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在雞叫三遍,狗吠五聲中爽快的來臨。
牛家村的村民們一大早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喜笑顏開,他們嘴裏互相說着別人聽不懂的招呼聲。
「是要走了嗎?」
「嗯,是要走了,嘻嘻。」
「嘿嘿,真的要走了啊。」
「是呀,可算要走了,哈哈哈。」
趙小東和楊大海更是被借宿的人家當成上賓款待,早上每人四個饅頭,仨雞蛋,兩碗麵條就着牛家村特製小鹹菜。
直吃的兩人飽嗝直打,白眼直翻,就差連串放屁了,這才被村民放出來,直奔四方山。
這四方山山如其名,果然四四方方,穩穩噹噹。
此時正是夏末秋初的季節,漫山遍野鬱鬱蔥蔥,深綠淺黃連成一片煞是好看。
據當地人告知,那四方廟就在四方山的山頂,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兩人才來到四方廟的廟門口。
這是一間樸素的小廟,深深掩映在參天古柏之間,旁邊有溪流清脆叮咚,四周有鳥兒時時名叫。
正應了那句唐詩所說:「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一路走上來,趙小東覺得自己的內心都得到了一種寧靜而又安穩的力量。
恰在此時,只聽寺院內傳來悠遠的鐘聲
咚——咚——咚——
三聲鐘響之後,全寺上下的僧人全部來到四方廟正殿前的廣場上。
站在正殿台階上的是一位身穿青色僧袍,手拿念珠,鬚髮皆白,身材清瘦的老者,看樣子應該就是住持方丈。
方丈看了看站在廣場上的十幾位僧人,淡然道:「善哉,還不跪下。」
他雖然人很清瘦,發出的聲音卻像洪鐘一般,讓別人絲毫也不敢怠慢。
善哉和尚從五台山到四方山這兩個寺廟,他誰也不在乎,卻獨獨尊敬四方山的住持方丈,當下不敢怠慢,跪倒在地,合十道:「洒家在。」
方丈抬眼看了看已經走進廟門內的趙小東和楊大海,道:「命定之人已然來臨,還不速速離去。」
善哉和尚聽到師父要讓自己走,趕忙跪爬上前抱住師父的大腿,大聲道:「洒家不去,洒家要陪伴師父。」
說着居然嗯嗯嗯的哭了起來。
這把趙小東看的一呆,他沒想到如此橫眉立目的大和尚和四方山的住持方丈感情會如此之好。
善哉和尚在五台山的時候是因為住持方丈收拾不了他,才把他支來了四方山,怎麼這四方山的方丈竟這般厲害,把一個雞飛狗跳的大和尚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
趙小東不禁對住持方丈另眼相看。
只見住持方丈淡淡一笑:「善哉善哉,你能有這份心貧僧已經十分感激,你我師徒情分已盡,這一去山高水長,就不必再回來了吧。」
善哉和尚不管住持方丈說什麼,只是抱着方丈的大腿哭泣不已。
住持方丈只得道:「城市裏有好酒好肉。」
善哉和尚道:「洒家不稀罕,酒肉穿腸過,吃完了都會拉出來,留不住的。」
住持方丈又道:「城市裏有世界各國的山珍海味。」
善哉和尚又道:「山珍海味,紅粉骷髏,都是害人不淺的東西,洒家吃完了就回來。」
住持方丈只得下一劑猛藥,「城市裏可以隨意殺生,還不必讓人追打。」
「真的?」
這句話果然正中善哉和尚的下懷,他聽到可以隨意殺生,猛然抬起頭,半晌後忽然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雞賊,大眼睛在眼眶裏嘰里咕嚕的直轉,對方丈道:「師父,洒家……洒家那是在度化他們。」
「那麼現在,你願意跟他去了嗎?」
住持方丈瞭然一笑,一指遠處的趙小東。
「還不能。」
善哉和尚毫不猶豫的說。
「平日裏都是洒家給師父挑水砍柴,洒家這一去,那不是沒人給師父挑水砍柴了嗎?」
聽到這裏,趙小東站在遠處立刻道:「我這就去挑水砍柴。」
善哉和尚道:「要十捆柴,十缸水,在一炷香之內。」
一炷香之內?
寺內的僧人聽了都暗自咂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善哉和尚嘴裏的一捆柴夠他們全寺上下用一個禮拜的,一缸水是平常八九個水桶圍起來的粗細。
連善哉和尚自己都不可能在一炷香之內把這些活全部做完,他居然要求別人這麼做?
趙小東卻滿不在乎,他已經服食過兩顆基因改造藥丸,體質甚至比頂尖的練武人還要好,只見他腳打後腦勺的滿院子飛跑起來。
很快,在一炷香即將燃盡的時候,滿滿的十缸水,十捆柴全部準備好了。
趙小東挑眉看向善哉和尚,意思是:「怎樣?」
住持方丈臉上的笑意漸濃,他知道一物降一物,善哉這麼無法無天的和尚,終於遇到能降住他的人了。
「嗯,雖然勉強過關,不過比我還是差點。」
善哉和尚此刻心裏已經另眼看待趙小東,嘴上卻並不服軟,接着「唰」又扔了一條活生生的大蟒在趙小東的面前。
「洒家最喜歡吃,也最擅長吃,你要是敢咬它一口,我便服了。」
那大蟒蛇在地上來回扭動着自己的身子,兩顆小眼睛裏閃出冰冷的光芒。
咦——
楊大海看到蟒蛇的體態就暗暗感到一陣反胃的噁心,他看向趙小東,不知趙小東會怎麼樣。
只見趙小東哈哈一笑,大聲道:「活吃蟒蛇最是大補,小子倒是要謝謝大和尚的贈予了。」
說話間來到蟒蛇近前,兩手一抓,一口就咬了下去,從從容容,面不改色,把一條蟒蛇的血吸了個乾乾淨淨。
這一下把院子裏的所有僧人包括楊大海都震驚的無話可說。
趙小東吸過蛇血,也不擦嘴角尚存的血跡,隨手一扔,吧嗒,蟒蛇的屍體被扔到了角落裏。
「現在怎樣?」趙小東又問。
「哈哈哈哈,有膽氣,我喜歡。」
善哉和尚喜笑顏開的拍着趙小東的肩膀,回頭對住持方丈道:「師父,洒家這次真的要走啦,你老人家保重啊。」
住持方丈笑着點點頭,雙手合十:「善哉善哉。」
大和尚確實是個性情中人,剛剛還抱着師父的大腿不肯走,現在決定要走了,立刻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袱來。
前前後後兩三分鐘的功夫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跟趙小東和楊大海站在一起,向師父告別。
善哉和尚出門前對住持方丈道:「師父,洒家安頓好之後就派人來給你送信,如果那幾個傢伙再來攪擾,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洒家,就算洒家身在天涯海角也會趕回來擰下他們的腦袋!」
住持方丈只是笑着,並不答話,他親自把三人送出寺外,意味深長的對趙小東道:「他生性魯莽,人卻不壞,以後有什麼事還望施主多多包容。善哉,我就交給你了。」
趙小東從這幾句不多的話語中,深深的體會到住持方丈和善哉和尚深厚的師徒之情,合十還禮:「方丈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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