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晦氣,又輸了那麼多,那幾個老婆子真是越來越精明了,看我下次不教訓她們。」一位六十多歲的女人一邊詛咒着一邊拿鑰匙打開家裏的門。
「嗯?這是什麼味?」婦人扔下鑰匙往廚房走去。
「媽,您回來了?」廚房內一個女人繫着圍裙手上的活不停,利落的在炒着菜,看到自己的婆婆回來了,打了聲招呼。
「你這是在做什麼?」婆婆皺眉,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肉,盆子裏洗好的菜,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
「不是您給我打電話說晚上做菜招待李同的領導嗎?」女子看向自己的婆婆,她這一下班就去買菜做飯,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呢,要做那麼一大桌子菜,都是她自己準備,婆婆打牌回來還擺冷眼,口氣難免重了一些。
「我給你打電話是要你最頓好吃的,看看你做的是什麼,這些上不到台面的菜怎麼招待李同的領導,你是豬腦子啊,這都要我教你啊,你不會做西餐啊。」婆婆吊着眼語氣十分重,這個兒媳婦就是朽木不可雕也,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她一點點的說明白嗎,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農村出來的就是不行,上了大學成了城裏人,還是改不掉身上的土氣。
「婆婆,請您客氣一點,我尊重您是長輩,但您也不能指着我鼻子罵,如果真的想吃西餐,當時為什麼不說清楚,這麼費事為什麼不去飯店,還有,宴請李同領導的事也是您私自決定的吧,我今早並沒有聽李同提起,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所以請您不要再對我嚷嚷了。」女子放下手裏的菜刀面對他婆婆,她知道今天自己的態度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裏好像壓着一肚子的火氣,這些年她也是受夠了這個婆婆。
當年在上大學時,認識了李同,就是因為他老實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她才同意嫁給他,沒結婚之前,她的這個婆婆就百般刁難,說她老家是山里,太窮,看不上她,甚至第一次登門就被罵了出去,她也曾想過放棄,她辛辛苦苦的走出大山,是想出人頭地將來能回報父母,不是讓人羞辱的,可是李同的百般哀求,她還是心軟了,後來她還是嫁給了李同,可惜婚後的生活對她來說就是苦難。
她大學時學的是農業研究專業,留在北京農業科研院當了一名研究員,待遇也可以,丈夫也是一名公務員,婆婆老是嫌棄她這個當妻子的沒背景,幫不上丈夫,尤其是生了女兒婷婷之後,婆婆的臉色更是難看,對她諸多挑剔,她為了女兒都忍了下來,婆婆從頭到腳的都是她花錢,吃穿比女兒還要好,可就是這樣也換不來婆婆一點真心,她也是人,也是會累的,現在女兒長大了也懂事了,她想着是不是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唐娟,膽子大了,居然敢對我這麼說話,真是沒教養的東西,我家李同怎麼娶了你,你說說你這些年幫了李同什麼,做個飯都做不好,只知道填補你那個無底洞的娘家,恨不得把這個家搬空了,可憐我家李同啊,娶了個賊啊。」婆婆拍着腿還是哭天搶地,這個時候她就不說自己是資本家的女兒出身高貴有教養,看她的作為就像個潑婦。
「媽,你們又在吵什麼」開門聲響起,走進來一個拎着公文包的男子,皺着眉看向這對婆媳。
「還不是你這個媳婦,您不是在升職的關鍵期嗎,我想着是不是款待一下你的領導,可是你看看你媳婦做的這些東西,都是家常菜,要做這些東西我還用得到她啊,真是什麼事都做不好。」婆婆趕緊給兒子告狀,現在貪污腐敗管的這麼嚴,請領導去大酒店人家也不會去,來家裏說是吃家常菜,人家才有可能不會拒絕,到時候做些什麼也方便,怎麼就沒人懂她的苦心。
「媽,做什麼飯菜啊,真的需要就去外面宴請了,誰會來家裏,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每天打打牌跳跳舞不挺好嗎?」李同皺眉,但還是好脾氣的哄着自己老媽。
「還有你,媽說兩句就說兩句,你聽着就是了,幹嘛跟她吵起來,多大的事啊。」安撫好老媽,又來安撫老婆,唉,受夾板氣的男子最不容易了,老媽煩人事多,妻子是不容易,可誰叫那是老人呢。
「呵呵,最後又成了我的錯了,李同,我對你媽忍了十幾年了,就算我上輩子欠她的,也該還清了吧,媽,您這段時間對我諸多挑刺,我知道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現在開放二胎,您想要李同再添一個兒子,而我又做了絕育無法生了,您想着讓我主動離開,這樣您好給李同找一個您滿意的妻子,成,我成全你們,這些年我也累了,現在彤彤也懂事了,我們離婚對她不會有什麼影響,李同,明天我會把離婚協議書寄來,到時候你簽字吧,至於財產分割,到時候我讓孫瑜來給您談,這些年我對這個家的貢獻不小,我要拿到我該得的那一份,以後彤彤歸我養。」說完唐娟往臥室走去,砰地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眼淚流了下來,這就是她堅守了十幾年的婚姻,徹底完了,不哭,不哭,哭有什麼用,唐娟一把抹掉眼淚,收拾自己的東西。
「媽,您現在滿意了吧,唐娟要跟我離婚了,看您辦的是什麼事。」李同很煩躁,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這婆媳就是相處不好,他正是關鍵期,哪能離婚。
「她要離就離,難道少了她這個家還不過了,她還想分家產,她憑什麼,她就該淨身出戶。」唐娟婆婆立馬就要去砸門跟唐娟理論。
「媽,您行了吧,唐娟這些年為這個家做了多少,您怎麼就看不到,您究竟要鬧什麼,非要我妻離子散您才痛快嗎?」李同有些暴跳如雷的攔住母親,他知道這個家的矛盾很多時候都是母親挑起來的,他真是無奈了。
這個時候唐娟打開門走了出來,面對李同「我沒什麼要求,要是你不滿意,明天孫瑜會過來跟你談,夫妻一場緣盡於此,希望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唐娟決絕的開門離開,留下愣住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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