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泰融、羅泰華在外都已有自己的房產,羅寶蝶也已出嫁,羅域的這句「不想再在這屋子裏看見你們」,真正趕走的應該也就住在裏面的羅寶凡而已。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賴在這兒不走,無非就是表示自己在羅家還能佔有一席之地的意思,看羅泰融多享受羅域不在時自己獨霸主宅的模樣就可知
羅擎朗去世已久,羅域這些年的態度又滿不在乎,這也漸漸麻木了他們對這屋子歸屬權的問題,加之前一陣羅泰融剛丟了公司里的大權,這回連老家的房子都回不了,不就等同於被羅家掃地出門了嗎?怕是再過幾年就被發配去農村養老也說不定了。這讓羅泰融夫婦如何接受。
羅泰融面色大變,而劉雪翠則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憑、憑什麼啊……就為了一個傻子?是要把我們都趕盡殺絕了啊……」
話還未落就接到了羅禹蘭的低喝:「你給我閉嘴!」
她口氣聽着兇狠,但實質不過是為了阻止這女人的口沒遮攔而已,可是顯然這位弟媳並沒有體會到她的苦心。劉雪翠對羅域積怨已久,又加之這三番兩次的打擊,讓她腦子一熱,不過腦的話接連而出。
「我、我說錯了嗎,這兒又不只是他一個姓羅的,羅域你敢說我們這些年沒為這個家,沒為公司出過力?結果到頭來換到了什麼?你真是好狠的心!」
面對劉雪翠的指控,羅域只是默默地站着,臉上神情都不帶變的,反而是羅禹蘭聽不下去了:「就算你們一無所有,也是你們當年貪得無厭造成的結果!」
「我們貪得無厭?我們不過是想要該屬於我們的一份而已,然而他呢!」劉雪翠忽然指向羅域,怒道,「他卻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
劉雪翠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羅域就是站在這個客廳里,看着原本還在沉睡中的他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從房間裏跑出來,背後喧天的火光映着羅域青澀的臉,將他臉上的笑得襯得何其無辜又真誠。
他對最後一個連滾帶爬出了房間,身上已沾了火苗的羅泰融道:「現在你們可以信了吧?我真的不想要這些,不管是這個家也好,還有那個公司也好,我不會和你們搶的……」
雖然最後他們全都僥倖脫離了羅域的魔爪,只有羅泰融受了些傷,可隨着羅域的這幾句瘋話,原本豪華的羅家主宅一夜之間被付之一炬,只留下殘破的大半空殼和鄰着花園沒被殃及的隔壁小樓。
「他就是存心想害死我們!」
劉雪翠如今想來依然心有餘悸,而一旁的羅泰融也忍不住繃緊了身體,只覺後背的傷處又開始疼痛難忍。
「那也是因為被你們逼到走投無路了<="l">!」羅禹蘭聲辯道。
那時羅擎朗剛離世,他將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業全丟給了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兒子,公司中群狼環伺,他們怎會甘心將這麼多的財富都輕易的拱手相讓,於是自然壞招盡出,只為將羅域從羅家趕出去。然而誰也沒想到羅域竟然會選擇跟他們同歸於盡?!這樣狠辣又決絕的手段出自一個毛頭小子,也難怪讓羅家人嚇破膽至於紛紛將他歸為異類,巴不得去之而後快。這也是為何他們之後集體誣陷羅域有精神疾病,企圖將他關入療養院中的原因。最後若不是自己聽聞之後急急忙忙趕來做擔保另找醫生給羅域重新檢查,那時停在羅家樓下的車已經要強行將他押走了!
對於羅禹蘭到現在還在為羅域想法子開脫,劉雪翠只恨得咬牙切齒:「我們逼的?那另外的檢查結果你要是沒有作假的話,他是不是真遺傳了他媽那個瘋病,你比我們更清楚!」
劉雪翠說完這話就見羅禹蘭表情一怔,像是被戳到了痛處般,她不由露出了冷笑。
而她們這樣激動的爭執聲自然嚇到了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曉果,他從抓着羅域的衣擺開始,到慢慢慢慢地躲到了他的身後,最後只露出一對眼睛緊張地瞪着樓下面紅耳赤的兩人。
羅域的手背在身後,一邊任由曉果抓在胸前,一邊安撫地輕輕摸他的臉,面上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一場戲般。
直到劉雪翠說了那句自己和母親一樣有病的話,羅域才開了口。
「那要怎麼辦呢?」他輕輕的說,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樓下的這群人,「你們都覺得我對不起你們,是不是還要我再給你們道一次歉呢?」
這個問題一出,原本喧鬧的大廳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因為這句話是那麼熟悉,哪怕當時還不過只有十來歲的羅寶凡都隱隱的記得,羅域說過。
而羅域當時的原話是「你們都覺得我對不起你們,所以,我決定給你們道一次歉。」
是的,羅域給大家道過歉,在他放火燒了羅家主宅,又被羅禹蘭保下沒有送到精神病院後。
其實如果他不是精神病人,那麼羅域就是縱火犯,他該要去坐牢。眾人都以為他怕了,所以才擺了一個討饒的飯局。大家都去了,為什麼不去?看着原本軟硬不吃的臭小子痛哭流涕一番再讓他去坐牢不是更好嗎?
結果,羅域的開場白就是這樣句話。當時他說完,在大家看好戲的眼神下,羅域拿出了一份遺囑。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小子已經毫無辦法只能拿親爹出來壓人的時候,羅域又一次讓他們大跌眼鏡。
這份並不是羅擎朗的遺囑,而是他自己的。立下的時間就在羅擎朗死的後兩天。那時,羅域只有二十歲,和現在的羅寶凡一樣大。
之後羅域自己聲情並茂地朗讀了他的遺囑內容。
羅域說,他很驚訝父親對於他的信任,接收公司雖然非自己的本意,但是既然羅擎朗把一切交給了他,那麼他就會儘量做好。只是他知道這份責任很難擔當,中途也會遇到各種挫折,為了怕自己因為種種困難而沒辦法管理好這麼大一個企業,他羅域做出如下決定:當有一天,自己遇見非意外的死亡(重病、癌症等等等等,不包括車禍、墜樓、墮海和其他人為傷害……),又或是失去完全民事能力(坐牢、精神錯亂等等等等),那麼為了保證不給羅家帶來更大的麻煩,他會選擇將手中的所有財產都捐獻給慈善機構<="l">。
此話一出,四處自然一片譁然,這不就意味着他們這些人還是一分錢都拿不到嗎?
當時還心高氣傲的羅泰華首先坐不住了,拍桌質問羅域別以為用這個威脅他們就可以不用坐牢,這個是遺囑,只有等他死了才能生效!
然而羅域的回答便是微笑以對。
台下的人茫然之後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羅域什時候失去自由,這張遺囑就什麼時候生效。他們那麼多人為了這個公司,賭上時間,賭上經歷,而羅域,賭上的卻是命……
「你這個瘋子!」羅泰華大驚之下破口大罵,他甚至杜絕了任何人加害他來打破這遺囑的可能,除非羅域自己瘋了,自己得病死了,自己想把公司讓出來了,不然,誰能別想從他手裏得到一點甜頭。
羅域搖頭,忽然伸手推了推桌上正中的那碗名貴的湯料道:「三叔你為什麼還是那麼生氣呢?我不會把你們都趕出公司的,你們還可以繼續在這裏工作,繼續靠擎朗賺錢,我沒有那麼絕情。但是,我也知道你們恨我,巴不得飲我血,食我肉,這頓飯既然是我給大家道歉的,那總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多多少少還是要滿足一下的。」
羅域說完,大家仿佛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一直包紮着厚厚的紗布,此刻再去看他手邊那碗透着沉沉色澤的海參燕窩湯,只覺那湯底褐中泛紅,仿佛某種流動鮮艷液體,有着說不出的詭譎腥臊!
桌上之人紛紛大驚失色,好幾個已嚇得跌下椅去,尤其是吃得最多的劉雪翠,扣着嗓子不停乾嘔,那張臉就跟靈魂出竅一般了。
而面對這夥人的失態,羅域卻在那裏笑得跟個孩子一樣天真有趣。
一如十幾年後的現在,劉雪翠在樓上那人臉上看到的神色一般,羅域依然笑着,笑看着他們,眼中興味又天真。
她嚇得向後踉蹌了三兩步,要不是羅泰融扶着她,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一旁的羅寶蝶和羅寶凡也面色煞白,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羅域的目光一一在他們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牆角那張全家福上。
「那時候照片其實也燒了,這張是主宅重修後,我特意找人修復的呢,只是彩照的像素丟了不少,只有黑白的最自然,現在看來,你們現在一個一個的表情和照片上的樣子還真像,要不下次大家一起再拍一張……」
說着,羅域回頭問曉果:「我們下次一起拍照好不好?」
曉果立時亮起眼睛點頭,對他來說牆上的那張全家福可是很漂亮的。
結果羅域卻又面露遺憾:「哦,不對,他們已經被趕出去不能參加了。算了吧,還是我們兩個自己拍好不好,唉。」
曉果聽後竟然也露出可惜的神情,看着樓下的諸位,仿佛他們真的錯過了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他、他們……下次……」
曉果還企圖做出安慰,但又和人家不熟,只能對着羅域說。
羅域拉着他的手,轉身朝房間走去,邊走邊說:「不行啊,不會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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