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雖然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但對於村里流傳已久的這種東西,也是知道的。
她紅了臉,垂下頭,輕聲說:「嬸子,恐怕用不動這個呢。」
「哎呦,怎麼會用不到?」何夫人溫和的拍着她的手,笑道,「你別害臊啊,這是所有女人都要經歷的一遭兒。這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哪能缺的了女人?雖然那位玉公子長相不凡,那也是男人啊,別怕。」
海螺甜蜜又羞澀的笑,「我就擔心……」
「沒啥可擔心的,女人喜歡男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嬸兒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何夫人拍拍她的手,「那就先這樣,我家裏還有許多事,就不在這裏了。」
「哎,嬸子,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你可記得哦,咱們只有七天時間,不能耽誤了。」
何夫人叮囑又叮囑,這才挑開帘子出去。
海螺一個人坐在屋裏,捏着手裏的小紙包,咬住嘴唇,不知在想什麼。
「螺啊,在屋裏幹啥呢?」海大叔在外面喊。
「哦,爹,沒啥……」海螺忙忙把紙包塞進口袋裏,站起身來到外面,言道,「爹,我想送點飯菜和被褥去給玉大哥。他一個人住在那裏沒吃沒喝的。」
海大叔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點頭:「行,你去吧,外面黑,帶上盞燈。要不要爹陪你去啊?」
海螺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村裏的路我閉着眼睛都能走。」
「那,好吧。早去早回。」
「知道了。」
海螺跑到廚房,重新蒸了兩條魚,炒個雞蛋,搓了幾個飯糰,放在小籃子裏,用布遮着挎在臂彎里,一路來到茅草屋。
茅草屋中點着一盞煤油燈,窗戶上印出年輕男人英挺的側影。
海螺站在外面看了一會,才走上前,敲門。
門打開,林瑾玉站在門口。
海螺幾乎不敢正視他的臉,輕聲說:「玉大哥,我送點吃的給你。」
「不用,我吃過了。」
「啊?」海螺吃驚的抬起頭,「你吃什麼了?」
「後山抓的松雞。」
「什麼?」海螺探頭,就看到裏面桌子上,整整齊齊擺着一隻用葉子包裹起來的烤雞。
看起來酥黃香嫩。
惹的海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笑道:「沒想到玉大哥還會這個。」
「嗯。」林瑾玉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只是看到松雞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
海螺站在門口,見他沒有讓自己進去的意思,也不好開口,就笑道:「我這飯菜做也做了,就給你吧。」
「拿回去你和海大叔留着吃吧。」林瑾玉在這裏一段時間,已經知道在這海邊,糧食是很寶貴的東西。
因為這海邊淡水少,而且沙土地多,不是很適合糧食生長。
倒是因為陽光充足,各種水果多得是。
「我和爹已經吃過了,你就拿着吧,」海螺硬是把籃子塞到他手裏。
林瑾玉道:「你以後不要送吃的來了,我自己能解決。」
海螺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咬了咬嘴唇,又把一床被子塞給他,「這個你總得拿着吧,夜裡冷,你又不能去山上抓一條被子來。」
「喲喲喲,這是誰啊?」
青蘿蒙着面紗,抱着胳膊,靠在不遠處的一顆椰樹下,似笑非笑看着他們。
梅九筆直的立在她身邊。
海螺看到她,臉色微變,卻沒說什麼。
白天被揍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再次被揍。
青蘿慢悠悠走過來,打量着他們,嘲諷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這裏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麼?」
海螺辯解:「我們沒有……」
「你們?」青蘿笑了,「敢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就敢自稱我們了?」
海螺臉色漲紅,想要說什麼,看了眼跟在青蘿身邊的梅九,又放棄了。
林瑾玉垂眸看着她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問:「小姑娘,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你忘了我原本是住這裏的?我來拿我的東西!」青蘿一扭身,從他和海螺中間擠進去,然後「一不小心的」把他手裏的籃子碰掉到了地上。
裏面的飯糰咕嚕嚕都滾了出來。
「哎呀,我沒看到」
海螺面色微變,急忙蹲下身,把飯糰撿起來。
林瑾玉挑眉看着她:「小姑娘,你是故意的吧?這裏能有你的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啊,所以來看看。」青蘿走進屋裏,環視一圈,視線就落在了桌子上的叫花雞上。
她眸光微凝,臉上有一絲黯然。
「你看什麼?」林瑾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沒什麼。」她搖搖頭,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悲傷,讓他怔了怔。
「這個是我的,我要拿走。」青蘿伸手把桌上的那盞煤油燈拿起來,轉過臉來的時候,臉上的黯然之色已經消失了。
她走到角落把水桶也提起來,走到林瑾玉身邊,揚眉道:「這些,我都要帶走。」
林瑾玉有些好笑,「隨意。」
青蘿一手舉着煤油燈,一隻手提着水桶,走到林瑾玉身邊的時候,手一歪,煤油燈就落到了他拿着的被子上。
嘩
被子立即燃燒起來
「啊!」海螺大驚失色,撲過來就要推林瑾玉,「玉大哥,小心啊!」
梅九身影一閃,擋在了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顯然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梅九會毫不猶豫的揍她。
她又急又慌的看着林瑾玉那裏,腳底下卻硬是一步都不敢挪動。
林瑾玉已經扔了燒着的被子了。
「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青蘿順手就把水桶里的水,朝被子上潑了過去。
火滅了,被子燒的亂七八糟,又的,顯然再也沒法蓋了。
青蘿歪頭看着被子,「看來你沒法蓋了呢。」
林瑾玉淡然道:「不蓋也沒什麼,不過,你是不是故意的有點明顯?」
「有嗎?實在對不住了,我力氣小,拿不住這麼重的水桶啊。」她嘴裏說着對不起,臉上卻一絲抱歉的樣子都沒有,「看你這麼老個男人,應該不至於和我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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