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在一次無意中,伊蝶依終於知道了劉澤清曾經想納她為妾的事情,由此猜測到那天爹娘為什麼突然決定舉家南遷。
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伊蝶依當即無比複雜,原來這一切惡事的根源竟然都是因那個自己以為對自己有大恩的義父所造成的。
伊蝶依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沒有出門,也不跟任何人講話,突然她腦海中不斷回憶起整件事所發生的過程,心中一動,竟被她從中看出了些許破綻,山賊的事情太過於巧合了,一出現竟然絲毫不問錢財,衝上來便是一陣砍殺,根本不符合常理,在結合劉澤清的為人,一個大膽的猜測冒了出來。
伊蝶依當即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她懷疑這一切都是她那個所謂的義父劉澤清設計的,有心注意之下,伊蝶依又在一次無意中發現了這府內竟然暗中有人在監視自己,想必應是劉澤清派來的,這頓時更加加深了她的猜測。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伊蝶依開始不動聲色的將自己所有情緒隱藏了起來,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暗地裏想方設法探聽事情的真相。
劉澤清那邊,由於有着自己的目的,再加上心癢伊蝶依的容貌,為了討好伊蝶依,對伊蝶依幾乎有求必應,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好。
這下可引起了劉澤清親生女兒的妒忌,明着她不敢找伊蝶依的麻煩,暗地裏卻不斷的說伊蝶依的壞話,伊蝶依之所以知道劉澤清原本想納她為妾的事情就是從劉澤清的這個女兒的嘴裏知道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段時間後,伊蝶依知道了劉澤清在山東各地豢養有山匪的事情,更加不巧的是,伊蝶依有一次竟然在劉府里看到了一個當日參與殺她全家的山匪頭目,這樣一個人竟然能安然進出劉澤清的府邸,一瞬間伊蝶依確定了一切,原來自己的全家就是被劉澤清密謀害死的,就是因為看上的自己的容貌,可笑自己竟然還認賊作父,卻不知認的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伊蝶依痛哭流涕,整整流了一夜的淚水。
深仇大恨,為了給全家報仇,伊蝶依選擇將一切都隱忍下來,裝作什麼都不知情,明着視劉澤清為再生父母,平時對劉澤清幾乎言聽計從,暗地卻在尋找機會報仇,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才能報得了仇。
劉澤清根本不知道伊蝶依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為了將伊蝶依調教成一個真正的絕代佳人,劉澤清找了幾個舞娘開始教伊蝶依歌舞,還美其名曰為伊蝶依解悶,其實正想着調教成功之後送給誰來換取更大的利益。
是送給當朝權貴找一座有利的靠山還是直接送給皇帝討皇帝開心。
有心之下,伊蝶依從劉澤清女兒嘴裏知道了劉澤清的想法,思來想去,當即有了報仇的思路,那便是借他人之手,只有比劉澤清勢力更大的人才能將劉澤清誅滅。
不管是劉澤清將她送給朝中權貴還是皇帝,她都有機會告發劉澤清所犯下的惡事,讓朝廷誅殺劉澤清。
有了目標,伊蝶依不動聲色,專心練習歌舞,爭取達到劉澤清的要求,好等着劉澤清將她送人。
但令伊蝶依失望的是,短短一兩個月變故發生了,劉澤清還沒想好到底要將伊蝶依送給誰的時候,便發生了李自成東征北京城的事,也是短短一個兩個月內,李自成竟勢如破竹,先破太原,後破寧武關,隨後還兵臨城下把北京城給圍了。
崇禎皇帝本來下旨命令劉澤清帶兵勤王解京城之圍的,只不過劉澤清看李自成如此勢大,他區區一個山東總兵數萬人馬罷了,如何能跟李自成的數十萬大軍對抗,去了豈不是白白送死,想着京城都快包不住了,崇禎皇帝拿他也沒有辦法,便直接抗旨裝做墜馬受傷沒去。
後來京城真的被李自成攻破了,崇禎皇帝自縊而亡,一下子改朝換代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朱慈烺當時沒有下落,又處於李自成數十萬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江南的大明遺臣們對此不抱任何希望,只想在江南隨便找一個合適的王爺繼承大統,這便有了福王與潞王之爭。
劉澤清果斷選擇了根基淺薄的福王,聯合其他三位總兵共同擁立福王,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他們給成功了。
這一瞬間劉澤清立即變成了朝廷新貴,只待福王登基,他便可攜擁立之功封侯封公,那個時候哪裏還用得着他再去巴結別人,倒是輪到別人來巴結他了。
這下子,美人也不用送了,劉澤清可高興壞了,正想着找個時間跟伊蝶依攤牌,將伊蝶依徹底收做禁臠,平時看向伊蝶依的神情都不同了,帶着明晃晃的意味。
伊蝶依察覺到了這一切,心中絕望,以為報仇可能無望了,但沒有到最後關頭,她依然不會放棄,不過也暗暗決定若是劉澤清沒有妄動的話,她便如往常一樣等待時機,可一旦劉澤清真敢對她用強,那她便立刻咬舌自盡,死也不讓劉澤清侮辱。
功夫終於不負有心人,老天爺沒有絕情到底,還是讓她等到了報仇的機會,劉澤清竟然決定將她送給突然出現的太子殿下,這位大明名正言順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想到劉澤清提出來的要求,要她拖住太子殿下在山東多住些日子。伊蝶依冷笑不已,早已看穿劉澤清的為人,聯想到自己有意探得的福王登基的時間,她哪還不明白劉澤清想做什麼,搞不好等福王一登基成功,劉澤清還想將太子殿下害死呢。
毫無疑問,伊蝶依乃是一位極其聰明的姑娘,竟一下子便將劉澤清的真正意圖想了個七七八八,委實是一個難得的奇女子。
伊蝶依相信,一旦太子殿下得知劉澤清的盤算,必會想盡一切辦法誅殺劉澤清。
雖然伊蝶依不確定太子是否真有能力誅殺得了劉澤清,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大不了也是一死而已。本來因為她的關係為一家人帶來了厄運,她就該死,若不能為家人報仇,她還活着做什麼,早就應該到黃泉路上求爹娘原諒。
伊蝶依按下心中的痛恨,收斂所有情緒,默默等待着劉澤清安排將她送給太子殿下,在目的還沒有達到之前她不能有任何暴露。
半個時辰後,劉澤清果真半點疑慮也沒有便派人安排將伊蝶依送去了朱慈烺休息的驛館,一路上伊蝶依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心跳加快,她沒有真正接觸過太子,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性格怎樣,也不知道太子等會是否會相信她所說的話,若是不信----
話說,朱慈烺吃飽喝足,便在太監趙德全的陪同下回到驛館休息。驛館內,朱慈烺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看來是酒喝多了,貪杯害人啊。
「太子殿下,您要不要先沐浴在休息?」趙德全問道。
「當然要,你去準備熱水。」好幾天沒洗澡了,趙德全一提,朱慈烺便覺得渾身發癢,要是不洗個澡,怕是會睡不舒服。
「好嘞,奴婢這就去叫蘭香海棠過來服侍太子殿下沐浴。」趙德全說着,便要告退出去。
「慢,母后那邊也需要人服侍,讓蘭香海棠留在那裏吧,先不用去叫她們過來服侍了,本太子沒那麼矯情。」朱慈烺不容置疑的說道。
其實,最主要的是一路下來,蘭香海棠兩個小宮女也早已累垮了,朱慈烺是看在眼裏的,到底只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雖然有她兩的嬌嫩小手給自己搓背很舒服,但看在她兩平時乖巧聽話的份上,朱慈烺還是不忍這般奴役她們的。
一番洗浴出來,朱慈烺頓時渾身舒爽了許多,酒意也清醒了不少。
「你先出去吧,本太子要一個人靜一靜。」
「奴婢遵命。」趙德全退了出去,輕手關上屋門。
朱慈烺站在窗邊微微發愣,如今劉宗敏屯兵霸州,時刻會攻下河間滄州南下山東,這大明的局勢似乎已經因為他的到來而有所偏移,畢竟歷史上在這個時候屯兵霸州的並不是劉宗敏而是李錦,並且也沒有他這個大明太子一路逃到了山東。
歷史已經開始悄然改變,以後他可能不能在參照記憶里的歷史進程來佈局了,只能靠自己的判斷。
話說劉澤清此人,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麼善類,朱慈烺總是隱隱感覺劉澤清好像在謀劃什麼對他很不利的算盤,想到點頭緒,但又不能得到證實。
朱慈烺微微一嘆,他決定不管怎樣,一兩天之內他都必須儘快離開山東南下江南,以防江南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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