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讓本宮瞧瞧。」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只聽顧珩對着米洛倏然說道。
只是,他本是在同米洛說話,卻是在語畢的下一瞬就看向了蘇衍。
就像是在故意說給蘇衍聽,而後專門去看他的反應似的。
果不其然地,顧珩感覺到了蘇衍的身形明顯一怔。
瞬刻地顫慄,是他身體的真實反應,似是在怕?
這女子真是這侯府的人?如今看來,似乎一點也不簡單吶!
這般想着,顧珩幽沉的眸子也愈發地深沉了起來,直直盯着蘇衍幾乎盯得毛骨悚然。
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米洛沒有再看蘇衍一眼,沉默地來到了顧珩面前,大大方方地直視他。
方才她站得離顧珩較遠,天色太黑又逆着月光,他根本看不清米洛的容貌。
可先下,她離顧珩那般近,而且還毫不避讓地直直對上他略帶探究的目光,不可謂不大膽!
顧珩心中一動的同時,卻也讓他看清了眼前女子的容貌。
只是,顧珩看清她容貌的下一瞬就蹙了眉,甚至都有一些不知該作何反應,神色稍顯錯愕,眸子深處的嫌惡鄙夷自然也全被米洛看在眼中。
米洛的眸子裏盛出冰冷的笑意,面上卻沒有任何難受不適,倒是一臉的坦然。
世間男子大多偏愛美好事物,喜歡花喜歡美人,認定顏即正義。
更何況是眼前這位已經看遍天下美人色的東宮太子顧珩!
對於米洛現在的容貌,只看那半張臉,自然是極美的!
皓齒明眸,肌膚勝雪,出塵若仙,用來形容曾經的蘇米洛都不為過。
可現在呢?卻只能在無視她眉尖稍下的那半張臉的情況下才能用來形容她!
但,那麼大塊猙獰褶皺的疤痕,哪會那麼容易就讓人無視?
除非眼瞎!
米洛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那種本事可以扭曲一個人審美觀,索性大方大方坦然面對。
更何況,有時候能噁心到一兩個人也是不錯的!
在她沒有烙下那些疤痕之前,想必也算得上是一位傾城佳人,可惜毀了,顧珩如是想。
毀了是有些可惜,然而就她現在的容貌而言,還不足以激起他的憐香惜玉之心!
顧珩望着她的臉片刻,輕咳一聲,掩了眼中的嫌棄,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米洛。」米洛看向站在一側的蘇衍淺淺笑道。
只是,她的笑似乎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一雙漾滿笑意的眸子看着他,似是在說——我可不是你,不敢欺君!看你接下來怎麼辦!
「蘇米洛?」顧珩沉吟片刻,倏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蘇衍,似是不敢相信,「可是那位故去的蘇家三小姐蘇米洛?」
聞言,蘇衍也有些急了,忙道,「殿下!她不是!她只是與我的洛兒同名的女子而已!」
蘇衍的話音落下,饒是內心強大如米洛都忍不住神色一變,恨不得連連呸上幾聲!
我的洛兒?去你媽的!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米洛幾欲發作,卻敏銳地感覺到似乎有道目光一直盤旋在自己身上,隨即抬眸,向左側看去。
誰知,不過是抬眸看去的瞬間,米洛竟撞到了白暮和白故的兩道視線。
一道探究,冰冷如冰,一道渴切,熱烈似火。
米洛隨即垂下眼瞼,目光冷沉。
為何看她?還是以那種目光!
米洛恍然記起那兩位變態男子不久前旁若無人的血腥對話,瞬間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靠,不會這麼巧又被那個愛挖人眼睛的變態盯上了吧?
雖然以前的她喜歡研究變態,但眼前這個變態武功不在池淵之下,連琉璃香也對他不起作用,着實有些棘手啊!
畢竟,她只喜歡研究越強大的變態越好,可一點也不喜歡被強大的變態盯上啊!
米洛頓時渾身戒備,幾乎是下意識地,身體微不可察地向離他遠的地方移了一些。
「可是——」顧珩看着米洛,只覺得她現在的動作好像是在逃避隱瞞了什麼,一雙眸子登時就眯了起來,「本宮瞧她,怎麼覺得她與那位已故的三小姐長的頗為相似?」
蘇衍定了定心神,強裝鎮定道,「月色昏暗,想必殿下是看錯了,她只是洛兒曾經的貼身侍女而已,並不是洛兒。」
「哦?是麼?」顧珩輕聲笑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本宮曾見過蘇三小姐一面,如今細細瞧着,除了這張已經毀得慘不忍睹的半張臉辨不出以昔的風華外,她與那蘇小姐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倒真是令人感到驚奇!」
「是的,不瞞殿下說,老臣也只是看在她和洛兒的眉眼依稀相似的份上,才勉強將她留在府中的,就她如今這容貌,面如鬼魅,貌若無鹽,怕真是要嚇到其他人了,老臣也不會留啊。」蘇衍道,「希望不要污了殿下的眼才是!」
「無妨,蘇侯也是思女心切。」想到這裏,顧珩還像模像樣地嘆息了一聲,「若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那位三小姐若不是一年前突患惡疾故去的話,如今當已是三弟的正妃才是!當真是可惜了。」
聞言,蘇衍隨即附和說了幾句,米洛心中卻在冷笑。
她遇到的人,一個一個可真是會裝!
蘇衍不要老臉裝傻說瞎話,而這太子殿下明面上似是信了蘇衍的話,還相當配合地惋惜了幾句,指不定私底下會花多大的力氣查查她的來歷呢?
堂堂東宮太子,心府絕對不會這麼淺,怎麼會有那麼好騙?!
「好了,時辰不早了,本宮該回去了。」顧珩看向白暮,「左相可與本宮一同走?」
「嗯,本相將殿下送出府便就回去了。」白暮淡淡道,清冷的嗓音不見任何起伏。
「嗯,走吧!」顧珩說着便隨即走了,蘇衍忙跟在身後。
只是——
本相?米洛才注意到,很是驚訝。
要知道蘇衍在顧珩面前可是一直都自稱「老臣」的,幾乎同對王上之禮一般,那白暮竟然敢在顧珩面前自稱「本相」?
而顧珩似是已經習慣了,竟是對白暮的無禮一點也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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