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司徒奕坐在屏幕前,看到墨檸檬注視着夜曦,眼底掠過一抹黯淡……
屏幕里,記者們好像也發現了墨檸檬的目光,開始對着墨檸檬發問:
「墨檸檬,你和夜曦在戀愛嗎?你能原諒他潛規則別的女星嗎?」
「你和夜曦有曖昧關係是自願的,還是被他潛規則?」
「你為了讓向幽月翻供,在醫院毆打向幽月的事情作何解釋?」
一個一個犀利地問題衝着她問來,司徒奕霍地站起身來就要趕去現場。
他已經跟自己說好不去管她的事,甚至強迫自己錯過發佈會的時間,可他真的看到她被刁難,卻又無法坐以待斃。
他怎能任由她被人欺負?
可司徒奕還沒走到門口,聽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屏幕那一段傳來——
「別再問了!」墨檸檬突然拿起麥克風,大聲地說道:「你們想知道為什麼,我讓你們聽聽看!」
司徒奕的動作忽而僵住,重新轉過身來,注視着屏幕中女孩的臉……
墨檸檬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拿出手機,對着麥克風,按下了一個按鍵。
緊接着——
向幽月跟墨檸檬在醫院的對話被公放了!
——他的人生已經毀了,他也沒辦法揭發我。你不要嚇我了。這件事我很抱歉,可我別無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每天在活在恐懼中,我很感激夜曦救了我,可如果能重來,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要他救我。因為輿論的壓力能把我壓垮!
——夜曦大概會毀容,他會毀容,他的人生就完了,觀眾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他。既然他終究無法再當明星,為什麼不讓我有機會出人頭地?!
一句一句對白從音頻里跳出來……
場下頓時一片譁然,顯然沒有人想到事情竟然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驚天逆轉!
這段音頻可以證明夜曦說的都是真的,而向幽月一直都在說謊。
夜曦看向墨檸檬,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波光,仿佛終於明白,她私下問過他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原來她已經錄下了向幽月跟她對話的內容,可她卻沒有告訴他。
她大概是在擔心,他會因為顧念和向幽月的舊情一時心軟,讓她放棄用錄音的事,而錯過證實自己清白的機會。
其實她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因為跟她比起來,向幽月什麼都不是。而他曾經對向幽月的虧欠,也早已因為她反咬自己一口踩着他上位的事不復存在。
而隔着屏幕,司徒奕又一次坐回了座位,他緊緊盯着屏幕里墨檸檬的臉龐。
司徒奕的指尖觸碰着屏幕,隔着屏幕輕撫過她的臉龐。
沒有他在她的身邊,她也可以把所有事做得很漂亮。
這應該是他要的,她離開他也可以過得很好,被人欺負會反擊,受了傷會復仇,當時他在醫院是這樣告訴昏迷的她的。
可是現在,他為什麼還是覺得心裏那麼難受呢。
她始終不需要他的幫助,就算他一直在等着求她來找他尋求幫助,她也從不需要他多此一舉。
承認了吧,沒有他,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而他對於她來說,從來只是多餘。
司徒奕的眼底掠過一抹頹然,他發現自己隔着屏幕,才可以這樣放肆地打量她每一個表情動作,才可以觸摸到她……
真可憐。
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丈夫吧。
司徒奕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想要關掉屏幕,可手指始終按不下那個按鍵。
再看看她吧……
再看一眼……
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肆無忌憚地看着她了……
也許很快,她就要屬於別人了。
他越是想要清晰地看她,視線就變得越發模糊起來。少年時代的她和此刻的她重疊在一起,深深淺淺地回憶鋪天蓋地……
司徒奕想起六年前,墨檸檬就很崇拜夜曦。
那年他和她一起去b市參加跆拳道比賽,前一晚陪她在夜市瞎逛。
那晚他和她走在b市陌生的街頭,他第一次看到她像個小女生一樣對什麼都充滿好奇。
她看上夜市里一條八十八塊錢一根的劣質手鍊,他卻窘迫的發現自己只帶了一張黑卡。
夜市的攤主是個不識貨的歐巴桑,不讓刷卡也就算了,他用他價值連城的皮帶跟她換,她居然追着他滿大街罵他臭流氓。
當時她在一旁幸災樂禍笑個沒完,他看着她的笑,心情突然變得怪怪的。
他借了不遠處一個流浪歌手的結他,在陌生的街彈了一首曲子,捧場的人很多,他只從裏面拿走了一張百元大鈔,為她買下了那條手鍊。
他正不知道要怎樣送給她才不會顯得太突兀,他們便和在這b市的街頭和夜曦不期而遇了。
當時夜曦在b市客串一部電影,墨檸檬看到夜曦,很快就擦過了他的肩,走向了夜曦,跟他有說有笑地打着招呼。
他就這樣被丟在她的身後,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忽略的滋味。他感覺自己像個白痴一樣可笑,想也不想就將那條手鍊丟在旁邊的垃圾桶,扔下她一個人轉身就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在跆拳道比賽主辦方訂的酒店等了她半個晚上,她都沒有回來。
時間逼近凌晨,他終究去而復返。
之前還喧鬧的夜市已經冷清寂寥。
整個街道空空蕩蕩,街燈一閃一閃,他看到她蜷縮在剛才他丟掉手鍊的垃圾桶旁邊。
畫面定格。
她抬頭看見了他,有點委屈又倔強地說,『司徒奕,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還以為你迷路了找不回來。』
『為什麼不打我電話?』
『你手鍊掉了我幫你撿。』她說,『手機掉進下水道了……』
『然後呢?忘記了酒店名字?』
她的臉色有一陣青白,卻避開他的問題說道,『手鍊撿回來了——』
他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內心捲起千翻滋味,不等她說完便突然吻了她的唇——
很久,她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送他的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她說,『司徒奕,你瘋了?我是男生你也是男生,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
她的眼底蓄着淚水,卻逞強的瞪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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