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亂鬨鬨的,被關在4o2寢室里小雨的兩個同學都被各自的家長給接回去了,警察拉着黃線圍住下面的血跡,阻攔着那些爭先恐後拍照的記者們。
王阿姨和趙繼華掙扎過人群,看到小雨圍在人群外,看着地上的血跡臉孔白,趕緊把小雨給抱住了。
「我說不讓你摻和來吧,你看看被嚇得,你那兩個同學沒事了吧」。
王阿姨看着小雨心疼的說道。
趙叔叔也在一旁拍着小雨的肩膀安慰她。
「媽,我們去找了那個自殺女生的媽媽,可是她卻抱着她的媽媽一起跳下了樓。」
小雨回頭去看那血跡。
「她這麼恨她的媽媽」。
這恨是這麼的強烈,讓小雨全身抖。
王阿姨呵斥她:「別想了,什麼跳樓女生,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跳樓女生,剛才警察都跟記者說了,這就是那個失去自己女兒的母親謀劃的一起兇殺案。」
「結果她沒害成別人,自己倒是跳樓自殺了」。
王阿姨信誓旦旦的和小雨解說。
小雨這兩天都有點精神恍惚了。
「是這樣這樣的嗎?」
「是,別想了,我們回家,警察那邊都有定案了,不關我們什麼事了」。
王阿姨摟着小雨往校外的車那邊走。
朝四周張望着。
「小蘇呢?」
小雨恍恍惚惚的朝四周看了看:「我也不知道,那姐姐剛才還在我旁邊」。
趙繼華道:「先回去吧,我看小雨可能得請個心理醫生調節調節,蘇小姐既然在隔壁住,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感謝」。
「說的是」。
回到家裏,讓小雨回房睡覺了。
趙繼華和王桂芳商量着怎麼感謝蘇筠。
「不過警方對外是怎麼說的,我們都清楚的知道,這次的事如果沒有蘇小姐,小雨包括她那兩個同學肯定會有生命危險,那兩個同學的家長家裏怎麼做,我們就管不到了,不過為了我們家的小雨,咱們這感謝禮肯定是不能少的」。
趙繼華此時說的就像是自家的事情。
王桂芳很高興他能這麼關心小雨。
「你說的是,我們現在就去買些禮品吧」。
兩個人去了街上,商量着買什麼。
蘇筠在學校四號樓下的梧桐樹下。
看着陰影里走過來牽着手的母女。
那些痛苦撕裂般的血般淚痛就像是一場泡沫都消散了。
母親伸手把女兒滿頭散亂的黑給輕輕撥開。
她滿臉的血污也消散了,露出原本潔淨妻清秀的臉來。
把頭撇開,躲開了母親的手。
「我把你抱着推下了樓,現在你也死了,你不恨我嗎?」
母親的死,讓她心中的恨也都消散了。
「燦燦,如果有下輩子,媽媽再也不逼你做你不願意做,和做不來的事情了,你走的時候,我好幾次都想自殺,可是都沒死成,今天有兩個女生來找我,說是你因為恨意,一直在陽間徘徊,我想着能見到你,就來了,這所有的錯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總是因為你學習不好,就打罵你,不是我總在身後逼你,你也不會因為精神崩潰壓力太大而選擇了跳樓,都是媽媽造的孽啊」。
母親嗚嗚的哭了起來。
女兒臉上的血污沒有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卻變成了白色麻木的臉孔。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非得死一次才能明白,我們就算去投胎了,說不定下輩子會犯同樣的錯誤,這就是該死的人生吧」。
女孩望着天,神情麻木。
「我只希望如果有來生,再也不做你的女兒」。
「可是我再也不想做人了」。
牽着手的母女兩人漸漸在周圍蒸騰的空氣里化散了。
蘇筠聽着她們的對話,眼角的淚痣雖然沒了,目光中看起來卻有些悲憫的光,她掐了一個法訣,鐲子裏的光開始充盈在其中,幻成一道光環,鎖住了那兩個要消散的鬼魂,送她們進入了輪迴。
自殺而死的人是會被打入畜生道的。
希望她們下輩子好好的活。
淘淘在蘇筠的腳下臥着,抬頭看了看身後隱隱出金色光芒的蘇筠。
仰望藍淨的天。
身為神明,必是對世間充滿了愛與悲憫。
它的主人在漸漸恢復神格。
王阿姨送來了一堆禮品和一張十萬塊錢的卡。
說是救小雨的酬謝。
希望蘇筠不要嫌棄少。
如果論價值,小雨一條命,她同學兩條命還有王阿姨家的風水會影響到他們一家人的命。
這些用十萬塊錢來估算都太少。
不過蘇筠現在正缺錢,這十萬塊錢就是不少,正是合適的。
蘇筠就大方的收下了。
王阿姨也很高興,覺得這姑娘很好相處,也好滿足。
中午蘇筠做了冬瓜排骨湯,湯鮮清宜,性涼味美,正好在**月的天氣里來消熱消暑。
蘇柏景倒是難得的回來吃中飯,白雲夢高興的站起來接過他手裏拿着的畫軸。
「今天怎麼回來吃飯了?快坐下,吹吹風」。
把家裏的電風扇從搖頭變成了固定,對着他吹。
「筠筠再去盛碗飯」。
蘇筠站起來,去電飯鍋前盛飯。
「謝謝乖女兒」。
蘇柏景笑着接過來。
對着白雲夢道:「店裏沒什麼生意,爸爸正好讓我去附近送副畫軸,我就回家來吃飯了」。
白雲夢怨怪道:「都是自家的店,你別那麼死板的守在店裏,雖然爸爸說的凶,不過對你這個女婿,他還真能跟你認真計較啊,所以你想回來吃飯儘管回來就是了」。
對於妻子的說法,蘇柏景笑道:「岳父留我在店裏,我自然是要認真負責的,不能因為事小而疏忽,這也是我的本分工作嘛」。
聽到他的話,白雲夢很崇拜的看了看他,然後又夾塊排骨放進他碗裏。
正吃着飯,二舅媽雪芬來了。
「都吃着呢」。
爸爸媽媽趕緊站了起來招呼。
「嫂子來了」。
「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吧。」
雪芬朝小桌子上看了一眼,笑容裏帶着怪怪的:「就吃一個湯啊,夠吃嗎」。
「我吃過了,就不吃了,我來是到交房租的時間了」。
「雲夢,大家都是親戚,不過這房租還是要分清的,上次你們家的房租就晚了五天,我也沒跟你們計較」。
蘇柏景臉孔有些漲紅。
「房租當然是應該給的」。
「弟妹稍等啊」。
蘇柏景進了臥房,把上午剛取出來的錢都拿了出來。
「這是這個月的」。
雪芬接了過來,搓着手數了數。
然後就笑着裝了起來。
「那行,你們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雖然這水電啊,是你們自己交的,但是呢,我每次收房租也知道你們家的情況,能省的地方還是要省,就像現在啊,開什麼風扇啊,這院子裏有穿堂風,你們坐到院子裏去吃多好,真是不會享受,別人想有個院子還沒有呢,所以我這房子租的真是方便實惠」。
雪芬指着外面的小院子。
「呂嬸家那個只有個木迴廊,租給一個老外,房租還比我們家的貴,所以啊,我們這房租全都是因為是自己家的人」。
白雲夢和蘇柏景笑着稱是。
看到他們兩人的表情,雪芬滿意的撫了下身上新買的深綠雪紡裙子。
然後又回頭看着蘇筠道:「一眨眼,筠筠都這麼大了,這麼大的姑娘在家裏,你們也不愁得慌,我聽說上次大嫂給她介紹了對象,怎麼了,黃了嗎?」
蘇柏景有點不高興了:「謝謝嫂子關心,筠筠還要學習。」
說着就往外送客。
雪芬不屑的笑笑。
白雲夢把她送出去。
「柏景他一個男人懂什麼,這閨女的事還是你得操心,大嫂介紹的那個多好啊,你們家筠筠都沒看上?」
說的是秦明。
白雲夢有點拘束的笑笑:「對於筠筠,柏景自有安排,謝謝嫂子」。
雪芬不自覺的嗤了一聲。
然後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和地址來。
「對方是鎮上東街李立的兒子,李立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和京城的琉璃廠搞對接的那個,後來了的,在市里有十來套房子,家裏就這一個兒子,別說我這個做舅媽的不關心外甥女,好多人爭着給那個李多多介紹對象呢,我這個媒人還是李立他老婆鄭重拜託的,也不知道李多多在哪見了筠筠,這才一打聽,知道是老鄰居,這不求到了我這個舅媽跟前了。」
「你也上上心,閨女這麼大了,咋不知道愁呢」。
雪芬笑着拍了拍白雲夢的胳膊。
「嗯,好,我回去跟柏景商量商量,去見見」。
「看你這老土的,你們去見什麼,先讓小孩子互相見見。還有啊,雲夢,你們家柏景實在是難以溝通,你先讓筠筠見見,然後再和柏景說,不然的話,估計還得崩,大嫂介紹的那個不是挺好的,是不是你們柏景不同意的?」
雪芬看着小姑子這個樣子,真是心裏面只想踹兩腳。
還得好好囑咐。
不然這謝媒酒可喝不上。
「記得啊」。
雪芬穿着她那大擺子的雪紡裙自以為搖曳多姿扭着屁股走了。
進了屋,白雲夢果然沒提。
等蘇柏景重新去了店裏。
蘇筠把碗筷收進了廚房,白雲夢和她說起了這個事。
「也不是要立即決定什麼,只是讓你去見見,好不好的回頭再說,多一個選擇也是多一條路」。
「當初,我要不是在學校里就認準了你爸爸,也不會這麼早的就結婚嫁人了,嫁了人,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再加上又生了你,生活里就只有這方天地,還有你爸爸和你。」
「好在有感情,就有全世界,有你爸爸,就什麼都不缺了」。
「只是你這個孩子啊」。
「剛才你二舅媽說我不知道愁,我是不知道替你愁什麼」。
「要說模樣,我是不替你擔心的,你像我,身段模樣都不缺,缺的只是個大像」。
「去吧,下午的時候,見了生人,尤其是男性,不要緊張,多說說話,表現表現自己,你又不比別的女孩子缺什麼」。
在白雲夢的印象里,閨女似乎從小就有點木訥少言。
蘇筠看着媽媽遞過來的名片和地址。
唉,解決了鐲子的事,還是得去找爺爺,不然的話,她總不能一天到晚的和媽媽對着幹吧。
接了過來。
「媽,我要去蘇城一趟」。
「這個是一萬塊錢,您拿着,剛才我看家裏的錢現在都交了房租了」。
白雲夢有點欣喜的接過了卡。
「是出差補貼嗎?」
對於媽媽的誤會,蘇筠默認了。
實在是不好解釋。
「那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小心點」。
白雲夢交代一句。
「回頭我就跟你爸爸說,看書看得你壓力太大,讓你出去旅遊散心了」。
老公一向關心女兒的成長和心理健康問題,這麼說,肯定就不被追究了。
又囑咐一句:「下午別忘了去」。
蘇筠下午的時候,把自己的東西簡單的裝了一個小包。
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多。
書桌上的地址被吹的一翹一翹的。
換了件衣服,蘇筠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鎮上的沃斯頓大酒店。
在一樓大堂旁邊的酒水卡座里,蘇筠坐在翠藍布料沙上的時候,看了下時間,比預約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對方還沒到。
「小姐,請問喝點什麼?」
服務生過來詢問。
「一杯白開水」。
「好的」。
服務生微微躬腰。
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位年輕小姐。
他是剛從總部調過來的,在這小鎮上,沒想到還能碰到這麼氣質出眾的美女。
這才忍不住截下了送酒水單的服務生,過來親自詢問。
關鍵是這女孩穿着一件只有幾十塊的裙子,卻仍然不絲毫折損她的氣質,這讓在大都市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各路妖艷賤貨,美女畫皮的領班頗為心下好奇。
大都市的那些麗人,剝下精緻的妝容和那每個月節衣縮食買下的奢侈品店的過季打折衣服來,個個卑微的像是乞丐,可憐又忙碌驕傲的生活在冷漠的都市森林裏。
而眼前的女孩只是在那靜靜的坐着,她的周圍似乎都開始瀰漫着幽靜的山谷花香般,周圍的喧囂似乎都不見了。
李多多故意遲到了十分鐘,一眼就看到坐在那的蘇筠。
那本來還想着拿捏的樣子,忍不住就飛奔着腳步過來了。
在蘇筠的臉上和身上的裙子上打量了一眼。
優越的驕傲感讓他又漸漸的不慌不忙起來了。
「我的情況相信你舅媽都跟你說了,既然大家離的也不遠,我就省去了對付外面那些女人的那一套,直接開門見山了」。
李多多穿着件韓版瘦窄腰的經典灰馬甲,花哨風騷的襯衣領子故意的打着個褶皺敞開了上面兩顆扣子。
翹起了二郎腿,露出了韓式小腳窄腰時裝西服褲子下的一截腳脖子,和那薑黃色艷麗的鱷魚制膠皮皮鞋。
一股濃郁的都市種|男風迎面撲來。
「我家裏是做古董文玩家的,我聽說你爸爸是做手工畫作裝裱的,這也勉強算是有點聯繫吧。家裏在市區有十六套房子,鎮上拆遷補了二十套,在滬上有一幢別墅,京城裏三環有一套白十平的公寓。有兩輛瑪莎拉蒂granturis,一輛賓利quattroporte,還有輛隨便開着玩的奔馳g63,你要是喜歡其他牌子,可以再買一輛。我是獨生子,你應該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將來還有誰來分這些家產,婚後,你只要對我父母過得去,也沒人來左右來指點你的不是。至於你只是本科學歷這一點,我可以不計較。婚後你要注重培養一下在古董方面的學識和見識,免得我帶你去朋友的局上,給我掃面子。」
「我要說的就這些,你要是沒有其他意見,房間我已經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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