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最終是沒有發表關於推舉蘇曜的任何言論,關於這件事,她的確是沒有發言的立場,只會讓別人看笑話。
也因此,她實在不明白,沐寒聲怎麼還把她叫過來?
「這件事,會專門再談。」最終沐寒聲低低的一句,轉開話題,讓眾人談談辛子龍的事。
「辛氏軍火歷史再久,只要跟國本衝突,造成威脅,都必摧毀!」這是不少人的觀點。
「如果藍修沒辦法處理得乾淨利索,頂多到七月,咱們就必須強制介入,他再強也不過一個家族。」跟一個榮京來比,那簡直就是芝麻綠豆。
「確實,如果拖過了七月,馬上可就閱兵大典,出了亂子誰也負責不起,何況,世界環保大會也在八月,若再像之前一樣,辛子龍腰杆依舊硬。」
聽到這裏,傅夜七終於知道了讓她過來的原因。
雙手很自然的攤在桌面上,她才略微清了嗓子,清婉開口:「後者,在座的各位倒是可以放心,這一屆的環抱代表大使由從榮京選,至於第一島,要麼取消觀察員,就算依舊選第一島官員以觀察員身份參會,也絕不會是辛子龍。」
世界環保大會的地位就在於,倘若辛子龍去了,那就是國際承認第一島的立場,但倘若不答應給出觀察員的名額,國際上也不敢魯莽的拋出橄欖枝,所以,這一切,主動權都在榮京手裏。
幾個人看了看她,雖然知道她的能力,但怎麼說也只是御編翻譯,「傅小姐……有幾分把握?」
她只是淡然一笑,「沒把握的事,我一向不信口開河。」
額,還想說什麼的人也被堵了回去,瞄了一眼沐寒聲的神色,最終是沉默了。
「或者,如果各位不放心,到了七月再強制介入,我不反對。」她還是加了一句,未免讓別人覺得她太自傲。
最近偶爾可以聽到第一島的消息,看得出藍修的進展其實並不慢。
只是這些人對藍修依舊存有猜度,畢竟是一個極有野心的男人,所謂養虎為患,誰也不想榮京有後顧之憂。
可沐寒聲站在了她這邊。
尤其前兩天剛傳出辛子龍的一處軍火製造點被搗毀,雖然說環境、資質不全這樣的藉口很撇腳,但沒人會去注重這些,只看辛子龍受挫就足矣。
會議中途休息。
傅夜七出去接了個電話。
「回來了?」是肖筱的電話。
「回來了。」肖筱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髮,「都是被衛子謙逼回來的,我還有一支廣告呢!」
她笑了一下,幾許打趣:「緋聞湊處理好了?」
一提這個,肖筱忍不住嗔她,「哎呀,七姐!你怎麼跟別人一樣,你是沒見衛子謙那樣子,太不相信我了!直接帶着瑾兒殺到我片場,嚇得別人以為我們一家三口呢!」
傅夜七忍不住笑,「不是挺好麼?人家子謙也要考慮你的緋聞給公司帶來的損失不是?」
「什麼呀!我的緋聞只會讓他大賺好麼?」肖筱一臉沒好氣,然後嘆了口氣,又怪怪的笑着,「唉七姐你還別說,國外的男人身材真是棒得不要不要了,躺床上都讓人流鼻血。」
傅夜七驚了一下,揶揄:「你都幹什麼了?」
「你別誤會呀,我說拍廣告!我才不喜歡跟老外接吻,太不溫柔了,嘬得我嘴疼……哎!你幹嘛?」肖筱正捂着話筒說着,電話忽然被衛子謙拿了過去。
傅夜七在這邊聽着直笑,「我先掛了?」
隱約聽見衛子謙溫溫的、淡淡的儒雅,「走路看路,回去再打。」
肖筱瞪着他,「那是七姐……」
傅夜七笑着把電話掛了,剛要回去,肖筱又打了回來,急急的說着:「七姐,我聽說肖雨那死丫頭找你麻煩了?這事我回頭找你聊去,衛子謙混蛋沒收我電話……」
她笑着,「好,掛吧,路上打電話是不安全。」
衛子謙可以說是肖筱的頂頭上司,雖然是個大影后,但衛子謙這個老闆談起工作可不給面子,也只有他能壓住她了。
捏着電話往回走,看到了那頭正抽煙抽得很猛的沐寒聲,她皺了眉。
她走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要把煙頭掐滅的打算,只是略微側了側臉,然後看了她,低低的一句:「先進去。」
她沒動,略微仰臉看了他,褐眸滿是認真,「少抽點。」
不過是一晚上,感覺他滿臉的疲憊。
對此,沐寒聲動作頓了一下,看了她,然後幾不可聞的勾了勾嘴角,「好。」
說是說『好』,手裏的動作一下也沒停。
傅夜七皺起了眉,忽然有些氣,他也不是那種受不得半點打擊的人,何必呢?
抬手忽然把他的眼抽了過來,隨手就摁滅了扔進了垃圾桶,轉頭見了男人略微蹙起的英眉。
她也沒能憋住,未經過仔細斟酌,仰臉對着他,「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時間短了點嗎?我都沒說什麼,你這是幹什麼?」
她說話語氣的確不太好,實在是看不過他這種陰沉到頹敗的樣子。
聽她說完,沐寒聲皺起的眉卻越緊,甚至溫冷的五官多了幾分陰鬱,
見他這麼盯着自己,好像她說錯了似的,傅夜七眨了眨眼。
知道這是尊嚴,不能隨便拿出來說,但跟她有必要這麼見外?
「進去。」沐寒聲忽然開口,聲音很低,目光淡淡的打在她臉上。
傅夜七愣了一下,實在看不明白他。
卻見沐寒聲轉手又拿了一支煙,絲毫不把她的話聽進去。
「沐寒聲!」她清淡的臉沁涼,直直的盯着他,更是氣,然而緊了緊手心,最終盯着他賭了一句:「你接着抽。」
沒想到沐寒聲竟然真的「啪」一下點了火,略微側首湊到煙頭前。
他這是什麼意思?傅夜七氣得柔唇抿緊,但是這次沒去搶,「抽吧,沒人攔着!」往後退了一步,她才一句:「下邊的會我缺席!」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廊里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消失,沐寒聲才把嘴邊的煙拿開,濃眉輕輕蹙着。
她真的沒有參加之後的會議。
但沐寒聲掃過空缺的位置,面色卻沒多大變化,深邃的五官微冷,對着沉聲:「想推舉蘇曜回來的,最好做出點成績給我看。」
他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眾人都愣了一下。
剛剛不是一個字都沒發表麼?還以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私底下偶爾會聽說沐寒聲和蘇曜的過節,甚至是上一輩開始積怨的,所以,讓沐寒聲考慮這個建議,也的確夠折磨。
……
出了國委大廳,傅夜七走得很快,但胸口還是憋得難受。
實在不行,以後都別碰她不就完了?弄得反倒她有罪似的,着實難受。
許南開着車一直在後邊跟着,走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
臉上的煩躁已經清淡許多,最終轉了回去,對着許南溫淡一句:「去傅氏吧。」
傅孟孟最近時常去會所,不知道都在打什麼算盤,一刻也不能馬虎。
「許南。」中途,她忽然開口:「知道昨天跟着我的是誰的人麼?」
許南報請未變,「不是跟辛子龍有關,那只能是傅大小姐了,牽着可能性大些。」
聽這話的意思,他們並沒有去查,這是沐寒聲的意思?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了。
可她還沒到傅氏,卻被肖筱約了過去,雖然還有點早,但繞來繞去麻煩,乾脆過去了。
……
魯旌給辛溪安排的小公寓一片安靜。
侍衛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了?
皺着眉,全副武裝的侍衛開門走了進去,房子裏的確一片寂靜,直到進了辛溪的臥室,才看到她大白天竟然睡得正香。
身上只穿了薄薄的絲質睡裙,一雙長腿裸露在外,哪怕只是躺着,也足夠撩人。
侍衛立刻將視線撤了回來,安靜而快速的退了出去。
床上的女人這才略微眯眼看向門口,媚眼如絲,妖嬈的笑了一下,又隨性的打了個哈欠。
接着睡。
侍衛回到了崗位上,還淡淡的皺着眉。
還真是沒碰到過這麼怪異的人。
實則,辛溪並非怪異,沒辦法,她是夜貓子,都是晚上有動作,只好中午睡美容覺,不然她這水嫩嫩的皮膚可毀了。
果然,差不多日落西山,她才起床,爽快的洗了個澡,光着身子自由自在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往臉上拍了點水,沒有畫過於精緻的妝。
走出臥室時,掃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笑了一下。
走到廚房,哼着小調不緊不慢的做飯,一直磨蹭到天黑才終於吃飯。
接下來,侍衛只能聽到她客廳里的熱鬧聲。
中午睡覺,晚上卻起來不是放音樂就放電影,時而還來一段即興舞蹈,要不是親耳聽見,恐怕會以為裏邊住了個瘋子。
約摸是十一點,侍衛開始換崗,簡單交代了她現在的狀態。
小公寓後方,一個纖瘦靈活的身影卻躍了出去,跌到草地里發出壓抑的痛呼「操丫!疼死本小姐了……」
彼時,公寓裏依舊是隱約歌舞昇平之音。
一抹身影早已閃到了市區。
一處住宅,二樓高,樓上的主臥亮着燈,整個小別墅透着幾分藝術感,一片寂靜。
纖柔的身影左右轉了兩圈,終於有了動作。
樓上主臥,也是安靜的,只有一陣風從窗戶里吹進來,窗簾略微揚起。
床上的男人深眸緊閉,一陣涼風略過時,才濃眉微動,然後警覺的睜開眼。
「別動!」幾乎是同時,女子纖柔身影卻已經躍到床上,一手勾了他的脖子,嫵媚的女性氣息噴到男人鼻尖,半開玩笑:「你要是保證不叫,我就鬆開你!」
沐欽睜眼那一刻,眼底有着幾分銳利和陰狠,但此刻已經緩和下來,一如在外那個從藝商人,抬手不耐煩的拿開辛溪的手。
翻身站在床邊盯着此刻妖冶躺在他床上的女人直皺眉,「你怎麼進來的?」
他的住處再不好,起碼的安保還是有的。
辛溪卻妖嬈的一笑,當着他的面,讓着直接翹起了美腿,「你猜!」
沐欽臉色很淡,瞥了她的妖艷不為所動,轉身倒了一杯水。
辛溪看他竟然這麼淡定,無趣的挑了一下眉,終於從床上下來,走到他便是,嬌笑着,「要不要跟我說說,你跟傅夜七……」
沐欽的視線忽然冷下來,眯眼回頭盯着她。
說實話,辛溪只覺得脊背一涼。
果然吧,姓沐的哪能是庸人?
不過她還是笑着,道:「急什麼?我又沒說你和傅夜七有一腿……」
等會!她忽然定住自己的話,狐疑看向面前的男人。
沐欽低眉,看似漫不經心的喝茶,辛溪心底卻驚了一下,她見過太多男人了,男人想什麼,她太清楚。
尤其一想那天在茶館,傅夜七從門口走進去時,沐欽的眼神,含蓄中是不用往常的。
她略微驚愕的咬了唇,這麼大個秘密,竟讓她有點愣。
沐欽卻冷然瞥了她一眼,「需要我『請』你出去麼?」
辛溪回神,然後怪異的笑了笑,輕輕咳了一下,恢復自然,「那倒不用!我就是想說,你有沒有興趣跟我說說,你跟傅夜七說的那個什麼老乞丐是誰?」
沐欽皺了眉,目光雖然不似剛才的陰冷,但也不友好,放下杯子,他眯起眼,「你在我身上裝竊聽器?」
辛溪「呵呵」一笑,「別說這麼難聽咯!反正一個泡泡糖沾了你不到兩小時,又沒聽見你的床樂……」
話音被沐欽的目光阻止了,辛溪聳聳肩不說了。
沐欽才淡淡的一句:「你打聽這些,毫無用處。」
辛溪挑眉,「那可不一定,我現在也就是沐寒聲砧板上的魚肉,但我好歹該有點志氣,給自己找些保障。」
哪怕到時候可以稍微壓制沐寒聲的狠厲,也是好的,總歸不能坐以待斃。
顯然,靠近沐寒聲來幾張床照,太難;靠近傅夜七對她下手,她又狠不愛心,女人沒必要為難女人。
所以,她只能想別的辦法。
對此,沐欽幾不可聞的冷嗤一下,「那你要是算了。」
「什麼意思?」辛溪皺起眉,「你護着老乞丐麼?」
沐欽淡然一眼,「如果是呢?」
辛溪抿了抿唇,圍着他轉了一圈,忽然嫵媚一笑,身體已經湊了上去,「那麼,從你身上下手,是不是要好一些?」
她說着,柔若無骨的小手直接鑽進了沐欽睡袍下,指尖勾着他胸前堅實的肌肉。
哇哦,沒想到身材還這麼棒!另一手鬼使神差的一路往下邊走。
「現在走還來得及。」沐欽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穩穩的立着,低垂的視線沒有波瀾。
辛溪笑,「幹什麼,再不走,你還能吃了我?」
她湊到沐欽耳邊:「你就幫我個幫,不然……我可把你覬覦傅夜七的事說出去!」
沐欽扯了扯嘴角,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臥室里安靜了會兒,辛溪只覺得嘴唇一痛,胸前驀然一涼。
「你幹什麼?」她條件反射的推開沐欽,那一秒哪還有什麼嫵媚和情場老手的樣子。
沐欽勾了勾嘴角,指了指開着的窗戶,「不送。」
辛溪氣得想踹死他,可是內衣帶鬆了,感覺非常彆扭,一咬牙,快速從窗戶沒了影。
沐欽走過去關了窗戶,臉上的表情就沒變過。
如果說辛溪見過太多人,那麼沐欽見過的人不比她少,他能一眼看出什麼人虛張聲勢,就算辛溪總是一臉妖嬈嫵媚。
至於,她打聽老乞丐的事。
看不出來,如此美貌,竟然也很聰明,知道從敵人背後找突破,也許沒有這一件,她可能還會有別的突破口。
……
有兩天,傅夜七沒給沐寒聲打過電話,也不去見他,他也悄無聲息。
心情不太好,她在辦公室坐了又站。
肖筱說回去找肖雨談談,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收拾,肖雨從小就被慣壞了,只有她這個堂姐的巴掌最管用。
雖然讓肖雨安分下來對辛子龍一事幫助不大,但對趙霖和戀戀的關係是很有必要的。
「篤篤!」
她驟然轉頭,敲門聲來得太突然,皺眉,聲音依舊清淡:「進來。」
這兩天徐米看得出她心情不好,所以推門進來略微小心的笑着,站在門口,「傅董,樓下有人找您。」
從窗邊回身,她鬆了柔眉,臉色卻依舊溫淡,「商業夥伴?」
徐米搖頭,「不是,我不認識,不過送您來上班的許先生喊他古先生。」
古楊。
那就是沐寒聲找她了。
「不見。」她略微惡劣的一句。
徐米愣了一下。
除了之前公司上市不利的時候外,還沒見過她這麼煩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她是挺生氣的,那天莫名其妙的跟她對着幹,幾天來一個電話也沒有,算怎麼回事?
「那……」徐米抿了抿唇,「我去回絕了?」
傅夜七走到窗邊,最終閉了閉眼,低婉淡然,「你先出去吧。」
徐米小心的看了她,然後小心的退了出去。
然而時間過去五分鐘,她都沒有走出辦公室。
沐寒聲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
拿起電話她沒出聲。
那頭傳來沐寒聲低低的嗓音:「秘書沒告訴你?」
她眉目溫淡,聽着他這低沉到冷淡的聲音,也抿了唇,「有事嗎?我今天挺忙……」
「你先下來。」沐寒聲沉聲打斷了她。
她閉了閉眼,兩次吸氣,「有事電話里說也行。」
「……」沐寒聲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低低的一句:「如果忙,我在這兒等,一小時,夠麼?」
她緊了緊手心,這根本就是善心綁架。
可她隨手拿過包包,還是下去了。
電梯直達樓下。
前台告訴她:「沐先生在待客室。」
她點了一下頭,轉而往另一個方向走,還沒到待客室,卻一眼見了走廊那頭吸煙區裏的男人。
還真是煙不離手?那天就因為一支煙,才弄得這兩天莫名其妙,他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放過的抽?
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的清脆停了下來。
沐寒聲挑目望去,見了她立在那頭,神色清冷,甚至帶着那天的微怒。
沒有貪戀,信手捻滅煙蒂,抬腳往她那兒走,剛沒兩步,卻見她轉身就返回。
沐寒聲皺了一下眉,隔着幾步遠,還是出了聲:「夜七。」
傅夜七聞到煙味就煩,腳步沒停,反而快了。
步入大堂,安靜的環境,她的身影尤為顯眼。
沐寒聲加快了腳步,看着她極細的高跟鞋,擰了眉,一把握了她的手腕。
「踢塌!」幾聲,是男人皮鞋和女人高跟鞋錯落敲打,然後趨於安靜。
她更覺得煙味之重,娥眉蹙緊。
大堂的工作人員一個個立刻低了頭,誰也沒敢看糾纏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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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沐很糾結,太傷人了,成了秒男不說,竟然還可能情敵回來干總統,他想爆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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