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 ? 同樣的問題交給了沐寒聲。
他進了產房,直奔產床,也不管旁邊如何狼藉,不管鼻腔里瀰漫血腥味、消毒水的刺鼻,只握了她的手,緊張到有些僵硬的指尖替她把略微凌亂的髮絲理順。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在她柔唇輕輕落了一吻。
她的嘴唇太蒼白,他用這樣的相濡以沫,總算讓她看起來好轉一些。
拉開一些距離,才溫聲:「累不累?」
產房從沐寒聲進來之後處於極度的安靜,連小孩子都沒了動靜,兩個相擁着安靜的睡覺,另一個在一旁安靜躺着。
床上的人非常疲憊,微微張嘴喘息,努力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醫生猶豫了兩次,才終於上前,「沐先生,後產的一位公子、一位公主,兩小傢伙擁抱着出來的,算誰為長?」
聽到這樣的問題,沐寒聲愣了一下,並沒有皺起濃眉,也沒露出責備,目光只看了醫生一眼,又轉回到了床上,嘴裏低低的問了一句:「沒有記錄?」
有個護士壯着膽子小聲說了句:「我記得的是先見的女孩兒。」
沐寒聲聽見了,目光卻還在她臉上,又吻了吻,「你說呢?」
她想說的太多了,但這會兒力氣不夠用,只是輕輕搖頭。
沐寒聲一雙染了墨的眸子微微漾起笑,「我總算盼來一個小情人,必定萬般寵愛,若是再當妹妹,還被三個哥哥寵着,你會吃醋麼?」
她虛弱的笑了。
這男人,什麼時候了,竟還有心思開玩笑,讓一圈醫生護士等着。
而她想了想,竟然點了頭,輕輕一句:「會。」
沐寒聲越是彎了眼角,轉頭對着醫生,「男孩為長。」
回頭見了她猝不及防的落着神色,沐寒聲笑,「你吃醋了,我好想盡辦法哄你、寵你,不好麼?」
她無奈的笑。
謬論!
但醫護人員已經按照沐寒聲的意思去辦了。
「你休息會兒。」沐寒聲沒有跟她多說話,輕輕磨着她的手背。
很多孕婦會長胖,唯獨她沒有,一點都沒有,他一個掌心能輕易將她的手包住。
醫生也笑着走過來,「您睡會兒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就好,辛苦了!」
但凡女人都懂,生孩子是一項多麼浩大的工程,那是在生死關走一遭,生一個如此,何苦是三個?
她睡着之後,醫生找沐寒聲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仔仔細細的列明,也明確交代了因為她先前身體狀況不樂觀,雖然生產時有驚無險,但產後依舊要注意休養生息,產後併發症防不勝防。
原本半小時都是寶媽開頭奶的時間,但她身體不允許,和瑾兒一樣,沒辦法母乳餵養,幸好老太太接到電話時急得衣服都沒換,卻抱了一罐奶粉出來。
沐寒聲看小孩的時間不長,一共可能就兩分鐘,其中一分鐘還盯着女寶寶。
但凡長眼的大概都能看出他的狐疑和嫌棄,畢竟寶寶和她媽媽相比,那實在沒得可比的。
齊秋落在一旁笑,「你就放心吧,你的小情人保准世界第一美,人家只是沒長開。
」
被說穿的沐寒聲只是抿了抿唇,「我去看看她。」
傅夜七睡了一覺醒了,看到沐寒聲推門進來,淡淡的笑了一下,氣色稍有恢復。
男人坐在床邊,依舊握着她的手,「餓不餓?」
她搖頭,沒什麼食慾,感覺所有神經元里還是血腥味。
好一會兒,她才輕輕一句:「幸好有個女孩……如果都是男孩兒……」
「都是男孩也不生了。」沐寒聲把話接了過來,低低的嗓音,溫軟件貼,「不能再讓你遭罪。」
也許是生完了,回想過去,她竟然覺得一切其實也就那樣,痛則痛矣,也值得。
醫生將三個寶寶送到她房間時,沐寒聲又在吻她。
導致一眾人齊刷刷的輕咳了一句。
老太太卻笑眯眯的走過去,對着床上的傅夜七滿是和藹,「瞧寒聲這樣,小七若是再接着生一胎,他不得急死?」
一旁的人都在笑,更多的卻聽得出老太太的自豪。
這婚是她主張的,能看到兩人恩恩愛愛,比什麼都強。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半真半假的笑:「反正老太太我身體健朗,以後四個孩子都給我帶,你麼倆好好談戀愛去,這一路走過來太不容易,寒聲愛你是愛慘了,卻沒什麼機會你儂我儂。」
「奶奶,我和藍修也不容易呢,要不您把kiwi也帶上,我倆也要你儂我儂!」齊秋落在一旁笑。
老太太嗔笑,「帶!不過你們倆還得努力,就一個太少了。
」
額……
一旁的藍修溫着臉站着,好像跟他沒關係,不過他微微抿唇的動作稍顯尷尬。
說到孩子的取名,是傅夜七取的,在玫瑰園一直通過。
男孩斯彥、司景,女孩司玥。
她取名沒什麼太大的講究,但寓意都是不錯的,尤其那個玥,沐寒聲頗為滿意,和女兒一樣,寓意珍貴的掌上明珠。
醫生都出去之後,親朋好友依舊聚在一起,沐欽在那晚之後比較忙,來得遲一些,但來時手裏拎着食盒,正好產後進食,不餓也得吃。
沐寒聲一口一口的餵她,旁邊的人就安靜的看着,明明很無聊的一件事,看起來頗為溫暖。
直到老太太笑着提了一句:「這回可把所有事都順了,接下來就精心準備你們的婚禮,中式也好,西式也好,總歸必須人人皆知我沐家娶到了小七當媳婦,之後你們都出去蜜月恩愛去!」
一句話點醒了沐寒聲。
他放下碗時,傅夜七略微蹙眉,她還沒吃完呢。
沐寒聲薄唇輕輕彎起,從床邊的椅子起身,一手探進西服內兜,順勢俯身在她唇畔吻了吻,「擇日不如撞日。」
他不信奉鑽戒必須婚禮才能交換戴上那一套,只知道這一刻,他讓她等了太久。
一個精緻的錦盒展在沐寒聲掌心時,大夥都愣了愣。
床上的人直直的盯着錦盒,一時沒了反應。
沐寒聲跪在床邊時,齊秋落掏了手機一划即刻進入拍攝模式。
藍修對她的求婚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她沒計較過,但沐寒聲竟能想到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求婚,她怎麼能不為好友記錄?
深夜的時間了,手機的拍攝界面,那個男人單膝跪在床邊的身影卻非常奪目。
雖然只是簡單的換一對戒指,可沐寒聲把這個過程走得認真而浪漫。
其實那都是簡單的言語,在她看來,卻心酸之餘的動聽。
沐寒聲說:「……七年前,我就該這樣給你戴上戒指,可我沒有,甚至走了一段又一段的彎路。」
他還說:「沐寒聲的前半生里有太多權術,太多沉重,他曾經的一個病導致你被趕出傅家,奶奶來不及照拂你;他一個印章導致岳父陷入絕境;也是他在新婚夜混蛋的拋下你,拖了你整整三年,夜七,你經歷、承受了我帶給的諸多痛苦,後半生,我沐寒聲唯一一件事就是寵你、愛你……」
眼眶微紅的她眨了眨眼,忍着,又努力的淺笑。
當他說「嫁給我。」三個字,那雙深邃的眸子透着幽幽的溫柔,濃墨的誠懇,靜靜的凝着她。
很簡單的三個字,她忍了又忍的眼淚還是滾了下來,說不出話,只是咬唇點頭。
所有人都見證着沐寒聲把鑽戒給她緩下來,鄭重而溫柔的給她戴上,末了,俯身輕輕吻走她眼角的濕潤。
「你是我的了。」他低低的嗓音,聽似隨性的一句,卻很認真,握着她的手。
那種感覺,也許只有他們自己能體會。
他們早已結過婚,輾轉糾纏了七年,經歷過那麼多起起伏伏,傷過、疼過,什麼危難都走過,這樣一句,簡單而完滿。
她吸了吸鼻子,心底過於溫熱,眼淚爭相擠着往外滾。
在他又一次俯身輕吻時,她抬起微紅的褐眸,認真中帶了自省,「沐寒聲,我該感激遇見了你,哪怕曾經吃過再多苦,我都是不成熟的,你縱容了我太多的任性和執擰。」
關於她傷害他,關於她因為父親一事責怪他,沐寒聲始終沒有對她有半個字的苛責。
她輕輕勾了他的脖子,在他薄唇印了一吻,清雅低淺的認真:「餘生,請你指教,我才能跟你站在一起,不再如從前的執,也不會被孩子們笑話。」
可沐寒聲輕輕彎了嘴角,拇指摩挲她的臉,「不,沐寒聲的餘生隨你任性,我都寵着、縱着。」
斷續的,溫柔的聲音在夜裏一片深情。
房間裏的女性不知何時都在抹眼角,齊秋落把手機交到了藍修手上,這會兒哭得比傅夜七還凶。
藍修看了看,終於收了手機,將她擁進懷裏,溫溫的一句:「好了。」說着抬手擦了擦她濕漉漉的臉,有那麼些心疼。
畢竟,他的「求婚」比起沐寒聲,實在寒磣,甚至委屈了她。
眾人都退出去之後,只有沐寒聲一直勾着嘴角望着她。
她需要在醫院住幾天,如果沒什麼狀況就回家坐月子。
快睡着時,沐寒聲在一旁小心擁着她,聽她埋在胸口悶悶的一句:「你是不是怕我拒絕,專門挑那時候求婚?」
她剛生完孩子,根本下不了床,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要拒絕都沒有餘地,這男人果真……
只聽他在頭頂低低的笑,胸口跟着微微震動,傳來胸腔低鳴:「你不會拒絕。」
自信得可氣。
偏偏事實就是如此,她怎麼會拒絕呢?不會。
然而,沐寒聲是真的有感而發的求婚,從看到她被推進來痛得一臉蒼白那一秒,他就只有那麼一個念頭,以後的以後,再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此後她所有的情緒里,只能有幸福。
她擔得起,也值得。
房間裏安靜下來,她太累,窩在他懷裏,呼吸逐漸均勻。
但醫院走廊並不安寧。
把老太太等人送回去之後,藍修和沐欽返回了醫院。
沐戀一直處於忙碌狀態,見了兩人才摘了口罩,「沐戀轉進重症隔離室,莊岩堅持要做,沒辦法。」
但是接下來的工作就不是她的範疇了,只能請同院朋友儘快、盡好的安排,保證剛能自如生活的莊岩不會在術後出現不良反應。
至於宋沫,只能放在次要。
當然,這些話,沐戀不敢跟莊岩說。
換作正常情況,宋沫那樣的傷勢救起來絲毫沒有勝算,甚至讓她痛快的走反而是對她的解脫,但莊岩不肯,哪怕換腎、換肝、換骨髓,都必須把宋沫救過來。
按他的話說,「她欠我一個交代!」
除了十八歲前沐寒聲把宋沫照顧過來,是經濟支住外,此後幾年,是莊岩一手把她從頑劣少女帶成了懂事的社會精英,她這樣說走就走,莊岩又怎麼會肯?
而這一切,也誰都沒敢個傅夜七提起,她產後需要休息,不宜動,不宜操心,但目前,除了莊岩,她也許是最關心宋沫的人。
她是在醫院住了兩周才回了御閣園。
沐寒聲又讓田幀物色了幾個傭人過來,她在家裏,過的幾乎就是女皇的生活。
每一餐有人送到臥室的陽台,哪怕是她用餐洗個手,都是傭人端着惹誰候在一旁;平時去那兒,她都在傭人視線範圍內,但凡哪裏有半點危險,一定有人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比如,她想削個水果,拿起水果刀會發現那是假的,但傭人見了知道她想吃什麼,立刻給她削。
這樣的設計讓她失笑,又暖心的享受着。
月子裏,她沒有踏出御閣園半步,最多的運動就是趴在孩子們床邊晃着小床。
三個寶寶,只有兩個小床,因為司景和司玥一分開就哭,分床睡都不行,哪怕是餵奶,都必須兩個傭人一起喂,否則誰也不吃。
這會兒她正趴在小床邊,淺淺的笑着,指尖輕輕撥着宋沫送給他們的手繩,不到一個月,手太小,暫時戴在了腳腕上。
她問過沐寒聲好幾次宋沫的事,他都說沒事,派人專門看着、照顧着,不再讓她尋死。
耳邊忽然「哇!」一聲,然後緊接着第二聲。
傅夜七愣了一下,看着司景和司玥,哭聲實在嘹亮,哭得她有些慌,完全不知道從哪個下手。
傭人已經快速走過來,一人抱起一起,然後聽兩人笑,「果然尿了!」
倆都尿了。
傅夜七無言,好半天才失笑。
沐寒聲一回來就聽到了哭聲,急匆匆的奔了進來,領帶扯到一半,「怎麼了?」
傭人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笑,「三少爺和四小姐尿了。」
沐寒聲明顯的鬆了口氣,眉宇之間有些失笑。
一旁的她抬手點了點他的胸口,「司玥是你的小情人,可是人家只要司景,你怎麼辦?」
沐寒聲親了她一下,又給正睡得事不關己的二大少一個吻,這才笑着看了傭人手裏的兩個小傢伙,蹙起眉。
怎麼辦呢?
「讓齊秋落再生一個女兒?」他不無認真的一句。
她忍不住好笑,這個辦法真是……只有他能想。
看着兩個小傢伙不哭了,她挑眉起身,「你陪着你的小情人,我也去找我的小情人去。」
沐寒聲見他出去了,起初沒在意,直到聽她淺笑道:「蘇曜說等我出了月子請我吃飯……」
話剛說完,沐寒聲早已追了過去,一伸手臂從身後將她擁了滿懷,「你是第一情人!」
薄唇在她後頸使壞,半啃半吻,也低低的問着:「他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
其實她也就是那麼隨口一編,但一聽沐寒聲的語氣,略微蹙眉,側首看着他,剛進臥室門口就轉過身仰臉盯着,「蘇曜有事要找我?」
她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抬手替他解了領帶,「什麼事?」
沐寒聲曲起骨節,手腕微微轉着解了紐扣,薄唇微啟,自然的神色里又帶了幾分難得揶揄,「也許是替你挑一挑婚紗?還是幫忙設計婚禮細節?」
嗔了他一眼,「蘇曜哪這麼閒?」
剛上任不到一年,他的工作太多,何況,從蘇衍上次受傷開始,蘇曜但凡有時間都會在家照顧兒子。
進浴室之前,沐寒聲拉着她在床畔坐着,稍微斟酌了會兒,才道,「不確切,但略有耳聞,蘇曜也許真會找你,關於他母親的事。」
蘇曜的母親?她皺了一下眉。
關於那些事那些人,她幾乎不去想起,這猛然一提,難免沉了神色,「不是早就判了,還有什麼?」
沐寒聲一手擁着她,一手看似漫不經心的揉着她的手背,「也許人都有向善的一天,畢竟為人母,蘇曜又有了兒子,想要子孫和樂並不為怪。」
她已經聽明白了,柔唇微抿,片刻才仰臉,「她的條件,不論是假釋還是監外執行,都不適合吧?」
沐寒聲能理解她,失去父母,經歷痛苦,那一切,總要有人去買單。
「假釋和監外執行都是講條件,條件都是創造的,沒什麼不可能。」他實話實說,照蘇曜現在的身份,如果蘇夫人有點良心,真心悔過,表現極好,假以時日不是不可能。
她沒再說話。
良久才一句:「你去洗澡?」
沐寒聲撫了她的臉,「不用多想,照你的意願來,只要你不點頭,我不會同意,嗯?」
她沒點頭,也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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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又墮落了,接受批評,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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