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紛亂就像一場夢,塵埃落定的時候眾人回首,只覺得自己仿若置身虛幻之中。一窩蟻 m.yiwoyi.com
若不是京城之中經濟凋零,人數大量減少,皇宮內也遭到了不少破壞,幾乎所有人都會覺得一切都只是大家的幻想,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軒轅律死了,軒轅健也沒能撐到方若素下令處決便一命嗚呼。
皇宮內的皇帝和太后聽到兩人的噩耗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吃驚,卻神色悲涼,可見這一場變故他們早已明了,卻無力阻止。
是啊,一場動亂,皇帝手中的兵權幾乎被架空了,他即便是想要阻止,也有心無力。
金鑾殿上,看着浴血而來的軒轅玥和方若素,軒轅九天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明日早朝,朕會發佈退位的詔書,只不過……」
嘆了口氣,軒轅幾天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幾十歲,脾氣卻如同孩童一般,有些不負責任地將難題推給了軒轅玥:「只不過,玉璽丟失了,你去想辦法找回來吧。」
聞言,軒轅玥一愣,方若素卻是身體一震,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軒轅律臨死前的話:「玉璽在……玉璽在……」
莫非,他一早就得到玉璽了,之所以一直不出現,只是想等到榮陽王,軒轅玥和太子爭到三敗俱傷的時候拿着玉璽出來拾取勝利的果實?
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最後卻因為救她而功敗垂成。
呵……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嗎?前世他將她的真心丟棄,害的她家破人亡,含恨身死,而今生,他以命償還,莫不是還付出了真心?
她很想嘲諷地勾勾嘴角,卻發現這個簡單的動作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
「或許,我知道玉璽在哪裏。」
當方若素沒有難度地從懷王府的暗格里找到傳國玉璽的時候,饒是軒轅玥足夠淡定,也吃驚地瞪大了冷眸。
隨即,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想不通什麼,挑眉後又皺眉,最後嘆息一聲:「素兒,大哥很愛你。」
方若素抬眸看他,冷笑:「這個世界上,我寧可相信一隻狗愛護我,也不信他會愛我!」
軒轅玥一愣,大手撫上她墨黑的發嘆了口氣,卻沒有反駁什麼。
他不明白她與軒轅律之間到底有什麼愛恨糾葛,不過現在軒轅律死了,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再去計較就沒有意義了。
三日後,軒轅九天退位,軒轅玥登基,與此同時傳來了恭親王戰敗自裁的消息。
同一天,沐才人削髮為尼。
五日後,楚國楚子高登基,恭順王楚元淳欲辭去爵位歸隱,被新皇阻止,楚元淳只得說出原因——當年一時風流,害的兩個女子為他所苦,他必須盡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新皇觸動,追問之下得知他所說之人竟然是方若素和李秀梅,當即昭告天下,並發函向大宴新皇說明情況。
「素兒,這是真的?」
皇宮裏,軒轅玥身着明黃色龍袍,手捏着剛剛收到的信函皺眉。
方若素揉了揉脹痛的額角,這個楚元淳,她當初派人救他是因為娘親的求情,同時也想為娘親討一個說法,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將此事昭告天下。
「我想……應該是真的……」
無奈地摸摸鼻子,方若素說的一臉無辜,軒轅玥挑眉:「應該?」
嘆了口氣,方若素只得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聽完方若素的敘述,軒轅玥愣了半晌,眨巴着冷眸無語道:「想不到,恭順王還有如此風流的過往。」
方若素當下板起了臉,意識到自己說的可是未來的老丈人,他趕忙改口:「不過,也感謝他,若非他,我怎能得到這麼好的皇后?」
「皇后?」
方若素俏臉兒一沉:「阿玥,我不想當皇后。」
前世的記憶歷歷在目,她委實不想再坐上那個位子,也不想將來看他後宮佳麗三千,她承認,她不想再故作大度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夜夜流連於別的女人的床上。
「素兒……」
不想聽他繼續這個話題,方若素趕忙問道:「楚皇除了問你關於我的事情,似乎還說了別的事情吧?」
聞言,軒轅玥面色一變,老實地將信函遞到方若素手裏,聲音也有些無奈:「他想聯姻。」
如今的大宴和楚國都百廢待興,西塘又虎視眈眈,聯姻,似乎是兩國最好的歸宿。
「聯姻吶,正好,你們兩個都缺一個皇后!」
垂眸斂去眸底的失落,方若素說的雲淡風輕,狀似無所謂地把玩着自己的長髮。
軒轅玥:「……」
***
「報應啊,這一切都是報應啊!」
被搜掠一空的方府門前,方文懷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般,傴僂着身形直嘆氣。
他身後,方若素一臉複雜地看着這個缺少了自己十幾年關愛的男人,卻無法再恨起來:「方府沒了可以在建,皇上已經下旨重整京城,你……不用太擔心了。」
方文懷搖搖頭,轉過身來,渾濁的雙眼看向方若素,一臉疲憊之色:「當年我對不起你母親,為他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也算報應。唉,老夫我看開了,人生短短數十載,那些虛名有什麼重要的?
如今老夫已經年邁,身邊只剩下嵐兒這麼個女兒,是應該好好珍惜了!」
方若素一愣:「你的意思是?」
「老夫想辭官回鄉,勞煩郡主和皇上說一聲吧!」
方若嵐扶着肚子小腹微微隆起的柳姨娘走了過來,亦是對方若素道:「三姐,你就答應爹爹吧,道長說娘這一胎是個兒子,可是胎象不穩,若是爹爹再算計來算計去,這孩子就容易保不住。」
幾個月未關注方府的消息,方若素竟然不知道柳姨娘何時懷孕了,看着面前無比期盼孩子出生的一家人,她只能點點頭:「好吧,那你們回保州吧,至少在那裏,我還能盡我所能照顧你們!」
八月初五,定州、保州多地遭遇暴雨,暴雨淹沒了農田,毀掉了田地里的玉米等秋季作物。
在各地都在為了這場暴雨鬧心的時候,保州百姓卻一邊淋着雨一邊咧着嘴笑,原因無他,只因為保州的大雨潤澤了土地後,便全部湧向了新開鑿出的河道,河道內的水漸漸充盈了起來,大部分田地也保住了。
在所有人都為保州那條曾經最沒用的河道感到驚奇的時候,方若素卻無比頭疼,因為郡主府內迎來了兩位令人頭疼的客人。
「姐姐,爹爹說你是我姐姐,你和我回楚國去住吧?」
「素兒,你看錦繡都如此求你了,你就應了吧,也讓我好好補償這麼多年來虧欠你們母女的情分。」
不遠處,李秀梅緊張地捏緊了手帕,咬緊下唇不敢上前。
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方若素指着娘親的方向,非常無良地將皮球扔給了她:「只要娘親答應,我就答應。」
***
冬日的清晨,陰沉了數日的京城上空終於放晴了,一家名為「若安酒家」的酒店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若安酒家的窗子內,擁有黑曜石一般的漆黑雙眸的男子斜倚窗邊,看向對面的翠微酒樓,眼眸幽深。
忽然,一個一襲灰衣的瘦削中年人走到他身後,察覺到灰衣人的靠近,男子眸光微微波動片刻,淡淡道:「她同意皇上的求婚了?」
灰衣男人死氣沉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聞言點頭應了一聲:「關於楚國的聯姻,皇上點名要郡主當皇后,至於大宴方面,則是派去了梅艷雪梅姑娘。」
男子輕笑一聲:「呵,他倒是會打主意,一個聯姻,娶到了最想要的女人,也將最麻煩的女人打發的遠遠的。」
灰衣男人沒理會他自嘲式的調笑,只是問道:「好在,他承諾了郡主,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嗎?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看嗎?
不看嗎?
歪頭看向門口掛着的匾額,上面「若安」兩個字在晨光中尤為刺眼,若他沒有死過一次,若他沒有死過後被王道名救回來,那該有多好?
為何,老天讓他活着回到了大宴,卻在他的身體裏多裝進了一個人的靈魂。
方若安,呵,前世,她是他姐姐,今生,他愛她到了骨子裏。
見嗎?
不見嗎?
既然不能相守,那邊默默守候吧!
「王大哥,郡主有事找你。」
王茗香輕輕走進了房間,她的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擁有黑曜石一般眼眸的男子見到兩人到來,淡淡點了點頭:「二弟,弟妹。」
王道名挺直脊背走出了房間,出門前,他回頭最後看男子一眼:「其實,她一直覺得你沒有死,也一直在找你。」
男子云淡風輕的表情終於破功,卻只能無奈苦笑:「我是叛軍之子,她是功臣之女,惦記,又能如何?」
***
翠微酒樓內,方若素一面清算着昨日的結餘,眼神卻不時看向對面那家新開的酒樓,每當看到「若安」兩個字,她的心便是一顫一顫的。
腰身忽然被人攬住,她回頭白了搞突然襲擊的男子一眼:「不去上朝,跑來我這裏幹什麼?」
軒轅玥輕笑一聲:「眼下什麼事都不如我的皇后重要!」
方若素又白他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垂頭打着算盤,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以前,有一個少年也是如她這般,兢兢業業地為她的生意忙碌。
而如今,少年生死不知,她派人尋找,卻無從尋找。
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軒轅玥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對面新開的酒樓,語音淡淡:「有些人命大,死不了,素兒就不要擔心了。」
方若素一怔,抬頭看他,卻見他眸中邪惡的光一閃而逝:「眼下你最該想的事,洞房那一晚,你該如何承受我這麼久的思念!」
轟!
方若素俏臉兒脹紅,瞬間變成了熟透的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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