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暗婚之溫柔入骨 第218章誰沒資格傷害誰?

    <=""></>    她帶了情緒的話一出來,徐米也愣了一下,轉頭去看。

    沐寒聲站在離她兩步遠的距離,深眸低垂,清晰的能看見她微顫的睫毛,蓋住了她泛紅的眼圈。

    「就算再生氣,身體是自己的。」他沒再碰她,低啞的嗓音,一直看着她。

    傅夜七皺了眉,幾乎把所有情緒壓抑在了緊捏着包的指尖。

    微微撇過臉,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看了床上昏迷的宋沫,好一會兒也終於輕輕一句:「徐米,麻煩你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徐米趕緊點頭,「您去吧!」

    側臉回來時,她避過了和沐寒聲的任何接觸,包括眼神,褐眸低垂,繞過他修長的身形一步步往外走。

    但她知道,沐寒聲會跟上來的。

    在她等電梯時,沐寒聲已經站在身側,目光深沉,直直打在她身上。

    從上了電梯,到下電梯,走出醫院,兩個人始終都沒有說話。

    是她先在路口停住,沒有轉身,「別跟着我,你想要的理由,我明天會告訴你。」

    看着纖瘦的背影,沐寒聲定定的站着,在她離開時,依舊跟了上去。

    這一次,不等她開口,沐寒聲沉沉的望着她,「我不清楚你為什麼忽然恨我,但是夜七,不論我們最後結果如何,不論你身在哪,我都希望你善待自己。」

    她終於看了他,淡淡的勾唇,最後又無力的垂下,給不出自以為可以的表情。

    「我會的,多謝你關心,別再跟着我了。」她說得很輕,很慢。

    沐寒聲卻微蹙英眉<="r">。

    「你現在情緒不穩,一個人不安全……」

    「只要不你出現,我哪都很好!」她直接往前走。

    走了兩步,卻閉了閉眼,看着身後的男人影子被拉得很長,幾乎和她的重疊。

    轉過頭,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別跟着我!」

    剛說完憤然轉身直往馬路對面沖。

    車燈驟然刺進她眼裏時,腦子是遲鈍的。

    有風颳過臉頰,混着汽油的味道,二月里凌冽刺骨,她已經被一雙鐵臂拽回去按進懷裏。

    風吹過,剩下了頭頂急促起伏,又愈發壓抑的呼吸,裹着她的手都有些顫抖。

    就那麼抱着她,不說話也堅決不松。

    傅夜七雙腿有些癱軟,任由他抱着,抬手撐在他腰間,不待用力又緩緩垂落,頹然心酸。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那就多抱會兒吧。

    臉埋在他西裝領處,眼淚無聲息的鑽進衣服里,手裏的包一度握不住,到最後落在腳邊,包上的金屬扣撞擊地面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她瘦削的肩頭抑制不住的輕顫。

    九泉之下的父母知不知道,她嫁給了逼死他們的男人,生下瑾兒?甚至滿心希望此後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又怎麼可以?

    路燈暈黃,一直安靜的照着路邊緊擁的身影,一層黯淡,莫名淒涼。

    不知過了多久,沐寒聲悶聲低沉的開口:「我去給你帶夜宵,你回病房吧。」

    這個狀態,哪怕多走一步,都不讓人放心。

    聽她趴在胸口不可聞的吸氣,沐寒聲一手輕輕壓着她的後腦勺,一下一下輕撫。

    最後撿起地上的包,打橫抱了她返回醫院。

    從馬路邊走到醫院門口,距離並不遠,可沐寒聲似乎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踏着逐漸暗淡的路燈光。

    他連續十來天吃不好睡不好,滿臉疲憊自不必說,抱着她,卻還是不吃力,走得穩穩噹噹。

    徐米看到她被抱回來時嚇了一跳,愣愣的看了沐寒聲,「傅董……怎麼了?」

    沐寒聲把她放到一旁放置的小沙發上,對着她低低的一句:「我去買夜宵,很快回來。」

    傅夜七沒有做出回應。

    他已經緩步出了病房。

    徐米就站在那兒,她從下午開始看着傅董情緒極度變化,但始終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傅董……您喝水嗎?」她小心翼翼的問着。

    她無力的搖了搖頭,總算給了徐米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淡笑<="r">。

    不笑還好,徐米更是顎愣,從未見過她這樣,滿臉狼狽,若不是精緻清冷的五官撐着,那種氣質早已蕩然無存。

    但是她連多一句都不敢問。

    病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傅夜七的電話震動了。

    是蘇曜,他說了工作結束給她打過來的。

    「餵?」她儘量平緩,卻鼻音濃重。

    蘇曜輕輕蹙眉,「夜七?」

    她低頭,並指抬手擦過臉頰,輕輕吸氣、吐出,抿了抿唇,「宋沫沒事,腳踝傷重了些,要修養。」

    蘇曜沉默片刻,其實他想問的是她,最終濃眉輕輕蹙着,不願點破。

    「我明天就過去。」他好久才說了一句。

    她卻搖了搖頭,「我沒事,能自己處理,你別奔波了。」

    不行,蘇曜要到榮京是不可能變的行程。

    她淺淺的無奈,「那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想你最近就別開車了。」蘇曜看似怪異的說着。

    可事實是,她這兩天真的不敢自己開車。

    「那我讓趙霖過去接你吧。」

    「也好。」

    電話兩端沉默了片刻,蘇曜才斟酌着開口:「堵截宋沫的人,和蘇夫人有關,但是在我過去之前,不贊同你單獨去找蘇夫人,也不贊同你去深挖一些東西,除非沐寒聲在……對了,送宋沫去醫院的,應該是沐寒聲的人,」

    那些人和蘇夫人有關,傅夜七猜到了,只是聽着蘇曜的話,她皺起眉。

    蘇曜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夜七,雖然你們之間不愉快,但不可否認,黑暗和權利之下,你必須倚靠他,除非他不願意。」蘇曜說的是事實,那個『他』當然指的是沐寒聲。

    榮京近來的將近二十年,和前一階段比,是完全不同的面貌,這都歸功於沐寒聲。

    當初如果能動用不明手段把傅氏那麼強大的企業、把傅天元那麼聰明的人都逼到自殺,背後有多暗的深淵?那不是她一個女人說查就能查出來的。

    許久,她都不說話。

    直到電話掛了,她也呆呆的盯着手機。

    要她倚靠在那份合同簽字的關係人?

    ……

    沐寒聲返回時接到了許南電話,腳步無聲的頓了兩秒,然後一步一步往前走,英眉卻已經輕輕蹙着,夜色里一片陰鬱。

    許南說「宋沫是因為替傅小姐查東西,才會被蘇夫人盯上<="l">。」

    「宋沫在替她查什麼?」走到醫院門口,他終於低聲問。

    許南也輕輕皺眉,「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沒猜錯,那幫人不會就這樣放過宋沫。」

    許南還光着膀子,肩頭擦破了一大片,但把宋沫送到醫院,他就照常回到御宴庭上班,穿上衣服,那張臉千年如一日的刻板,誰也看不出他受傷。

    「讓宮池奕把宋沫查到的東西傳給我,最遲明天中午。」沐寒聲走進醫院,聲無起伏。

    許南沒什麼猶豫,「好。」

    讓宮池奕從宋沫那兒弄資料並不難,雖然宋沫技術不錯,但相比宮池奕,還是嫩了些。

    上電梯之前,沐寒聲沒有立刻按下按鈕,給莊岩回電。

    「我需要人。」他很簡潔的幾個字。

    莊岩正擔心着宋沫傷得怎麼樣了,不想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什麼意思?」莊岩皺了皺眉。

    「宋沫在第一醫院,派人暗中駐守,還有她的隨行護衛事宜。」

    她?

    莊岩想了會兒,宋沫既然在醫院,是不出門的,這個她,只剩嫂子了。

    「好,我儘快回去。」莊岩不問原因。

    沐寒聲提着夜宵往裏走的時候,傅夜七手裏的手機還沒放下去,抬眼也看到了沐寒聲掌心裏的手機。

    彼此無話。

    在沐寒聲無聲監督下,她慢條斯理的吃飯,雖然味同嚼蠟,卻努力塞到胃裏。

    徐米跟她一起吃,時而看她一眼,從頭到尾就不敢問話。

    沐寒聲很自然的留了下來,三個人一直等到宋沫甦醒。

    時,已經是五點多了。

    「宋沫?」傅夜七伏在床邊,努力掀起一抹淡笑,「醒了?」

    宋沫眼睛動了動,懵懵的看着她。

    徐米在一旁是很激動,雙手捏着,盯着平時古靈的宋沫總算有了點生氣,好一會兒才敢說話:「有哪裏不舒服嗎?」

    宋沫的目光挪向一旁沉悶不語的沐寒聲,終於努力搖了一下頭,想起了自己被撞車的事。

    「嫂子……」她一想起來就要說資料在哪。

    傅夜七卻勉強一笑,「不着急,你先把身體養一養。」

    宋沫看了看沐寒聲,眼神里說不出的內容,最終轉了回來。

    傅夜七允許徐米請假小半月照顧宋沫,雖然她也想,但畢竟不是同齡人,徐米和宋沫是朋友,她們兩人相處會自在些。

    ……

    大概是中午十點多,沐寒聲接了個電話走了<="l">。

    宋沫終於轉着視線找自己的衣服。

    「你要什麼?」徐米擔心她把傷口扯了,趕忙上前。

    宋沫說:「我的衣服上衣有個暗兜,裏邊有一個晶片,還有一張內存卡。」語調有些急,「快看看還在不在?」

    徐米皺了一下眉,轉身去把換下來的衣服拿過來,找着她說的東西。

    ……

    醫院的走廊,一輛消毒推車下了電梯緩緩往前走。

    傅夜七走在前頭,手裏拎着給宋沫買的食物,聽到輕微聲音,轉頭看了一眼,打算讓道。

    她一轉頭,推着消毒車的人動作生澀的扯了扯口罩,掩住陰暗的神色,腳步幾不可聞的慢下來。

    她皺了皺眉,只好繼續往前走。

    猛然聽到東西碰撞聲,她才驚得轉頭。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撞到了消毒車,正彎腰不疾不徐的道歉。

    推車之人沒有理會,只想越過男人往前追去。

    可撞到推車的男人卻左右攔着,不知何時已然有尖銳硬物抵在了推車的人腰上。

    「往回走,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剛才還道歉的人,聲音低冷,幾不可聞。

    推車之人眯起眼,卻不敢輕舉妄動。

    道歉的人見他沒有妄動,開口揚聲,「醫生,你是不是走錯樓層了?婦科不在這兒。」

    推車的人擰了眉,裝作恍悟,被逼着往回走。

    傅夜七走到病房門口,手放到了門把上時,轉頭看了一眼,看着兩人返身往回走,皺了皺眉。

    許是最近腦子太累,收回視線推門走了進去。

    「嫂子!」宋沫見她進來,想從床上坐起來。

    徐米趕忙扶了一把。

    她氣色有些差,也淡淡的笑了一笑,「給你買了些水果,還有你喜歡的粥,下午我可能得回公司一趟,會讓徐米陪你。」

    宋沫無所謂的笑,直接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傅夜七頓了一下,然後接了過來,輕輕捏在手裏,好一會兒才抬頭問宋沫,「你看過了嗎?」

    宋沫點了一下頭,皺着眉,「嫂子,我相信寒聲哥不會是那種人,還有一部分資料我沒找到。」

    宋沫擔心,她要是看了u盤裏的東西,恐怕和沐寒聲直截老死不相往來。

    對此,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看了再說<="r">。」

    她臨走的時候,宋沫提醒:「嫂子,我總覺得覺得昨晚的那群人很奇怪,你拿着東西,千萬注意安全。」

    傅夜七抿唇一笑,走的時候輕輕帶上門。

    捏着宋沫給的東西,她在醫院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醫院門口右側,一輛看似很新的消毒推車狼狽的扭着,車上的東西打得七零八落,推車扶手上沾了幾不可聞的血跡。

    只是傅夜七沒看到,把東西放進包里,緩緩走向馬路邊。

    許南的車在不遠處,看着她出來,拿起手邊的手機,「現在開過去。」

    一輛的士出現在視野里,司機赫然便是那個剛剛撞了消毒車的男人,車子正好停在傅夜七身側,「打車嗎?」

    她恍然回神,抿唇鑽了進去,「去傅氏,謝謝。」

    司機沒說話,抬手把車前的空車顯示器扳了下來。

    摸了摸包里東西,忽然想起宋沫的話,她從後視鏡掃了一眼開車的司機,沒什麼異樣。

    司機知道她再看,但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剛才在醫院走廊,她想必也看不到他的正臉。

    一路上,她靜靜的坐着,神色黯淡。

    轉購合同意向上的簽名她都看到了,現在只想看看他們都用了什麼手段,用了什麼方法讓項目易主?

    車子輕緩駛過街區,不遠的身後,兩輛車差點撞在一起,尖銳的剎車聲穿過城市上空,卻沒能讓她半分動容。

    倒是司機從後視鏡看去,皺了皺眉。

    許南的車連後視鏡都被擦掉了。

    只是之後的事,司機看不到了,因為拐了彎,只是一路輕輕皺眉。

    到了傅氏門口,她給了錢下車,剛走上台階,忽然被司機叫住,「女士,您的手機。」

    她愣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司機雙手把手機遞上來。

    結果手機,她禮貌的笑了一下,「謝謝!」

    司機顯然不善言辭,也不苟言笑,只是動了動嘴角,「我看您臉色不太好,送您進去吧。」

    她皺了皺眉,不知道如今的出租司機行業,如此人性化麼?

    然而她沒有拒絕,到了大堂讓前台特意給他住了一杯咖啡,想了想,道:「我最近都會打車,能留個號碼麼?」

    司機立刻點頭,「可以,女士。」

    他實在是客氣到令人覺得訓練有素,傅夜七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笑了笑,把手機遞給他輸號碼。

    男人遞過手機,略微恭敬,「我姓孫。」而他也只存了一個姓。


    她笑了笑,看了他的咖啡,「你先坐,我還有事<="l">。」

    「您忙!」

    轉身走向電梯,她幾不可聞的皺眉,最終輕輕吸氣離開。

    走進辦公室,反手鎖了門,捏着宋沫給的東西,卻久久沒敢打開。

    時針從十一點,轉眼溜到了正午十二點,公司里一片安靜,都已然去用午餐了。

    她卻終於內容打開來看。

    宋沫搜集的東西很多,形式各樣。

    有略微古舊而模糊的照片,還有幾段雪花摻雜的視頻,晶片裏存了幾段錄音。

    別人的身影、別人的聲音,她看不出、聽不出,但蘇夫人的聲音她端得篤定。

    寂靜的辦公室,只有她電腦里斷斷續續的錄音,配合先前看過的合同,臉上逐漸顯出震驚又悲哀的神色。

    當時的傅氏不說巔峰,也絕對是榮京商界不可替代的存在,卻輕而易舉被人抹去優勢,冠冕堂皇的將項目拔高到國際利益,硬生生砍斷傅氏伸過去、穩穩握緊了的手,那樣的負債,那一次的故事跌宕,父親終究沒能挺過去。

    是資料里多次出現的男人,就是衛子謙提及的趙姓男子,早早因病退隱,擁坐清官美名。

    呵!清官?

    她不由得冷笑。

    從十二點,她一遍一遍的看到兩點。

    那時候的迪雅君年輕貌美,身姿迷人,哪怕只是幾眼,也足夠讓人賞心悅目。

    這樣的女人,誰又能不愛?

    電腦里的東西沒有關,她已經站在窗戶前。

    從頭到尾,沒有看到沐寒聲的身影,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可合同上他的簽名真真切切。

    代表着,這一切他都清楚,亦是他默許,甚至推行,沒有他,整件事都成不了。

    他不是要原因麼?

    戚眉想着,終於不緊不慢的轉身,拿了東西,緩緩走出辦公室。

    上午送她過來的司機被她一個電話,車又停在了公司門口。

    實則,司機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去沐煌。」她上了車,清婉的一句之後靠在了椅背上,側臉看向窗外,目無焦距。

    腦子裏划過那些東西,清晰又模糊,心底的憤怒和不平逐漸翻湧,不自覺的將手心握得很緊,指甲戳着掌心疼得皺了眉,卻不鬆開。

    直到她人走進沐煌大堂,卻沒有想好要對沐寒聲說什麼,又或許,什麼都不用說,他看了那些東西,還用說麼?

    這段關係若是能走下去,她便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沐煌前台認識她,直接給言舒打了電話,言舒立刻讓人把她請上去,而她已經在電梯口等着<="r">。

    看到她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言舒皺了一下眉,又淡淡的抿唇。

    最近見沐總一臉疲憊,滿身狼狽,時常中午才能褪下醉意到公司,晚上又很晚都不走,她想勸又不敢,沒想到看到她也這麼憔悴蒼白。

    「太太!」言舒還是那個稱呼,依舊是那樣的語氣。

    卻讓傅夜七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也許是疲於糾正,最終勉強掀起一點嘴角,沒有說什麼,只問:「沐寒聲在吧?我找他。」

    言舒趕忙點頭,一邊往總裁辦公室走,嘴裏也略擔憂的說着:「沐總從中午進去就沒出來過,不准任何打擾,我想……您不包括在內。」

    她只是抿了抿唇,站在辦公室門口。

    言舒敲門之前,她抬手止住了,「你先走吧,我進去之後,也不想被人打攪,可以嗎?」

    眨了眨眼,言舒恭敬的點了一下頭,「好的太太。」

    她緩了口氣,儘量冷靜,然後抬手敲門。

    第一遍,無人搭理。

    「篤篤!」的聲音從給她指節響開,一片安靜。

    頓了會兒,她再敲第二次,三指並用曲起,也加大了力道。

    辦公室里終於傳來沙啞陰暗的嗓音:「誰?」

    「是我。」她的聲音很輕,但低婉清晰。

    裏頭的人似乎愣了會兒,沉默了十幾秒。

    然後,門從裏邊拉開,他就在門邊,低垂的視線帶着刺痛忍心的沉鬱。

    一股煙味濃重的從他身上穿來,讓她抑制不住的擰眉。

    沐寒聲看她戚眉,終於側身讓路,又略微小心的開口:「對不起,煙味有些濃,如果受不了……」

    「不用。」她走了進去,步伐很輕,知道他會說找個別的地方談。

    她都快走到那邊的沙發,不見沐寒聲跟過來,而是在門口的位置,遙遙望着她,距離那麼遠的一雙眼,疲憊和猩紅也沒能抹去視線里濃重的深沉。

    她收回視線,平靜的開口:「你說想知道原因,所以我過來了。」

    低頭在包里找宋沫給她的東西。

    沐寒聲從那頭走過去,在她把東西拿在手裏時,撐開寬厚的大掌,將她的手連同那些東西捏在掌心裏。

    「夜七。」他疲憊到極度沙啞的嗓音,深眸安靜,極度垂下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好了,以後和我……不相往來?」

    她沒有躲,想好了要平靜,要冷靜,用所能控制最好的狀態來結束。

    仰起臉,給不出輕鬆的表情,語調儘可能的清晰,「是,我知道你會想說什麼,所以一定要你看<="l">。」

    但凡看過的,她相信,沒人會覺得她該繼續和他在一起。

    可沐寒聲伏起陰鬱的眉峰,盛着抹不開的疼痛,「不,夜七,我們不至於那樣的,這不該是你離開我的理由。」

    她忽然直直看進他眼底,探究着,忽然看向他辦公桌上的電腦。

    一把將手抽回來,「你看過了,是不是?」

    沐寒聲濃眉深蹙,低低的打在她臉上,伸手想要安撫。

    她反倒冷笑一聲,驟然後退,本該冷靜的情緒,終究被推起波瀾。

    「既然你已經看過,你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沐寒聲,你以為我是多傻,還是多沒心沒肺?從你看到自己簽名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我們徹底的結束了!」她的話語很快,透着壓抑激動的情緒。

    沐寒聲擰眉,看着她嘶喝,瞬間紅了眼眶。

    她也不舍,她也很痛,是麼?

    「除了離開,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去做,唯獨不能讓你走。」他依舊狠了心,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強勢、冷硬的私自下決定。

    沐寒聲沒有為誰這樣過,沒有為誰醉到麻木,沒有為誰一天不見便心神不寧,御閣園那麼大,也那么小,到處都有過她的身影,有過他們糾纏的樣子,哪怕只是想,一想她會走,想她會永遠離開,再也不和他有任何交集,他已經受不了那樣的空蕩。

    都說他沐寒聲富有,富可敵國,可他也很窮,窮得一顆心空空蕩蕩,只有她能填滿。

    傅夜七像看笑話一樣看着他。

    「是你們逼死我爸,迪雅君夥同蘇夫人的手段,和你的一支筆,逼得我父母雙雙赴死,逼得我顛沛流離十一年,沐寒聲!」她眼含冰淚,盯着他,聲音忽然揚起,充滿憤怒和委屈,「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說完,她又無力的笑起來,看着他幽暗的臉。

    「讓我不准離開?難道你要幫我把一切擺平?」走近他,她笑得殘忍而冰冷,「別人就不必了,只要迪雅君,你能把她親手送進監獄嗎?你能嗎?!」

    她幾乎顫抖着身體,問題的答案,她自己都一清二楚。

    沐寒聲薄唇緊抿,看着她的歇斯底里,又搖搖欲墜,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不能。

    可是……

    「這件事,還有待調查……」

    「還有什麼好查?」她激烈的打斷他的話,發紅的褐眸,早已忘了來時的冷靜,緊緊盯着他,「白紙黑字一清二楚!視頻、音頻哪一個你沒看沒聽?!」

    沐寒聲抬手,輕輕握住她的雙肩,被她猛烈推開。

    後退一步,他擰了眉,重複同樣的動作,這一次不讓她推開,直直看着她的眼,「看到我簽名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可以彌補,無論什麼,我都可以,包括去自首,我就是幫凶……」

    「夠了<="l">!」她抬眸,一臉的可笑,她很生氣,很憤怒,可是至今都沒有想過要把他怎麼樣。

    他是奶奶最寵愛的孫子,是瑾兒的父親。

    可這樣的話提醒了她。

    「不想讓我走,是麼?」她忽然問,泛紅的眼底卻是一片殘忍,「好,你把迪雅君送進去,把所有人處決,能嗎?」

    不聽他說話,她笑了,「你不能,所以不要跟我說任何廢話,我會自己去處理一切,從此不需要你插手任何事,所以,你有什麼資格挽留我?我留在你身邊,只會感覺助紂為虐,一秒鐘都過不安寧!」

    沐寒聲靜靜的盯着她。

    她說的都沒有錯,可他就是放不開。

    推開他,傅夜七直直的走向門口,出門之前,狠狠閉眼,「我想我以後不會想見你,瑾兒戶口在你那兒,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

    言下之意,她不會因為孩子的歸屬跟他糾纏,在兒子眼裏,他們一家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就夠了。

    她走了,留下一室寂靜,只有沐寒聲寥落的身影。

    ……

    迪雅君在別墅里等了很久,看着窗外殘陽,總覺得那麼沉重。

    他每天宿醉、晚歸,她想,不能再這麼下去,她不想夾在任何人中間,不想破壞誰的幸福,但傅夜七同樣沒資格這麼傷他。

    如果可以,她可以去澄清,去解釋。

    夜幕逐漸落下來。

    沐寒聲回來時,身上沒有酒味,只有濃濃的煙味。

    「。」迪雅君在客廳,卻沒有開燈,昏暗中,對着他的身影喊了一聲。

    沐寒聲的身子頓住,繼而想上樓。

    「我們談談,好嗎?」迪雅君再次開口,從沙發走過來,開了燈,固執的站着,說:「就現在。」

    沐寒聲疲憊的腳步邁進客廳。

    迪雅君轉過身,跟了過去,她本想說什麼,沒想到沐寒聲先開了口。

    有那麼一秒,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幾步遠處,怔愣着,「你說什麼?」

    沐寒聲抬眸,沉鬱幽暗的眸底,是冰涼一片,「你害死了她的父母,知道麼?」

    倏地,迪雅君震驚立着,手心忽然握緊,輕輕顫抖。

    沐寒聲的目光垂下,好似失望,好似不意外,又把目光放到她臉上,深沉的臉,語調反而平得沒了起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九年前的事,一個項目,她能記得這麼清楚,不是當初就刻意謀害,便是足夠特別。

    「是前者?」男人蹙了濃眉,一字一字的問<="r">。

    迪雅君忽然回神,急促的搖頭,「不是的!」

    她以為,這件事他還不知道,原來他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忽然的緊張,害怕對上那雙幽暗到森冷而失望的眸子,「是蘇夫人……是她最近才告訴我的,所以我必須把最近的項目爭過來,成全她的投資收益。」

    「所以你要說,整件事跟你無關?你當年轉購那個項目,是水到渠成?」沐寒聲的失望越來越重。

    「雅君,你不適合在我面前撒謊。」低沉、篤定的聲音,冷冷的,「我的簽名,只有你練得出來,還是你當年從魯旌那兒拿了印章?」

    迪雅君呆呆的看着他。

    許久,她落下眼淚。

    「我……。」她的聲音透着痛苦,「我以為不會有事,我以為那只是程序,當年公司剛起來,你知道那對我有多重要,如果沒有那個項目,也許死的就是我……」

    「你不該瞞着我!」沐寒聲忽然冷硬起來的音調。

    迪雅君忽然被他冷漠的音調呆住,怔怔的看着他。

    沐寒聲痛苦的閉了閉眼,從來沒想過,她的父母,就因為他一個疏忽而離世。

    迪雅君看着他,皺着眉。

    「,如果我沒猜錯,你沒有告訴她,簽名的不是你,對嗎?」就算他對她再失望,還是在維護她,沒有告訴傅夜七,簽名並非本人,對麼?

    沐寒聲不說話,埋首撐着額頭。

    良久,他幽幽的開口:「說吧,還有誰跟你一起,當年的你,沒有那樣狠的心,也沒有那樣的周全,誰在慫恿你?……唐尹芝?趙維?還有誰?」

    那些不全面的音頻和視頻,其實足以見得她被人牽着鼻子走,可終究是一份子。

    迪雅君咬唇,還有,可是她絕不可能對他說起。

    沐寒聲抬頭,看着她淚流滿面,終究是殘忍的嘆息,「雅君,我們朋友三十多年,我顧了你二十幾年,這一次,我有了自己要呵護一世的女人,不能看着她受傷,不能看着她離開,哪怕要放棄所有,只要能留住她,我都情願,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幫你了。」

    這樣的話,讓迪雅君心裏痛得難以呼吸,可是她不怪誰,沒法怪誰。

    「你會把事件公佈,把我們的行為公佈?」她還是疲憊的問了。

    沐寒聲搖了搖頭,「她不准我插手,我也做不到親自送你進去,所以,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阻攔,這是我所能做的所有了。」

    許久,迪雅君才輕輕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這個事,如果不是傅夜七的堅持,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可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紙包不住火。

    「我想,如果我自首,她會舒服一些,至於蘇夫人之類,我想,傅小姐不會放過的<="r">。」迪雅君輕輕的說着。

    那之後,沐寒聲沒有再說一句話,靜得猶如一尊雕塑,久久坐着。

    迪雅君離開時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早晨,迪雅君起床時,沐寒聲還在沙發上,也許是疲憊過度,可夢裏都擰着眉,她給他蓋了毯子,放輕腳步出門。

    ……

    傅夜七一整夜都睡不着,大清早就在公司辦公。

    午餐、晚餐,她都沒心思吃,徐米硬是給她摞到了辦公桌上,她才勉強用了幾口。

    再出公司門,已經是夜幕降臨,那個的士司機幾乎成了她的專屬,準時等着。

    可她的去路被人攔住。

    「傅小姐。」低低的,疲憊的聲音。

    她抬頭,看着面前的迪雅君,皺了眉。

    迪雅君知道她不想看見自己,可想了一天,她也見過蘇夫人了,終究還是覺得應該過來一趟,「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傅夜七抬眸,高挑纖瘦的她,在迪雅君面前更是清冷,「我想,我跟你沒什麼沒什麼可談的。」

    眼看着她要走,迪雅君情急的拉住她的手腕。

    「談我是沒什麼可談,我只是想跟你說……」

    「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也不想聽別人談,你若想,可以找他去,你那麼愛他,他對你並不排斥,我想你們很合適。」傅夜七淡淡的臉,任由她拉着,自己也沒想到會說這麼多。

    可她的話卻讓迪雅君狠狠皺眉。

    「傅小姐!」她不平的皺起眉,「你這樣說話很不負責任!」

    負責人?她清冷的笑起來,「需要對我負責任是你們,迪小姐。」

    迪雅君看了她褐眸寒涼,怔了怔,依舊站到了她面前,「一切都是我的錯,跟沒關係!」

    她無動於衷。

    「我說跟他沒關係。」迪雅君重複着,「害死你父母的人里沒有他,簽名的不是他,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被你查出來,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傅夜七笑了,笑意又不達眼底。

    「看來你很愛他。」她似是而非的笑,「不惜把罪都替他攬了,想博取他的愛?那你找錯地方了。」

    「傅夜七!」迪雅君忽然直呼其名,眼裏的憤怒清晰可見,「你沒有資格這樣貶賤我,更沒資格傷害!他那麼愛你,你永遠清冷自居,沒有給他像樣的愛,憑什麼卻這樣傷害他?」

    ------題外話------

    吵架的橋段,對話真是痛苦,估計迪雅君要被罵死<=""><=""><="">



第218章誰沒資格傷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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