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德蘭克隨意回答,猝然一笑,揮拳打來。
而他那幾乎從未敗過的硬邦邦的拳頭,被鄭飛輕鬆接住。
鄭飛死死捏住他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這次,沒人押着我。」
德蘭克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強大的指力掐着,筋疼。
他忙抽回手,鐵青着臉,動了動嘴皮,最後還是沒說些什麼,轉身離開,站到了典獄長跟前。
「我的上百箱炮彈全毀了,你在一天之內必須全給我補齊,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他惡狠狠道。
「請放心。」典獄長唯唯諾諾。
足足半小時,連天的大火才被撲滅。
兩名哨兵被炸死,爆炸的原因無從得知,典獄長站在廢墟上,隱隱問得見空氣中殘留的酒味兒。
「今天誰在軍火庫喝酒了?」他問。
「呃,中午德蘭克長官的幾名手下來過,帶着幾瓶酒和一些熟食。」有人回答。
「該死......」他捏了捏手指,一絲凶光在瞳孔中轉瞬即逝。
沒有偵探頭腦的他只能把原因歸結於,在毒辣的陽光照射下,殘留着的酒精被點燃了,罪魁禍首是德蘭克的手下。
而現在,他還必須自掏腰包去買一批炮彈來,在交代好基本事務後,他換了身新衣裳,獨自出了監獄大門。
太陽剛剛落山,漫步在里斯本的街道上,他穿過眾多小吃攤兒,奔着軍火黑市而去。
黑市上的炮彈價格都很高,至少是均價的兩倍,蛋疼的是他不能按均價去政府手裏買,因為那樣的話官員們就會知道上百箱炮彈爆炸在軍火庫中,弄不好他得引咎辭職。
上百箱,至少得兩千枚銀幣啊!幸虧這些年貪了不少好處。
小販們的吆喝聲沒能止住他的腳步,街邊穿着短裙的美艷女郎讓他多看了兩眼,在距離黑市不過幾十米時,他被一個戴着大沿帽的男子攔下。
他露出腰間別着的火槍,道:「搶劫是麼,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麼?」
「典獄長。」那人邪笑道。
他怔了怔,問:「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你是來買炮彈的,對麼?」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裏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且便宜許多,一百箱,我只要八百枚銀幣。」
「帶我看貨。」猶豫了一會兒,他終於說。
大沿帽男子帶着他七拐八拐,穿過好幾條巷子,最後在一個破亂的院子裏停下,吹了個口哨。
老舊的木門敞開,屋子裏走出兩個壯漢,各抱一個木箱。
典獄長上前打開箱子,拿起炮彈仔細驗了驗,外表和正品一樣,沒什麼差別。
「你為什麼不拿到黑市去賣?」他問。
「不瞞你說,我的這批炮彈是次品。」男子笑答。
「呵......」他轉了轉眼珠子,道:「既然是次品,我只能出五百枚銀幣。」
「最少六百。」
「五百,否則我不要了。」他轉身要走。
「行,五百,奸詐的傢伙!」男子抱怨道。
付完錢,他租了幾輛馬車載着炮彈,徑直回了監獄。
望着這支車隊消失在街拐角,男子摘下兜帽,露出臉上的刀疤,長相精悍。
這時,一個風韻十足的女郎款款走來,扭腰擺臀,撩撥着長發,嬌聲道:「親愛的,今晚不去我那玩玩嘛?」
「今天我有事,晚些再去。」他色眯眯地攬住她的纖細腰肢,在她緊俏的臀部舒爽地捏了一把。
她眨了下魅惑的眼睛,舔着嫩唇道:「我等你,漢斯。」
漢斯。
典獄長回到監獄,德蘭克正在大發雷霆,對看守和士兵們挨個抽耳光。
「發生了什麼?」典獄長納悶道。
「我那象徵皇家騎士榮譽的戒指丟了!」德蘭克怒不可遏。
「會不會是被哪個貪心的犯人撿了?德蘭克先生,我覺得你必須給士兵們足夠的信任。」
「是在犯人回牢後丟的!」德蘭克怒吼着,對面前的士兵又是一巴掌。
典獄長在一旁看着都疼,摸了摸額頭道:「總會找到的,告訴你個好消息,炮彈我給你弄來了,整整一百箱。」
怒氣沖沖的德蘭克抬了下眉毛,順着指引望去,愣了片刻,道:「你倒是挺有本事。」
「那當然。」典獄長嘿嘿一笑,從懷裏摸出個東西,偷偷塞給他。
他瞥了眼,看清是塊成色上好的翡翠後,連忙收好,之前的怒氣緩解不少,笑着拍了拍典獄長的肩膀,便讓士兵們散去了。
這一切,都被鄭飛透過小窗看在眼裏。
鄭飛看着士兵們把馬車上的箱子卸下往倉庫里搬,不由得嘴角翹起,微笑。
吉姆斯也趴在窗口,哈哈笑道:「夥計,你今天乾的太漂亮了!」
「更漂亮的還在後面。」他仿佛是對自己說。
深夜。
倉庫中,響聲窸窣,耗子般。
一個人,從箱子裏站起來,連喘幾口粗氣。
「真他媽,也就我能幹這種苦活兒。」他低聲抱怨道。
寂靜中,他點燃了一支蠟燭,照亮這座倉庫,也照亮了自己的臉。
西歐遊俠,格蘭特。
他悄悄走出倉庫,冒下腰鑽進了廚房,把一瓶藥水抹在食材上,然後又悄然回到倉庫里,鑽進箱子蓋好蓋。
「船長啊船長,你必須得好好謝謝我。」他嘟囔着,合眼。
第二天早晨,幾乎所有軍官士兵都在爭搶一個地方——廁所。
格蘭特的藥水讓他們在半小時之內腹瀉不止,俗話說人有三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事情給人帶來的影響,可能比斷條胳膊還痛苦。
犯人們集體趴在窗口看好戲,在鄭飛的叮囑下,他們沒吃那萬惡的黑暗早餐。
鄭飛美滋滋地喝着老頭兒送來的白蘭地,對老頭兒說:「趕緊找藉口離開監獄,行動要開始了。」
「祝你好運!」老頭兒真誠道,通過這些天的接觸,他確信眼前這個黃皮膚男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這時,德蘭克突然出現在樓道中,臉成了豬肝色,對老頭兒吼道:「滾過來!」
老頭兒顫了一下,怯諾地走去。
早餐是他做的。
鄭飛不能允許對自己有恩的人身陷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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