肯信她。
韓霽風表現得十分冷淡:「既然病了,你讓她去醫院。」
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夏明月見他一臉陰鬱,就問:「怎麼了?誰的電話?」
韓霽風給她倒了杯水說:「家裏的阿姨打來的,說我媽心口疼,好像生病了<="l">。」
而他的表情明顯是不信。
夏明月想到宋曉雪之前在咖啡廳的反應,臉色真的很難看。猶豫一下說:「不然你回家看一看吧,沒事最好,萬一有事,你好趕緊送她去醫院。」
韓霽風不肯。整個人又說不出的煩燥,掏出煙就要去陽台上抽。
被夏明月一伸手搶了過去,拿眼睛瞪着他說:「以前不是不准我抽煙,現在你自己反倒又抽起來了。以後不准抽了,否則別指望我再聽你的話。」知道宋曉雪再怎麼胡攪蠻纏,畢竟母子情深,而且除了韓霽風,她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什麼指望了。催促他說:「你還是回家看一看吧,也好放心。」
剛說完,大宅那邊的電話又打來了。
阿姨直接在電話里說:「夫人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韓霽風拿起車鑰匙去醫院。
宋曉雪畢竟上了年紀,身體本來不好,加上韓家落破,韓禮讓跳樓自殺……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她整個人受了不小的打擊,身子骨更加不行了。時不時就心口疼的厲害,有的時候還會出虛汗,軟綿無力。韓霽風幾次催促她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她都不肯。
這回看似真被氣大發了,從咖啡廳一回到家就感覺無力招架,沒一會兒就讓阿姨打電話叫救護車。
韓霽風過來的時候,宋曉雪正在病房裏輸液。醫生說心臟病犯了,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宋曉雪見他進來,直接扭過頭去,沒好氣的說:「你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吧?現在這個樣子讓你失望了是不是?」
韓霽風蹙眉:「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不是都在巴不得我死麼,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和那個夏明月雙宿雙飛了,再沒有人干涉你們了是不是?」
韓霽風走近說:「媽,你也知道如果你不干涉,我就能和夏明月雙宿雙飛過一輩子,那你為什麼又非得拆散我們呢?難道非我一個人孤老終身,你才滿意?」
宋曉雪頓時激動起來:「我是你親媽,怎麼會那麼想。不讓你和夏明月在一起,無非是想讓你過得更好。可是,你看看你跟她在一起有什麼好?要不是她,你能傷得這麼厲害?」她出口鋒利起來:「我看她就是個掃把興。」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烈,喘息又開始困難起來。
韓霽風不敢再激怒她,就說:「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等你好了再說。」轉而又說:「你好好躺着別動彈,我去問問醫生你的情況。」
得了藉口出來,連他都沒想到宋曉雪的情緒會這麼激動。難怪會做出過激的行為。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怎麼了,凌厲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出來後給夏明月打電話說:「我媽心臟病犯了,醫生說這次有點兒嚴重,讓住院觀察幾天。今晚我留下來照顧,就不回去了。晚飯你別做了,我幫你叫外賣。」
夏明月沒什麼想吃的,就說:「算了,等我餓了再說,你在好好在醫院陪她吧<="r">。」
說着掛了電話。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陰鬱的情緒沒有完全散去,就想,不如回夏家走一趟。
吳雪見她進來,一臉的鄙夷。夏符東不在家,廳內也沒有一個下人,她的厭惡也絲毫不用收斂。
「你來這裏做什麼?」
夏明月相對自在許多,笑盈盈的說:「我回自己的家還需要理由嗎?」
吳雪哼笑:「你家?不要臉的東西,別做白日夢了。總有一天夏家會讓你掃地出門。」
夏明月抬頭環視整個富麗堂皇的廳堂,告訴她:「是不是做白日夢,以後就知道了。終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金碧輝煌的夏家到底是誰的,誰才是寄人籬下的那個人。」
吳雪森冷地瞧着她,眼中卻竄出顯而易見的火苗。
最後緩緩說:「夏明月,你若能在韓家也這麼得意就好了。不過我想,宋曉雪一定瞧不上你這個掃把興。」
夏明月眯眼想了一會兒:「你對她說過什麼?」
吳雪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臉得意:「關於你,還用我刻意說什麼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關於你做的那些事,只要我隨便說出一兩件,宋曉雪自己一想也就什麼都知道了。他們韓家再怎麼落破,也容不得你這樣的女人。」
夏明月心裏道了句果然,有的時候她還想不明白,她和宋曉雪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就是嫁給了她的兒子,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傷害到韓家。但宋曉雪尖銳的牴觸情緒就像一根鋒利的針,時時不容妥協的對準了她。
原來是聽信了吳雪的讒言。
「你迫害人的本事還真是了得,看來吸取的教訓還是不夠多。非等身邊的人因為你一個一個的受到傷害,你才能善罷甘休。」
吳雪惡狠狠的看向夏明月,再次被人戳到了痛觸,她整個人都變得有一點癲狂:「夏明月,你敢?」
夏明月緩緩說:「不是我敢不敢,是只要你敢為非作歹下去,報應說來就來。」
此時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
「老爺,你回來了。」
兩人均不再說話。
夏符東一進來,看到夏明月在這裏,問她:「今天怎麼過來了?」
夏明月說:「來看看你和阿姨。」
夏符東看到她的手臂,吃了一驚:「明月,你手臂怎麼了?」
夏明月告訴他;「爸,你別擔心,不小心燙了一下,抹點藥膏就沒事了。」
夏符東囑咐她小心一點兒。然後留她在家裏吃晚飯。
夏明月一留下,吳雪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藉口身體不舒服上樓去了<="r">。
當晚又是夏明月和夏符東兩個人吃飯。
飯桌上夏符東問起韓霽風去d城開庭的事。
夏明月說:「再有兩天就出發了,我問過他了,他說贏的希望很大。」
夏符東滿意的點點頭:「霽風有這個實力。」
沒有什麼比看吳雪憤怒到扭曲的臉頰更俱快感,果然,再從夏家出來,夏明月煩悶了一下午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回到家後早早的就睡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客廳里有響動。
她起床後,站到臥室門口看了看,是韓霽風回來了。
見她站在那裏揉眼睛,就喚:「快洗漱準備吃早飯吧。」
夏明月走過去:「你叫了外賣?」
韓霽風直接將人扳過來,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仿佛一整夜的時間不見,他甚是想念。才說:「我下廚做的。」
夏明月吃驚問:「幾點回來的?」
韓霽風抬腕看了眼時間,說:「大約凌晨三四點吧。」
「怎麼不去臥室睡一會兒?」
韓霽風貼心的說:「怕把你吵醒了。」
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快去洗漱,我去換衣服。」接着又囑咐她:「燙傷的地方別沾水。」
夏明月嗯啊的答應着。
出來後韓霽風已經換好了衣服,雪白的襯衣,襯得整個人丰神俊朗,挺拔清雋。
夏明月忍不住沖他吹口哨。
韓霽風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怎麼跟個痞子似的。」
「看到讓人垂涎三尺的韓律師,說實話,不流氓一下都覺得自己不正常。」
夏明月笑着來到飯桌前。
韓霽風似笑非笑,給她盛了一碗粥說:「別貧,快吃飯吧。」又問她:「你手臂還疼麼?」
「不疼了。」夏明月吃了一口粥,煮得恰到好處,入口即化。滿意的嗯了聲:「媽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兒?」
「心臟有問題,其他的這兩天還要再查一下。只是過兩天我要去d城,所以不太能顧得上她了。」
夏明月說:「你放心去吧,醫院那邊我會天天過去,有什麼情況立刻給你打電話。」
韓霽風俊眉蹙起:「她的情緒還很不穩定,我擔心你過去,她會找你麻煩。」
到時候說些難聽的話還是其次,充耳不聞就好了。但是,現在宋曉雪的過激行為明顯不止這些。
夏明月還有閒心說笑:「你是心疼我,怕你媽欺負我是不是?」
韓霽風看着她那一臉洋洋得意的笑,漫條斯理:「你覺得呢?」
夏明月裝傻道:「我覺得你應該更擔心你媽一些,畢竟那是你親媽<="l">。」
「媽雖然是親媽,但老婆也不是後的,相信我,一定能找到解決的法子,不讓你受委屈。如果真的不行,我就帶你遠走高飛。等幾年之後,我們抱着孩子回來,她就再也無話可說了。」
夏明月聽着這話,頭腦中驟然蹦出「私奔」兩字。
白了他一眼:「韓霽風,你行了,比我還不正經。」
韓霽風挑眉:「你也知道自己不正經啊?跟你說正事呢,你老跟我瞎扯什麼。」
夏明月端正了身姿:「我也跟你說正事呢,你放心的去d城開庭就好,這邊交給我,我會去醫院照顧她。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跟公司請幾天假。」
反正在財務部她還處在一個熟悉階段,不似在銷售部時的日理萬機,請幾天假也不會耽誤多少事情。
韓霽風想了下,除了這樣狀似也沒有其他更為可行的辦法了。韓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跟他最親近的就是夏明月。請護理也不如讓自己家裏人看着更安心。再說兩人多接觸一下,或許宋曉雪對夏明月的認識就會改觀。
便說:「那你就辛苦幾天,其實不用每天盯着她。我已經請了最好的護理,你只要陪她定期做個檢查就行。」
夏明月答應下來。
同時吳雪的事情她沒有跟韓霽風說,畢竟排斥她的人是宋曉雪,而且以宋曉雪現在的反應,即便說了吳雪的陰謀詭計,她也不見得就會信。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給她扣一頂更大的帽子,她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韓霽風沒有後顧之憂,放心的去開庭。
這一回付謠走的不是特別痛快。
以往段楚生即便不送她去機場,也會送到樓下幫她叫好出租車。
然而這次他的那個美國同學回來,昨晚約定今天要聚一聚,段楚生一早就出門去了。刻意把付媽媽叫來幫着帶孩子。
付謠上午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怨懟:「這麼大個人了,跑出去就不管孩子了。」
付媽媽抱着孩子責備她說:「你就別怪楚生了,就因為他那麼大個人了,還沒點兒自己的事要做了?再說老同學回來了,聚一下情理之中的事,誰還沒個人情往來。」
付謠不想說他了。
整理完東西就和素素一起玩。
付媽媽早早做好了飯,讓她吃完去機場。
付謠有些戀戀不捨,抱着孩子不撒手,時不時在她臉上親一下。
付媽媽怕她誤了航班,就催促她:「行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快點兒走吧。來,把孩子給我。」
過來把孩子接到手裏<="r">。
付謠拿上行李箱說:「媽,那我走了。」
直到離開,段楚生也沒說打一通電話回來。
付謠也不想理會他了,到了機場,給韓霽風打電話,跟他確認;「學長,你是兩天後去d城吧?」
韓霽風暫時放下手裏的事,起身到外面說:「是,大後天開庭,我後天過去就來得及。」
付謠爽快說:「那我知道了,那邊我幫你安排好,你上飛機前給我打電話。」
韓霽風道過謝意,說:「麻煩你了,付謠。」
「別這麼說,我應該的。」
「要出差麼?」
蘇婉清上來時,聽到他的話,就走過來問他。
韓霽風收起電話說:「嗯,去d城。」
「什麼問題?」
「債務。」
蘇婉清點點頭,表示瞭然。又問他:「有信心大獲全勝吧?」
韓霽風淡淡說:「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打官司這種事更是如此,有輸有贏。」
可他卻是極少輸。
蘇婉清跟他一起共事這麼多年,韓霽風在庭上的風采她見多了。連帶他的所向披靡,她都是司空見慣的。
即便是見慣的東西,還是忍不住的像小女孩兒一樣迷戀。
可是,這樣的心思早怎麼就不敢說出來?
蘇婉清神色一轉:「聽說阿姨病了,現在好點兒沒有?」
韓霽風邊走邊說:「心臟有點兒問題,住院觀察呢。」
蘇婉清問了宋曉雪的病房,打算下班的時候過去看看她。
接着拿上文件去二十一樓。
張潔見她上來,打過招呼說:「蘇律師進去吧,我們林總在裏面。」
蘇婉清叩了兩下門板進去,林飛從辦公桌後抬起頭來。
「蘇律師,請坐。」他按着眉角靠到椅背上,表示自己真的的惆悵:「現在的市場真是不好做,問題應接不暇,這有幾個問題蘇律師幫忙看看,要不要直接起訴對方。」他接着感嘆:「以前不知道夏總監是怎麼應對這些問題的。聽張潔說,就不見她有焦頭爛額的時候,真是個傳奇人物。」
蘇婉清上二十一樓還是夏明月欽點,當時兩人共了幾次事,早見識了夏明月的雷厲風行。
說了句:「夏總監是標準的女強人。」接着又說:「林總其實也不差,只是你們做事的方法不一樣,各有各的長處。」
林飛頓時挑高了眉毛:「你這是在誇獎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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