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 第三十六章 發飆

    回到爺爺家，扶着奶奶坐下。爺爺和奶奶坐在沙發上，陳爸陳媽都低着頭坐在對面。小清真的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這是要幹什麼？已經不記得當年的感受了，她習慣性的會屏蔽不好的回憶，那些陰暗的東西都會被她選擇性的遺憾，這樣會快樂些。

    陳爺爺一直是暴脾氣，這次卻一言不發，可見氣到什麼程度了。陳奶奶還沒緩過氣來，今天的事對她衝擊太大了，有些接受不了。小清只是靠着奶奶椅子扶手邊發呆。大家都沒有開口說什麼。

    小清打破了沉默，不是她不尊重長輩，只是有些話不吐不快，「爸爸，我總以為我自己無所不能，你看我是不是很能幹？媽媽你覺得呢？」陳爸陳媽不知道小清想說什麼，嘴蠕動半天卻不能吐一言。「你們是做父母的，不是我當女兒的能說的。但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想罵你們。尤其是你，爸，你知道你從我眼前跳下來時，我是什麼感受嗎？我覺得天都塌了。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就沒想過後果嗎？就因為媽媽傷了你的面子，就因為那些外人無端的挑唆，他們笑你怕老婆，你就這麼表現你的硬氣嗎？你今天夠幸運，胳膊腿都是好的，身上也沒傷，連擦傷的沒有。要有個萬一，你讓爺爺奶奶怎麼辦？媽媽怎麼辦？我怎麼辦？別忘了你是兒子、丈夫和父親。爸爸，在我心裏你是個有責任心、寬厚、大度，對人和善，頂天立地的男人，但今天你讓我失望，先不說你該不該去打牌，你偶爾玩一下我不反對，只要有度按時回家，不影響生活和工作，我真的不介意你去輕鬆一下。不就是讓老婆說一下嗎？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你看爺爺怕了一輩子老婆，這日子過得怎麼樣？你為什麼這麼怕別人的話呢？他們的話是真的對你好嗎？這中間有幾分真心，你是大人，不需要我說吧。就古叔叔他們幾個叫你打牌不出千你信嗎？你就這麼好騙嗎？你就那麼相信外人的話，那爺爺奶奶、媽媽和我算什麼？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們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啊。儘管有些時候大家的方式不一樣，但絕對真心啊。你為什麼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對待我們？」

    陳爺爺聽到小清這樣說他，忍不住咳咳兩聲，這讓小孫女說的面子掛不住啊。雖然算是表揚吧，但能不說出來嘛？陳爸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卻發現語言是蒼白的，女兒的話是有道理的，句句都扎在他的心上，他不由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如女兒所說，沒有將自己老婆當家人，的確，自己有時會當着外人抱怨自己媳婦做的不好，這其實不一定真心。卻讓別人誤會，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毫無忌憚的亂說。

    「媽媽，還有你。不要以為你就沒有錯。你看看你對待爸爸的方式，為什麼老是要逮着別人的痛處不放？你對自己的學生就能夠循循善誘，細心還溫柔。要是能有這樣的一半，我爸還會動手嗎？當然他動手本身就不對，我討厭打女人的男人。要我以後的丈夫打我，爸你生氣不？媽媽有時說話很討厭，但她對你是實打實的，你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連盛飯都是媽媽端到桌子上，衣服媽媽洗。上次大姑回來你還向她抱怨媽對你不好。你覺得你有那立場說這話嗎？你從來都不體貼，夫妻之間是要用心呵護的，你們就像是兩隻刺蝟，想要靠近總是被對方的刺扎傷，一次次嘗試就只能遠離，在家裏媽媽做什麼你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有時她只需要你的一句肯定。好女人都是夸出來的，你們兩都一樣，不要在外面說對方的不好，也許你們只是口不對心，習慣這樣表達，但聽的人可不一樣。大姑、二姑為什麼會老對媽媽有意見，就是因為你的態度。」小清讓自己話給肉麻到了。陳爸陳媽讓小清給說的不好意思了。其實爸媽之間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兩人的相處的方式有問題，都是些直來直去、口是心非的人。

    「媽媽，我希望你能改改你對我爸的方式，他不是你的學生，不要動不動就訓來訓去的。溫柔一點、耐心一點。我真以為你們能好好過，你們老是這樣鬧騰，想讓我怎麼樣？鬧到最後也分不開，每次都是些小事，以前為油鹽醬醋，為我爸老喊人回來吃飯。現在咱們不愁這些了，又開始為其他的事開始吵。你們不煩我煩啊。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要不要乾脆離婚？」

    「小清！」奶奶制止她的口無遮攔，他們沒開口是因為小清說的有道理，有些話孩子說比他們說效果好的多。

    「爸爸、媽媽，我這麼努力掙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讓大家過好點嗎？咱們房子也買了？你們到底想什麼呢？有矛盾不能好好解決嗎？你，」小清指着陳爸，「答應的事要做到，別老耳根子軟，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轉而指向陳媽,「還有你，別老是抓着不放。爸是沒有直接做生意，但是很多事都是爸爸幫着我們做的，沒有他我們不會那麼順利。你們兩凡是多看看對方的優點，家人就是要坦率點，要多溝通。別嘴硬。好了，我不想說你們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陳仁清覺得自己好像在訓學生。不過，他們活該被罵，這麼大人了老做這麼幼稚的事。說完這些小清累得只喘氣，懶得看他們直接去奶奶房裏睡覺了。

    後來嘛，陳爺爺陳奶奶又說了他們幾句，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一天真是刺激啊。刺激的大家幾天都沒緩過來。小清這兩天不想理他們就住在奶奶家。看陳爸陳媽那戰戰兢兢的樣子，有點可憐但還是想晾他們幾天，長點記性。其實小清在心裏盤算着要給陳爸找點事做，免得一天閒的慌，自己和陳媽忙的都沒空理他，他的朋友都是些酒肉朋友，沒什麼好影響。唉，陳爸是愛玩的人，老是管着他是不行的，儘量想辦法吧。要不先把獨一味開起來吧。然後積攢點資金讓陳爸開個修車鋪，自己出來單幹，他們單位的人捧高踩低慣了，陳爸原先不擅於處理與領導之間的關係，現在有陳媽幫着緩和要強點，其他人就算了，都不是什麼實在人。

    陳奶奶晚上找小清談心：「大孫女啊，你是不是還生氣呢？」

    「沒有，只是想多冷冷他們。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記性也沒腦子。」

    「這孩子怎麼這麼說你爸呀，沒大沒小的。」陳奶奶放心了，笑罵道。

    「本來就是嘛。」奶孫兩聊了聊天，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