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三奴的老者,哆哆嗦嗦的從衣兜里摸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他的心在顫,他知道他的死代表着什麼。他知道這是一場陰謀,一場算計騰欲的陰謀,更知道於此刻會因為他的死而變成了一場陽謀。
若能死得其所,便也死而無憾了。
他雖然是堂堂准聖,卻是走了偽聖之路,在溫柔鄉的地位並不高,只是那大頭娃娃的奴僕罷了。
為其生死,在所不辭!
「少爺,若老奴的死可以促進這場陽謀的成功,那麼死又何妨!」三奴慘笑中,抬起手,銀光一閃,直刺心口。
「嗯?」騰欲猛地轉身,便見三奴一刀戳心,鮮血飛濺,似在自殺。
他略一思索後,冷哼一聲,便直接踏去,將三奴一把提起,彈開心口的匕首。在那血流如注的傷口處輕輕一按,赫然以仙力讓這傷口強行恢復,癒合如初。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為…為什麼……為什麼——!」
「好一場順水推舟的陽謀,若是換做別人,你可能真的就成功,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騰欲大袖一揮,將三奴推到龐丹身旁,轉而冷笑的對着大頭娃娃道。
龐丹抓過三奴,自然知曉該做什麼。
「你…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大頭娃娃呆住了,三奴的這番致命之傷居然頃刻間被對方恢復如初,這簡直如同起死回生一般,太過匪夷所思了。
「很驚訝麼,不應該是失望麼。」
「看來本寶寶低估你了,果真來歷不凡。」
「彼此,我也低估你了,可惜的,你居然不知道我今晚來溫柔鄉的目的……真是讓人失望。」
「什麼目的?」
騰欲收回冷漠,靦腆的笑了一笑,道:「我當然是來要債的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什麼要債,你在說什麼……」大頭娃娃目露古怪,卻是對騰欲很是忌憚。
「你難道想抵賴?」騰欲面色起了一絲不悅,一步踏進水池裏,驚的大頭娃娃一抖一抖。
「什麼抵賴,我溫柔鄉和你沒有任何交集,別胡說八道。」
「你的這態度,就是明擺着不想承認咯?」
「承認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大頭娃娃被騰欲這般問的一頭霧水,根本不懂對方想幹嘛。
「我就問你,承認還是不承認。」騰欲又前進了一步,漸漸不悅起來。
「本寶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你別過來……」大頭娃娃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於騰欲很是害怕,明明還沒有交手,卻是生了恐懼之意。
「你若承認欠我的債,我絕不會久留,你若不承認的話,你就一定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
「後悔什麼?你別得寸進尺!」
「告訴我,你溫柔鄉的酒為什麼會吞噬我的氣息?」騰欲也不想和他廢話,直接掀底。
大頭娃娃聽後,心底猛地咯噔一下,卻是壓制着不表現出來,只不過那小小的身子卻是哆嗦的更厲害了。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道:「你在說什麼,本寶寶聽不懂,你你別再過來……」
「你不需要急的做出選擇,我來做一個假設,希望你在聽後,可以稍稍的去思考一下你最終的想說出來的話。」
「什麼吞噬,什麼假設……儘是信口開河……」
「我現在若是廢了你的修為,你溫柔鄉的聖境老祖宗肯定會瞬間降臨。然後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不管誰贏了,都將會讓整個風語城陷入混亂之中。
由此,你想要給我扣上的混亂之罪,將徹底成立。」騰欲笑容不減。
明明四周熱氣騰騰,大頭娃娃卻覺得很冷,聽着騰欲的推斷,他似乎隱隱知曉了後面會發生什麼事,眼皮不禁直跳。
「最後嘛,魚宗降臨強者出手鎮壓我,對你而言,對你溫柔鄉而言是結束。但對我而言,卻是剛剛開始…
你可以自行想像一下,當我把你這溫柔鄉的酒,端給魚宗的強者一試,會怎麼樣呢?」騰欲湊近大頭娃娃,輕輕開口。
大頭娃娃面色在飛快的變化,剛要說話卻被騰欲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會說是我在酒里下手腳,誣陷你溫柔鄉…可是這麼多酒,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都會吞噬氣息,甚至是修為和氣血吧。」
「本寶寶果真大意了……但就算你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
只要本寶寶想,瞬間可讓所有的酒通通消失,直接如同死無對證。」大頭娃娃冷哼了一下,他被騰欲這般一再逼迫很說不舒服,從未有過。
「是啊,堂堂溫柔鄉的少主,自然有權利,有資格。」騰欲退了一步,拍了拍手,似乎很佩服。
他側了一下身體,指了指不遠處的龐丹,再次笑道:「酒你可以銷毀,但人呢?」
「你……」
「你以為我的心思一直在酒上?真是愚蠢,酒可以抹去,人呢。
你就算可以殺了龐丹,那溫宮裏那麼多的酒客呢,難不成通通殺了?通通來個死無對證麼。」騰欲收起笑容,平靜的看着大頭娃娃。
「人也可以下手腳的……」大頭娃娃聽得可謂是心驚肉跳,但依舊不依不饒,縱然承認了,也絕不退讓。
「這倒是,人的確可以下點手腳,比如傀儡。可惜很多人已經喝了很久了,比如龐丹,十年前就喝過。我想,這風語城內,肯定有喝的更久的。」
「別說了…你到底想做什麼…我溫柔鄉和你無冤無仇……」大頭娃娃不想再聽下去,越聽他的心就越加不安。
「我想做什麼?應該是你溫柔鄉想做什麼吧,酒可吞噬氣息,甚至操控酒客,為所欲為,比如龐丹。
我一直在想,你溫柔鄉是不是操控了整個風語城的富貴之人和強者。」
「你想多了…」
「是麼,如果操控了整個風語城的命脈,那應該想得到什麼呢,主宰風語城?還是像挑戰魚宗?」
「別說了…別說了……本寶寶不想聽!」大頭娃娃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叫,使勁的搖頭。他怕了,對於騰欲的推斷怕了。
「不想聽也行,只要你承認欠我的債,我絕不會久留。」
「什麼債?你不說清楚讓本寶寶怎麼承認?」
「還這麼嘴硬?那你可以開始銷毀酒窖,和殺人滅口了。」騰欲冷笑中,轉身而去。
「別…別走……回來…你給我回來……本寶寶承認還不行?」大頭娃娃哆嗦了一下,豈會聽不出騰欲想表達什麼。
若他不承認,對方就會直接鬧翻,難道真的去銷毀酒窖?真的去殺人滅口?他雖然是溫柔鄉的少主,可也沒有這種權利,就算是老祖宗也不敢。
要知道,風語城裏,喝了這溫柔鄉里的酒的人,可是有數百之多!
溫柔鄉雖然不菲,門檻很高,但卻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對於動輒化凡甚至超凡的修士,壽元悠久,隨着歲月的累計會太多太多,加上大富之家子孫眾多。甚至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城外之人,可謂是數不勝數。
通通殺了,死無對證?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不切實際。若真的這樣,不用騰欲揭開,他溫柔鄉直接就可以被魚宗於北荒除名了。
「本寶寶承認就是了……你別…別亂來。」大頭娃娃終於服軟,他很怕,非常的怕。此事若是掀開,便是溫柔鄉的死期!
騰欲停下了腳步,目中閃過得逞之色,道:「承認什麼?」
「承認本寶寶欠你的債……」
「這才乖嘛,早說嘛。」騰欲轉過身,很是大度的樣子,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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