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鼎元吃驚,忙喚了聲——「明珠,別這般……」好歹高氏還有高國公府撐腰,她這般打未免被人捉住話柄,到時候又落個不好的名聲。
高氏捂臉眼珠驚且怒地瞪莫明珠: 「你、你打我?我可是你母親!你打我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第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第二巴掌是替祖母打的,讓你泯滅良知,竟對老人下手!要遭天打雷劈的是你!」
莫鼎元聽出不對。「明珠,你說的什麼下手?」
&爹,祖母根本不是食物相剋而病,而是被人下了毒!柳姨娘也是,她並不是吃錯了食物是被人毒死的!」莫明珠啪一下將提在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這才是讓柳姨娘喪命,讓祖母嘔血的真正原因!」
包袱打開,竟是兩隻煮藥的罐子。
高氏當即白了臉色。
大丫鬟飛絮:「這是老夫人的藥罐子!」「這另一隻……是柳姨娘的!」
莫府各個主子都有自己的藥罐子,上面以名字標記,這兩隻煮藥的罐子正是柳姨娘和老夫人的。
高氏陡然目光由端莊變得兇狠,盯莫明珠恨不能吃了她。莫明珠亦不懼她的眼神,無畏揭穿:「這罐子以鉛粉混合製成,熬煮雪蓮之後,鉛毒滲透進藥中,日子一久就會中毒,七竅流血而死!」
&真?!」
&爹若不信,我可以證明。」莫明珠拿出一把顯色香粉,往藥罐子的內部一撒,立刻有鉛粉的黑死氣息噴涌而出。「這是顯色香粉,鉛粉之氣為暗沉的黑色,爹爹請看。」
莫鼎元大為吃驚,揪住大夫往地上一拍,那大夫跪在地上大呼饒命。「你這庸醫如何診斷的?!竟說是食物中毒!」
莫鼎元怒掃了一圈眾人,將眾人都看了個膽戰心驚,田姨娘因為幾次附庸高氏作偽證,當即被看得刷白了臉幾欲哭出來。莫鼎元一把擰起高氏的衣襟:「高,慧,賢,我只當你在府里爭爭寵罷了,沒想到你竟敢害娘!」
莫鼎元是武夫,發怒可怕。高氏也不禁哆嗦。「不是我,不是我!光憑個刻字的藥罐子怎麼能說就是我?」她一指莫明珠,含着淚悽愴道:「明珠啊明珠,你好狠毒的心!哪怕我不是你親娘,你也不能這般栽贓陷害我呀!」
&哪怕沒有生你,但是這麼多年養育你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高氏委屈痛哭。
莫曉曼完全懵了,不知道到底真相為何,一直高氏、莫雪蘭都告訴她是莫明珠害死了她娘,現在竟然說是高氏,難道她一直被騙了嗎?
高氏見莫曉曼懷疑的眼神心下暗叫不好,這丫頭片子知道一些事情,真該早點收拾了她去,真是失算!
&曼,我待你這般好,你難道也以為我會害柳姨娘嗎,我一向視柳姨娘為好姐妹的呀……」 「誰不知道這府上就你最懂香最懂毒,要說害,也是你最有那能力!我一向侍奉婆婆如親娘,誰不知道?我怎麼會害她。」
對,莫明珠一直不喜歡她們母女,而高氏和莫雪蘭待她們都不錯,莫曉曼心頭一向,再次愚蠢地投入了高氏的陣營,助攻:「就是!莫府上下誰不知道祖母從前一直不喜歡你,柳姨娘與你也有過節,所以你懷恨在心,處心積慮將她們害死!」
莫雪蘭一直默不作聲,關鍵時候就出來「娘啊娘」「爹啊爹」的抹淚兒,放催淚彈。
幾個人一唱一和、戲演得極到位,仿佛真是莫明珠懷恨老夫人和柳姨娘將二人毒死了。
&親、四妹,既然事實擺在眼前你們都還不認罪,那也休得怪我無情不給你們留退路!」莫明珠又對莫鼎元道:「爹爹請帶上人,隨我來。」
莫鼎元吩咐了十數個強壯家丁,一眾人跟在莫明珠身後,浩浩蕩蕩地往高氏所住的香梧園去。
路上高氏臉色如繃到極致的弦,莫雪蘭渾身發抖,走路都不利索了。本以為將老夫人毒死之後,那掌家大權就重新回到她們母女手中,卻不想,這莫明珠竟似早有準備!丫頭片子,段數竟越來越高、手段越來越狠,高氏眼光斥了眼莫雪蘭:還沒大禍臨頭,哆嗦個什麼!
莫明珠將眾人帶到海棠花花圃下,花圃方圓各兩丈(六七米),不小。這一片海棠年年長得都不大好,奇怪的是卻一直種着沒移除。現在冬末,花圃里一片光枝,醜陋得很。
&珠,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莫鼎元發蒙,「這一片海棠花是十多年前你娘吩咐讓人種的,不能挖啊!」
一聽挖海棠,高氏滿身虛汗,幾乎舌頭打結。「這可是你親娘讓人種的,明珠,難道你連自己親生娘親的遺物都要毀了嗎?」
莫明珠冷哼了一聲,瞟了眼高氏,並不中她激將法。
&爹,莫府所有的冤情都在這花圃之下!所有的亡魂,都在這兒死不瞑目!將它挖開,您就明白了!」
十幾個壯丁扛着鋤頭挖了近一個時辰,將整個花圃的泥土都翻了個轉,終於半丈之下的泥坑裏,挖出兩包青布包裹的東西來!打開一看,竟是陶罐碎片。
&爺,瓦片碎片上有字!」管家道。
&看看!」
莫鼎元將碎片的字拼好,竟成了一個字——「姝」。莫府上下,唯有莫明珠的娘親名字中有個「姝」字!而另一包陶罐碎片分量是兩倍,約莫是兩隻陶罐的碎片,亦有字——一個作「琳」,一個作>
&琳,均……」莫鼎元呢喃着三字,漸漸手顫抖,瞪圓了眼說不出一句話。
莫明珠捧着那一堆有姝字的瓦罐碎片,緊咬了牙、眼淚落下來:「爹爹,娘親、三妹曉琳,都是被這兩堆毒藥罐子毒死的!至於靈均的痴傻之症,自是不必說了。爹爹,這毒婦,決不能放過!」
莫明珠怒瞪高氏,莫鼎元捧着那幾片字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高氏在莫明珠和莫鼎元的眼神之下腿一軟,幸而莫雪蘭扶了一把才沒癱在地上。
母女倆都顫抖不已。
高氏:「就、就算這兩隻藥罐子毒死了陳氏和曉琳,那也不能說明與我有關!我高慧賢出身名門高家,賢良淑德長安聞名,老爺,你不要被莫明珠欺騙了呀,我承認從前對她太嚴苛,沒有照顧好她,但是斷然沒有殺人啊……」
&爺,我根本不懂用毒,我怎麼會用這麼高明的手段將她們毒死……」
莫雪蘭: 「爹爹,這些分明是大姐污衊啊,什麼毒藥罐子,大姐會制香製毒,分明是她幹得栽贓母親……」
&口!」莫鼎元揮手,啪啪兩耳光打在莫雪蘭和高氏臉上,又重又狠。
高氏和莫雪蘭被打了個披頭散髮,跌在泥地滾了一身泥。高氏嘴磕在毒死莫明珠娘親的那隻陶罐碎片上,滿嘴血,臉也劃破了一道。
&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冤枉的呀……冤枉呀!」高氏抵死不認,喊冤聲一聲高過一聲。
莫明珠看了眼周姨娘,她正跪在地上捧着有琳字的瓦罐碎片淚流滿面。
受了莫明珠的眼神,周姨娘擦了眼淚,滿面懊悔、怒恨,爬到莫鼎元跟前:「秀碧有罪、秀碧有罪!幾次幫助高氏作惡,幾次陷害明珠小姐,又用陶罐毒死柳姨娘,月前開始用毒罐子給老夫人煮藥,以圖毒害了老夫人後謀奪治家權力。卻沒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被這惡婦害了……是我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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