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一塊方格緩緩下降,落地,開門,一輛自動運輸車駛了出來。
角落中待命的機器手臂移動過來,將一個個新送到的電池,栽種到新生成的納米花朵里。
整個過程流暢自然,納米花朵與機器手臂的配合天衣無縫,會讓人感覺到一種機械的獨特美感。當然,如果買有那些咒罵和喊叫聲就更好了。
冰三丈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新一輪人員的情緒發泄期。
聽着一聲聲的咒罵和哀求,冰三丈深感佩服。
這些是被關押在二十樓的商業間諜,經過審訊室的流程之後,竟然還搞不清狀況。
能送到這裏,都是已經被壓榨掉剩餘價值的傢伙。
身份、金錢、產業,包括經歷過的事情,受過的教育和培訓,一切有用的信息全都會被敲出來。其詳細程度,足夠每人寫一本百萬字的回憶錄。
納米機械是革命性產生,對醫療、重工業、環保、冶金,甚至航天產業都會產生衝擊。
盤踞在這類行業的巨鱷們自然不會眼看着自己利益受損,對應的手段花樣百出。
有利用媒體煽動輿論的,有通過政府施壓的,有利用金融資本打壓的,也有組織遊行抗議的。
單是這些天公關部門接待的商業合作請求就不下百回,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冰三丈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想利用資本的力量控股?
抱歉,哥們不想跟你在一個圈子裏玩兒!
頂尖實驗室發來的申請就更多了,全都是一些要求提供納米金屬樣板,想要打着合作的名義,偷偷研究的傢伙。
說句手段盡出,一點兒都不虛。
然而並沒什麼卵用,現在軍方高層有求於自己,政府方面也有後台支持,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根本掀不起風浪來。
在幾家報社莫名其妙着火,遊行抗議人群第四次食物中毒之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放棄的敲邊鼓的小手段,直接選擇了商業間諜。
這也是面前這堆人體電池的主要由來。
零星也有三五個政府諜報機關的人員,甚至還有一個神盾局特工,冰三丈在驚奇之餘,果斷給了他們一視同仁的待遇。
冰三丈還是很仁慈的,最起碼沒有要了他們的命。
漫威世界的科技樹很奇葩,人工智能都已經到了能造反的程度了,虛擬現實的遊戲卻還沒發展出來。
讓很嚮往弄個小型矩陣,準備重現一下《黑客帝國》的冰三丈有點失望。
從熱量轉化而來的生命力不算多,預估中的爆炸式增長並沒有出現,或許是百多人的數量太少。每分鐘吸收的生命力值只能增殖出一立方米左右的納米金屬。
發過幾筆生命力橫財的冰三丈,自然是看不上這種雞肋式增長,乾脆甩在了飛船改造上。
軍方雞賊起來是沒有底線的,雖然已經有了這種覺悟,冰三丈還是被送過來的克里人飛船氣得直翻白眼。
與在軍事基地中看到的不同,送過來的這個明顯經過了數輪拆卸。整個二十多米的小型飛船里,除了超光速引擎里兩個強子對撞機以外,冰三丈沒看到任何超科技的東西。
超光速引擎的複製,根本不是問題。
無論是從模板後直接兌換,還是利用納米金屬複製,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過冰三丈的目的,從來不是簡單地的複製,他需要的是自主研發能力,有後勁的科研實力和整個文明社會的知識體系,才是他對漫威世界最根本的訴求。
「納米裝備應該已經擴散出美國了,想要覆蓋到全世界的頂尖實驗室了,還需要一段時間,是時候啟動下一步計劃了!」冰三丈看着被納米金屬包裹的卡里人飛船,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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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面空間內,一道十幾丈寬的巨大空間門佇立在柳樹下。
門兩側,白蛇衛隊雁別式排開,幾個穿着現代服飾的年輕人守在門口,不停的遠眺,好像在等待什麼。
「怎麼還沒到,是不是又忘了時間了!」一個年輕人煩躁的看了眼表格:「三層十五村。是馮山負責的吧?這混蛋又遲到?」
「嚴國莫惱!」旁邊一人笑道:「馮山雖然憊賴了點,卻不是會壞規矩的人。何況是這次整個王國遷移的大事兒,國王陛下親自下令,王后娘娘監督,我等科學學子們執行。這是何等的大事兒,馮山不會在此事上糊塗的。」
另一個人也道:「元田說的對,嚴國不要急,前面已經轉移了三十幾個村了,你見哪個同窗出國差錯麼?這點兒事情,對我們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你看,那不是來了麼!」
嚴國抬頭,果然看到前面出現了茫茫人影。
男女老少一齊趕路,背上背的、肩上扛的、手上拖的全都是行李。行人在兩邊,馬車驢車走在中間,上面大多捆着一些家禽,或者民眾難以割捨的家具。
嚴國拍拍腦門嘆氣:「又是這樣,朱宜,該你上了!」
朱宜笑道:「看我的吧!」
他踏前一步,地面上的納米金屬陡然變形成平台,將他高高託了起來。
「鄉親們,請拋棄掉無用的東西,國王陛下在另一邊為每一家每一戶都做了完善的準備,所有的東西都會提供。請將家禽和牲畜交給白蛇衛,他們會做好優先處理。最後,請鄉親們以家庭為單位排好隊,對面會有專門人員進行接待。。。」
聲音不算大,卻從四面八方傳來,趕路的人們抬起頭來,看着站在半空中的朱宜,表情各異。
「這就是那個科學學堂的學員吧,穿着打扮真怪異!」
「他腳下的東西,就是那些銀色的機關人吧,好神奇啊,竟然還能變成扁扁的。」
「爺爺,咱們為什麼要離開家啊,爹爹還要教我打魚呢!」
「哎,陛下作孽啊!」
一個現代打扮的少年,滿頭大汗的從人群中擠出來,「嚴國,我來了我來了!三層十五村,一百六十五人,三十三戶人家,人口超過十人的特殊家庭,只有一戶。」
「馮山,你怎麼搞的?晚了近十分鐘!十六村的馬上就要到了!要是沒轉移完,我看你怎麼跟王后娘娘交代。」
馮山擦了把汗,無奈道:「我也是沒辦法,咱們學過科學的人,知道外界文明發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也理解國王陛下的做法。可是那些老頑固可是不理解啊,我負責的這個村尤為嚴重,它跟後面兩個村是一個祖宗,五百多人湊出一百個老頭來跟你理論,怎麼說都沒用,就是不走!」
元田好奇問:「這可有意思了,同村不嫁、十戶而分、一村不過四十戶是咱們王國的法典,他們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誰知道!」馮山搖頭:「反正是難纏的很啊。我是好說歹說,又是威脅又是許諾的才說動了一部分。剩下七八個頑固的,怎麼說也不肯走。」
嚴國拍桌子道:「叫白蛇衛啊!王后娘娘之前是怎麼說的?這次行動是國王陛下百年大計之基,絕對不容有失。怎麼能量腐朽的思想佔領制高點呢?」
馮山楞了一下,問元田:「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元田無奈:「一本小說咯!」
馮山搖頭:「總之最後還是叫來了白蛇衛,他們一來,那些老頭立刻就乖乖的了!氣得我不行!」
元田笑道:「那是應該的,白蛇衛啊,聲名赫赫。聽說咱們先人大半都是被白蛇衛揍過的,對於白蛇衛的敬畏,老人們比我們更甚。」
馮山道:「反正這件事兒把王后娘娘也驚動了,她老人家也沒想到還會有人違抗陛下的命令,已經派人去後面的村落預先處理了,之後的轉移應該會順利很多吧。我這也算是做貢獻了!」
「屁貢獻!」嚴國哼道:「那是娘娘仁慈,沒給你治罪你就偷着樂吧!」
馮山嘿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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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是個普通的漁民,今年三十出頭,從出生開始就跟着家人學打漁,從精疲力盡的一無所獲,到在水中與大魚搏鬥,他用了十年時間。
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到媳婦將孩子生出來,他會像他爹一樣,將打漁的本事交給孩子,然後再等他娶妻生子。
可是一個突入起來的命令卻打亂了他的生活,讓他全家懷着忐忑的心情邁上了未知的道路。
國王命令是絕對的。
這是刻印在他骨子裏的信念,即便惶恐、即便忐忑,他也不會向父親一樣違抗國王陛下的命令。
「爹,這邊走!」
方圓伸手扶着老父,被白蛇衛呵斥了一頓,老爺子的神色現在還有點恍惚。
婆娘緊緊抓着他的衣角,背着一個小包跟在後面。
聽到後面的抽泣聲,他知道這是有人捨不得自家的羅馬。方圓嘆了口氣,他也捨不得自己的船。
前面人消失在空間門中,穿着怪異的學子擺手讓他們前行。
方圓看了看白茫茫一片的空間門,一咬牙邁了進去。
「方圓一家,應到六口,實到三口,另外三口人呢?」
方圓忙道:「我和大哥年前分家了,他們搬到隔壁村去了!」
「有一個數據不符的,這幫村長也真是夠了,敢不敢有一個不吃白飯的?」
方圓的目光沒在面前發脾氣的學子身上,反而四處張望起來。
這是一個大大的花壇,一圈圈的木製小房子繞着花壇建造,遠處一片蔚藍,方圓知道,那裏有水!
「當家的,看天上!看天上!」
方圓一抬頭,直接愣住了。
天上不是想像中的白雲藍天,而是一個清晰的倒影,花壇對花壇,小房子對小房子,他瞬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緊接着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發現,這樣的花壇,竟然有二三十個,成圓環狀圍成一個大圈。
與空間中相反,這次的水域反而在中心。
「好了,別發呆了,趕緊跟着你們家的指導機關人走,它暫時歸你們家使用,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它!」
一個胸口編號31517的大白走了過來,溫和的道:「我叫白十七,是你們的家庭指導員,現在請跟我走,你們的房子靠近水邊,風景很好。」
方圓連忙點頭,跟在後面。
看着周圍熟悉的花草樹木,看着新奇的馬路和行人路,感受着微風拂過體錶帶來的舒適,媳婦歡喜道:「當家的,陛下沒騙我們,這裏真的很好!」
方圓點頭:「是很好,就是不知道那湖裏的魚多不多,好不好打!」
大白道:「這裏是禁止勞作的,你們什麼也不能幹!」
媳婦急了:「不能幹活,我們吃什麼啊?」
「國王陛下會給你們提供一切生活所需,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大白低頭看了看媳婦的肚子,道:「包括新生兒的一切輔助醫療。順便說一句,你的兒子很健康,預產期大概在十五天到十六天後,請注意自己身體營養平衡。」
媳婦大喜:「是兒子?真的是兒子?」
大白點頭:「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方圓被狂喜的婆娘晃得東倒西歪,眉角也掩飾不住的飛揚。
大哥生了個閨女,我這裏卻是個兒子,贏了!
老頭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看着兒子媳婦滿眼欣慰,不負剛才愁眉苦臉的樣子。
路不算遠,十幾分鐘就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潔白的二層小樓,方圓一家人都愣住了。
媳婦四處瞧瞧,左邊那棟房子像個大冬瓜,難看死了。右邊那棟房子像個球一樣,不舒服!還是自家的房子好,方方正正,又白又亮!
「這就是你們今後要住的地方,面積三百平米左右,二樓有主臥、書房和遊戲室。一樓有廚房、客廳和兩個客房。智能家庭管家隨時待命,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或者直接問智能管家!」
大白打開房門,道:「大家只要進來看看,就能感受到國王陛下對你們的慈愛。」
老頭嘴唇顫抖:「管家?多麼古老的詞彙啊,好像還是從我爺爺嘴裏聽到過。」
女人終究是見不了漂亮的東西,歡呼着沖了進去。
方圓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撓頭問道:「十七啊,我要是不打漁,婆娘不織網,我們這一天到晚的做什麼啊?」
大白溫和道:「上學啊!」
「啊?」方圓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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