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代 第四章 小界河厄難

    步楓與異族小女孩都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倩影，如白衣仙子，黑髮如瀑，飄逸瀟灑，留給兩人無盡的遐想。

    「好強！」步楓心底震撼，那背影卻似有一絲熟悉，恐怖而強大的戰力，她如鮮艷的曇花，驚鴻一現，讓小步楓心驚不已。

    轟！轟轟……

    突然，步楓感覺一陣翻湧，他腦子一轉就知道發生什麼了，河嘯！

    也許是地震引發的，但是這河嘯不時地發生，不過一般都是夜間啊，步楓早已經察覺出規律了，但是沒想到大晌午發生了。

    「小美女，當心點，似乎發生河嘯了，有點不尋常。以往白天我幾乎沒見過，我們下潛深點游向岸邊，拉緊我的手！」

    小步楓身體陣陣翻滾，只得露出頭，再深吸一口氣吧，河底反而安全些，河嘯期間，水浪太大，他到岸邊，肯定會被捲走的，那時肯定危險。

    但是河底暗流，也是相當危險。

    步楓緊緊拉着柔軟的小手，他用力很大，甚至自己都感覺到了疼痛，但是他不敢鬆勁，一不小心就會被捲走。

    「救命啊……」

    「啊——」

    「救我啊——嗚嗚……」

    隱隱綽綽的呼叫聲傳入小步楓的耳朵，初開始他還以為是幻聽，可是「幻聽」一直出現，且越來越近了，沒那麼真實吧？誰會來這？

    突然他感到手，空了。

    「什麼！」小步楓心裏驚悚，剛才明明感受到一絲指甲掐住皮膚的痛感，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又聽到了求救聲！

    「喂！」情急之下，小步楓突然大喊，咕咚，焦急之下，他居然忘記了身處河底，河水一下子灌入喉嚨。

    「咳咳——」

    來自河底的壓力，加上嗆水的危勢，步楓只感覺頭腦發脹、精神昏沉，思考能力殆盡了，眼皮就要再無法睜開了。

    「嗚……」

    突然，很香、很甜、很暖，傳入他的舌尖，柔軟在他的齒頰上滑動，留下陣陣清香，迷人的味道侵襲他的五官、六感，小步楓精神為之一振，瞬間感覺到了手心傳來的溫度。

    忙不顧河水擠壓，努力睜眼一看，自己仍然握着那纖細的小手，不過他的嘴唇上，卻貼着溫軟如玉的兩瓣櫻花般紅唇。

    如果在岸上，可以看到小步楓已經羞紅了臉，小心臟撲通撲通猛烈跳動着，牽住小女孩的手更加緊了。

    也放不得了，他們兩人呼吸困難，只能這樣緊緊地，互相呼吸。

    趁着精神頭，兩人迅速冒出頭，這一看不要緊，原來他們已經被河底暗流給衝到大河中下遊了，此段水面寬廣，但是河兩岸山谷狹密，與中游無異。

    這裏的群峰，重岩疊嶂，峭壁對峙，煙籠霧鎖；這裏的河水，洶湧奔騰，驚濤裂岸，百折不回；這裏的奇石，嶙峋崢嶸，千姿百態，似人若物……

    步楓心裏打鼓，暗呼不妙，這條河的中下游，他從沒來過，可是波浪滔滔，河水翻湧，河面那麼寬闊、水流湍急，一不小心性命不保。

    他看準最近的岸邊，同樣深吸一口氣，雖然已經快沒力氣了，可是咬牙堅持，決不放開。

    步楓就這樣抱着小女孩再次游到了河底，他像一隻游魚，左右扭動劃着水波，順着水的推力，速度很快。

    小女孩聰明乖巧，知道自己短板，索性就把性命交給這個小傢伙了，其實她心裏也打鼓。正在她思考要不要用那個東西的時候，卻感覺一股強大的推力將她猛地推出！

    「這個小子！」小姑娘楞了一下，倏而咬牙撅嘴，在她心裏，臭小子一定是帶個累贅逃不出去了，所以丟了她獨自逃跑了，畢竟自己不會游泳。

    「呼……」小女孩深吸一口氣，才發覺空氣是那麼清新，咦？

    「啊——」尖銳的聲音傳出來，小女孩才發現自己一露頭就在岸邊了，只一下就爬到岸上了。

    兩岸連山，延綿不斷，橫亘百里，群山亂舞，高峰林立，亦有低矮的山凹、丘陵，鱗次櫛比，盤亘在大河夾岸。不過，兩岸花草芬芳，雜樹叢生，落英繽紛。

    「哇塞，逃過一命了，哼！那個壞小子還想把我丟了，沒想到本姑娘福大命大吧！嘻嘻……」驀地，小女孩一怔，那個「壞蛋」真把自己丟了嗎，可是丟了自己，怎麼上岸了？還有，那小子游到哪去了？

    小姑娘突然意識到，那個「小壞蛋」不是丟下自己不管，而是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明明就要上岸了，他既然不惜生命從那麼遠的地方救了自己又怎肯丟下，一定是……

    小女孩想到了，這條河裏似乎有妖物作祟，她剛才就有所察覺，結果……

    「一定是，他一定是被河裏的妖邪抓住了！一定是這樣！」小女孩切中肯綮，一擊見血，臨近岸，小哥哥一定是被妖邪「纏住」了，他無法逃脫，只是在生死關頭潛力爆發猛用力把自己推出來了！

    「嗚嗚……臭小子，」小女孩哽咽，哭腔淒淒，讓人憐惜，她抹着眼眸的淚珠，跪在岸邊，呆呆地看着河面。

    她突然好恨自己為什麼沒好好修煉，自己一直在研究醫術，卻忽視了最重要的修道之法，她後悔了。

    河水，已經慢慢地平緩了，寬闊的河面只有些許浪花，河嘯漸退。

    「咦？那是？」小女孩止住淚水，眼尖的她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具浮屍，「壞小子！」

    小姑娘大喊一聲，可是沒人回她，她咬着牙，什麼都不去想，也不顧自己，趕忙去折了幾個樹幹以及花草，以花草為繩子，綁着一段一段的樹枝，就這樣，她打撈起了步楓。

    幸虧還練過基本功，修煉過一些基礎心法，所以小女孩的氣力比步楓還要大，她抱着步楓到附近一處天然的山洞。

    「喂喂喂，臭小子，你不要嚇我啊！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能跟我開玩笑啊，我不准！我不准！你快醒來看看我啊！」小女孩梨花帶雨，聲音微泣，她的小手伸向步楓的鼻子，心裏一滯，沒有氣息了！

    「喂，我不准你死！」小女孩氣呼呼地揮舞着小手，捏着步楓的鼻子，忽然一道淡淡的白光閃過，她的手心出現一個精雕細琢的玉瓶，那玉瓶如羊脂玉般純潔乳白，它的上面有微弱的月華般的光芒流轉，始一出現，玉瓶周圍的空氣頓時變清新了許多。

    若是有見識的人看見這玉瓶定能知道，這是珍貴的月之玉，雖然不算罕見，可是卻非常常用，由於供不應求，所以也珍貴非凡，只有一些大家族、大勢力才能批量拿出。

    月之玉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存放活性仙珍，像遠古靈獸骨肉、神獸真血，還有一些寶藥等活性的存在幾乎都需要月之玉保留其活性和藥性，否則靈性流逝，就作用不大了。

    一般，月之玉雖然珍貴，但更珍貴的是玉瓶中的東西，非凡之物哪有資格保留在月之玉中！

    「哼，你這個壞傢伙，我都捨不得吃的鮮果給你了，你可一定給我醒過來啊！」小女孩故意氣呼呼道，但從她蛾眉之間的距離就知道她說話只是故意的，她心裏其實擔心得不得了。

    小步楓原本腳底已經觸地了，想來是到了岸邊了，還沒來得及說僥倖，突然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只感覺有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抓住了他的雙腳，在拼命地轉後拉，他已經精疲力竭了，根本反抗不了，但是卻凝聚了最後一口氣送走了小女孩。

    「她應該安全了吧！」這是步楓的最後一個念頭，自己也不能白白死去啊，怎麼說自己救了一個人，好歹也是一個陰德呀，希望輪迴的時候能有個好去處吧，起碼有父母。

    呵呵——

    最後，他的精神模糊了，意識也離他而去，就那麼昏昏沉沉睡去了，他想，也許一睡就是一輩子啦。

    以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可是，就是他「睡去」的那一會，河底發生了神奇的事，要不然他步楓連屍體都沒有！

    咦？忽然感覺身體暖暖的，似乎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祛除了全身的寒氣和陰邪之氣，那股暖流並沒有停止，反而順着他的經脈流淌，越發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