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紀人推着吳樾從電梯裏出來,遠遠地,便瞧見紀若房門口站着的七八尊大神。
那可是宋御親自挑選來保護紀若的保鏢,這些人,可是ds行動小組的精英。
趙嘉鷹瞧見這陣仗,心裏打起退堂鼓。「阿樾,紀小姐現在應該還沒醒,我們明天再來吧。」趙嘉鷹耐着性子,湊近吳樾耳旁小聲提醒:「這些人,都是雅諾公司找來的保鏢,專門負責保護紀若的,他們可是真正的厲害人物。我還聽說,有個大人物在病房裏面照看紀若,你現在進去,不太方便。」
大人物?
吳樾心裏本來還有幾分退意,聽到這,卻又改變了主意。「人都來了,還是去看看吧。」
無奈,趙嘉鷹只好推着他朝紀若病房靠近。
「站住!」
黑衣保鏢攔住吳樾二人,一臉冷肅,「抱歉,紀小姐正在休息,不宜打擾。」
吳樾多看了兩眼保鏢頭子,一身土匪氣息,看上去的確不好惹,跟普通保鏢氣勢就不一樣<="r">。趙嘉鷹心裏發憷不已,他低頭看了眼吳樾,吳樾視線越過保鏢,瞟向緊閉的房門,心有不甘。
「這位大哥,麻煩通融一下,我是吳樾,是紀小姐的朋友。我們是同劇組的同事,之前紀小姐就是在跟我拍對手戲的時候出的事故,我現在很擔心他,你看,能不能讓我進去看她一眼?」
眼見保鏢沒什麼反應,吳樾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放心,我只在裏面待幾分鐘就出來,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她是否安好,真的!」
保鏢下頷高高抬,倨傲的目光睨着吳樾,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他們這類人,是瞧不起吳樾這種小白臉的。
「不行,紀小姐需要休息,你們還是回去吧!」保鏢冷哼一聲,將房門徹底擋在身後,不給吳樾半點偷窺機會。
外面的交談聲不算小,vip病房隔音效果再好,顧諾賢還是聽到了。
他看了眼睡相安好的紀若,心裏生出琢磨較量。
「唐,怎麼回事?」
屋內傳來冷冽的男人聲音,那聲音冷漠,有着不容人拒絕的霸道。
吳樾眼神變了變,這聲音…
他確信,昨天下午接紀若電話的人,跟裏面那個人,是同一個。
聽到裏面人的詢問,保鏢一直牛逼哄哄的氣勢瞬間變得溫順恭敬,輕蔑的眸子瞟了眼吳樾,保鏢推門進了病房。吳樾飛快看了一眼,他看到,一個高大冷漠的身影立在病床旁邊,那道背影,與生俱來高貴漠然。
吳樾二人在外面等着,聽不見裏面人在說什麼。
不一會兒,保鏢頭子打開門,對吳樾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保鏢依舊神色冷然。
推着吳樾進病房,一隻長臂,突然擋在趙嘉鷹的胸前。趙嘉鷹跟吳樾同時看向保鏢,略有不解,「抱歉,主子只說,請吳先生進去。」言外之意,趙嘉鷹還沒那資格。
吳樾眯眯眼,打量的目光小心撇向背對他們而立的男人,越看,目光越忌憚。裏面那人,非富即貴,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少頃之後,他對經紀人說道:「大鷹,你在外面等我。」
趙嘉鷹一急,剛要說些什麼,卻被保鏢粗魯地推了出去。
吳樾自己推着輪椅進病房,身後的門,也被保鏢順帶關上了。
*
病房內很安靜。
窗戶開了一半,微風跟陽光照射在紀若身上的被蓋上,驅走病房內的陰冷。
吳樾坐在輪椅上,盯着面前這個始終沒有轉過身來的男人,心一點點沉下去。
定力真好,他心裏謹慎更濃。
「你好,我是吳樾,請問怎麼稱呼…」吳樾話未說完,那人倏然轉身<="l">。
瞳孔一縮,有一瞬間,吳樾的眼眸里湧現出驚慌跟震驚。
「顧…顧大少爺?」吳樾喊出口的,不是顧總,而是顧大少爺。在娛樂圈,他是少數知道顧諾賢真實身份的人,去年在一場高級酒會上,他曾跟自家老闆一同出席,那晚,顧家大公子低調出場,卻引得全場人矚目。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後停留不過五分鐘。
從他進場開始,男男女女,所有嘉賓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他走時,人人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敬畏、崇拜、忌憚、痴迷。
那一天,他才明白為何雅諾娛樂的老闆年紀輕輕,卻能將雅諾娛樂經營成c國最大的三家娛樂公司之一。
那一天開始,他深刻認識到,有些人,註定是坐在王座上藐視眾生的存在。
誰能想到,外界看起來毫無背景,低調帥氣的顧總,竟是c市顧家的大公子,g&x國際的總裁。
顧家大公子,手腕鐵厲,風行雷利,冷心冷情,情感寡淡,不近女色。這樣的一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怎會是昨天下午那個接紀若電話的男人。
顧諾賢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他倒沒想到,吳樾竟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你好,吳先生。」顧諾賢高高站着,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他朝吳樾伸出手,他的手掌,白皙修長。吳樾看了眼他的手,不禁聯想到自己的手,他是藝人,一雙手,卻沒有眼前這個男人來的精美秀氣。
吳樾伸出手來,放在顧諾賢的掌心,不知何時冒了冷汗。濕潤的,摸上去很不舒服,顧諾賢微皺眉,心裏止不住冷笑。
「您好,顧…顧總。」吳樾硬着頭皮開口,先前那點好奇心跟不甘,早就跑的一乾二淨。
顧諾賢劍眉冷肅,手腕僅用了五成力,幾乎將吳樾手掌捏碎。手被顧諾賢拽在掌心,吳樾臉色逐漸蒼白,他聽到自己手掌心骨頭錯位的聲音,很痛,但他不敢發出聲音。
傲慢的目光掃了眼吳樾皺巴巴的眉頭,顧諾賢輕笑一聲,這才鬆了手。
聽着他的笑聲,吳樾心裏升起一股惡寒。他仿佛看見了,閻王在朝他招手。
「吳先生,喝杯茶吧。」一抹冷意飛快滑過顧諾賢眼睛。
顧諾賢將茶杯遞到吳樾身前,是精緻的青花瓷茶杯,杯子的熱水,正升騰起裊裊熱氣。
吳樾心裏哭笑連連,不得不用被顧諾賢捏壞了的右手去接茶杯。青花瓷被茶水浸得溫熱,手掌心猛地握住茶杯,吳樾手一抖,那茶杯差點跌落。
吳樾心尖一顫,他咬咬牙,蒼白着臉,儘可能的握穩茶杯。
明知他的手已經壞了,還給他遞上一杯茶,顧諾賢擺明了是想整他。吳樾垂眸,蒼白的臉變為慘白,他忽然很後悔走進這個病房。
顧諾賢在病床邊凳子上坐下,他將紀若的左手握在掌心,陽光照射在兩人手上,有兩道銀光滑過病房側牆。吳樾一愣,朝兩人緊握的手看去,那裏,兩枚銀白色戒指,正遙遙生輝着。
心裏泛苦,吳樾瞬間明白了所有<="l">。
跟這個男人斗,他還不夠格。
「顧總,阿…」眼見顧諾賢看過來,吳樾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急忙改口,「紀小姐她怎麼樣?醫生怎麼說?」他眼裏真切的關心,讓顧諾賢很不爽。
他喜怒不形於色,吳樾根本沒看出來。
「無大礙,休息半個月就好了,吳先生無需掛懷。」顧諾賢語氣生硬,吳樾一愣,明白了顧諾賢的意思。他是在警告他,管好自己,不屬於他的東西,不許覬覦。
真是霸道的佔有欲啊。
「顧總,昨天下午接電話的人是您?」吳樾斟酌好語氣,輕身問道。
顧諾賢望着病床上的紀若,沒有看吳樾,只是從喉嚨里滾出一個嗯字。
果然…
吳樾閉上眼睛,斂去所有奢念。
手裏捧着杯子,吳樾手掌劇痛難忍,額頭汗珠一顆顆往下滾,他忍痛忍的難受。「顧總,不打擾您跟顧夫人了,我先走了。」天知道,顧夫人這三個字從他口裏吐出,有多晦澀。
這時,顧諾賢終於抬起了頭,他看了眼吳樾,眼神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吳先生,如你所見,我跟紀若已經結婚。今日所見所聞,還望你不要透露出去。」
「…好。」吳樾放下茶杯,忍不住多問一句:「顧總,紀小姐是個好女孩,她值得最好的對待。」紀若毅然從機車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吳樾心頭震撼多過擔心。
該是多果決狠斷的女孩,才能在危急時刻,做出那種行為。
「請問吳先生,你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裏對我出說種話?」顧諾賢睨着他,目光霎那銳利。
吳樾一凜,輕吸一口氣,「以一個,明明愛她卻又不敢說出口的懦夫身份。」吳樾低下頭,淡白的嘴唇抖了抖,他道:「告辭,祝你們幸福!」
輪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顧諾賢緩緩站起身。
懦夫麼?
敢說出自己是懦夫的人,倒也沒那麼沒種。
*
趙嘉鷹瞧見吳樾完好無損走出病房,輕鬆了口氣。
「你總算出來了!」趙嘉鷹迎上來,推着輪椅,兩人漸漸消失在樓層的電梯廂內。
進了電梯,趙嘉鷹這才發現吳樾有些不對勁,「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
吳樾嘶了一口涼氣,再抬頭時,眼眶微紅。「大鷹,推我去骨科,聯繫最好的骨科醫生。」趙嘉鷹從他壓抑的話里聽出了隱忍痛苦,他呆了呆,隨即白了眼。
二話不說,趙嘉鷹推着吳樾直奔骨科,不敢多耽擱一秒鐘。
手垂在大腿上,吳樾知道,他這手多半是廢了<="r">。
那個男人,真的很歹毒。
*
黃昏時,紀若終於醒了。
顧諾賢就坐在病房內小沙發上,正埋頭在電腦上寫東着什麼。
「顧諾賢…」睡了一天,加之血液流失嚴重,紀若身體很虛,連帶着聲音都低啞晦澀。
顧諾賢猛然抬頭,眼睛一亮。「醒了?要喝水嗎?」疾步走向她,他擔憂的眼這才放鬆。
紀若用乾燥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嘴唇喉嚨都很乾,的確是渴了。「要。」
顧諾賢倒了杯溫水,將病床搖高,他親自餵紀若喝了水,這才叫醫生來給她複查。
昨日急救室里那一幕給醫生很大的震懾,再次進入病房,醫生腿有些打擺子。顧諾賢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電腦,假裝沒有看到醫生。
見狀,醫生鬆了口氣。
紀若冷眼看着這一幕,料想這倒霉醫生一定被顧諾賢給整治了。
真可憐。
紀若身體不便移動,保鏢直接將儀器搬到了病房,護士給紀若檢查身體,醫生在一旁觀看數據,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紀小姐傷勢無大礙,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送走了醫生,顧諾賢砰地一聲將門關上,直奔病床,將一臉詫異的紀若摟入懷中。
紀若有些愕然,顧諾賢將她摟的很緊,勒的她骨頭痛。
「你弄痛我了。」紀若腦袋被他按在懷裏,聲音響起,振動顧諾賢胸膛。顧諾賢如若無聞,依舊只是緊緊抱着她,臉上滿是後怕。
「顧諾賢,你怎麼了?」紀若費力抬起手回抱顧諾賢,滿頭霧水。
顧諾賢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抱着她,紀若搞不清狀況,任由她抱着。有時候紀若會很納悶,明明她不是個隨便的人,可對上他,她總是力不從心。
無論犯了多大的錯誤,只要他低頭認個錯,她的心總會違背她的意志,無條件原諒他。
自己對他太縱容了,縱容的毫無理由。
「若若,以後不許再這麼莽撞了。如果你沒了,我該怎麼辦才好?」低聲喃喃,他的聲音滿是無奈。
從昨天開始顧諾賢一直在想,要是紀若就這麼沒了,他還活得下去嗎?
很遺憾,答案是否定的。
路太長,孤單慣了的人,最是害怕孤單。他一個人,沒勇氣走下去。
紀若一怔,冷臉上佈滿震驚,她從顧諾賢懷裏掙脫,揚起頭顱凝望着顧諾賢。他眼神很認真,認真的有些迷茫。
他的迷茫,狠狠震痛紀若的心臟,那就像是利刀刺進了她的心臟,還在裏面轉了一圈。
那種絞痛感,她是真切實意體會到了<="r">。
「顧諾賢…」紀若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跳越發激烈,她害怕聽到顧諾賢說些讓她無措的話。
顧諾賢斂盡痛意,他笑笑,眉眼彎彎。「嚇嚇你,看你以後遇到突發情況,還敢不敢這般胡來。」摸了摸她頭頂上的白紗布,顧諾賢終於捨得鬆開她,「若若,紀叔還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我怕他擔心,一直沒告訴他。你現在,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報平安?」
明知他是在躲避話題,紀若也不想戳破。
「電話給我。」
顧諾賢將電話給她,開門出了病房。
「照顧好夫人,任何人都不許進去。」丟下這句話,顧諾賢大步朝電梯口走了去。
——
宋御拿着一份資料走進辦公室,意外發現本該在醫院陪紀若的顧諾賢,此時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您怎麼突然來公司了?」
宋御略詫異,很快便恢復如常。
顧諾賢單手撐着下頷,手指在紅木桌上輕敲,「查到沒?」
宋御將資料遞給他,「猜猜,兇手是誰?」
顧諾賢眼皮都不願動一下,懶洋洋問道:「軍方派來對付我的?」他身份危險,軍方必定會派人日夜潛伏在暗處觀察他,他的一舉一動,遲早會傳入軍方耳朵里。
對於紀若跟他之間的關係,他們遲早會知道。
「不是。」
「那是反恐部隊?」
「也不是。」
顧諾賢終於翻了翻眼皮,拿起那份資料掃了幾眼,這一看,渾身戾氣暴漲。「很好,一個小賣臉的玩意兒,也敢動我的人!」他猛地將資料扔在桌上,眉宇間聚滿狠戾。
宋御垂眸,資料上那個顧諾賢口中小賣臉的玩意兒,名叫凌菲。
凌菲跟紀若之前在錄製節目《佳英座談會》時的確有過摩擦,但那還不足以讓她對紀若下手,真正讓她存有害人動機的源頭,是因為一個男人。但凡是女人,一旦動了情,都會變成傻逼。
即便是凌菲,也逃不出一個情字。
凌菲愛吳樾,圈內人知道的不少。吳樾喜歡紀若,明眼人也看得出來,於是,紀若變成了凌菲的假想情敵,加之之前錄節目時的小風波,凌菲便起了壞心思。
此次事件的確是她找人做的手腳,她堂哥原本是軍人,後來因為犯了事被強行退伍。退伍軍人,心思縝密,宋御去現場竟沒查出半點線索。
原本以為是有人要對付顧諾賢,宋御細想了想,覺得也有可能是圈內人報復紀若。便着手查了查紀若是否跟圈內人結了仇,結果這一查,便查處了凌菲。
她的嫌疑最大,後來宋御仔細核實了一遍,百分百確定,兇手就是她<="l">。
凌菲打得一手好算盤,機車跟跑車相撞,倒霉的自然是前者,而跑車上的吳樾,最多只是受點輕傷。她原想讓吳樾親自將紀若撞飛,即便不能將她撞死,撞成殘疾也不錯。
一手毀掉自己心愛的人兒,吳樾肯定會內疚難安,必然的,他們的感情也徹底斷了。到時候,凌菲再請假回來照顧吳樾,吳樾一感動,凌菲不就有了機會?
只是可惜,她千算萬算,沒算到紀若那麼彪悍,竟然選擇跳車逃生。
絕處逢生,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事,可偏偏,紀若就是那不怕死的人。
「紀若腦袋上縫了十二針。」顧諾賢沉默了少許,忽然來了這一句。
宋御皺眉頭,目光轉了轉,問道:「你要我在她左腦相同位置,打上十二顆子彈?」宋御面無表情,這樣的事,顧諾賢並非干不出來。
顧諾賢冷笑,「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他撫平西裝領子,特優雅的說了句:「你我都是文明人,得用文明人的做法。」
宋御很不給面子抽了抽嘴角,他瞥了眼人模狗樣的男人,冰塊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我洗耳恭聽,您說。」
宋御肩膀抖了抖,耳朵跟着豎了起來。
顧諾賢低聲說了一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就這樣?」宋御訝異,這還真不是諾爺的作風,土匪瞬間變好人,宋御覺得不可思議。
顧諾賢眯眯眼,鏡片亮了亮,「雙倍。」
宋御神色一凜,頓時嚴肅起來,「行,我這就派人去,保證做得漂亮!」
「不用找人,我親自來!」
*
d市。
此時已是夜晚一點過,夜色中,凌菲站在別墅門前,等着助理開車來接她。她站在別墅大門前,穿着一條寶藍色連衣裙,頭戴一頂米色針織帽,靚麗時尚。
前方亮起兩束刺眼燈光,她抬手遮住光線,眯眼看了看車牌,似乎,是她的車。
凌菲走到馬路中央,朝車子揮揮手。
她絲毫沒有察覺,車內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助理。
原本該停下的車子,不僅沒有停下,反倒加速朝她沖了過來。凌菲看清局勢,頓時大驚,轉身一頭朝馬路另一端躲。可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車子。
車子穿過馬路,特狠地撞在凌菲身上。
寶藍色影子在空中畫了條弧線,然後砰砰砸在水泥路上。
五臟六腑狠狠一震,凌菲瞪大眼睛,她看着血從自己眼角滑下,她想喊救命,卻失去了意識。這時,黑暗中,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戴半張面具的黑衣男人。
宋御看了眼鮮血狂涌的凌菲,面具外僅露的兩隻眼睛,冰冷沒有一絲人氣,面對這等場面,宋御依舊沒有半點伶香惜玉的心思<="r">。他彎身,將凌菲抱在懷裏,朝馬路另一頭的別墅走去。
別墅門開着,宋御進了別墅,穿過廳堂,來到餐廳。
餐廳台桌上,鋪着一塊白的一塵不染的桌布。他將凌菲放到餐桌台上,然後支起攝像機,等待一場華麗的手術。
這時,二樓傳來腳步聲,宋御望去,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衣,臉上帶着惡魔面具的男人。男人步伐優雅,身姿挺拔,微長的黑髮隨意懶散的搭在額頭兩側,面具下的雙眼,漠然冷冽。
白衣顧諾賢,依舊冷然似魔鬼,再加上那副猙獰可怕的面具,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陰冷恐怖。
「人帶來了。」
宋御對他點頭,然後轉身從廚房裏捧來一個盒子。
顧諾賢接過盒子,將它打開,裏面排列的是各式各樣的手術刀。戴上橡膠手套,顧諾賢拿出剃髮器,三兩下毫不憐惜地剃光了凌菲的頭髮。
腦袋光禿禿的凌菲,莫名的讓宋御想到了鴨蛋。
宋御嘴角抽了抽,對鏡頭挑眉,用唇語說了句:好戲開場。
沒了頭髮,可以清晰的看到凌菲腦袋兩邊,各有十公分左右長的傷口,傷口還在往外冒血。顧諾賢又換了一雙手套,很優雅的將消毒酒精倒在凌菲頭頂。
「啊!」
酒精刺激到了傷口,劇烈的疼痛瞬間驚醒昏迷的凌菲。
眸子乍然睜開,凌菲看到一個人,那人手裏握着手術針線,正在她腦袋上縫合着什麼。他一身白衣,臉上戴着一張魔鬼面具,身姿修長,像極了白無常。
「鬼啊!」
凌菲尖叫一聲,掙扎着想要逃跑。就在這時,顧諾賢看向宋御,宋御心神領會,一掌打在凌菲胸口。本就受了傷,再次遭受宋御全力一擊,凌菲二度昏迷。
「魚兒真不聽話,綁起來。」顧諾賢邊說,邊面色平淡地給凌菲縫合傷口。餐桌是特製的,四柱上皆有手銬腳鏈。宋御摸摸鼻子,依言將凌菲四肢固定綁在餐桌上。
如此,凌菲徹底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鉗子夾着彎曲尖銳的手術針,針尖刺破頭皮,從另一端穿出。接着,一針又一陣,凌菲的左邊腦袋上,不多不少,剛好縫合了十二針。
接着,顧諾賢換了根手術針,開始替凌菲縫合右腦的傷口。
鏡頭拍下這血腥的一幕,優雅似王子的男人替奄奄一息的女人縫合傷口,他動作有條不絮,看上去就像是在做一份精緻的糕點。邪惡的,殘忍的,讓人噁心,又讓人陶醉。
十二針全部縫合完畢,顧諾賢終於剪斷了縫合線。
凌菲左腦右腦的傷口各縫合十二針,雙倍償還,不多不少。
不僅是腦袋,凌菲後背、雙腿、雙臂,不同的地方皆有烏青程度不同的傷口,但是那些地方,顧諾賢不想去觸碰<="r">。他覺得,噁心。
「剩下的,你來。」顧諾賢扔掉手套,將殘餘工作交給宋御。
宋御聳聳肩,他很樂意替他掃尾。
跟顧諾賢比起來,宋御的動作就要粗魯多了。他消毒的時候,不用棉簽,直接將酒精倒在傷口上,等傷口滋滋起了反應,隨便用棉簽一擦,縫合,包紮,完事。
這中途,凌菲先後醒了三次,每一次,都嚇得暈了過去。
唯一的不同,不過是那主刀人由白衣男人換成了黑衣男人。而先前那白衣人,卻端坐一旁,細細品嘗着杯中紅酒。
這一黑一白二人,成了凌菲餘生的噩夢。
*
三點多的時候,兩人終於折騰完了。
「好了,收工!」
宋御收起工具箱,此時餐桌台上的女人,早已奄奄一息。
顧諾賢喝掉最後一口紅酒杯,他指了指沙發,對宋御道:「沙發上的衣服,給她換上。」
宋御皺眉,「不用吧,她身上那麼多血,換了也白搭。」
在處理凌菲後背傷口的時候,宋御嫌麻煩,直接一剪刀剪破了她的裙子,等手術做完,凌菲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顧諾賢搖搖頭,看宋御的目光有些不滿,「我說過很多次,要尊重女性。」
顧諾賢的世界觀里,人人平等,無論男女,但凡是冒犯了他或者組織權益的人,他照殺不誤。他的報復殘忍邪惡,手段多變五花八門。可有一個法子,他從來不用,並且深深牴觸。
那便是qj、輪j。
這一類帶有性別歧視的手段,他從骨子裏反感厭惡。
在他的世界裏,女人是很聖潔的存在。他的媽咪,他的妹妹,他愛的人,全都是女性。沒有女性,就沒有新生,他始終堅信,對女性實行強暴手段的人,畜牲不如。
報復凌菲是一回事,給她一點尊嚴,那也是必須的。
宋御有些慚愧,他收拾好殘局,這才將那條紅裙子給凌菲換上。做完這一切,宋御又給醫院打了個電話,他二人這才離開別墅。
等醫生趕到別墅,看到奄奄一息的凌菲時,錯愕的像是見了鬼。
*
飛行員專心致志駕駛直升機,宋御跟顧諾賢坐在後座,凌晨四點鐘的高空很冷。東邊徐徐升起的朝陽,刺破雲霄,給大地帶來金黃。
顧諾賢裹着大衣,看着窗外的雲層,冷眸半眯半合。
宋御很安靜的坐在一旁,他擦着他從不離身的手槍,面露躊躇之色。
「想說什麼你就說。」顧諾賢從鼻子裡冷哼出聲,聲音冷冷的。擦槍的動作立刻停止,宋御側頭望向顧諾賢,問道:「諾爺,依你的性子,凌菲該沒命才對<="r">。可這次…」
顧諾賢拿餘光瞟他,面無表情,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你是在顧及紀小姐嗎?」宋御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輕易放過一個人。
顧諾賢睨着他,不說話,算是默認。「宋御,你該改口了。」
宋御摸摸鼻子,眼裏有笑意,「哦,夫人…諾爺,談戀愛是什麼感覺?」顧諾賢近期變化太大,搞得宋御都想去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體會一下世間百態。
談戀愛…
顧諾賢視線下移,特有深意掃了眼宋御的右手,眯着眼調侃說:「問問跟了你多年的右手兄,他知道跟你談戀愛是什麼感覺。」顧諾賢眼裏狹促意味甚濃,宋御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臉紅到脖子。
他們的諾爺,竟然也有跟他們開玩笑的一天…
宋御一純情的小處男被顧諾賢這麼一說,臉色再也繃不住了。「哼,說得好像你就沒跟你右手打過交道似的!」他撇撇嘴,彆扭的像個大男孩。
顧諾賢多看他兩眼,他知道宋御生氣了。
宋御生氣的徵兆,就是他不再稱呼自己為您,而是你。
笑看宋御氣急敗壞的樣子,顧諾賢忍不住偷瞄一眼自己的右手。看着看着,不只是想到了什麼,他面色尷尬異常。
——
這天,菲樂雜誌正在為下期邀請誰做雜誌封面女郎而絞盡腦汁時,菲樂雜誌的總裁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周小胖接到顧諾賢電話的時候,還有些奇怪,這位大神,怎麼想到給他打電話了?
「我們的顧大少爺,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幼兒園時,他跟顧諾賢是同班同學,後來顧諾賢出了國,兩人見面機會很少了。長大後工作上來往倒是不少,印象中,這還是顧諾賢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周小胖,其實並不胖,他小時候長得胖,一直被同學戲稱周小胖,久而久之,知道他真名的人就很少了。現在,連他自己都給自己名片上印上了周小胖三個字。
顧諾賢啞然,這小胖子還這麼不正經。「周小軍,我來給你送財了,你要不要?」
陡然聽到周小軍這名,周小胖還有些走神,他嘴巴囁了囁,道:「洗耳恭聽。」
「你們雜誌社下期封面女郎還沒擬好人選吧,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我們公司的紀若,你看如何?」
「紀若?」周小胖眼珠子轉了轉,有些猶豫,「紀若這一年發展的確很好,人氣水漲船高,可她,並不能保證我們雜誌的銷售量…」
「我話還沒說完。」顧諾賢打斷了周小胖的廢話。
「哦。」周小胖將腿搭在辦公桌上,「那你接着說。」
顧諾賢沉默了兩三秒,聲音淡淡,「神秘總裁將以真容登上菲樂封面雜誌,你看這消息,夠勁爆不?」顧諾賢此話一出,周小胖差點沒被嚇死<="l">。
「我靠,顧諾賢,我沒聽錯吧?」周小胖站起身,滿臉驚訝,「你是說,你要親自來我菲樂雜誌做封面主角?」天,這可是個不得了的消息。
周小胖眼冒金光,他仿佛看見了大把的金錢在往他兜里鑽。
「你沒有聽錯。」
周小胖激動了三十秒,反倒冷靜了,「老兄,你說,你有什麼要求。」
「第一點,我要紀若跟我一起出現在封面上。」
「沒問題!」周小胖很樂意。
「第二點,封面照片,必須是婚、紗、照!」
*
紀若這次受傷,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周才下地,第二周便出了院,跟顧諾賢一起回了家。
凌菲受傷事件並沒有上網上報,粉絲詢問起來,官方也只說她前段時間工作太累,近期休息。紀若被蒙在葫蘆里,壓根不知道這些事的發生。
休息了近二十天,紀若終於復出了,《惡俗姐弟》也恢復了拍攝工作。
這一天,菲樂雜誌朝紀若投來橄欖枝,邀請她做下個月封面女郎。收到這消息時紀若還有些恍惚,菲樂雜誌素來只用當紅大牌藝人做封面女郎,她一個後起之秀能獲得如此殊榮,這是求而不得的好機會,她自然不願錯過。
…
「彤姐,你說什麼?」
某大型攝影棚內,紀若聽到最新得到的消息,驚得合不攏嘴。
洛彤表情也有些怪異,「他們都這麼說,我想,應該沒錯了。」據說,此時他們那威武冷酷的總裁正在隔壁化妝間裏。
紀若聞言,徹底癱坐在椅子上。
你說這叫什麼事,她上菲樂雜誌封面,顧諾賢跟着插一腳是什麼意思。
「紀小姐,上妝時間到了。」
一群化妝師推門而進,紀若數了數,足足有十二個!「你們菲樂雜誌每次拍攝封面都這麼大排場?」這排場,還真闊綽。
領頭的化妝師拉着紀若坐到皮椅上,笑的頗讓人有好感,「我們不是菲樂雜誌的化妝師哦,我們是『玉容』夫人婚紗店御用化妝師。」
為了不影響拍攝效果,紀若前兩天特意去美容會所做過美容,皮膚狀態十分好。化妝師摸了摸紀若的臉蛋,覺得很滿意。
「紀小姐,將你自己完全交給我們好嗎,我們一定會負責將你打扮成最美麗的女孩。」化妝師聲音溫熙的像一道暖陽,聽着就很舒服。
紀若點點頭,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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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量身定製的西裝,顧諾賢看着鏡片裏的自己,矜貴的俊臉多了些期待。
平日裏,他總是穿着一身濃黑<="r">。
今日,他很罕見的穿了身鮮紅色西裝,紅色西裝最是挑人,更何況還是鮮艷的大紅色。穿紅色西裝的人若是氣質氣場強大邪氣,那穿出來絕對是一妖孽,若是那人長得普通,氣質一般,那穿出來的效果,一定很猥瑣。
偏偏,顧諾賢是前者。
此時的顧諾賢,微長的頭髮刻意打理的懶散傲慢,斜搭在額頭,一雙厲眸染着黑幽森冷的星光,邪氣又狷魅。黑色襯衫打底,領口一圈華麗的紫色水鑽,白皙的脖勁跟黑色襯衫貼在一起,極具衝擊的視線效果,將他襯得像是古老優雅的貴族,準確的說,他更像是神秘的吸血貴族。
膚白、貌美、氣質邪魅,一顰一皺眉皆讓人窒息。
難怪上流社會有傳言說,顧家是c市真正的貴族,顧家的孩子,個個優秀難得,皆是千里挑一的人才。顧家長公子,最是低調,也最邪魅出色。
「諾爺,夫人那裏準備好了。」
宋御乍然見到這番模樣的顧諾賢,不由得一愣,他倒是頭一次見顧諾賢穿紅西裝,別說,還真的挺…妖孽。
顧諾賢轉了轉中指上的訂婚戒指,邁着一雙大長腿走出化妝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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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看着攝影棚中央一襲白紗,模樣美得窒息的女孩。顧諾賢一時忘了該怎麼呼吸,也忘了該怎麼邁腿走向她。
紀若穿着一件宮廷風款式的緞面婚紗,婚紗深v領,肩帶上鑲滿細碎的鵝黃色鑽石,後背鏤空,掛着六串質感上乘的珍珠鏈子。微微蓬鬆的裙擺上,緞面蝴蝶結典雅精緻。
束腰設計,將她本就纖細妖嬈的腰包裹的淋漓盡致。拽地裙擺被工作人員小心鋪展開來,她站在大廳正中央,聘婷秀麗。
紀若墨發高高盤起,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閃爍着耀耀光輝,將那張冷清絕色的臉蛋,襯得小巧迷人。
高貴、典雅、遙不可及的她,美得驚為天人。
顧諾賢隔着千山萬水望向她,眼角有些濕潤。這一幕,在他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他奢念過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到這一幕,上天總算沒有辜負他,他終於有幸目睹他愛的女孩,披上他親手設計的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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