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得只能去仰望,就像兒時去仰望星空,去震撼其浩大無邊,無邊無際。
茅鴻和方九很像,都親眼目睹過騰欲的弱小,而後一步步見證對方的成長。
仙,終歸是仙。這一點就像初生的虎崽子,不管它曾經多麼的不堪一擊,都終將在未來成就威震山林的霸主!
然而茅鴻和方九又不完全一樣,方九是去一步步的償還在第六獵門犯下的罪過。方九更多的不像一個修士,而是一個心懷善心的布衣百姓。茅鴻則有自己的追求,有成仙的執念。
另一邊,司空屠站在半空中,看着氣勢如虹的騰欲,看着那無堅不摧的無名短劍,終於露出了一絲忌憚。
凡塵之中,能讓他有忌憚之色的,騰欲是第一個!
在忌憚的同時,又迸發出濃郁的戰意,一股久違的鬥志。
「老夫的箭,豈是你能奪走,給我回來!」司空屠用手在混沌石弓的弦上微微一彈,頓時就有一股血濃於水般的吸引之力散出。
騰欲這邊,被收進骨鼎的混沌石箭到處亂撞,雖然出不來,卻在這股吸引之力下,要帶着骨鼎一起飛出。
「不僅僅是箭,本仙還要這混沌石弓!」騰欲再次衝來,他不知道對方還會有什麼後手,也不想知道。
他如今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斬殺對方,不想出現沒必要的麻煩。
他再次翻出那雙六道之眼,對着司空屠看去。一瞬之間,就要將對方變成了修羅,可在轉變的時候,卻出現了停頓,似乎不能完全轉化。
或者說,轉化的過程在無限的延長,司空屠一愣之下,似乎知曉這兩顆六道之眼的恐怖之處,大怒中立馬一拍額頭,其身砰的一聲像自爆一般的炸開。
化為一塊塊碎肉,自身世界之力轟轟運轉,似混沌初開,一切從零開始。碎肉一一凝聚,赫然化為了一柄土黃色的箭!
以身化箭!
這柄箭的凝聚,居然抵消了這六道之眼的效果,讓騰欲險些呆住了,這連白鶴都可以轉化的六道雙眼,居然在司空屠這裏出現了牴觸。
任誰都會心驚肉跳。
這一瞬間,騰欲對於這司空屠的來歷,有了極為濃郁的興趣。
可就在思考的時候,看着對方以身化箭後,嗡鳴中,直接破空而來,好似要同歸於盡般。
九色珠已用,六道之眼失效,甚至連風都沒有了。他根本無法躲閃,本能的抬起右手一擋。
「你瘋了?」騰欲吃痛中,右手直接爆開,無法阻擋的被這土黃色的箭貫穿了胸口。
「瘋的是你,小娃娃。」這聲音並不是從這箭上傳來,而是從那不遠處的混沌石陣里傳出。
緊隨其後的,是讓騰欲,讓四面八方所有的人都為之側目的畫面。
司空屠,完好無損的從混沌石陣中緩緩踏出,一如之前出現的時候,一模一樣。
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假象,此刻貫穿了他胸口的箭,不過是對方的一具分身罷了。
騰欲的神色出現了遲疑,他不相信,十成仙力的他,對於分身和本體之分不會再有錯。
「這是……」遠處的茅鴻猛地回頭看來,眉目之中忽然有一個符印閃爍。
這符印是他小時候入門之際,烙印下來的。此前,只出現過一次閃爍。那就是當年目睹老祖羽化飛升一刻出現的。
這一次,再次閃爍後,讓他恍惚中,似回到了過去。目中所看,赫然又是一幕即將羽化飛升的場景!
然而飛升之人不是騰欲,而是司空屠!
且這羽化之力,也不是來自於司空屠的本身,而是來自騰欲身上的仙力!
瞬間,茅鴻就意識到了此幕的詭異之處,但見司空屠正在吸取騰欲的仙力,讓外人看起來像是有羽化飛升的跡象,但實際上代表的,是即將死亡的騰欲!
只是,此刻的騰欲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還在看向那混沌石陣里走出的司空屠!
「該死,這是幻術,恩公有難!」茅鴻頓時打了一個機靈,若非他也會幻術,否則根本看不出來。
這凡塵之中,會使用幻術到修士本就不多,擅長幻術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在這南城範圍中,擅長幻術的修士,除了司空屠之外,估計只有茅鴻了。
只是相隔這麼遠,趕過去根本來不及,施展自身的幻術也完全不行,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正在他手腳無措的時候,忽然看了一眼手裏的木劍,頓時有了覺悟。這木劍曾被騰欲注入過一絲仙力,冥冥之中,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聯繫。
想必對方,應該也還有些印象。
此時此刻,早已束手無策,茅鴻翻了一個身,吐出一口精血,於木劍上一抹,狠狠的拋去。
拋向騰欲!
「但願,恩公能懂……」茅鴻默念着,目露期待,毅然的返回廝殺之中。
木劍的速度在精血的加持下,變得異常之快,頃刻間就飛到了騰欲的眼前,為了不使司空屠起疑,茅鴻只是定了一個大致的目標,就像混戰之中,亂石穿空一般的尋常。
在木劍飛到騰欲眼前的時候,似刻意的變得緩慢了一下,隨後繼續向前。
騰欲本是看向混沌石陣里重新走出的司空屠,忽然被這木劍擋了一下視線,不禁本能的去多看了那麼一眼。
就是這麼一眼,讓他忽然覺得這木劍好生的熟悉,熟悉的好想在哪見過,甚至摸過。
「這是…茅鴻的木劍?」騰欲疑惑之中,心底立刻浮現出茅鴻的記憶。
要說對於茅鴻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幕,非那一式萬重山的幻術莫屬,當時給他的震撼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想到幻術,騰欲的心立馬咯噔了一下,須臾之間,就想到了什麼。他沒有再看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司空屠,而是將心神轉向胸口,赫然對上了一張臉。
一張司空屠的臉!
對方赫然在吸收他的仙力,已經吸收了大半之多。他若再晚一些反應過來,就會仙力一空,甚至死亡。
對方似知曉他的弱點,沒有了仙力,便會不堪一擊。
「幻術麼,那好大的膽子,給本仙死!」騰欲翻出無名短劍,一把斬向司空屠的脖子。
這一切,說來話長,現實中,不過一個呼吸間的轉變。
「不…不可能……你…你怎麼發現的……不——!」司空屠似一直在貪婪的吸收着騰欲的仙力而忘乎所以,如今發覺一刻,當為時已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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