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寧氏聽完武寧侯府的事,淡淡笑了下。
心中有了數,暫時對穆文仁無威脅,且不管它。
寧氏比較關心的是謠言的傳播者。
「聽霜,幕後之人可曾查明?」寧氏問。
「回夫人,已經查實,人已經被奴婢給抓了起來。
那婆子姓吳,是漿洗衣裳的一位粗使婆子,她雖承認話是她傳出來的,可奴婢覺着此事不會這樣簡單,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着。
奴婢想明日更細緻的去查查。」聽霜應道。
「帶我瞧瞧去。」寧氏霍然掀了被子。
面上被寒霜染滿。
敢造謠中傷圓圓,真是活夠了!
「夫人,您身子還未好呢,還是先躺着,我們將人帶過來。」聽雨忙上前扶了她的胳膊,說道。
前一刻太醫還來診了病,這一會兒功夫又生龍活虎的去審人,傳出去後,別人不就知道在裝病嗎?
寧氏是被氣糊塗了,經聽雨一提醒才想起這件事來。
她只得點點頭,讓聽雨去帶人過來。
人很快帶進內室。
是一位圓臉小眼睛的粗使婆子,看着一臉的憨厚老實模樣,倒不像是那種愛在背後亂嚼舌根之人。
「郡主饒命啊!」吳婆子一進來,立馬跪在床前,對着寧氏磕頭求饒起來。
「為何讓本郡主饒命?」寧氏平靜的問。
「老奴一時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真是該死,老奴知錯了,郡主仁慈,請給老奴改過的機會啊。」吳婆子將頭磕得『呯呯』響。
吳婆子不僅嘴皮子利索,認錯態度又好,又將寧氏往高處捧,希望能撿回一條命來。
仁慈?
寧氏冷笑了下,
在背後這樣糟踐她的圓圓,豈能輕易饒了你?
寧氏道,「應該本郡主要求媽媽你嘴下留情才是,我們家圓圓年紀這樣小,媽媽你說那些惡毒的話兒時可曾心軟口軟過。
看媽媽這把年紀,應該也是有兒有女之人吧,不知你的兒女被人給欺負了,媽媽你會如何?」
聽寧氏提到她的兒女,吳婆子霍然變了臉色,忙道,「郡主,老奴是混賬,老奴是畜生……」
「少說這些無用的。」寧氏立馬擺手制止吳婆子的自罵,道,「你就告訴本郡主,我們家圓圓與你有何冤讎,又或者是我們與你有何仇恨,你要這樣惡意中傷我們家圓圓。
你若說實話,本郡主會考慮饒你一條狗命,否則,後果如何你知道的。本郡主隨父王上陣殺敵無數,最不怕便是殺人。」
她忽然衝着吳婆子咧嘴一笑,眸子裏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吳婆子見她笑,身子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額上開始有汗往外冒着。
她忙道,「郡主,老奴當時與其他媽媽們聊天,無意中說小孩子說話有些很靈驗的,順口提了二小姐,並無惡意。
誰料到會被人越傳越難聽,等老奴知道想去解釋卻已經來不及了……」
吳婆子的解釋不說寧氏不信,聽雨聽霜也不相信。
寧氏看了二人一眼。
聽雨就笑着道,「夫人,以前在古書看到有人棍的遊戲很好玩呢,要不我們也玩玩吧。」
「何為人棍呀?」寧氏感興趣的問。
「夫人,就是將人的雙手又腳全砍了,像根棍子一樣,但人還活着,應該有意思。」聽雨道。
聽霜擺手反對,「咦,血淋淋的一點兒也不好玩,夫人,不如我們玩取腦吧。」
「哼,我的主意不好,那你這取腦又是什麼東西呀?」聽雨撇嘴。
「就是將人的腳栓住不能逃,然後用滾熱的開水往他的頭頂上澆……
這位媽媽的頭不小,不知她的腦子是不是也比別人大些,聽雨,你那兒不是有把極鋒利的刀嘛,我們用它取來瞧瞧吧。」聽霜說道。
幾人將吳婆子撇在了一邊,好像忘記了她的存在,說得十分熱鬧。
可吳婆子聽着幾人的對話面色越來越白,額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滴着。
她可不會忘記寧家祖上是做什麼的,還有寧家幾代人都是武將出身,正如寧氏所說的那樣,殺人對她來說是最簡單的事情。
要真一刀將她砍了,倒也不會太痛苦,如果真用這些慘絕人寰的酷刑來對付她,那真是生不如死。
吳婆子正這樣想着時,聽霜的手在她頭上比劃了下,與聽雨商量從哪兒下刀比較好。
「是二夫人指使奴婢乾的。」吳婆子身子一軟,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話脫口而出。
同時有液體從她的裙擺之下流出。
難聞的腥臊味讓寧氏與聽雨聽霜都掩了口鼻。
吳婆子被得大不便失禁了。
甘月柔!
寧氏面上笑容頓時斂去,眸子裏寒意森森。
「聽霜,將人帶下去好生看管着,聽雨,你讓聽風將侯爺與二爺二夫人請過來。」寧氏吩咐。
「是,夫人。」聽雨聽霜應聲下去。
二人剛出去片刻功夫,聽風撩了帘子進來,對寧氏道,「夫人,老夫人和二爺來了,說想見您。」
「來做什麼?」寧氏蹙眉。
「他們不說,非說要見了夫人您再說,就連世子都不告訴呢。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倒不像是來尋麻煩的。」聽風道。
寧氏眸子輕垂,在想汪氏母子來此的目的。
會不會是他們在得知皇后賜藥後,擔心自己會向皇后娘娘告狀,跑來探口風,又或者惺惺作態呢?
不然,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會讓汪氏親自過來。
周嬤嬤在一旁道,「夫人,奴婢在想着,如果老夫人他們是想來講和,我們可以順水推舟,將吳婆子交給他們去處理,省得夫人您煩心。」
寧氏眸子閃了閃,唇角微揚,「嬤嬤說得極是。好,那我們就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若可以,將這事交給他們。聽風,去將侯爺請過來。」
聽風得了吩咐後,快速前去杏林堂。
秋楓園的桂樹下的石桌旁坐着汪氏與穆文義母子。
雖然石凳之上皆墊了軟墊,但不時拂面而過的秋風還是讓汪氏緊了緊衣裳。
「大哥,坐過來說話吧。」穆文義望着兩米開外的穆文仁道。
穆文仁微笑着擺擺手,「這樣說話比較好,不會有是非。」
汪氏面上肌肉抽搐了下。
她知道穆文仁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諷刺她呢。
穆錦晨趴在窗台之上,眯着雙眼笑。
汪氏栽髒陷害母親一事發生之後,父親就立下了一條規定,若無祖父在當場,汪氏不可進入室內,以防她再使陰招。
不然,此刻汪氏與穆文義兩人也不會坐在院子裏吹冷風。
就算坐在院子裏,穆文仁也自動的離汪氏遠一點兒,讓她有陰招也無法使。
但穆錦晨心裏也有着狐疑,依着汪氏的性格,怎能忍受坐在院子裏的待遇而不發火呢。
汪氏難道是想來求母親什麼事兒嗎?
正在思量之時,定遠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侯爺!」
「父親!」
汪氏與穆文義二人趕緊起身,態度恭敬的行禮問安。
穆文仁這才走近,將定遠侯迎進了內室。
寧氏也穿戴整齊從內室出來,面色還很蒼白。
面對定遠侯,寧氏解釋,「公公,我實在是不敢再與老夫人獨處一室,故在公公您來之前,未請老夫人與二叔進屋,還請公公諒解。」
「郡主這樣做也實屬無奈,怨不得你,這是有些人自找的。」定遠侯道。
同時看着汪氏冷冷哼了一聲,不悅寫滿眼角眉梢。
家無賢妻,後宅不寧!
「侯爺教訓得是,郡主此舉無錯。」汪氏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低眉順眼的接受了批評。
寧氏眉毛微挑,猜汪氏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來相求,不然不會這樣低姿態。
幾人客氣一番之後,分了主次坐下。
等丫環奉了茶水點心之後,定遠侯問汪氏,「你們來找郡主有何事,就直接說吧,郡主還病着呢。」
汪氏看了看左右伺候的丫環婆子,軟聲道,「侯爺,我想與郡主說幾句何已話,讓她們都下去吧。」
寧氏對着左右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周嬤嬤帶着眾人退下,並將門給掩上,然後守在了門口。
穆錦晨本想進來看看熱鬧,結果見清了場,只得打消這主意,耐心等着二手消息。
清場之後,寧氏、穆文仁和定遠侯都看汪氏,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
面對定遠侯的再三催促,道歉的話汪氏怎麼也說不出口。
穆文義就幫着汪氏說道,「父親,今日來,母親是想給郡主賠罪,希望郡主能大仁大量,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諒母親。」
他又看寧氏,「郡主,上次之事非母親本意,都是桂媽媽那刁奴在一旁挑唉的。母親當時病得迷糊,糊塗上了那刁奴的當,險些讓郡主受了委屈。」
話題揭開之後,汪氏也沒之前那般尷尬難堪,接着說道,「郡主,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這兩日思前想後,想越越覺得自己混賬,怎能做出那樣的事兒來。
想郡主與大郎二人都待我極好極孝順,還有圓圓既乖巧又懂事,這可是我莫大的福氣啊,不知修了多少輩才修來的好福氣啊。
今日來,我也不求郡主能原諒,只是想將心裏話告訴郡主,讓郡主知道老婆子我知道錯了,望郡主莫要再生老婆子的氣,趕緊將身體養好。見你病了,我這心像被什麼割了一樣的痛……」
話說到一半,汪氏就拿了帕子開始抹眼淚。
悔恨的淚水與真誠的語氣,令人難以相信她口是心非。
道歉?
寧氏與穆文仁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信。
他們不相信汪氏會無緣無故來賠禮道歉。
定遠侯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
汪氏來向寧氏道歉,這是他樂於見到的。
寧氏道,「老夫人是長輩,給我賠罪可不敢當,不知老夫人今日來此,除了說這些話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事兒?」
汪氏面色一訕。
穆文義清了清嗓子,道,「咳,還有一點點小事需要麻煩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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