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美人反應過來,只見來人黑披風罩着高大修長的身軀,半遮臉,風月場的美人經驗豐富,一眼就斷定,這男人身材十分有力健壯。而且,看那僅可見的下巴和渾身的氣質,定是個十分有味道、有個性的男人。且不說他那衣裳貴氣而低調,必然不是一般的金主兒!
這男子與墨非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俊秀,一個張揚妖美,一個陰沉俊美。
當即,眾美人不少都被蕭煜辰吸引過去。
「滾!」蕭煜辰說了一字,所有美人都迅速撤離出房間。
莫明珠見大事不好,以為這二人有什麼過節,於是也想退到門外讓他們自己解決,卻不想被蕭煜辰一下握住了手腕,拉到他跟前——橫-插-在兩個男人中間,與那性-感不羈的男子,看了個面對面。
「莫姑娘,你不必害怕,今日我為你做主。」蕭煜辰道,「這個男子行為卑劣,但我想或許還可改正,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就是,他定會改!」
莫明珠回頭仰看蕭煜辰:「做、做主?」
墨非白:「……」
內傷……內傷,他五臟六腑都內傷!
安撫下內傷,墨非白抬手摸向莫明珠的臉頰。
莫明珠呆愣中,見那修長白皙得比女人還好看的手,指尖都帶着幾絲兒的香氣,以極為優雅的姿勢輕輕從她臉頰划過,而後輕輕落在她下巴尖兒、一挑,迫使她抬臉,正對上他凝眉懺悔的臉——
「珠兒,對不起,我也是一時忍不住……今天我萬不該來這裏……」
「……」什、什麼情況這是?莫明珠一下子拍開墨非白的手,退避三舍,「公子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啊,什麼對不起。」
蕭煜辰凝眸俯看縮在他身後的女子:「你不認識他?」
莫明珠忙搖頭。
蕭煜辰凝眉看墨非白:「……」
墨非白:「……」總感覺蕭煜辰身上的氣勢好像驟然冷了幾度。這大爺可不喜歡被人騙!眸光動了動,墨非白站起,唰一下要開摺扇,冷哼了一聲薄情道:「是,你不認識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對你負責了,你走吧,莫明珠,就此我們不再有關係!」
說罷,墨非白動容悲情的背對蕭煜辰、莫明珠二人,傷心、悲涼。
蕭煜辰狐疑,一時難辨真假。莫明珠大為驚詫,從蕭煜辰背後鑽出來氣道:「這位公子,你把話說清楚點兒,我們有什麼『關係』?!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墨非白萬香扇遮唇,似有些不便多說狀:「還能是什麼關係?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多難為情啊……」
莫明珠簡直懵逼了,指了指自己,「我……我跟你能有什麼關係!我不認識你啊大哥!」
忙以摺扇噓了一聲,墨非白眉眼含情,笑看了眼莫明珠:「別那麼大聲兒,讓人聽見多不好……」
此時,已經吸引來了一票美人在門口看熱鬧,其中大部分都是墨非白在這兒的風月女友人們,不禁上下打量莫明珠。「看那個女子劉海凌亂得……嘖嘖,還半遮着面紗,肯定長得不好。」「說不定臉上有大胎痣!」「墨公子不是一般女人都看不上嘛,怎麼被這麼個草窩雞叼走了……可惜……」
草、草窩雞……
「……我!誰叼走他了,我根本不認識他!」莫明珠辯解。「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墨非白黯然神傷低了眸,心碎狀,輕而長的嘆息,見者心碎。「是,我們是永遠不會再認識的陌生人……珠兒,你當真這麼狠心,我都已經道歉了……」
「本來就是陌生人啊!唉?!」
墨非白那受傷的表情,莫明珠是越洗越黑,忙回頭對蕭煜辰道,「韓大哥,這瘋子我真不認識他,你相信我!」
蕭煜辰凝眉而思,將二人看了一遍。一時拿不準。
墨非白見蕭煜辰產生狐疑,上前趁莫明珠不注意,一攬她肩膀迫使莫明珠回身來直面仰看他。墨非白低頭神情俯視:「珠兒,今天是我的錯,不該來這花柳之地、讓你獨守空閨,你原諒我可好?我再也不惹你傷心了……」
說着,墨非白天生如含水的眸子漾了漾心碎、柔情的波光。墨非白一雙眼睛風情萬種,嚇得莫明珠頭皮發麻,忙掙扎後退,卻不想這男人看似雙手輕輕扣在她肩膀上、並沒用力,實際上任她怎麼掙扎卻都紋絲不動!
「你、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韓大哥……」莫明珠話還沒說完,便覺鼻子見忽然聞到一絲奇異的香氣,而後便四肢酥軟無力,卻又不是蒙汗藥那種昏迷,她甚至還清醒着,軟軟的倒進墨非白的懷中。怎麼回事……
「對嘛,這樣才乖……」墨非白柔聲道,然而那眼皮之下的低垂看莫明珠的眸子,確實有些耐心用盡地不耐放、冷意。這拖油瓶真是難磨……
莫明珠就在墨非白懷裏虛虛地攬着,顯然也感受到了這絲變化,無奈嘴巴卻無力,說不出話來,用異眼一看,才發現,這男人竟然渾身被七色的香氣繚繞着!那七色香味交織變換,極有規律,幻化出美麗惑人的色彩!這個男人,難道也懂制香?
莫明珠暗暗心驚,害怕。
莫明珠身後。
蕭煜辰見二人重歸於好,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仿佛有些堵,有些……失望?然而,這明明達到了他的目的。於是,蕭煜辰沉聲道:「墨非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好好對她。」
「是,多謝韓大公子。」在外面,墨非白都這麼稱呼蕭煜辰。
深看了眼墨非白懷中的「乖順安靜」的女人,蕭煜辰轉身,決然地大步離去。今天來,是給墨非白警告,也是給自己一個警告:別在往前踏一步,那,不是應該屬於你的女人。
他,祝福他們。
莫明珠是給墨非白打橫抱着,在一票子目光中,出這歌舞坊的。然而,除了怕墨非白是否有歹意以外,她心裏更加擔心着另一件事:為什麼韓沉要帶她來着里、把她交給這個男人?以及,韓沉是不是誤會了她和這男子有什麼了?
「莫府!」墨非白給馬車夫道,而後自己也進了馬車。
在外人看來,他這一系列舉動對那女子是疼愛至極,尤其是體貼的買了一把香扇,給美人扇風。真是惹了多少女子羨慕嫉妒恨,牙痒痒。「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到底是誰啊……」「哎喲我們的墨公子……」「嗚嗚嗚……」
「喂!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馬車軲轆軲轆,莫明珠終於恢復了些力氣,能夠說話了,身子還綿軟着,躺在馬車上,一旁是墨非白。
墨非白又柔又陰冷的對她一笑,皮笑肉不笑道:「珠兒,小爺是對你一見鍾情了,陪小爺玩兒幾個月,小爺保你這輩子富貴無憂……」
「我呸!」莫明珠啐了一口,「死流氓!你讓姑奶奶玩兒幾個月,姑奶奶保你下輩子都衣食無憂!」討厭他這語氣,不尊重人!
「……」墨非白笑容凝結,但想起自己的承諾,冷哼了了聲,而後又放寬了心似的舒展了眉頭,挑了個舒服而瀟灑的姿勢,托腮斜躺在莫明珠身側,一手長指輕輕勾着莫明珠外裳的蝴蝶結,似要解又未解——
「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你說一句話,我就解開你一個扣子。」
莫明珠覺得真是嗶了狗一樣崩潰。「我是大將軍府千金,你敢對我半分不敬小心你腦袋!」
「一句了。」長指一勾,墨非白解開莫明珠最靠近脖子的那顆蝴蝶結絲帶扣子。
「你、你住手!」莫明珠大急。
「兩句。」墨非白手指極為靈巧,串花兒似的又一勾,第二個結解開了!
「不!」莫明珠情不自禁制止。
「三句了,啊?省着點兒,你可沒幾個扣子可以給本公子解了。」墨非白不痛不癢戲謔道,解開第三個蝴蝶結。
「……」莫明珠本想罵,好不容易忍住!轟隆轟隆,莫明珠羞憤發狂,怒瞪墨非白,咬牙切齒。該死的死流氓,真想咬死他!啊……簡直不能忍,這瘋子!「你……」
「嗯……?」墨非白警告地指莫明珠的三個蝴蝶結紐扣。
「……」他、娘、的!莫明珠咬住唇,才沒讓自己罵出聲。難道,她就這樣莫名其妙任着瘋子欺負?韓沉也真是的,到底是鬧哪樣,為什麼帶她來見這麼個看似風流實際瘋癲的瘋子?
不行,她得想辦法……
墨非白見莫明珠終於閉嘴安靜,頗為得意,然而正在他猝不及防間——
「呸!」
莫明珠呸了他一臉口水。『姑奶奶可沒有說話,是吐口水!』
墨非白還從沒遇到過,如此毫無形象、膽大包天,吐他口水的女人!當即袖子一擦臉,「你,你還是女人嗎?竟然呸我……」
莫明珠哼笑了聲,戲謔而笑。這人應該是韓沉的朋友,不會危及她性命,所以,當然要反擊!『沒吐你痰就不錯了!鹹豬手。』
墨非白危險的冷笑,忽然俯下身,嚇了莫明珠一跳,「你、你幹什麼!」
「你信不信,你若不聽話,我可以讓全城的女人把你視為情敵?」說着,他故意撩開一角窗簾。莫明珠透過窗簾,果然看見外頭吊腳樓上有美人在跺腳怒看馬車。
「……」莫明珠咬牙,「你為什麼要纏着我,讓韓大哥誤會我和你是一對!我跟你有仇嗎?」
那個「纏」字深深傷害了墨非白二十多年的審美和自尊,他咬牙從牙縫裏迸出話來:「你以為,我會喜歡纏你這種貨色的拖油瓶?!」別逗了!
「那你在幹嘛?崇拜本姑娘不能自-拔,所以死纏爛打?」
「你!」墨非白正生氣間忽然發現着了道兒,莫明珠趁激怒他的時候,已經解了手腕上的繩子,翻身過來就要拿木凳子將他打暈。
「你是悍婦嗎,還想打暈本公子!」
「……」
兩旁行人只見那馬車搖搖晃晃得厲害,間或有撞擊聲。而後,那馬夫實在忍不住了,紅着臉回頭對裏頭人道:「輕點兒!動靜兒那麼大我這車都沒法兒趕了……」
而後扔出只木屐來將馬車哎喲一聲砸下去。
裏頭已經殺紅了眼。
許久,莫明珠下車,揚起勝利的笑容,撥了撥雞窩似的長髮,瀟灑離開。
馬車裏,墨非白蔫兒巴巴、有氣無力的躺着,臉色慘白,臉頰旁是兩隻臭襪子。「阿嚏……」但聞一口,他就覺頭皮發麻。
他墨非白無論善事還是壞事做起來都從不眨眼,也沒什麼可懼怕的,唯獨怕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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