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方若素無語望天,竟然無言以對。
她也知道,若是百姓自己沒有收成的話,光靠補給過活是不行的。
只是,她哪裏來的銀子?米鋪的利潤雖然客觀,但畢竟只在京城範圍內斂財,開張這段時間以來所有利潤加起來也不過幾萬兩,這還是託了那場大雪的福的原因。
幾萬兩,聽起來不少,可是指望這點銀子來救活一個州的百姓卻實在不靠譜。
「邱管家,先把他帶下去休息吧!」
不說如何處理,方若素只命邱管家帶了人下去休息。
那劉能沒有聽到郡主的處理措施,心中大急,沒理會邱管家在前面帶路,他噗通一聲跪在方若素腳邊,急急道:「郡主,如今馬上就要春耕了,可百姓們春耕的糧食還沒有着落。
求郡主垂憐,莫要讓百姓們再經歷一年沒有收成的日子啊!」
有其主必有其仆,看這個劉能的表現也可以推斷出劉英龍是個心繫百姓之人。
不過,他心繫百姓,她也得有銀子才行啊!
心中嘆了口氣,見劉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肯起身,她對管家揮了揮手,管家會意,把劉能拽了起來,將他待到了客房。
「郡主,保州的事情,真不管嗎?」
王茗香見劉能絕望的眼神,心有不忍,又想起自己一家人曾經過過的苦日子,心有戚戚焉,忍不住問道。
方若素嘆了口氣:「不是不管,是暫時管不了,我哪有那麼多錢?買糧買米買種子,哪一樣是不是要錢的?」
錢啊錢啊,看來她還要想辦法斂財才行!
原本對於有了一間香香米鋪就心滿意足了的方若素此時卻感覺到了緊迫:「去米鋪,我覺得,我們的分店該籌備了。」
當然,籌備分店的事情暫時不太可能,畢竟香香米鋪從策劃到開張再到如今總共也沒有多長時間,若是這麼短的時間內開分店,未免太冒進了些,不利於米鋪的發展。
錢啊錢。
方若素覺得自己的腦仁突突跳的厲害,長這麼大以來,她第一次為了銀子的事情發愁。
米鋪中,當薛麒聽了她的顧慮後,沉默良久,抱着雙臂道:「這件事,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安王爺商量一下,不論是種子還是糧食,亦或是你想要挖掘的疏通夏季雨水的渠道,這些都需要銀子。
若光靠我們一個米鋪來支撐的話就太勉強了,而且,也很扎眼。」
薛麒說的沒錯,確實很扎眼,她的米鋪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相比起米鋪來,不論是茶樓還是酒樓的利潤都差了那麼一點兒,相信再給她兩三個月的時間,湊出十萬兩白銀來解決燃眉之急也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春耕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時間不等人。而且,她一個人隨隨便便就拿出十萬兩銀子來接濟保州一個州的百姓的生活物資,是不是太扎眼了?
所以,她沉默了。
而今日的薛麒也很奇怪,沒有再像平常一樣和她鬥嘴抬槓,見她沉默,他比她更沉重:「別猶豫了,眼下快要春耕馬上就到了,籌備銀子和種子需要時間,把東西運到保州需要時間,把東西分發到所有百姓的手裏也需要時間。
你再耽擱下去,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最後這一句倒是有了那麼點兒俏皮的味道,方若素一顆心沉甸甸的,沒聽到他之前的穩重話語,只聽到這最後一句和平時的語調差不多的話,當下精神一震,點頭道:「既然如此,車馬行改革的事情改天再商量,我先去安王府一趟。」
直到女子的清香徹底從房間裏消散,薛麒才閉上了他漆黑的眸子,對着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王道名苦笑一聲:「我是不是在犯賤?」
王道名:「……」
沉默半晌,王道名才沒什麼表情地出聲道:「你該告訴她你的心意。」
方若素不知道她走後,屬於她的房間裏發生了什麼,此時此刻,她正坐在安王府軒轅玥的書房裏。
府中的小丫鬟給她斟滿茶水,軒轅玥面無表情地揮退了小丫鬟,一把將方若素從座位上拉起。
方若素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帶眼前精緻恢復正常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軒轅玥的大腿上。
兩人臉對着臉,眼睛的距離也不足一掌長,最讓她感到羞澀的是,她的雙臂竟然自然而然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鬧了個大紅臉,方若素趕忙鬆開上臂想要起身,軒轅玥卻霸道地箍住她的腰身不讓她亂動,無奈地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她很沒有氣勢地說了一句:「阿玥,別鬧!」
「嗯,不鬧!」
沒什麼誠意地說着,軒轅玥巨俊臉上表情不變,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卻很無良地偷香了一口。
成功嘗到了那雙讓他朝思暮想了很久的唇,他滿足地眯了眯眼睛,這才想起來問正事:「你沒事的時候向來不會來找我,是不是大哥又去糾纏你了?」
方若素俏臉兒上比染了最上等的胭脂還要紅上幾分,自認為惡狠狠地瞪了軒轅玥一眼,她卻不知這一瞪別有一番欲語還休的味道,讓軒轅玥向來波瀾不驚的心蕩漾了幾分。
「他我還不放在心上,我今日來找你確實是有事要請教。」
說起正事來,方若素的神態端正了幾分,卻因了兩人曖、昧的姿勢,這原本很正經的話卻變了幾分味道。
軒轅玥大手掐起她一縷墨發細細把玩着,靜靜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方若素也不隱瞞,將劉英龍近來哭窮的事情說了一遍,不無擔憂道:「一開始我只以為他是哭窮,現在想來,自打張家誠的事情以後,朝中雖然補發了那十萬石糧食和十萬兩銀子,可對於保州的百姓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現下,他們怕是連種子都買不起了,更何況距離收成還有好幾個月,這好幾個月他們怎麼活下去都是難事!
保州府庫里實在是沒有餘糧和閒錢了,我真擔心這一年保州的百姓怎麼過!」
她向來不是悲天憫人的女子,卻由於當了幾年皇后的原因習慣性將百姓的一切記在了心上。
別的地方她看不見也就罷了,如今保州已經是她的封地,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聞言,軒轅玥冷眸眯了眯,見女子秀美的眉緊緊蹙着,他知道她是真的關心那些底層百姓的生死,心中不禁更加柔和幾分。
「辦法有兩個,不過,我為你想辦法,總不能做白工吧?」
這樣說着,他一雙冷眸好似無意地掃過方若素粉色的雙唇,眸子的顏色暗沉了幾分。
見她盯着自己的唇瓣看,方若素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不禁心中暗罵這個混蛋趁火打劫。
罵歸罵,她的動作卻不含糊。
雙臂覆上他的脖子,她一點一點靠近他粉色的唇。隨着她的靠近,他眸底的顏色越發深沉,呼吸也不禁有些急促了起來。
四片唇瓣相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她的美好,也終於不再甘心於淺嘗輒止,他開始一寸一寸攻城略地,慢慢地佔領着她還沒被人染指過的甜蜜花園。
天雷勾地火,兩人身體的溫度不自覺慢慢升高,閉上眸子的兩人只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他們的整個身心都只剩下了彼此,和彼此接連在一起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進一步深入接觸的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方若素水眸如同一灣春水,仿佛晃動兩下就可以滴出水來。
深吸了口氣,軒轅玥艱難地平復了內心的火熱,他一把將方若素的臉按進懷裏,用力的,死死地,像是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去一樣。
「素兒,我真想把你藏起來,再也不讓別人發現你的美好!」
方若素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臉蛋滾燙滾燙的,紅着臉,她唇角卻不自覺揚高,這一刻,她暫時忘記了別的煩惱,只想靜靜的,好好地享受兩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良久,心滿意足了的軒轅玥終於想起來解答懷中小女人的疑惑,他開口,清冷的嗓音竟然有些暗啞:「這個問題很好解決,要麼向父皇遞摺子,請求朝中救濟,要麼和相熟的官員比如我,借錢。」
方若素最終採納了軒轅玥的第一條意見,向皇帝遞了摺子,並且好好學習了劉英龍的本領——哭窮。
當了好幾個月的郡主,方若素只上了一次早朝,遞摺子這種事情可還是頭一遭。
軒轅九天好奇之下打開了她的奏摺,一看之下就沉下了臉。
車公公也恨好奇,可是一件陛下這神色,他就知道郡主怕是觸了霉頭,想要問出口的話也就吞進了肚子裏。
雖然他伺候軒轅九天半輩子,和這位皇帝陛下感情甚篤,卻也不敢造次。
眼觀鼻鼻觀心,車公公盡職盡責地守在軒轅九天身旁一句話也不說,就在他以為皇帝陛下不會說話了的時候,皇帝陛下卻似怒非怒地來了一句:「這個寶昌郡主,當了好幾個月的郡主,第一次上早朝是為了她大姐的事,給朕遞的第一道摺子竟然是哭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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