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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禁地,知秋一葉獨對五行禁陣反擊之力。
「眾人快退,這裏有我抵擋。」
化氣為形效果非凡,來襲五行之力擊在知秋一葉身上,頓被化能量為物質的精妙手段轉化形態,點點晶瑩如雪的物質在身邊飄飛,場景一時如夢似幻,煞是好看。
「眾人離開。」
眼見來者身份陌生,但卻解了眾人之危,蒼觀察此人手段頗為精妙,當機立斷,立刻指出禁陣生門,喝令眾人離開。
善法天子、紫宮遠、車車老等人心知時間緊要,自己多拖一時,來人便多一份危險,當下立刻縱身遁往生門,極速離開。
「壯士自己小心!」
蒼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知秋一葉,立刻化光遁走。
「壯士……」
知秋一葉輕輕咧嘴,目光看向上方金球,反擊之力固然浩然博大,但「化氣為形」一向是所有氣系武學的克星,縱然一時超過知秋一葉的根基,也無法傷及到他。
「接下來,就是靜等五行運轉時機了。」
……
玄奧之境,一人獨行。
晦澀氣流挾裹兩方,如騰雲駕霧,若是讓凡人見了,十足十的被認為是神仙臨世。
李師道腳踩似軟似硬的虛無路面,大袖飄飄,在一片茫茫雲霧中如踏波漫行,面前雲氣如水蕩漾,不時有微風掃動,露出下方曼妙風景。
但見四周雲捲雲舒,變幻萬千,風朵飄蕩間,宛如萬獸藏匿雲中,翻騰嬉戲,放眼望去,水天一色,上下茫茫,遠處雲霧繚繞,又有細水纏綿,四周雲氣與水汽交融,瀰漫散聚,深吸一口氣,清新入腹,潤澤心脾,居然與真實無異。
「好一處奇妙的空間!」
李師道如入仙家妙境,一邊不緊不慢的跟着前方引導的意念行走,一邊盡情的欣賞着沿途的風景。
行走不知多久,前方驟然傳來絲竹之聲。
側耳細聽,發現這悅耳之聲乃是琴音,音色空靈如洗,境界高遠,卻又樸素自然,杜絕曲高和寡,讓人心底如聆天音,除此之外,更隱隱有鶴唳鳥鳴之聲相合,宛如環佩叮噹,共同譜奏一曲。
「倒是一位雅人!」
話才說完,前方引路意念乍然間消失無蹤。
李師道也不着急,對方既然有意相邀自己前來,又是善意,絕不會半途而廢。
果不其然,不及片刻時光,遠方突然有清風古盪,四周白雲輕霧紛紛如帷幕散開。
李師道只見眼前霧氣一散,似有素手輕輕挑起珠簾,又如精美畫卷徐徐展開,不遠處陡然間浮現出一座鳥語花香之地,森木繁茂之林,又見一位正氣凜然,仙風道骨的身影依石而坐,雙手撫琴,渺渺琴音自其手下散向四面。
「一曲、一調,流水吟;清風、綠竹,伴古琴。指撥千古疊疊音,振揚天下茫茫心。」
李師道將視線投入林中,撫琴奇人不慌不忙收住琴音,清聖詩號徐徐傳來,他起身雙手抬起,鄭重一禮,道:「風天?釋雲生見過道友,貿然邀請道友前來,還望勿怪。」
「道友客氣。」李師道客氣還禮,笑道,「上次出手相助,李師道還未正式道謝,怎敢輕言怪罪。」
「一句『怎敢』,好似言語中頗有怨懟啊!」
「哈!不想道友竟是如此風趣。」
說笑幾聲,初次相交時的生疏乍然消逝許多,釋雲生袖袍一撫,七弦古琴化光收走,四周環境頃刻間轉換,顯出一座古樸涼台,又有石桌石凳。
隨後,他抬手再做一禮,道:「隔遠敘話,是釋雲生的不是。道友,請過來一敘。」
「也好。正要領略識界特產風味。」
李師道輕笑頷首,往前走出一步,只是一瞬間,便就跨越遙遠距離,來到了這方天地之內。
來到這片天地之後,他略微打量了下四周,卻見這裏草木蔥鬱,綠蔭成林,天藍雲白,遠處依稀可見崇山身影,遼闊地陸頗有人煙,傾耳細聽,林中生活着無數鳥蟲,一條長河如玉帶環繞綠林,境邊立有一石,上書「禪天境」三個大字。
這裏諸般事物,與外界而言無限逼真,毫無虛假,但其實於外界而言,這裏的人事物都是虛幻,是由人的意識凝聚方得化生出來的。
沒錯,這裏就是相較於苦、集、滅、道等物質世界之外的獨特境界——
識界。
這裏是人心種種意念凝聚而成的虛幻世界,包含惡思、善念、欲望、怒意、各種妄想思考、心之所想,以及人心深層的意識等,不屬天、不屬地、不入三界、不入輪迴。
於物質世界的生靈而言,這片世界中的人事物都是虛幻,但以這片世界而言,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兩者雖然頗多不同,卻的確不摻有絲毫虛假,就仿佛是被大自然孕育了無數年,自然而然進化而來一般。
李師道將一切看在眼裏,暗暗點頭,識界不愧是天地造化玄妙的體現,此間事物無不貼合自然,毫無半點匠氣,更有諸多不同於物質世界的道則法韻暗藏天地之中,細細體會,別有許多心得體會。
「道友遠道而來,釋雲生自當一盡地主之誼。」
釋雲生說話之間,微微一撫衣袖,石桌上浮現茶壺茶杯,又有玉盤托着許多新鮮瓜果,每一樣都是苦境與殺戮碎島所沒有,散發出陣陣異香,別有風味。
然後,他做了一個相請手勢,道:「遠來是客,道友請坐。」
李師道稱謝一聲,隨意坐下。
釋雲生緩走兩步,也是落座了下來,並提起石桌之上茶壺,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至李師道面前,端起另一杯,對他一敬。
「這是我識界特產的靜心凝神茶,最能撫平生靈內心創傷,意識縫隙,相信對道友頗有益處。」
李師道不由微微一笑,道:「那要多謝道友好意了。」
他同樣端起一杯,回敬此間主人,然後品了一口,茶水入腹,一股清涼之氣自腹中騰起,直衝頭腦,沒入神識之中,頓時心靈一清,神念清淨,元靈也輕鬆不少。
「好茶!識界特產,果然有獨到奇特之處!」李師道放下茶杯,贊道。
釋雲生笑道:「既然道友喜歡,離開時我可贈送道友一些。」
「那就多謝道友了。」
兩人互相一笑。
互斟幾次茶水之後,兩人之間的陌生感全部淡去,交談之間屢有涉及武學道法,互相交換心得體會,傾情交談,彼此都覺收穫不小,一時間,賓主盡歡。
釋雲生突然神色一正,言道:「今次為一事相求而請道友前來,還望道友不吝成全。」
李師道言道:「道友不妨明言。李某隻要能幫得到,定當竭力相助。」
「釋雲生在此多謝道友!」釋雲生鄭重一禮。
李師道伸手虛扶,道:「道友無須客氣。」
釋雲生忘了遠處天際一眼,道:「我所求之事,實與此境界之主有關。」
李師道也是若有所思的瞥了遠方一眼,頷首不語。
釋雲生繼續說道:「識界不屬天、不屬地、不入三界、不入輪迴,存在關乎人的意識,所以識界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任何境界當中,與人的連結也是在於意志。正因如此,識界之主玄貘屢有進犯物質世界,擴充識界實力的打算。」
「在吾也不清楚距今多遠的年代裏,玄貘曾經集合手下『幽厲五神』,率領大軍意圖兵犯苦境,幸有識界有志之士挺身而出。那一戰極為慘烈,無數愛好和平之士參與其中,耗費無數生命心血,終將玄貘與『幽厲五神』盡數封印神秘之地,終止了那場進攻苦境的境界之戰。」
李師道聽他說到這裏,差不多已經明白對方來意了,但他不好直接說明,便順着問道:「所以道友此次所求,與那玄貘有關?」
「道友果然聰慧過人。」釋雲生隨口恭維一句,苦笑道,「那一戰之後,識界再無進攻苦境,擴充實力的野望。但吾最近察覺到識界之中有一股暗流涌動,似是玄貘的屬下正在謀劃解破封印,再啟境界之戰。」
「其人行事隱秘,不易察覺,吾雖有心阻止,但卻找不到罪魁禍首,徒呼奈何。」
李師道好奇道:「這麼說道友並不知道玄貘等人的封印之所?」
釋雲生搖頭道:「當初那一戰釋雲生並未參與,且那時出手封印玄貘以及『幽厲五神』的志士也擔心日後有人解封陰謀者,故封印之地極為隱秘,吾雖查遍識界之內所有相關典籍,也最終無有半點收穫。」
李師道微微點頭,解決危機既然沒辦法從根源處解決,那就只有事先準備後解決危機出現的辦法和手段,因此,釋雲生所求之事,多半在此了。
果然,釋雲生隨後便道:「吾無法確保玄貘與『幽厲五神』封印不被破壞,為識界和平存續,只能尋求道友之助,與吾一道攻破一處險地,取得一物。」
「什麼險地這麼厲害?竟連道友都如此慎重?」李師道不由好奇道。
釋雲生望了一眼,說道:「那處險地是當年阻止玄貘兵犯苦境的先賢特意設立,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有人解開玄貘與『幽厲五神』的封印,也好讓吾等後輩弟子能有手段克制玄貘,維護吾等存身的識界安全。」
「不過為了提防玄貘派人銷毀那處所在,先賢在內外設立了許多禁陣,又有陣中之陣,可謂是危險重重,玄貘那些手下一旦試圖強闖,那必會因此元氣大損。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着這個緣故,吾想要進入那處陣地也是極為困難。原本我要攻破那處所在,需要徐徐漸進,還要數年時光不可,但前日一戰震動識界,令吾見識道友威能。為能搶在陰謀者之前佈置好局面,吾才會邀請道友前來一敘。」
李師道聽得他說到這裏,心下一動,不由想及釋雲生那專為克制玄貘而修煉的絕學「神禪七絕式」,依照他剛剛所說,那處險地內藏着的手段是克制玄貘與「幽厲五神」,肯定就是這門絕學無誤了。
看來這又是蝴蝶效應了!
李師道忖道:劇中這時的釋雲生還在與妙音天女談情說愛,多半是不知道「神禪七絕式」存在,就算知道,也沒辦法得到,而現在有了自己參與與影響,這門絕學提前落入他手中的可能性非常大。
以釋雲生的卓絕天賦,提前拿到這門絕學,肯定能將其迅速修煉到最終式,到時那未來的苦境正道棟樑「熊貓君」可就悲劇了……
這件事情對於苦境來說本就是一件好事,於是李師道想了想便有了決定,答允道:「此事我應下了。不知道友何時準備動身呢?」
釋雲生仔細斟酌了一下,才抬頭道:「此事暫且不急。道友也許並不知道,識界雖然獨立於苦境,以及任何物質世界之外,但卻也與其有着密切聯繫,物質世界的人以魂體進入識界,一旦受創,物質世界的身體也會出現相應的症狀。那處險地內外皆有無窮危險,陣中之陣更是蘊含狠辣殺機,稍有不慎,便會遭受挫折。」
「而且,道友初入識界,元靈魂體之身尚未適應,一身功體在這裏也未能施展多少威能,還是等道友更多適應識界環境,發揮無礙再行動不辭。」
說到這裏,他語聲略沉,「陰謀者目前正在佈置謀劃,就算進境順利,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解開玄貘與『幽厲五神』的封印。而且以吾對識界的查知和感應力,若然六人封印解封,必能察覺到跡象,所以說,吾與道友還有足夠的時間行事。」
李師道微微點頭,釋雲生的考慮很是周全。
與他自己而言,上次與棄天帝的魔影靈識一番激戰,自身雖然收穫頗多,但也因此飽受重創,功體與根基大受損耗,如今又因為該換根基,轉化聖魔之體,恢復速度遠不如預期,要想在識界中發揮可觀的戰力,的確是要一段時間準備不可。
而且,此事他也需要與玉辭心說明,不然魂體在識界受創反應到身體上,難保不會被她事後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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