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暗婚之溫柔入骨 第189章最近的沐寒聲,暴躁極了

    <=""></>    青山皺了皺眉,適時的閉上嘴,略微低眉。

    「你先出去。」藍修對着青山低低的一句,然後看着門口站着的女人。

    藍修背着光,但哪怕在椅子上,更是透着一種謀算中的深諳,可他最終要謀算的那個人,是沐寒聲,所以此刻看傅夜七,濃眉淡淡的蹙着,捉摸不定。

    青山出去了,書房裏只有他們倆。

    傅夜七走到藍修面前站定<="l">。

    「修,我自認為能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看來是我太自信了?」她的聲音很輕,淡如白水,但那張絕美的臉上,褐色的眸子又頗為陰暗。

    藍修皺着眉,費了勁,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搭了一把手,然後認真的看着他。

    「沒錯,我入會之後的第二件事,就是扳倒杜崢平。」藍修低低的說着,病中之人,談起這些政治佈局,依舊有着他身為一軍之首的魄力。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而杜崢平卻還力爭讓你入會,自找死路?」

    在她看來,杜崢平不是個傻子,不知道他們私底下都談了什麼,可以讓杜崢平如此沒有防備?

    還是,他們根本就彼此毫無信任,各自算計着?

    那麼,沐寒聲呢?

    「丫頭,我想你能理解我,第一島的這個現狀,不可能永久下去,我必須壯大,必須找出路。」藍修低沉的嗓音裏帶着幾分無奈。

    她轉頭,柔眉微蹙,卻面無表情。

    「你知道麼,沐寒聲昏迷了很久,但我還是隨你回來了,因為我想,你需要有人才能定心,可是這麼看來,你根本都不需要,你的計劃一直很順利,也很周全。」

    其實她知道,這種事,怪是怪不來的,不論沐寒聲還是藍修,他們必須有自己的立場。

    藍修站在窗口,思量之下輕輕眯眼,又搖頭,「不,時至今日,如果杜崢平之上的人是沐寒聲,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她不說話,只是看了他,幾分揣摩。

    「第一,宮池奕不可能忤逆沐寒聲而幫我,第二,我不可能拿采姨去威脅他,第三,就算我真的能扳倒杜崢平,若對付沐寒聲,我怎麼跟你交代呢丫頭?」

    定定的看着他,她輕輕皺眉,「可你已經在路上了。」

    「如果我說,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探查杜崢平之上到底有沒有人,是誰,你會信麼?」藍修轉頭問。

    如果不是上次趙霖跟她說了幾句,她也是萬萬想不到榮京政階的複雜。

    沉默片刻,她終究點頭,「信。」

    藍修勾了嘴角,淡淡的笑,欣慰。

    「沐寒聲上位是秘密推舉,而且那一屆推舉之人,如今基本不在政界,在杜崢平上位時,趁着人事大動,四散開去,做得很乾淨。」藍修着實佩服沐寒聲這個人,彼時他也不過二十七八,竟如此魄力和縝密。

    她看向藍修,「你是知道了他是沐寒聲,所以放棄計劃,還是因為我?」

    大概知道她會這麼問,藍修淡淡的笑,答得非常坦誠,「都有。」

    她深吸氣,又吐出,心頭舒服了不少。

    至少藍修依舊遵守着他的諾言,永遠不會傷她<="l">。

    站得不久,但有些累,藍修就勢靠在窗欄邊,無目的的看着後花園,濃眉一直皺着,「而且,我已經入會。」

    什麼?

    她驀地看向他,「秘密入會?」

    藍修搖頭,「不算秘密,只是會議沒有公開。」

    不可能,她滿是質疑的搖頭,「沐寒聲極力反對你入會,怎麼可能如此輕易。」

    藍修看着她,抿了抿唇,幾分遲疑後,終究道:「會議中,沒有沐寒聲,一切由杜崢平主導……你該知道,沐寒聲還在病床上,甚至,現在不在榮京,而在國外療養。」

    「杜崢平這是越權!」她有些心驚。

    可下一瞬,眉心緊皺,沐寒聲傷重到不能在國內治療?一定要到國外療養?這都已經快三個月了。

    藍修那雙頗有異域風采的眸子思量湧起,時而眯着,時而挑眉。

    是啊,杜崢平越權了。

    「所以,杜崢平既然敢這麼做,他必定有所準備,甚至……你覺得沐寒聲真有那麼傻,為了阻止我,連自己的命都搭上?」藍修那分明五官之間,滿是質疑和思忖。

    這種近乎舍本逐利的事,真不是沐寒聲會幹的。

    「我原本不想告訴你,讓你跟着擔心,但今天既然被你聽到了,那就沒什麼可隱瞞了。」藍修看了她,面色溫和,

    「說實話,如果那個人不是沐寒聲,此刻我的人必定在榮京作亂,不管用哪種辦法都要拉下杜崢平。但如今,我不能動沐寒聲,也動不了沐寒聲,所以已經改變計劃,不論沐寒聲怎麼想,我欲改變陣營,可……計劃被人打亂了。」

    她很清楚,藍修改變陣營,必定是選沐寒聲,這樣的決定是出了為她的考慮。但沐寒聲那麼傲,先前給了藍修機會,藍修不要,現在不一定接受。

    況且……她擰眉,「杜崢平的人?」

    如果有誰要阻止藍修選沐寒聲,那只有杜崢平。

    藍修點頭,「杜崢平可不笨,他要我入會,必定也想好了吞下藍軍,可藍軍的實力他早就知道,要吞下得張多大口?想省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辦了我。」

    她皺皺眉,似乎說得有點遠了,她懶得繞彎。

    藍修笑了,難得看她懶得不愛思考,抬手撥了撥她的發,「青木被人扣了,到現在我都查不到蛛絲馬跡。如果真是杜崢平,他這想法可不該是剛萌生,也許,在先前,看似我與沐寒聲如火如荼之際,他早已開始趁亂攪渾水,把局勢弄成現在這樣。」

    有那麼些震驚,又不可置信,又酸楚,「你是說,造成你和沐寒聲極走兩端的人,是杜崢平?」

    藍修:「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所以……」她竟不太敢說出這個猜測,緊了眉角,「車禍,是杜崢平的傑作?」

    藍修看着她,不說話,但是答案很明顯了<="l">。

    她忽然緊了手心,但心底還是疼。

    「那……傅宅外的車禍呢?」她明知道答案一樣,卻一定要問出來。

    藍修輕輕拍了她的肩,又滑下來握了她略微冰涼的手,「這不怪你,怪我。」

    車禍之後,他和青木都陷入昏迷,甚至不知道為何後來,沐寒聲和古楊也被撞了,他們昏迷時,沐寒聲的車並不在那兒。

    呼吸變得不暢,「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藍修知道她在自責,自責就那麼扔下沐寒聲,手心緊了緊,「丫頭……」

    「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嗎?」她鼻尖很酸,想起沐寒聲那次電話里莫名其妙的冷漠,如今想,一點都不過分。

    「他讓我永遠別出現在他面前。」她一字一字的說完,抿了唇。

    藍修皺眉,「原來他也找過你?」

    聽這話的意思,沐寒聲不僅找了她,還找了藍修。

    「他跟你說了什麼?」這麼久,她極少情緒起伏,此刻顯得緊張而迫不及待。

    到現在,想起那天沐寒聲的話,她都覺得難受,卻又不以為,他真的能說出那麼狠的話。

    藍修安撫性的握她的手,「破天荒的讓我照顧好你,警告我別再踏入榮京。」他笑了笑,「聽他那樣的口吻,若我照顧不好你,甚至帶你回榮京去,恐怕要把我挫骨揚灰。」

    他有這麼不想看見她,甚至不想見到藍修?

    可他現在明明不在榮京的,他們就算去了,他也見不到。

    「這麼看來,重點不在我,他是不想讓你回榮京。」藍修斟酌了一句。

    為什麼?

    藍修有些無奈,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你現在越來越懶了,怎麼這麼不愛思考問題?」

    他說完,站直了倚靠的身體,又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站太久,身體實在累。

    傅夜七被他含笑無奈的批評,面色也沒大多變化,她現在沒心情去考慮什麼,滿腦子沐寒聲冷冰冰的絕情。

    藍修坐在椅子上,耐心的替她動腦,「沐寒聲是幕後總理,可現在無力干政,杜崢平野心之大,當初能放你在我身邊當掣肘,你若是回去,他也能狠下心捉了你掣肘沐寒聲去,所以……你回榮京,是自投羅網。」

    她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只是,「沐寒聲現在恨不得剁了我,他盼着我被杜崢平折磨就對了。」

    藍修笑,這明明是氣話,自責之餘,希望沐寒聲這麼做,她心裏能好受點?

    忙了那麼久的謀略,最後不得不因為沐寒聲而放棄,藍修反而覺得輕快了,大不了他一輩子守着第一島,只要丫頭平安就行<="l">。

    說了這麼久的話,他是口渴,但一看她小臉微沉,情緒低落。

    「你就聽沐寒聲的,在我這兒呆着,杜崢平還沒大膽到衝過來,畢竟,當初派了十五萬駐軍過來的,是沐寒聲。」藍修滿是寬心。

    又想,沐寒聲這隻狐狸,雖然偶爾可惡,但現在還真要感謝那十五萬軍隊了,不然杜崢平可能真會衝過來的。

    傅夜七沒說話。

    但如果沐寒聲真的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她心裏很感動,又更自責,可她不會莽撞的回榮京,造成沐寒聲的負擔。

    只是,「青木怎麼辦?」她看着藍修意欲起身,問。

    藍修也皺眉,看了她又勉強的笑,「青木跟了我那麼多年,我不會讓他出事,會一直讓人探查他的下落,只要有希望就派人接他回來。」

    可沐寒聲言辭警告讓他不得踏入榮京。

    藍修嘆口氣,又挑眉嘲弄,「所以說,政界處處都是陷阱,杜崢平在拿青木逼我,他這是迫不及待要在沐寒聲重病期間做點什麼,也不想想軍權在誰手裏。」

    看她還是不放心,藍修寬慰着:「別擔心,沐寒聲是不讓你回去,我去救青木,真中了招,他也不心疼,也沒損失。」

    可藍修出了事,她必定要幫着解決,甚至照杜崢平去。

    所以,這循環的關係里,總要有人先動,總要有人受傷。

    那天,傅夜七心事重重。

    雖然一切明了,可她擔心沐寒聲,一想她先前的狠心,滿是愧疚。

    一天晚間,秋落找到她,顯得有些興奮。

    「夜七,你猜趙霖做了什麼?」她一雙眼因為激動而頗為明亮。

    傅夜七在瀏覽網頁,上邊全是各個牌子的油畫顏料,她知道沐欽喜歡油畫,往榮京打過一個電話,玫瑰園只有傭人和沐欽,老太太估計隨着出國了,她刻意不去多問,只沐欽說老太太不讓他外出,安心靜養,她想着買一套顏料匿名郵寄過去。

    聽了秋落的話,目光移了兩秒,「拖住傅孟孟的事麼?」

    齊秋落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她抬頭看了一眼,「我是老闆,能不知道麼?」

    齊秋落一弄漂亮的眉毛,清雅的聲音帶了笑意,「也對,趙霖那傢伙那麼崇拜你,唯命是從,有事必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她點了點頭,「羨慕的話,你也培養一個心腹?」

    齊秋落眯眯眼,湊過去,「咱倆能共用一個麼?」

    傅夜七知道她最近心情還不錯,倒不不答話,只說:「可我聽說,傅孟孟不在國內,權由傅天成頂着的。」

    說起這個,齊秋落也納悶的擰眉,優雅的坐進一旁的椅子,疊起性感修長的兩腿,寇着下巴,「我也覺得怪,她那種人,怎麼會放心把公司交給她爹?出國之後還杳無音信,她到底幹什麼去了?」

    傅夜七選定了顏料,對着秋落的話,有些漫不經心的回:「不感興趣<="r">。」

    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知道沐寒聲什麼時候回國,一旦他回國,她也想回榮京,一是想見他,二是傅氏不能再拖。

    聽了她的回答,齊秋落沒忍住拍了她一把,她最近真是事事沒興趣,「你放心吧,就沐寒聲那種人,一旦愛上了,就得霸佔你到死,就算他一時生氣,回過頭來還得哄你,信不信?」

    她還真挑了眉,「不信。你不了解他,他不是沒脾氣,是不輕易發出來,一旦發狠了,那就是沒餘地了。」

    好像也是這樣,但齊秋落還是直起上半身,「要不咱倆打個賭?他最終要是跟你好了,你以後承包我婚宴費用行不行?」

    婚宴?

    傅夜七看向好友,「我怎麼不知道哪家公子要娶你?」

    齊秋落彈了彈指甲,「現在沒有,總會有的啊,再說了,我上次去參加了個晚宴,還真有人看上我!」

    「這邊的人?」傅夜七發覺自己着實太不關注了,竟然不知道。

    齊秋落揚起好看的眉,點頭。

    傅夜七笑了笑,顯然是不信的,雖然說秋落這人善於交際,善於處理商場中的人跡關係,在第一島的商圈遊走,還真是如魚得水,但她不會輕易看上誰。

    或者說,「第一島再大,權貴再多,那也抵不過藍修啊,放着跟前的看要,你能費那個勁到外面找?」

    齊秋落撇撇嘴,涼涼的道:「夜七,你現在真是無趣,話怎麼能說到這個份上呢?」

    她有些好笑。

    「丫頭。」藍修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喊了一句,才緩緩的走近。

    傅夜七轉頭看了看秋落,又看藍修。

    齊秋落依舊那麼坐着,甚至換了一條腿優雅的疊着。

    齊秋落是個美人,不可否認,美人有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大學時還有人找她想拍代言的。

    藍修從正對面進去,自然能一眼見到她不雅的雙腿,冷淡的瞥了一眼,有那麼點不悅。

    「需要我迴避麼?」齊秋落挑着眉,精明的眸色,卻裝糊塗。

    藍修又掃了一眼她閒散的模樣,濃眉輕輕的蹙起了一下,最終轉向電腦前的人,「有事跟你說。」

    傅夜七合上屏幕,抿唇看向秋落,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還真是一直衷於粉色。」

    粉色?

    齊秋落低頭看自己,她穿了寶藍絲質夏群,覆臀的長度。哪有粉色?

    下一秒,齊秋落『騰』的紅了臉,『嗖』的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來,瞪了好友一眼,「好的不學,你學流氓調侃誰呢<="l">!」然後急匆匆的出去了。

    臉紅得快到耳朵根了,她穿了寶藍色的裙子,裙角及臀,一疊腿,的確有可能走光。

    夜七越來越壞了!齊秋落忍不住嘀咕。

    等秋落走了,傅夜七才清清淡淡的笑着看向藍修,「不是要找我說是麼?還是過來看秋落的?」

    藍修也不理會她的調侃,在一旁坐下了,「沐寒聲,可能下個月回榮京,具體的時間,我還不清楚。」

    現在剛進入七月,那還得一個月呢。

    她表面上沒有過多的激動,只是說:「那挺好,下個月瑾兒該過生日了。」

    所以,這意思是,她也要過去。藍修看着她,幾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青木呢?有消息了麼?」小半個月都過去,如果杜崢平真的想做點什麼,青木很危險。

    沒想到藍修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麼?

    傅夜七一手搭在閉合的電腦上,眉心輕輕蹙着。

    「這些事,你別擔心,我有分寸。」藍修抿唇微笑,順勢說:「對了,過兩天,我帶着青山出去一趟。」

    「有事?」她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面上平淡之際,但那雙暗藍色的眸子又好像藏了很多東西。

    藍修失笑,又不無認真,「有事我能瞞你麼?」

    她很嚴肅,「不能。」

    「那就對了,我們去去就回,不會有事。」他溫和的說完,已經準備轉身走了。

    傅夜七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猛地站起身,「藍修。」

    藍修轉過身,微微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沐寒聲不在國內,你知道他在哪,是什麼情況麼?」她身為翻譯,去過不少國家,也算交際了一些人,可來來去去怎麼試探,也什麼消息都沒有。

    想到她離開時,他還是昏迷的,心裏不免堵得慌。

    藍修有些無奈,「沐寒聲那種人,可不會隨意讓人知道蹤跡,不然杜崢平現在能如此焦躁麼?」

    說的也是。

    她沒有再問,看着藍修走了,起身去後院逛了會兒。

    這裏的後院不比御閣園那麼大氣,但充滿南方的清新氣息,夏天有些熱,秋落都穿超短裙了,她卻習慣穿長袖。

    呆了會兒覺得熱,挽了挽袖子,露出那道經久的疤痕,無意識輕輕的磨着。

    忽然想起了沐寒聲第一次看到它的反應,溫涼內斂,不動聲色,卻也輕輕握了她的手腕說:「我來開?」


    秋落拿着泳圈興致勃勃的出來時,她低頭走到小道上,盯着白皙的腳腕上那條教練,血玉隨着不乏輕輕晃動着<="l">。

    她像是看得入迷了,不斷的走,不斷的看着它晃動。

    「夜七!」齊秋落在遠處看了她兩遍,不見回應,只好走了過去,拍了她的肩,揚了揚手裏的泳圈,「要不要一起?」

    「幹什麼?」她恍然回神,隨口一問。

    秋落忍不住無奈,「我拿泳圈賣錢去,你信麼?……當然去游泳了!老爺子說你技術不錯,我現在泳池裏玩,然後你帶我去海邊煉一煉?」

    她柔眉微挑,「你看我很閒,藍修不是有空麼?」

    「就他的身體軀游泳?」秋落不免嘆了口氣。

    也對,藍修身體不大如前,脊椎還不能受撞擊,游泳也是挺費勁的事兒。

    「那我陪你去泳池走走吧。」她溫溫的一句,隨着往前走。

    秋落游泳和沐寒聲差不多,哪怕帶了泳圈,也只敢在淺水區徘徊,看得她好笑。

    「唔!」齊秋落一揚手把水花往邊上看戲的人潑去,她驚叫一聲,忽的後退,下一秒卻又不甘示弱的打水仗。

    歡聲笑語說不上,但她們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而這樣的情緒,卻讓她猛地想起了那次的游泳,只有她和沐寒聲。

    他霸道的抱着她,非要在泳池做,暴露出的痞性都那麼迷人。

    他不會游泳還偏往深水區鑽,出來時明明氣息不順,卻抱着她,溫溫的笑說:「本還想,淹出個好歹來,讓你養我一輩子。」

    可是現在,他都不願見她了。

    好像也是那一次,他說想讓她生個女兒當小情人,那語調,溫柔得滴出水來。

    齊秋落看着她怔怔的盯着水面半天沒說話,心裏有些毛,「夜七,你沒事吧?」

    她轉頭,抿了抿唇,勉強的笑,興致缺缺,「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齊秋落看出了一樣,那還能玩下去,濕身匆匆跟着她往回走。

    「夜七。」秋落忽然叫她。

    傅夜七聽了會兒才轉身,看了她濕漉漉的樣子,微微皺眉,「小心着涼了。」

    齊秋落淡笑,又抿了抿唇,「夜七,有件事,藍修不讓,但我還是想跟你說。」

    她蹙眉,「什麼事?」

    「安玖瓷之前在沐煌是法務經理,你也知道。」齊秋落有些氣不過的模樣,「可她現在還是沐寒聲的特別助理,你知道麼?」

    特別助理?

    沐寒聲身邊沒有這個職位,如果要說有,那古楊應該算。

    「特別助理,我想總不該是幫着打掃辦公室的吧?」齊秋落挑挑眉<="l">。

    她想了想,並不在意,「是特別助理也沒什麼,沐寒聲不在國內,也許是暫時讓她辦些事。」

    「要辦什麼也越不過言舒,我在商界呆這麼幾年,佩服的人也不多,言舒算一個,沐寒聲為什麼不用她?」

    「也許言舒跟着出國了。」

    就算是吧,是齊秋落還是說了一句:「有些東西會成慣性的,不是說我看安玖泠什麼樣,或者因為她是莊岩前前女友,所以不待見她,但我就是覺得她沒安好心。」

    她當年那麼高傲的拒絕了各方面無可挑剔,又全心全意對待她的莊岩。說實話,莊岩那種人能那麼熱烈、放肆的追求女孩,一生也許就一次,對她齊秋落就沒有那麼熱烈的追求,一切只是成年人的溫熱度。

    所以,失去莊岩,安玖瓷心裏一定難受過。

    也因此,她更懂得那種尊貴的男人好在哪裏,倘若沐寒聲這裏有機會,萬一她就玩真了呢?

    她只是淡笑,「你想得真多!」

    齊秋落無可奈何,看着緩緩走進屋裏。

    之後好幾天,齊秋落的確回去別墅旁邊的海域,可是傅夜七跟她去了兩次之後,無論怎麼說都不去了,甚至後來那一次,她因為入了海、又在海邊傻站而感冒了。

    渾渾噩噩的睡了兩天,她依舊頭重腳輕,鼻子堵得不通氣,起先醫生給她吃西藥,不想不僅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小姐是習慣吃中藥麼?」采姨一臉的擔憂,看着在床上起不來的人。

    但是第一島上正宗的中藥太少了。

    傅夜七虛弱的笑了笑,「不礙事,采姨,我躺兩天就能好。」

    反正西藥沒用,她生病又總是不能輕易轉好。

    采姨絞着手,揪心得很。

    也就是她躺了兩天之後醒來,才發現藍修和青山已經不在別墅了,問了采姨,采姨只說:「少爺帶着青山,說是去辦點事,似乎也沒和老爺子說實話。」

    哦,她悵然閉了閉眼,那也就不用去問老爺子了。

    **

    藍修和青山走這一次沒選水路,坐在航班上,青山轉頭看了他,「藍座,他們總不能連航班都跟蹤?」

    藍修笑了笑,手裏捏着雜誌,貌似看到很入神,頭也沒抬,只淡淡的一句:「跟就跟吧,島上那麼多人,不是我的,就是沐寒聲的。」

    所以,是沐寒聲的人在跟蹤他們?

    青山不由得挑了挑眉,「沐寒聲手底下的人遍佈如此之廣,倒是個個忠心耿耿。」

    挺難得。

    藍修不說話,全程就只是看雜誌、看報紙,甚至不多問半句關於青木的消息是否屬實<="l">。

    航班入了天衢之後,兩人下了飛機,轉陸路往榮京走。

    「倘若杜崢平強來,藍座先走。」青山一臉嚴肅。

    藍修卻笑,「你讓我扔下你,自己苟且逃跑?」

    青山抿了抿唇,「藍軍可以沒了我,但不能沒了您。」

    藍修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藍軍會一直有你,也會有青木。」

    雖然至今,青木杳無音信,也不知被杜崢平折磨成什麼樣了。

    **

    聖地亞哥。

    這個風光旖旎、婀娜多姿的城市,總是棕櫚婆娑、綠草如茵。

    可坐落於城市一腳的秘密療養院,奢貴的病房裏氣氛極其靜謐,靜謐到令人覺得壓抑。

    言舒安靜的把最後一口食物送進病床上的男人嘴裏,溫和的說了一句:「沐總,古先生來了。」

    古楊站在一旁,有那麼一些忐忑。

    因為最近沐寒聲的情緒很差,差到醫生給他換藥稍微遲了一秒,他一定要大發雷霆,斥責古楊辦事不力,通知都不會。

    言舒側首看了古楊一眼,用嘴型說着,他心情不錯。

    所以,古楊稍微鬆了口氣。

    「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們就能肆無忌憚。」男人驀地出聲,低冷暗沉,壓得窗外沒好的晚霞都失去了幾分顏色。

    餵食完畢,言舒抿唇,收好食盒識趣的低眉,「沐總,我先出去了。」

    古楊上前用紙巾要幫男人擦嘴角,可男人似乎有些氣急敗壞,揚手狠狠抓過紙巾,盲目,卻依舊優雅的擦了嘴賤。

    「說。」薄唇冷淡,男人吐了一個字,然後又皺了皺眉,「別擋着窗戶的光。」

    古楊後知後覺,趕緊挪了位置。

    回身看了一眼,療養院坐落山腰,從窗戶看出去,景色是極美的,一眼能眺望遠處的安第斯山脈頂風,白雪皚皚,又似乎把晚霞折射得五彩繽紛。

    可床上的人根本看不見,只是喜歡那個角度。

    「沐總。」古楊終於沉重的開口,哪怕他現在眼睛上纏了紗布,可古楊總覺得那雙眼比以往還鋒利,抿了抿唇,才道:「藍修去榮京了。」

    男人坐在床頭,看似毫無反應,可幽暗的眉峰擰了,唇畔越發的冷,冷得諷刺,「找死去?」

    古楊也覺得藍修這真真是找死去呢,不過,他也說了句:「估計是青木還沒消息,畢竟是跟了他那麼多年的手下。」

    沐寒聲似乎輕哼了一聲,道:「我不關心他的死活。」

    他現在甚至恨得咬牙切齒<="l">。

    古楊勉強舒展幾分眉毛,只聽那頭的男人冷聲蹦了兩個字:「她呢?」

    古楊趕緊搖頭,猛地反應過來他看不見,這才出聲:「還在第一島,一直很……安分。」

    『安分』兩個字形容太太是不大好,可古楊沒有別的詞了。

    病床上的人不再說話了。

    「篤篤!」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看到古楊又不免苦口婆心的皺了眉,「你怎麼還在這裏?」

    古楊好歹通曉英語,臉色訕訕的。

    醫生看他態度不錯,轉向床上的男人,「最近各項檢查指標都非常不錯,恢復很好,下個月的拆線應該很順利。」

    男人已經抿上唇,清晰的唇線像是用刀雕刻而成,沒有動,只有喉結上一下一滾,「嗯」了一聲。

    然後古楊代為說了句:「謝謝。」

    因為醫生來的不太是時候,正事還沒說完,太太的情況不說完,沐總會很暴躁。

    對,就是暴躁,他曾經那麼溫涼,那麼內斂,那麼深沉的人,受傷看不到外界之後,時而壓着一股暴躁,誰要眼瞎湊上去,那可能會被轟上天去。

    「院裏建議,您日後可以轉到古巴康復,視神經上的淤血雖然除了,但腦顱二次震盪,是否有後遺症,這觀察期比較長,這兩年您還得小心着,弄不好,恐怕要一輩子癱……」

    「謝謝,醫生,您可以出去了。」醫生剛說到這裏,古楊趕緊插嘴。

    他明顯見了男人微微握起的拳。

    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現在的情況已經足夠糟糕,要告訴他以後還可能身體出問題,又怎麼受得了?

    醫生抿了抿唇,還是出去了。

    沐寒聲生性穩沉,自控力與受壓能力無人能及,但這一次的傷,讓他沒了以往的冷靜。

    那樣的高傲和尊嚴,不允許世人見到他的不堪,這世人中,最不允許的,自然是最愛的人,所以他更不能容忍太長的觀察期。

    「沐總……」病房安靜後,古楊試着再進行交流。

    「下個月再說,宮池奕知道該怎麼做。」男人最終淡淡的說了一句,擺手讓古楊出去。

    **

    英國,宮池奕素來的陰詭,用笑眯眯的面具和旖旎的夜場混為一體,細長骨感的手指捏着酒杯。

    展北匆匆走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宮池奕眉尖動了一下,忍不住抱怨,「這世上傻子怎麼那麼多呢?都如我宮池奕一般聰明多好,唉!」

    展北習慣了他的性子,安靜的候着。

    他放下酒杯,略有不舍,目光放在五花八門的女人身上,或者,他一直在越過舞池的人群,看着那邊沙發上的女人<="r">。

    展北瞧了一眼,是顧小姐,新晉的美女導演,也是天衢那邊給少爺物色的對象,出了名的天衢名媛,五官精美,學歷傲人,身材沒得說,出了名的好脾氣,可老家估計也不知道顧小姐回來這種魚龍混雜之地。

    「走吧!」宮池奕彈了指尖的鈔票,好像也不生氣,按在吧枱上,然後挪下椅子,坐進自己的輪椅,緩緩離開。

    不遠處的女子回頭看了一眼,沒了人影才皺了皺眉,精緻的臉表情很少,然後繼續與人交談。

    出了就把,上了車,展北才繼續道:「杜崢平大概也知道沐先生快回去了。」

    所以拿青木當誘餌?

    藍修還真上當。

    宮池奕掏出手機,快速給某個女人發了一條短訊:「早點回家,小心酒吧的煙熏死你,大名媛!」

    他不指望收到回復,所以轉着手機放回兜里,淡淡的玩味一句:「你怎麼不告訴大哥,我身在內閣,還是個殘疾,手伸不到那邊去?」

    展北抿唇,這話他就算是嫌命太長,也真的真的不敢說,一個眼神都不夠被主子削死的。

    宮池奕看着展北笑了一下,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

    所以片刻後,他敲着食指,說:「幫我想想,跟藍修討什麼好處。」

    那意思,就是打算幫藍修了。

    展北精瘦手在方向盤上鬆了鬆手心,眨了眨眼,宮少什麼都不缺,他怎麼能想出主意呢?

    那之後,宮池奕臉上再沒了玩味的笑,英俊的臉,鋪了一層薄薄的暗沉,看似平淡的眸底,滿是暗涌。

    **

    藍修在來的時候就想到了結果,但他被禁錮在不足十平的空房間時,還是皺了皺眉。

    見到杜崢平,他還涼薄又冷厲的勾着嘴角笑,「難得,沐寒聲底下,竟還能培養出自己的人。」

    杜崢平依舊那樣的溫和,甚至看起來還是那麼樸素,看了藍修,「沐寒聲也不過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穩穩踩着總理之位,榮京,遲早要變為單一總統制。」

    藍修挑眉,「我沒空跟你探討這些,你把青木放了。」

    杜崢平笑,「青木?是那個挑了筋還想爬回島上的人?」

    藍修那張本就粗糲的臉,驀地變得陰戾,眯起眼,似要把人洞穿,「你說什麼?」

    「觸及這些地帶,總要有人犧牲的藍先生。」杜崢平說話那麼溫和,那麼平穩。

    藍修忽然發狠,幾個人都擋不住他,眼看着他忽然衝到杜崢平面前,一把抓了對方的領子。

    只是下一秒,藍修猛地鬆了手,咬牙看着被血染了的掌心。

    杜崢平的衣服是特製的。

    「你動不了我,藍先生<="r">。」杜崢平說着,在一旁坐下,依舊是溫淡到仁慈的臉,「其實很簡單的,交出藍軍不過一個動作,我依舊可以讓你坐在第一島領導人之位,如此一來,榮京還是你的庇護主體,多好?」

    好?藍修氣息粗重。

    掌心的血顏色有些怪,也許是淬了毒,他狠狠擠了兩下,又冷笑的看了杜崢平。

    「夜七看人還真是准。」藍修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滿是嘲弄。

    提到自己的侄女,杜崢平不免皺了皺眉,「她是個好孩子,可惜遇到的不是你,就是沐寒聲。」

    都是杜崢平的對頭。

    「嘭!」門口忽然一聲響。

    杜崢平驀地起身,平視,然後又低下視線,盯着輪椅上的男人,男人勾唇無邪的笑着,「杜總好啊。」

    「你們在聊天?」男人笑着,竟然抬手聞了聞手上的血,然後搖頭,莫名其妙罵了聲:「雜碎!」

    然後抬頭看杜崢平,「別誤會,不是罵杜總您……你們在談誰?能遇見藍先生,和沐先生,弄得我也想邂逅了!」

    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面,他竟然還這麼不正經。

    杜崢平盯着他看了兩秒,又看向門外。

    宮池奕笑呵呵的,「不用找了,杜總出門真是馬虎,只顧穿衣服,不顧帶腦子帶手腳的?領了一群泥娃娃,有點侮辱我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藍修,朝展北打了個響指。

    展北猶豫了一下,「那您怎麼辦?」

    宮池奕掃了他一眼,「我打架輸過麼?」

    額,這世上,誰也沒見過您打架,又怎知道輸贏?可他還是只能走過去把藍修帶走,簡單處理傷口。

    杜崢平看着輪椅上的人,似乎想起了誰,慢慢的,對號入座。

    那一點點不確定的驚恐被他壓得很好,「真是你?」

    宮池奕笑,「是我,所以呢,杜總啊。」他一個二十幾的男人,對着快五十的人苦口婆心的意味開口:「杜總啊杜總,您上位時就犯過傻,怎麼還犯傻呢?」

    杜崢平輕哼,「我上位時,你要殺我,藍修救我,如今想如何?」

    宮池奕嘆氣,「我也不想如何,可惜,兄長之命難違。」

    後來的事,杜崢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影忽閃,只覺得他衣襟微動,隨身攜帶的東西就到了那男人手裏。

    而男人,依舊安安穩穩坐在輪椅上,笑着對他說:「這個東西,等他回來,會酌情授予你。」

    ------題外話------

    愛死了宮池奕~心疼老沐的請舉手(嘿嘿,別罵女主,她快回去哄人了,日後也不容易呢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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