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明月是想一輩子不再出現在韓霽風面前的,正如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東西是咬咬牙不能夠捨棄的。然而這一回不行,失去了,就會魂不守舍,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一路不回頭的走下去。
下樓的時候再度受到吳雪的嘲諷:「韓家容不下你,你就賴在夏家,夏明月,你還真是沒臉沒皮。」
夏明月連同她吵架的心情都沒有。
吳雪不肯輕易放過她:「你這個才叫名副其實的報應,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轉眼就被別人拋棄了。夏明月,你的結果或許比你那個媽還要悲慘。」
「傷天害理?」夏明月冷笑着看向她:「原來你也知道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是有報應的?既然知道,那就好好的等着,等着有一天不得好死。」不等吳雪發飆,接着又說:「我沒被任何人拋棄,所以你也不用得意的太早。」
「沒被任何人拋棄?你氣死了韓霽風的媽媽,你覺得他還會跟你白頭偕老嗎?」
夏明月側首瞪着她。
怎麼辦,眼睛酸得厲害。她推開吳雪向外走去。
此時正在下大雨,外面黑蒙蒙的一片,只聽到嘩啦啦的雨聲。雨水濺到了她纖細的小腿上,冰涼的觸感。
夏明月望着遠處的路燈,散着昏黃如月的光,大雨鋒芒一樣落下來<="r">。
她捧着自己的臉頰想,她的確是遭到了報應,剛剛感覺溫暖一點兒,覺得命運不是特別殘酷。眨眼就收回了一切。而她只能像只蝸牛似的,縮在殼裏,不知如何面對整個世界。
可是,她這樣想他。
幾天來,夏明月覺得要把自己逼瘋了。看似一切有了了斷,實則她的心裏一刻也沒有放下過。或許非韓霽風手刃她,她才能夠死心,徹底不再做任何的遐想……
夏明月沒回去換衣服,就直接衝進了雨幕中。
所以,此刻的她格外狼狽,睡衣已經濕透了。長發披散,雨水順着發梢往下滴。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隱在散亂的髮絲下,泛着不正常的白,真跟女鬼一樣。
一張口,竟然唇齒打顫:「霽風……」
想說跟他談一談,可是,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
這樣一想,竟是無路可走。
或許她不該來。
夏明月站在那裏看着他。
韓霽風清峻白皙的臉頰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定定的看了她許多,轉身上樓去。
夏明月跟着他上樓。
兩人同時保持沉默,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韓霽風拿鑰匙開了門,伸手按開燈盞。換拖鞋前從鞋櫃裏拿出另一雙嶄新的遞給她。
夏明月站在門口沒有動,她說一句話就走。
韓霽風換好鞋子後,轉身看她站在那裏,問她:「怎麼不換鞋?」
他的聲音平和,一如往常。
夏明月說:「霽風……」
「快去洗澡吧,你都濕透了,很容易感冒。」韓霽風打斷她的話,轉身將車鑰匙扔到茶几上。
「霽風,我有話對你說。」
所有的懦弱在見着他的這一刻消失殆盡,即便是場決別,同樣需要勇氣。
韓霽風神色匆忙:「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霽風,你不要這樣,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每次宋曉雪對她惡語相向的時候,都有殺了她的衝動。可是,當宋曉雪真的死了,又有說不出的愧疚。夏明月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一個人。
「夠了,你別說了。」韓霽風忽然變得激動不已,抬手將茶几上的杯子掃落在地,破碎後發出清脆的響聲。見夏明月一臉怔忡,不由變了口吻:「明月,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別說……你都濕透了,我去放洗澡水,洗過之後早點兒睡。」
他又說:「我很想你了。」
韓霽風快步去了浴室。
夏明月忽然不可遏制地心疼起他來,緊緊的咬着唇<="r">。她真是造了孽……
浴室里韓霽風一邊放水,一邊伸手進去試溫度。
夏明月站到他的身後說:「你別忙活了,我馬上就離開。」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半晌,回過頭來說:「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聲音溫潤如玉,有討好她的嫌疑,就像他做錯了事,所以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討好她。
夏明月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刻意裝傻。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仇人麼?
「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韓霽風沉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夏明月,你不要太殘忍。」他一字一句,眸內星光如閃,再清明不過的一個人,定然什麼都一清二楚。何況宋曉雪不會姑息她,即便在垂死掙扎的邊緣,也會將她的罪行公佈於眾,所以看護肯定一早就告訴他了,宋曉雪是被她給氣倒的。
夏明月微微眯起眼睛。
料想之外的,韓霽風伸出手來抱住她,有那麼一個瞬間,夏明月覺得他像個孤苦伶仃的孩子,竟說不出的可憐。
他將下巴埋進她的肩窩裏,低低說:「這麼多天你去哪裏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哪裏招惹到了你,讓你這樣不高興。連東西都收走了,家裏空蕩蕩的,我無比難過。夏明月,你從來都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來不顧慮我的感受是怎麼樣的。」
這就像個失憶的人,像一切恩仇都遺忘了。更像個蒙在鼓裏,一無所知的人。固執的相信這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他所有的難過與悲傷只願呈現給她一個人看。
不需要隱瞞,也不需要偽裝。疼了痛了,都可以喊出來。然後被她小心的容納分擔,他就不再那樣難過了。
韓霽風的表現讓夏明月心神恍惚,在來的路上她甚至想,他們或許會有一場激烈的爭吵,韓霽風想殺了她都不一定。
可事實證明,她通通想錯了。他不僅沒有討伐她,還將他的弱軟呈給她看,要她知道現在他有多麼的需要她。
夏明月沒能離開。
韓霽風洗澡的時候也是拉着她的手不放開,洗過之後給她擦頭髮,再用吹風機幫忙吹乾。然後拉着她到床上去睡覺。
夏明月就像一個反抗無力的木偶一樣被他牽着。甘願縱容他的一切,這時候竟說不出半個「不」來。
當晚的韓霽風睡得特別沉,高大的身軀在她身體一側微微蜷縮。即便睡着,亦緊緊拉着她的手。夏明月稍一動彈,他就像受驚的小獸,蹙起眉頭。
幾天來韓霽風所有的睏倦一下湧上來了,仿佛只有現在,在她的身邊他才能真正的睡一個好覺。
早上,吳雪下來吃早餐。見餐廳里只有夏符東一個人,假惺惺的問:「明月不下來吃早飯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夏符東說:「我讓阿姨上去看看,阿姨說明月昨晚出去了,一夜沒有回來<="l">。」他有一點兒開心的說:「不用擔心,她能去哪兒啊,肯定是回家去了。年輕人,鬧了彆扭說合好合好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吳雪握着湯勺的手一怔,頓時不可思議。
脫口說:「怎麼可能?」
韓霽風怎麼可能原諒她。
夏符東抬眸看了她一眼說:「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們是夫妻。」
吳雪瞬間沒了胃口,放下手裏的勺子說:「我不餓,你自己慢慢吃吧。」
她起身上樓去了。
夏符東一臉莫明其妙:「沒吃兩口呢,怎麼說不吃就不吃了。」
吳雪回到房間,關上門打電話。
接通後說:「我要反應一件事情……」
夏明月晚上想了很多,睡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早上一睜眼,韓霽風起來了。夏明月先去衣櫃裏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後從臥室里出來。看到韓霽風已經把早餐做好了。
這一切原本都是她曾擁有的,之前以為徹底失去了。所以,這一刻眼睜睜的看着,就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一切都是虛幻且不真實的,甚至怕自己一出聲,便碎掉了。
直至韓霽風發現她,問她:「站在那裏幹什麼?快過來吃早餐。」
夏明月被韓霽風拉到餐桌前坐好,早餐很豐盛,每一樣都是韓霽風親手做的。
可是,她食不下咽。只時不時的看着他,看他有什麼不同,是不是下一秒就會跟她算總帳。
韓霽風把菜夾到她的碗裏。
「想什麼呢?吃飯也是三心二意的。」
夏明月說:「沒有。」
韓霽風飄飄說:「一會兒把東西拿回來,以後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不得不說,這一回夏明月確實動了惻隱之心。她不想離開,無論如何不想失去他。不管什麼原因,如果他不怪罪她,能讓她再回來,當然再好不過。
跟她料想的出入實在太大了,回來的路上夏明月還是感覺像做夢一樣。
只覺得不可思議。
夏明月回到夏家時,吳雪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見人進來,一臉洞悉的表情。
她沒有理會她,直接回房間整理東西。其實很好收拾,先前沒有心情,箱子還都原樣的擺在那裏,壓根沒有打開過。只幾件隨身的日常用口被她很快的收了起來。然後拖着箱子下樓。
才走到大廳。
管家帶着幾個警察走進來。
徑直走到夏明月面前說:「你是夏明月吧?我們是警察,懷疑你跟宋曉雪的死有直接關係,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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