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賢看着報紙上,明顯是偷拍到的,紀若跟湯普森導演出現在同一家咖啡廳的照片,腳下就像是生了釘子,怎麼也坐不住了。
他將報紙扔進紙簍里,這才出了公司,親自開車去了四合院。
顧諾賢一頭鑽進廚房,熬了一碗小米青菜粥,用瓷碗盛着,端進了病房。
紀譜霖仍在躺在病床上,整個人消瘦得異常,看着總給人一種只要你一眨眼,他便會消失不見的錯覺。
「爸,今天感覺有沒有好點?」
顧諾賢將粥放在床頭柜上,挨着病床旁的凳子坐下。紀譜霖微微睜開眼睛,他盯着顧諾賢看了幾秒鐘,目光里湧出恍惚之色。「忽然聽到一聲爸,我還以為是阿若來了。」紀譜霖提到紀若,眼神有些黯淡。
顧諾賢垂下腦袋,他沉默地端起那碗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紀譜霖嘴前。
紀譜霖張嘴吃了一口,他盯着顧諾賢看,一張老眼閃爍着精明之光。「諾諾,你實話告訴我,你跟我們阿若,是不是鬧矛盾了?這段時間,我跟阿若打電話,她幾乎沒怎麼提及過你,這可不正常。」
顧諾賢張張嘴,不知該如何應聲。
「諾諾,這夫妻在一起啊,難免會有磕磕碰碰。但你們在一起一年多時間,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生死的檻都跨過去好幾次了,還有什麼矛盾是走不過去的?」紀譜霖現在說話仍顯得吃力,他得靠着枕頭,儘量用輕緩的口氣說。
顧諾賢神色複雜看了眼窗外,他又給紀譜霖餵了一勺粥,才故作輕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事。」
顧諾賢目光四處瞟了瞟,最後還是在紀譜霖沉沉的目光中,將那晚紀若所見所聞給紀譜霖說了一遍。
紀譜霖聽完,意外的沉默了。
「你說,她曾經問過你,你到底愛着誰?」紀譜霖老眼眯着,目光怎麼看都有些銳利。顧諾賢老實點頭,這一刻,他不是強大的eric,而是一個被岳父問話,虛心接受的女婿。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何會這麼在乎這個問題?」
「難道不是因為,我沒有告訴她有關她身份的真相,所以她才誤會了?」顧諾賢一頭霧水,聽紀譜霖這麼問,似乎這之中還另有門道。
紀譜霖難得用一種你是白痴的目光看了顧諾賢一眼。
「我們阿若是怎樣的人,我了解。她不會因為你單純的愛過其他人就逃離你,要我說,一定是你在跟她的相處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導致她產生了一種,你不愛她,而是透過她在找替身的錯覺。」
紀譜霖說的煞有其事,顧諾賢也不由得沉下心來虛心聽教。
他手中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碗裏的粥,才詫異問了句:「爸你怎麼懂這些?據我所了解,你這一輩子可從未娶過妻,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紀譜霖老眼一瞪,他哼哼一聲,才說道:「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再說,我年輕時候,可從不缺女人。我一輩子不娶妻,不過是沒遇到對的人。遇不到對的人,那我也不強求,緣分嘛,來了我就去抓,不來我也不去找。後來撿了個不要錢的女兒養着,才發現日子就這麼過着,也挺有意思的。」
顧諾賢似懂非懂。
親自餵紀譜霖喝完一碗粥,顧諾賢這才站起身。他又給紀若打了遍電話,依舊是提示已關機,他算是明白了,紀若這是將他的號碼拉近了黑名單。
他看了眼上天,深秋,樹葉開始凋零了,藍天依舊藍,他心心念着的人卻不在自己身邊。
他想,他是時候出發去m國尋妻了。
—*—
紀若的車子停在洛杉磯的一處外景拍攝區里。
她推開車門走下去,朝片場內走去,快走進片場時,紀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身後。
「怎麼了紀小姐?」
奈亞子見她突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後方,不解問道。
冷眸在後方掃了掃,來往的工作人員里,大多都是歐美的面孔,她在人群中細細尋找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她。
尋找了好幾秒也沒能找到有異樣的人。
紀若低下頭,暗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搖搖頭,紀若這才跟奈亞子一起走進片場。進劇組二十幾天,她早跟片場內的人相熟了,她雖是劇組內少有的亞洲面孔,卻沒有人敢輕視她。
倒不是她本身有多厲害,而是有兩個龐大的勢力紛紛給電影投資,並且投資條件里,就有一條明確寫着,必須要確保紀若在劇組不受到任何歧視跟不公平對待。
湯普森在這個圈子裏拼打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這一要求代表着什麼意思。
紀若的身後,一定有很強大的背景。
湯普森看着換了一身黑色緊身皮衣,手持銀色長刀的女人,有些詫異的想,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竟會驚動世界經濟排行榜前十企業之一的ga國際,位於美洲分區的執行總裁庫洛先生,親自登門拜訪他,為的僅僅是打聲招呼,要他照顧好紀若。
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在m國十分神秘的姬玄家族的夫人,竟然也會親自找上他,並且指名道姓要他在工作中多擔待紀若些。接連兩個平日裏湯普森根本企及不到的大人物找上他,為的全都是紀若一個人,這不得不令他心驚。
湯普森走到監視器後坐下,才對已經綁好威亞的紀若跟男主角華爾德說道:「演員準備,馬上開拍!」
《最後一個人》講的是因為一項變態實驗的資料泄露,被壞蛋傑瑞利用,將一種名為『夜落』的病毒傳播到全世界,最終危害到整個人類,導致人類接近滅亡的故事。
全球僅剩下最後一千人尚未被感染病毒,而華爾德所飾演的霍爾,則是這一千人中的一員。他本是一個電影武打明星,因為拍戲中途瓦斯爆炸,受傷成為植物人。
等他再醒來時,全城竟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他徒步行走在滿是屍體堆積的城市,徹底體會了一把全世界只剩一個人的孤獨感。後來他找到了一輛破舊的飛機,飛離出這座無人的空城,去尋找更多的生存者。
在尋找的路上,他前前後後遇到了無數個有幸活下來的人,但是最後,他們全都因為各種不小心原因,被病毒感染,最後都死在了霍爾的面前。
在尋找倖存者的路途中,他們發現了另一種變異人『光陰人』。光陰人是一種懼怕黑暗,只能在白天出沒的賦有特殊力量的人,他們頭上生有一種看似鈍笨,實則鋒利的菱角。但凡被他們的菱角所刺,正常人都將會死去,生存力頑強的人,則會同化成光陰人。
紀若所飾演的亞裔姑娘碧姬,則是正常人之中的一員,她在故事中途才出場,但她又跟故事中其他倖存者不同,因為碧姬是唯一一個讓霍爾動心,並且發生過*關心的姑娘。
但在故事接近末尾的時候,碧姬為了保護霍爾,被光陰人的菱角刺中,因為對霍爾的愛的執念,她成為了本故事中唯一存在的第三種人——
氏人。
氏人,是一種武力值強悍,但不會說話,不懂感情,看起來跟正常人一般無二的非人類。
在故事的最末尾,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霍爾一個正常人,以及沒有了知覺感情的氏人的碧姬。
而今天要拍的,便是紀若為救霍爾,轉變為氏人的戲份。
…
無人的城市內,高樓林立,滿地都是腐屍。
一群衣衫襤褸,頭長菱角的光陰人,將五六個正常人,里三層外三層包圍在其中。正常人裏面,四男兩女,分別都拿有不同的武器。
在鏡頭下,一群人跟光陰人拳腳相踢,一拳一腳,分分鐘斃了一群光陰人。
「碧姬!」
霍爾突然一個閃身,將差點被菱角擊中的碧姬拉扯到自己的身後。
碧姬一頭黑髮一身緊身黑衣,她閃躲到霍爾的身後,仰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臉。「i』m—ok,don』t—worry。」紀若的英文,發音意外的標準。
霍爾點點頭,他目光一閃,抬腿踢向碧姬的身後,又解決掉一名光陰人。
突然有人拉住霍爾的手臂,霍爾跟碧姬同時低下頭,見到的是他們死去的同伴艾比。艾比,是除了碧姬之外的另一位女性。艾比的死,顯然刺激到了所有人。
「我們沒法逃出去!霍爾,快想想辦法!」
唐德靠近霍爾,紅着眼睛沖他吼道。
霍爾拉開自己的背包,掃了一眼,包里僅有幾個手榴彈。他將手榴彈分別發給剩下的五個人,其中碧姬比其他人多了一個。碧姬看了看霍爾,皺眉說道:「你的呢?」
霍爾摸了摸碧姬的黑髮,慌亂應了句:「背包里還有!」
霍爾用槍對那些光陰人一陣狂掃,他突然扭過頭,對碧姬吼道:「碧姬,我掩護你,你衝出去!」霍爾的綠色眼珠子,一片無畏。碧姬一愣,如果她趁機逃走,那霍爾該如何走出去?
身後又有光陰人步步緊逼而來,碧姬舉起雙手,長刀當空一斬,直接將一個光陰人的身體劈成兩半。
她沖霍爾點點頭,一邊揮舞着長刀,一邊朝霍爾靠近。
霍爾的眼前,已經用子彈撕開了一條血路。
「碧姬,快!」
霍爾雙目直視着碧姬,手裏的子彈依舊在狂掃。「霍爾,你保重!」碧姬朝血路中走去,剛走沒兩步,她突然又扭過頭來,對着霍爾燦爛一笑。
那一笑,有視死如歸的孑然,也有不舍道離別的愴然。
「霍爾,the—time—turns—the—page,my—love—won''t—age—at—all。」
碧姬的笑容,越發漸大。那一個笑容,在鏡頭裏定格。
她看着霍爾英俊帥氣的臉龐,說出了這個人物在劇中,最靈魂的台詞——
即便時間翻了篇章,我對你的愛永不流逝。
這是碧姬在轉變為氏人之前,對霍爾說的最後一句話。
霍爾蹙起眉頭,驚詫於碧姬突然之間的轉變。碧姬突然邁腿撲向霍爾,在霍爾震驚又詫異的目光中,她突然伸出手臂,將霍爾的身軀扔向那條血路。
而她,則以自己的血軀,堵住了路口。
所有的菱角刺中她的腹部跟身體,她卻一點也不在乎。墨發下,她一張瓷白臉頰泛着不舍跟堅毅,霍爾被她扔出包圍圈外,她確認了他是真的獲得了安全,這才拔了所有手榴彈的拉環,然後將三顆手榴彈同時扔向自己的周身。
砰!砰!砰!
真的炸藥早就埋伏好了,當紀若扔出去的手榴彈剛一接觸到地面,炸彈便徹底炸開了。
紀若身體在威亞的作用下,被彈出好幾米開外。她身子倒下,血流成河,湯普森這才喊了咔。
…
紀若手指動了動,在一群人的關懷下站起身來。
「你還好嗎?」
華爾德擔憂看着紀若,他總覺得紀若臉色有些過於蒼白了。紀若沖他勉強一笑,她罷罷手,朝自己的車子走去。「紀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白?」
奈亞子扶住紀若一隻手,滿眼噙着關憂。
隔得近了,奈亞子才發現,紀若額頭都冒了汗珠。紀若搖搖頭,她張嘴想說點什麼,雙手突然捂住腹部,整個人彎下雙膝,幾乎跪在地上。
「紀若!你別嚇我!」
奈亞子一驚,驚呼出聲。
這邊的動靜,很快便引得周圍人的注意,湯普森趕緊從監護儀後站起身,朝紀若走去。卻有一道灰色身影,以令人眼花之速,直奔到紀若身邊。
紀若感到身體一陣懸空,人已被一個不算堅實的雙臂摟起,然後小心翼翼護在懷裏,疾步走向車子所在的方向。
紀若眨了眨無力的眼睛,她怔怔看着來人,有些吃驚。
「怎麼…是你?」
自上次一別,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青年低下頭,一雙眼睛,澄清如初見時的模樣。他戴着一頂鴨舌帽,帽子下的一張臉,帶着深深關憂。「若姐,先別說話,我們去醫院。」
竹瞳將紀若放倒在後車座,這才坐上駕駛座,啟動油門,出發去醫院。
奈亞子站在原地,來不及說阻止的話。
她急了好一會兒,這才響起給顧諾賢打電話。
偏偏這時,顧諾賢的電話也提示說正關機中。奈亞子跺跺腳,只好自己招了輛出租車,跟着去了醫院。
…
顧諾賢坐在飛往m國的飛機上,劍眉緊蹙着,顯得有些心緒不寧。
「諾爺,您怎麼了?」
宋御湊近顧諾賢,輕聲問。
顧諾賢一把取下墨鏡,煩躁搖搖頭,這才閉上眼睛,強迫自己趕快鎮定下來。
—*—
竹瞳推開藥房門進去,紀若剛打完點滴,此刻她雙手拽着床單,正躺着休息。
紀若一張臉慘白,看着極不舒服。
竹瞳看了眼奈亞子,奈亞子對上他的眼,突然有些心理發悚。奈亞子低着腦袋走出病房,竹瞳這才走到床邊凳子上坐下。聽到動靜,紀若突然睜開眼睛來,她看着竹瞳,張了張嘴,虛弱的聲音在病房裏傳開:「我…怎麼了?」
竹瞳目光複雜看着她,他用自己鮮紅的舌尖舔舔乾燥的嘴唇,才問紀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紀若蹙眉感受了一下體內,才說:「小腹有一種往下墜的不舒服感覺,我估計是來月事了沒休息好。」紀若說完,仔細觀察竹瞳的面部變化。
卻發現,竹瞳依舊是雙目沉沉看着她,久久不表態。
「小瞳,我到底怎麼了?」
紀若心裏,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竹瞳突然俯下身子,他將紀若的手握在掌心,猶豫說道:「你懷孕了,孩子快兩個月了。」
紀若先是一陣錯愕,接着她難以置信眨眨眼,只覺得荒唐。「怎麼可能?我前兩天剛來月事,況且!」況且她的體質根本就很難懷孕。
竹瞳目光一往的認真。
紀若收起臉上的錯愕,她嘴唇蠕動了好久,才不確定問道:「你…你說真的?」
「嗯。」
竹瞳小幅度點頭,他一雙如玉箸般修長的手放在紀若的小腹上,他說:「你不是來月事,你那是流產的徵兆。若姐,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你現在必須立刻停止工作,安心養胎。」
竹瞳的手指在紀若小腹上撫摸,他心裏有股很奇妙的滋味,這裏,有着一個新生命的存在麼?
紀若一陣恍惚。
她怎麼會懷孕?
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懷孕…
紀若一隻手死死拽着床單,另一隻手則拽着竹瞳的手指。「若姐,有了孩子,你不開心嗎?」竹瞳微微不解,他印象里,顧諾賢跟紀若感情可是很好的。
懷了孩子,紀若不該是高興的嗎?
現在看來,怎麼不太對勁?
竹瞳眯眯眼睛,目光突然有些寒冷。「若姐,你跟顧總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紀若沒有應話,她還沉浸在自己已懷孕這個不真實的消息里。
竹瞳見她沉默,又憶起這些日子裏,紀若反常的表現,心裏的揣測多了些確定。竹瞳鬆開紀若的手,他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不要這個孩子?
紀若一愣,她目光略委屈看着竹瞳,卻讓竹瞳心裏泛疼。
「不,我很想要他,可是…」紀若扭頭看着窗外來往的護士,輕輕說:「我們的感情遇到了問題,我總覺得,我們好像…走不下去了…」
紀若緩緩閉上眼睛,那天晚上的所見,依舊讓她想來就心痛。
竹瞳心裏一陣憤怒,卻又有稍微的竊喜。
作為一個卑微的追求者,竹瞳很難沒有這種情緒。
「醫生說你的體質不適合懷孕,你不想生下孩子,也好。」竹瞳細細盯着紀若的臉,他清楚地捕捉到,在他說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紀若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有多濃郁。他心有不忍,又改口說:「當然,如果你只是不想跟顧總在一起,卻又捨不得這個孩子,那很好辦。」
他輕鬆的語氣,倒讓紀若一愣。
「你有什麼好法子?」
紀若問出聲。
竹瞳眨眨眼澄清雙眸,笑的依舊乾淨純粹。「很簡單啊,我養你跟孩子啊!」他的眼裏,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跟欺騙。他是真的願意這麼做。
能照顧紀若,是竹瞳做夢都想做的事。
紀若再一次怔愣住。
「小瞳,你…」
紀若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產生感動的情緒。她就那麼看着竹瞳,在確認竹瞳沒有開玩笑後,她才說:「你喜歡我?」
竹瞳搖頭。
紀若正欲鬆口氣,竹瞳卻又說:「我不喜歡你,因為我愛你。」似是怕紀若懷疑他的真心,竹瞳又補了一句:「是像你愛顧總那樣的愛,不是那種曖昧的喜歡。」
他的告白,令紀若滿心苦澀。
「這段日子,你一直跟在我身邊?」
竹瞳也不打算隱瞞她。「是,我一直都在隱藏在劇組裏。從你到m國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來了。」不僅他知道,其他該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紀若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貿然出行,讓多少壞人蠢蠢欲動。若不是他一直守護在她身邊,那些人,或許早就準備對她動手了。
「若姐,如果你跟顧總過不下去了,就讓我來照顧你吧!」竹瞳又一次牽起紀若的手,大男孩的眼裏滿滿都是認真跟慎重。「或許我的受命不長,但我保證,我在世的每一天,都不會讓你跟你肚子裏的孩子受委屈。」
紀若無言以對,心裏很複雜。
竹瞳瞧見她的反應,又自我輕笑。「當然,你只要在每個農曆月初第一天離我遠遠的,不要讓我在不受控制的時候傷害你跟孩子就行。」他鬆開紀若的手,忍不住再一次撫摸上她的腹部。「若姐,你好好考慮吧,我是認真的哦。」
竹瞳站起身子,他轉身朝房門走去,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竹瞳突然回頭看了眼滿臉複雜的紀若。
「若姐。」
聽到他的喚聲,紀若抬起頭來。
「嗯?」
竹瞳朝她勾勾小手指,笑嘻嘻說:「記住,我一直在這裏,就在你身後。你累了,不愛了,無力了,倒下的那一刻,我的懷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接住你。」
竹瞳關上門,靠着走廊椅子坐下。
他這輩子命不久矣,有生之年能鼓足勇氣對自己喜愛的人告白,這真是一件,值得他藏在心裏悄悄雀躍一生一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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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那個害她的人第二天便被他挖出,扔到她面前,任她處置。
記者圍攻她時,他閃亮登場,將受傷的她摟入在懷,替她出頭。
……
本是一場簡單的愛情交易,卻在此過程中,誰先動了情,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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