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龍少驄正為如何勸阻少主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紙門拉開,進來了一位翩翩美少年,他抬眼一看,原來是前些日在絲綢店相識的青木左衛門。
對方看到他和織田勝長,也是一愣,隨機上前躬身施禮道:「原來龍少驄大人,再次相見,左衛門有禮了。」
龍少驄趕忙還禮,道:「幸會、幸會,不知左衛門閣下到此處,所為何事?」話一說完,龍少驄頓感自己失口,來這種地方還能幹嘛?真是多次一問。
青木左衛門訕訕一笑,沒有回答,而是雙眼一轉,向四周瞧了一圈,看完之後,心中暗罵自己,真是個蠢貨,這種地方,兩位纖纖玉女怎麼會跟來?他要找的,當然是秀子公主和媚子。
龍少驄一看來了機會,立即拉起青木左衛門給織田勝長介紹,但為了避免麻煩,他沒有報出織田勝長的真名,而是隨便給起了個假名,叫做龍三郎。
織田勝長也並非記仇之人,想起那日在絲綢店的一幕,不由得哈哈一笑,和青木左衛門就算是不打不相識,二人相互見禮,握手言歡。
青木左衛門看到屋內一篇狼藉,平日裏喜笑顏開的媽媽桑也倒在地上,一臉淚痕,還在不住的抽泣,忙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龍少驄便簡單把經過介紹了一遍,說道:「其實都是誤會,大家並無深仇大恨,鬧到這種地步,實在是非我們所願。」
青木左衛門聞言,把摺扇一合,一副很牛逼的樣子問道:「飯田盛大人,都是自己人,何必為了一點小事情,鬧得烏煙瘴氣,看在我的薄面上,大家就此作罷,交個朋友如何?」
飯田盛一改剛才的蠻橫,點頭哈腰的走到青木左衛門跟前,躬身施禮道:「在下實在不知,這二位竟是閣下的朋友,剛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說罷,又向織田勝長和龍少驄,分別鞠了一躬。
龍少驄頓覺蹊蹺,看青木左衛門如此年輕,簡直一個浪蕩公子哥一般,竟有如此的身價,讓一個剛才狂妄無禮之人,瞬間經變得如此恭順。
織田勝長也向青木左衛門投去了驚羨的目光,暗想我一個織田家少主竟不如人家有面子,看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實,他現在尚未表明身份,如果身份挑明,他的威懾,不見得次於對方,但他把這茬給忘了。
這二位不知實情的人,自然是一頭霧水。
其實,青木左衛門和飯田盛也是最近才相互認識,飯田盛本是保護島凡龜來參加織田勝長的元服大禮,逗留的幾日內,整天無事,自然免不了的閒逛於茶屋、酒肆、賭場和煙花柳巷。
可他嗜賭成性,一入賭場便忘記了自己遠道而來,身帶賭資不多,是以幾圈下來便已輸的身無分文,為了撈回本錢,他便向賭場借貸,可誰知越輸越多,最後實在感覺晦氣,一把掀翻桌子,扭頭便走。
賭場老闆怎能善罷甘休,沒有三言兩語,雙方就幹了起來,飯田盛表明身份,大大咧咧的說道:「所欠之錢,先記賬上,待我回到京都,自會拿錢來還。」
可誰知,對方並不賣帳,管你京都皇都,身上沒錢,想走?可以,但要把身上的太刀留下。
這個要求對於飯田盛來說,比殺了他還難,戰國時代的日本,太刀對於一名武士而言,遠遠超過他的生命,不但行軍打仗要佩戴,就是平時睡覺,也要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真可謂: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對方這是想要他的命,飯田盛當然不會答應,雙方一時間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就在這時,同一天去賭場的青木左衛門出面,幫忙擺平了此事。
他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加上青木左衛門又性格豪爽,喜歡結交朋友,所以一向出手闊綽。
見有人給自己解了圍,飯田盛自是感激不盡,攀談之中,竟發現青木左衛門乃是島井家少主,敬仰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似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原來,他在京都經常光顧島井家的生意,所欠的債,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今天飯田盛有空來這裏,是因為島凡龜在元服禮上出了意外,大病一場尚未痊癒,不然他早已啟程返回了京都。可沒想到,他鄉遇故知,而且還是債主,他的氣焰自然是立馬就熄滅了……
就這樣,因為青木左衛門的出現,一場眼看要來的疾風暴雨,瞬間煙消雲散,媽媽桑也不鬧了,而是一骨碌身爬起來,吩咐人把地上雜物收拾好,又重新擺上酒菜,琵琶之聲再次響起,歌姬也「咿咿呀呀」的舞動了起來。
由於剛才的一段插曲,四個人不打不相識,只是日本不像大明,眾人圍在一個大圓桌上,可以喝酒談天,熱鬧非凡,而是每人一個方形小桌,各自盤膝而作,說話時,還要扭頭,探出身子,讓龍少驄感覺極為不便。
一支曲下來,又換了一個紅妝女子,但聽曲子雖變,卻仍是舞姿緩慢,「咿咿呀呀」之聲不絕……
只聽得龍少驄異常乏味,但他觀察四周之人,都是表情陶醉,一邊將手伸進旁邊女子的裙裾,左右磨蹭,一邊不住的端起酒杯,狂飲不止,每人旁邊妖艷的女子,更是風情萬種,挑逗的客人個個喜笑顏開。
龍少驄實在看不去,扭頭向青木左衛門問道:「左衛門閣下,請恕少驄愚鈍,我實在感覺不出,此中有何樂趣?」
織田勝長握着身邊女子的纖纖素手,也搭言道:「難不成這裏只有歌姬表演,也太乏味了吧?」
青木左衛門聞言,一臉驚訝的看着二人,說道:「你們之前沒有到過這裏?」
二人搖搖頭,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
青木左衛門不住的嘖嘖稱奇,說道:「不簡單啊,不簡單,第一次就能找到如此絕好之地,想當初我是逛遍了城下町娼所,才找到了這等.之處,二位第一次就能摸到這裏來,佩服,佩服。」
龍少驄看到青木左衛門一臉欠揍的模樣,不免心中有氣,可沒等他發作,旁邊的織田勝長就急道:「少羅嗦,快點說。」
一旁的飯田盛也伸過來脖子,搭話道:「既然兩位小兄弟不知道,左衛門閣下,你就給他們講一講吧。」
青木左衛門聞言,也不再廢話,摺扇一搖,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就別再閣下相稱,大家都是朋友,乾脆直呼其名得了,以後就叫我青木。」
三個人點頭稱是,兩眼都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待下面的分解。
「要說這風月之地,分為三個等級,一曰大店,二曰中店,三曰小店,每個等級的規模大不相同,女人的姿色也是相差極大。」
龍少驄問:「究竟都有哪些不同,你且說說。」
「大店之中聚集的都是出類拔萃的女子,姿色、才藝最佳,被稱為『采女』而且大部分都是官家罪人的女兒,因此玩起來別有一番滋味;中店多為商人經營,裏面女子也是衣着華麗,環境極為講究,雖不如大店女子高貴,但更顯高雅,也更具風情,價錢也是不菲;至於小店嘛,就是路邊野屋、湖岸遊船了,裏面女子沒有太多講究,但卻是『騷』味十足,像你我等有身份之人,還是不要光顧為好。」
他這一席話,直說的龍少驄和織田勝長目瞪口呆,勝長一挑大拇指,贊道:「青木兄,你真是博學多才。」
龍少驄一聽此話,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個人的「博學」真是別具一格。
織田勝長顯得意猶未盡,又道:「請問,這個店屬於哪一類?」
青木左衛門將摺扇一合,自鳴得意的說道:「此店,那一類也不屬於。」
旁邊的飯田盛聞言,又將脖子伸過來,插嘴說:「此店集大、中、小店於一身,縱觀近畿地區,唯此一家,真可謂是極品。」
「不錯。」青木左衛門點頭稱是,說道:「縱觀風月場女子,除了官家的『采女』之外,還有賣舞為主,賣春為輔的『白拍子』,諾,就像那位。」青木左衛門說完,用摺扇一指中間的舞女。
「別看他衣服整齊,一本正經的模樣,這些都是表象,只要肯出錢,她會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龍少驄和織田勝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得又看了舞女兩眼,但是覺得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青木左衛門可能是說的累了,沒有繼續講下去,而是連灌了兩口酒。
這時,飯田盛小聲接口道:「除了青木賢弟所說的『采女』、『白拍子』之外,還有一種女子身份極為特殊,乃是神社的『巫女』,原本為演奏「神樂」、司祭事的女子,但漸漸的也做起了皮肉生意,由『神妻』淪為了『巫娼』,那滋味,嘖嘖……」說完,抿了抿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顯然他已嘗過甜頭。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娼妓?」織田勝長一副勤學好問的模樣。
龍少驄在一旁嘀咕,從未見過他學劍術和兵書戰策如此認真過,看來青春期的少年,不分古今,都對異性有着一種原始的渴望。
「當然有。」青木左衛門又把話接了過來,說道:「還有『湯女』,就是錢湯里洗澡時的陪女,可以共浴,共睡;另一種叫做『長者』,多在路邊小店,一群女子被關在一支牢籠里,供顧客隨意挑選;此外,就是遊船上的『游女』了,在這裏是見不到的。」
「還有一種叫做『桂女』。」飯田盛補充道,「此女只為軍隊服務,平常的店裏,也是沒有的。」
龍少驄看到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好笑,尤其聽到飯田盛的最後一句,不禁暗想,他說的不就是慰安婦嘛,看來日本的軍妓事業傳統悠久。
在一旁的織田勝長聽到此處,已經躍躍欲試,催促道:「這個催眠的舞蹈什麼時候結束,我趕緊去辦正事。」
「小兄弟,先不要着急,這個店裏最富盛名的,還不是以上為你介紹的幾類女子。」
「那是誰?」
「綠蘿輕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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