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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辰從莫府回到龍額侯府時,嘴角還微微上揚着。屬下雲唐、蓮霜來向他行禮,他向來不回應就算搭理了,今日竟然還答應了個「嗯」,以及「天冷,今日不必站門口了,回去休息吧。」
二人直接傻了眼,目送自家主子進門,關門,關上門還能隱約感受到那門縫兒里飄來愉悅的空氣。
「今天發生什麼大好事了嗎?」蓮霜道,只恨不能將那紙糊的雕花門盯穿了,只為看見那足以令全世界女人痴迷的男子影子。
雲唐得了蕭煜辰關心格外高興、自豪。「主子去了趟莫府回來心情便這般好,不是為莫姑娘都不可能了。」傻笑。「主子這回是找到心愛的女子了。」
「住口!」蓮霜冷麵打斷,緊抿薄唇、握着拳頭,踱着步子走了,將院子地上的雪怒踩得咯吱作響。
雲唐一愣之後,對着蓮霜背影嘆了口氣,低聲呢喃了句:「做人還是要看清自己的本分啊……」
他剛說罷,便聞到一股暗香從黑黢黢的蒼穹降下,而後便見衣袂飄逸的一淺花色錦衣男人落在院中雪地。雲唐客氣道:「墨公子來了?」
「嗯。」墨非白下意識掏腰間摺扇,然而一摸是空,才想起萬香扇還在莫明珠那兒。「侯爺在裏頭嗎?」
「在。」
墨非白也不敲門,推門而入,蕭煜辰正在裏頭寫着書信。宸王這個身份即將死去了,各處勢力他需要好好部署,是以在寫飛鴿傳書。
墨非白吱嘎關上門。「大晚上侯爺還這般勤勞,是因為去看了佳人回來睡不着麼?」
「哪怕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腦子裏裝的不是正經的,不必顯擺。」蕭煜辰道。
墨非白略撓了撓臉。
「你當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何事。」
蕭煜辰也避諱墨非白,繼續寫着。「你是來告訴我,當初用天無香讓我忘記的是什麼東西。」
墨非白的雙眼天生似含笑,他彎唇笑了,那雙眼卻沒有太多笑意了,細看反而凌冽而寒冷,和蕭煜辰的眼神有一些相似。「不愧是我墨非白認定的朋友,沒錯,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忘記的不是事,而是一個人。」
「一個女人。」蕭煜辰抬眸,冷靜,篤定。
「是不是女人,你服了這藥就知道了。」墨非白道,從懷中拿出一粒解藥,是當時他師父離開時交代他以備不時之需的。
蕭煜辰接過藥,知道墨非白定然做了很多思量權衡,才給了他解藥,而服下解藥想起所有,這定然與忘記所有對比來說,是下策。那便意味着,他正選擇着一條危險的路。但,他不會後悔,他想知道,他忘記的,是不是莫明珠。
「多謝。」
墨非白不輕不重地笑了。「不必謝。」
墨非白走到門口,又吱嘎開了門,沒有回身。「你知道,我可以無條件為你做任何事情。」
蕭煜辰凝看解藥,看來真的如同他所料。「正因如此,我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
「為什麼?」
蕭煜辰默契的笑了笑。「因為可以為我做事的人很多,而摯友墨九皇子,卻只有一個。」
墨非白笑露了一彎白牙。「誰說你沒有幽默性子,分明是高手。」
墨非白離去,獨坐於侯府的碎雪屋頂,喝了一罐子酒。他其實是南燕國的九皇子,不過南燕與大齊不同,南燕國泰民安。母親是墨氏一族的獨女,他便冠了墨家姓,成了遊歷在民間的的皇子,繼承墨氏一族的使命和責任。
如果蕭煜辰要成就霸業,到時候,南燕會不會也會牽連其中?他相信蕭煜辰的人品,只是,他不太相信老天爺。
墨非白喝了半夜酒,喝着喝着發現酒竟然結了冰。「媽-的!」
墨非白一扔酒罐子,啪啦一聲響,帶着一身香味、一身酒的芳醇味,去莫府爬牆,找回他的萬香扇,沒有那扇子在身邊,他真是一刻都不舒坦!
然而,當墨非白爬了牆,打算通過老方法爬進莫明珠窗戶、進屋時,卻忽然——「吭、啪」,兩聲悶響,接着是一聲痛到心、肝、肺都在抽-抽的悶哼……
而後,一切歸於平靜。
……
第二天一早,莫明珠伸了個大懶腰,起來,便聽屋外雲桃一聲驚呼——「呀!」
「怎麼了?」莫明珠忙問。
屋外——「大小姐、大小姐,你快來看啊!你讓放在窗台下的捕獸夾果然夾到東西了!」
莫明珠吃驚,忙出門去看。那鋸齒狀的大捕獸夾上染着一圈兒鮮血,卻不見獵物。
雲桃:「這什麼大老鼠這般厲害,連捕獸夾都能掙脫。」
冷笑了一聲,莫明珠若有所思。只怕不是老鼠,是個人。昨夜蕭煜辰走後,莫明珠左想右想覺得自己這窗戶似乎太不安全,就讓人找了個捕獸夾來放這兒了。
至於莫明珠後來去找墨非白還萬香扇,吃了個大閉門羹,又是後話了。
眼下,莫明珠的當務之急,是把桌上那把被她搞得破破爛爛的萬香扇,修補修補,還回去才是正經。那扇子實在給她弄得破爛得厲害……
*
高氏被收回了治家權,莫鼎元下令將她禁足在自己園子不得出。掌家的權力暫時由老夫人管理,周姨娘協助。
莫府上下整頓,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梳理出來,當即府上做了虧心事的人都心有戚戚,少了高氏的庇護,不少自動去坦誠罪狀的。
莫鼎元這次嚴厲肅清莫府,比上回更加透徹,因為這番高氏不再管家,是以查東西便容易的多。
這不差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前些日子聖上撥給莫府,給老夫人修墓的兩萬兩銀子,竟然不翼而飛。後來一查,都是經過高氏身邊的周媽媽轉走的!
周媽媽是莫府里得意的老人了,平常目下無塵狀、都能把自己當半個主子,沒人敢動她,之前接莫明珠回府時對莫明珠出語不敬,這類似的事兒也是稀鬆平常。不想,這回是碰到了硬石頭上。
老夫人當即氣暈。「我這老眼,竟然昏花了十幾年,沒有認清這個東西啊!將這老奴才重打三十板子,關進柴房去!」
老夫人不由想起莫明珠的娘親陳氏那些好來,陳氏管家時,家裏柴米油鹽都整整齊齊,什麼都明明白白,想起這些,一時對着莫明珠淚水漣漣,心中甚是虧欠、愧疚。
莫鼎元是大孝子,見老娘棺材本兒都被挪用了,自是饒不了高氏主僕,啪一聲拍得桌上茶杯噼啪作響!
「這些銀子你挪用到了何處!那可是母親的棺材本兒啊,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慧賢,你到底還做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高氏當即臉色慘白!莫鼎元是大孝子,若讓他捏着切切實實地把柄,是她挪用了老夫人棺材本兒,還能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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