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被繩子吊着往上走的時候,看見那些石人,正在追着姜燦他們跑。沒人再開槍,估計也都是明白子彈對它們無效,而且,還會因此浪費時間、精力和體力。
不過,這些石人並沒有難為站在棺材邊上、一動不動的朱大寶,就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而那個突然出現的大胖子,也神秘的消失了。
朱大寶沒有拿火把,所以,當其餘5個人跑遠後,朱大寶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飛上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坐在一邊休息的金三爺,讓他把我請過來,儘快。
然後,等他再返回到這邊時,下面已經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問旁邊的人,他們也只是聳聳肩,說,就看到五個人舉着四個火把,拼命地往平台遠方跑去,火把依次掉到地上,隨後噗的一下就滅了,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
也就是說,上面的人,並沒有看到那些石人。
王飛當然不肯承認自己的眼睛或者腦子出了問題,就跟他們爭執,把幾個僱傭兵都給氣走了,只剩下那個基本上不和他說話的攀岩高手。
和我講這些的時候,王飛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他希望我能相信他的話,他沒有犯癔症,只是遇到了詭異的事情。
我當然相信他的話了,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他騙我的理由。只是,這種連子彈都打不到的石人,我又有什麼辦法來應對呢?
這個朱大寶,為什麼要把我叫過來?根據王飛所說,那些石人不是不碰他麼。既然他有對付或者躲避石人的辦法,親自處理一下不是更好?
難道說,朱大寶也像那個「臨陣脫逃」的姬羽一樣,打算藉機看看我的本事?
想到這,我真是不想下去了。
「丁凡到了吧?快下來啊!」下面突然傳來了朱大寶的聲音,中氣十足,「沒事的,它們傷不了你!」
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大人騙小孩的把戲?!
我有些不悅,轉身就要離開,卻見金三爺對我,不,我的身後擠了擠眼。
那個兩米多高的壯漢,再次把我拎了起來,作勢就要往下扔。
「別呀」,我連忙抱緊他的胳膊,「哥們,就算讓我下去,也得把安全扣給我系上吧?三十多米呢!」
「是哦!」壯漢嘿嘿一笑,把我放下。這傢伙,還挺會裝傻!
三分鐘後,我一個人下到了平台上,懷裏揣着一個微型手電筒,金三爺送的,他怕火把會把石人招來。真搞不懂這些人,怎麼就沒有人想到帶一個像樣的照明工具來。大白天怎麼了,這世界上的陰暗面,多了去了。
「別打燈!」我再一次聽到了朱大寶的聲音,就在我身後,「抓着我的衣服,跟着我走就行。」
我張開雙臂,四下摸了一陣,終於抓到了他的衣角,然後,跟在他的後面,向無盡的黑暗中,繼續挺近。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緣故,我很快就開始覺得心煩氣燥了,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那感覺,就像是,在這無邊黑暗中,有一個或者許多不知名的妖怪,正在冷冷地盯着我看,然後,時不時地,偷偷吸上幾口我的陽氣。
只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這個朱大寶,他為什麼能夠看得見?
我還在琢磨,朱大寶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伸出手,把我的身體轉到一個特定的方向。
「好啦,就是這裏了,把你的東西拿出來用吧!」朱大寶的口氣,毋庸置疑。
什麼東西,是我的神奇相機麼?他又怎麼知道……
我隨即又搖了搖頭,也是,以這傢伙的神通廣大,又有什麼事能躲過他的耳目。甚至,他可能都已經知道了我拿假身份來騙他,只是顧及我的面子,沒有點破而已。
另外,在這種沒有外部光源的情況下,拍照。恐怕也只有他和我,不會覺得不正常了。
「相機!」我輕輕咳了一下,算是暗示。
范蠡嘿嘿一笑,表示明白,便控制我的左手,把藏在身上的相機取了出來。
我把鏡頭對準前面,按下快門。
「先別看」,朱大寶的聲音很急,「把它給我,其餘的我來弄!」
怎麼,欺負我「眼瞎」麼?
我心裏有些不爽,但還是把拿着相機的手抬了起來,準備遞過去。
就在這時,我的雙膝一軟,居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差點把手裏的相機也甩掉了。
這是誰啊?在這個時候,搶奪我身體的控制權,連聲招呼都不打。
一定又是該死的蟲子!
我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髮生了什麼,就發現,兩隻手也不歸我控制了。
「你沒事吧?」朱大寶這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在幸災樂禍。
「還好,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我連忙找藉口解釋,它們三個可真行啊,居然把最關鍵的嘴,留給我用。還不如直接把我踢出去。
「沒事就好,把東西給我吧!」
是不是他也糊塗了,把這相機叫東西!再怎麼與眾不同,它的名稱也不會變啊。
反正,現在手腳都不歸我控制,它們愛怎麼玩怎麼玩吧。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朱大寶應該是拿到了我的相機,顯得很開心,「留……咦,你怎麼沒有臉的!」
「你說什麼?」我表示聽不懂。
「不是說你,哦,沒事」,朱大寶突然之間顯得很慌張,連續咔擦了幾下,然後又把相機遞還給我,「我們走吧!」
「可是,姜燦他們呢?」我以為他指的我們只包括我們兩。
「當然一起走了,這些東西,沒有光就動不了,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回去」。這句話,朱大寶倒是說的底氣十足。
「他們也能看得見?」我伸手抓住朱大寶的衣角。
「當然了,我們的適應能力比你強!」在我身後,傳來了姜燦冷冷地笑聲。
這就搞定了?
可我怎麼覺得,自己下來這一趟,就只是來跑了一個龍套而已。
最終,剛剛還被「困」在下面的人,一個個都安然無恙地返回了上面,還把他們從迷宮中找到的棺材,也吊了上去。只是,沒有見到那個神出鬼沒的胖子。
作為這次的「英雄」,我又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刮目相看的喜悅感。
棺材被挪到營地後,金三爺自然迫不及待地就要開館看寶。朱大寶試着阻止了一下,卻因為沒有找到很好的說辭,最後也只好同意,全然沒有了剛來時的霸氣。
楠木棺蓋打開,裏面卻還有一個精緻的水晶棺。
而在水晶棺中,躺着一個年輕女子,里穿一件白色的低胸長裙,外罩一件絲織的白色輕紗,要系一根白色腰帶,烏黑的秀髮,挽着流雲髻,髻間插着幾朵珠花,額前垂着一顆珍珠,如玉的肌膚透着緋紅,五官精緻,身段婀娜……
這哪裏是什麼屍體,簡直就是東方版的睡美人。
朱大寶和姜燦都沒有過來湊熱鬧。圍在這裏的,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見到此情此景,自然都看呆了,估計其中不少,眼珠了都綠了。
扛過我兩次的壯漢,更是笑嘻嘻地,直接去開水晶棺。
可惜,這次變成了精細活,他空有一身蠻力,卻是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把它打開。
「你們也別瞎忙活了,趕快去請朱大爺吧。」金三爺笑着指揮手下。
朱大寶和姜燦一起走了過來,他碰都沒碰水晶棺,就說自己打不開,引起了一片噓聲,連金三爺的臉上都有些不好看,顯然都不相信他的話。
在這種情況下,姜燦自然要過來幫忙,她說:「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怎麼安生,棺材又是從這裏取出來的,最好還是不要在這個地方打開,以免再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我們可以先回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再……」
「這倒也是,這個水晶棺里,說不定有什麼保存屍身的法子,我們貿然開啟,把它破壞了,說不定這具女屍,就直接風化掉了,還不如先這麼放着,看着也舒服。」金三爺,也突然回過味來,在這開棺,弊大於利。
「其實,兄弟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之前的東西,比如陪葬的金啊、玉啊什麼的」,一個僱傭兵嚷嚷道。
「你們想要金子啊,這個簡單!」朱大寶走到棺材前,把手從內外棺之間的縫隙伸了進去……
等他再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錠金子!
洞內歡聲雷動。
朱大寶靠這個帥氣的動作,重新獲得了他對團隊的支配權。
在他的命令下,大家把通往地穴的那個入口又給蓋住了,然後把洞裏找到的、能夠搬動的大石塊,都堆了過去……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帶鐵杴,他們都能把這個坑給填平了。
幸好我是個傷員,不用跟着他們幹這種沒追求的體力活。
不僅如此,等我們所有人安全返回到山頂後,朱大寶甚至讓大家把上面這個入口也封上,說是避免他人誤入。
大家面面相覷,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而且,這封口和填坑不一樣,要想做到結實又不留痕跡,除非用水泥,還得打個鋼筋。
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小雪,突然走了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說:「既然非要封住不可,你可以建議他們把那塊大石頭推過來!」
……
不知道為什麼,回去的路上,小雪一直不肯跟我說話,甚至把眼睛還給閉上了。
因為棺材太顯眼,再大部隊回到鎮上之前,金三爺先打了一個電話,叫了一輛小麵包,在大路上等着。
在一個小鎮上,財大氣粗的金三爺,包下了整家旅館,並在付了十萬保證金的前提下,把老闆及他的員工們也全部趕了出去。
在確認了關閉了旅館內所有的監控設備後,小麵包開了進來,把棺材放下。
雖然,朱大寶依然沒有找到打開水晶棺的辦法。不過,當大家把水晶棺拿出後,在金絲楠木的棺底,發現了鋪了滿滿兩層的金錠。
福禍同擔,人人有份,我也分到了好幾十錠,沉甸甸地,我都拿不動。
這些金錠都是官制的,上面刻着「開禧」兩個字,倒是和姬羽所說的年份相符。當然了,這個水晶棺中的屍體,肯定和她故事中描述的不一樣。別的不講,那一棺材底的金子,又豈有不被李老闆他們發現的道理。
那,這裏面的女屍,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呢?
而且這個朱大寶,也挺怪的。不是說好了,要找到解我屍毒的辦法麼?怎麼下了地穴一趟後,就不再提起了,把屍體運回來的目的不講清楚也就算了,還找到那麼多的金錠,這不真成盜墓的了。
我想的頭疼,以致於吃飯都沒有了胃口。
小雪也很過分,吃完晚飯就出去了,說要自己出去逛逛,而且,堅決不讓我陪。
百無聊賴之下,我想起了相機中的照片。
現在應該可以看了吧!
可是,范蠡卻拿出了兩個相機,他告訴我: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朱大寶用過後還給我的。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朱大寶想偷我的寶貝?
我先拿起朱大寶還我的,結果發現它就是一部普通相機,都拍不到我身上的六指印;而且,它的鏡頭還是好的,平整光滑。
然後,我又拿起「我的」,發現上面只多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只有一個人,是姜燦,距離鏡頭大約有四、五米遠,表情呆滯,眼睛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閃着詭異的藍光。這個,應該就是我在地穴中拍的了。
「我當時就覺得那個朱大寶有點不正常,見他想要你的相機,便故意讓你跌倒,順便把我存做紀念品的同款相機,給了他,結果,嘿嘿」,范蠡毫不掩飾他心中的得意。
同款相機?他什麼時候到哪裏玩的「順手牽羊」,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三個傢伙,到底背着我幹了多少事?
真是的,哪個人都不讓我省心!
我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很輕。
我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一位非常養眼的清純美女,看起來有點眼熟,但印象不深。
「先生,需要特殊服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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