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幾人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怎的如此不懂規矩!」
正當黃小爽在慢慢領會其中奧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個太監,第二反應是這個太監還很毒舌!而提着她的這名壯漢手臂顫了下,又能猜測出這個太監是個厲害角兒!
屏氣凝神,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那人走近,上下打量幾人,又將目光落在婦人身上:「袁嬤嬤?」
壯漢身側,袁大娘忙躬身一禮:「小人劉袁氏見過明總管。」明總管乃千歲府中三把手,負責掌管千歲府瑣碎事務,好比如,千歲府內每三月便會換一批丫鬟小斯,而這明總管,則要里里外外仔細物色身份背景清白的人進千歲府做事。
此人眼光毒辣,手段陰狠,凡是她送進來的人,沒有一個人是能完好走出這千歲府。
想到這裏,袁大娘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袁嬤嬤這次送人來,可是晚了好些時辰啊。」細尖細尖的嗓音鑽入耳膜,雖說不咸不淡,但就是這種語調,才更讓人心驚,袁大娘常年與這些權貴之人打交道,怎會不知道明總管已對她存了不滿,千歲府是什麼地方?豈容她怠慢與忽視?
「明總管切勿惱怒傷了身子,這事情是小人的過失,無須明總管發話,小人也覺得對不住明總管對小人的照顧,此番小人為了報答明總管的大恩,特意多買了些人,這才耽擱了不少時間。」
「即便如此,讓雜家在千歲面前丟了臉,袁嬤嬤也得好好斟酌一番,該如何彌補雜家的過失!」
袁大娘眼眸一緊,臉上有了一絲害怕:「明總管,這…還請明總管務必要在千歲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幾句,此次小人也是失算才導致沒能及時將人送到府上,您看這樣行嗎,這次小人送到千歲府的人,都算做彌補?只求明總管您在千歲面前多說幾句,替小人減輕懲罰,如何?」
「這孩子為何將眼睛蒙住?」明總管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虛着眼,透過她側身,目光直接落在壯漢手上。
她眼角一跳,忙退一步,手搭在黃小爽的肩上,說:「明總管有所不知,這孩子是個懂事兒的,為了家裏的弟弟妹妹,把自己賣給我,許是還沒有習慣,一路上有些傷心罷了。」說完,將遮住她眼睛和嘴巴的東西撕了下來。
沒了難聞的布條,黃小爽因着肩上被袁大娘狠狠一掐,眼睛因為生理的作用,而快速的流出了淚水,也不知道袁大娘給她的布條沾了什麼,她一扯下,黃小爽就感覺到自己這張臉是火辣辣的疼,恰逢眼淚滴落,滑在火辣辣的臉上,無需照鏡子,黃小爽就知道她這張臉怕是紅得厲害!
「嘖嘖,都燒成這樣了!真是我見猶憐啊!」那太監露出心疼的模樣,目光轉向袁大娘,又變得犀利起來:「袁嬤嬤,雜家這次也不同你計較,下次若還是如此可不是雜家不與你計較這麼簡單了!」
「是是,明總管教訓的是,小人記住了。」揮了揮手,不知從哪裏竄出兩個模樣白淨的小太監,立在明總管兩側,面無表情的看着袁大娘幾人,冰冷的說道:「立刻離開千歲府!」
袁大娘幾人面色又是一白,慌張的從原路退了出去。
而黃小爽半合着眼,因為臉頰上被淚水浸過,反而愈來愈疼的厲害,以至於她眼睛一路上都是虛着的。
兩個白淨小太監將她送到一個小屋子裏,便退了出去。
等了半晌,屋子安靜得只聽得到外面鳥啼,臉頰依然火辣辣的疼,一條條紅痕在臉頰上交錯着,連眼瞼下方,都因為這個灼熱而微腫了。
坐在梳妝鏡前,黃小爽正細細打量自己的容貌。
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本就瘦削的五官像是突然吹脹了的氣球,不僅將她那難得明亮有神的眼珠遮擋,連她最後那一米米的顏值都毀了,這還讓她怎麼見人?!
她的臉變成這樣,肯定跟袁大娘脫不了干係!
袁大娘這心思當真活絡,這邊讓她受皮肉之苦,那廂就在自己的胸口塞了一塊絹布,上頭別有乾坤。
赫然寫的是:若要自保,須接近鍾離無心!
且不說上面寫的鐘離無心是何人,只說說她如今這個情況:被人販子發賣到什麼千歲府來,還『好心』的往她內衣裏面塞小紙條,裝好人的給她『指明』未來該如何走下去,單這一點,就讓黃小爽嗤之以鼻!
如今,這個千歲府,剛那個叫勞什子明總管的太監就是一丫的老妖精,更別談千歲府裏頭真正的主子又是個什麼厲害人物,總之,無論是這裏面的哪一個,都不是她這個蝦米級的人能對抗得了的!
她這剛離開虎穴,又進了龍潭,老天!你確定不是在玩我?!
哀嘆一聲,李茵將絹布又塞進肚兜里,倒在身後的大床上,四肢趴在上面,面『床』思『鄉』!
趴了半會兒,李茵又是一個激靈,驀地翻身坐起。
******
且說道袁大娘一行人一離開千歲府,便腳不停歇的直奔東城,東城一條街皆是打鐵的小門小鋪,裏頭氣味熏人,平日,若非需要打鐵,平常人是萬不會踏進這條街的。而東城幾乎沒什麼人,可今日卻因為袁大娘一行人,反而多了些行人,若是仔細觀察這些行人,便能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全神貫注、渾身警戒的樣子。
袁大娘帶着幾名壯漢,來到老劉鐵鋪的門前,由低到高敲了五下,靜站了半晌,門才打開了一條門縫,且門縫僅供一人進入。
來不及細說,幾人先後進入。
待得袁大娘一行人進入老劉鐵鋪,外面街道的行人如一陣風似得,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袁大娘也跟着一名中年男子,進了一條暗道。
暗道里,油燈虛晃,模糊的燈光照耀在斑駁的牆壁上,映出了幾分詭異來。
穿過長長的油燈過道,便是七曲八折的密室連廊,每一個密室之間都有相互聯繫的樞紐,這聯繫的樞紐便是一條三丈來長的連廊,若是無正確行走的步伐,便會被這裏面的機關射殺,直至屍骨無存。
前頭中年男子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後頭,袁大娘如出一轍,只不過,較之前頭男子,仍有些小腿發顫。
直到來到石室之中,那股心驚肉跳的感覺才消失。
「屬下參加左護法!」
石室中,油燈將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落在牆壁上,猶如鬼魅一般。
那人聲音黯啞,斜睨着單膝跪地的袁大娘:「事情進展如何?」
「回左護法,一切如左護法所言,千歲府的人沒有任何察覺!」
「呵!若是這般精心策劃的計劃都能察覺出來,怕那鍾離無心真長了三頭六臂。」
袁大娘小心抬着頭,沖那影子問:「左護法,那毒人好似沒了記憶,這兩日的舉止皆出屬下意料,若是她沒有按照我們的指令行事.......」
「哼!」一聲冷哼,那影子映在牆壁上,陡然一跳:「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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