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 第四十四章 我為掙錢忙

    陳仁清收到紅包和對聯就開始了忙碌。紅包自己留了大半，對聯全扔給了王丁。進了臘月之後白水縣的街道上出入的人越來越多了。街道兩邊幾乎都擺滿了鋼絲床，賣衣服和雜貨的比較多，也有其他的貨物，比如像鞭炮一類的。到處都是小販們的喧譁聲，也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這樣的景象了吧。

    白水的冬天也許不是北方那種刮着大風的嚴寒，要是太陽出來無風無雲的日子裏很是舒服。小清和穆可就把攤擺在了服裝店的門口，自家的地盤嘛。獨一味的門口是不讓人擺攤的，每次都是姜磊出來一站，問題就解決的妥妥的，根本就不用廢話。服裝店現在也掛上了招牌，以前陳媽和大姨不想浪費那錢。結果看到獨一味招牌效果出來，也眼饞起來。大家說哪的滷菜好吃，都回答的是獨一味。

    這廣告做的多好，陳媽和任飛霞想了半天店名，像什麼任記服裝店，差點沒把小清笑死。這都什麼時代了，要真起這麼土的名字，哪有什麼新鮮感。既然是賣服裝那就得符合潮流，吳舅舅廠里的服裝都是比較流行的。她們讓小清都笑怒了，逼着讓她想。小清開玩笑似的提了兩個「衣拉客」和「霞雲屋」。

    說衣拉客是因為小清以前見過這名字，跟伊拉克諧音所以印象深刻。當然說這開玩笑的成分居多，霞雲屋則是取自兩媽的名字，一個叫雲一個叫霞的多好聽。小清就是不知道兩媽滿不滿意，反正自己也是取名無能。你看家裏有幾個起名行的，陳爸那名字純粹富有時代特色，那時候叫建國的有多少啊？別提還有什麼建軍建黨國慶國強的了，還有大明星就叫唐國強的呢。

    兩媽盤算半天也找吳明麗商量過，決定就叫雲霞屋。這在白水也算是獨一份了，雖然聽名字不知道是賣什麼的，但會勾起人們的好奇心，再加上店內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佈置，也算是做足了廣告。招牌嘛，小清出主意做燈箱，也就是前世出現過的，也算是剽竊了別人的創意了。晚上燈光不熄，也為白水縣城增加了幾分光明。畢竟到了晚上，人們多是關門閉戶。路燈也不是很多，而且不是以後的高杆路燈，只是在某些路口簡單的掛一個喇叭狀的路燈。在這種環境下，雲霞屋的招牌是引足了大家的眼球。

    穆可和小清穿的跟個棉球似的坐在店門口，任飛霞怕凍着她們還給準備了一個烘籠（用鐵絲編的，中間是放個用漏了補不了的盆，裏面放碳就可以了）。姜小花也想跟着一塊，不過她面對人群還是有點害怕。陳仁清就每天給她佈置任務，早上做點數學，寫點拼音。下午再出來幫忙。小姑把她的頭花也放在小清這裏賣，過年有錢沒錢總要有件新衣服，沒有新衣服也要有雙新襪子。再不行也要給買點小配件吧。

    等了半天才有個大媽過來問價，「孩子，你們家的糖怎麼賣啊？」

    「阿姨好。」小清這麼稱呼不是看不出人年齡大小，女人嘛誰不希望自己年輕點呢。她也教過王丁他們注意，看起來沒結婚或者二十出頭的要喊姐姐，再大的一律叫阿姨。「這要看您買哪種的？右邊的是8毛的，中間的是1塊，左邊的貴點，因為是大白兔奶糖，所以是1塊5。」小清仔細的給她介紹。

    「那給我稱半斤大白兔，1快的來兩斤。對了，你家大人呢？」那大媽有點怕她們給稱錯了。萬一缺斤少兩的，又是孩子怎麼說的清楚。

    「我們自己賣的，準備掙學費呢。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缺斤少兩的。」

    「那好吧，給我稱這麼多。」這大媽還是心善，看兩孩子大冬天的出來掙錢也不容易，少就少吧。

    穆可按大媽要的數目過稱，小清告訴過他們，稱東西時一定不要一次性放太多，而是要一點一點的加。這也是前世的經驗，大家也有同樣的感覺，稱瓜子時別人要一下稱多了，再一下一下的往外弄，總會感覺是不是不夠稱。穆可王丁她們算是拿小清的話當聖旨了，非常認真的執行。大媽自己也在看稱，見這孩子的動作很熟練，而且看糖的分量還是很足的。

    既然是開張買賣，小清也想掙個口碑。「阿姨，您是我們今天第一個顧客，也買的比較多，所以我們送您中間這種半斤。要是您覺得好，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們宣傳一下啊。」穆可麻利地又加了半斤一塊的，兩種糖用牛皮紙包起來，繩子一捆。

    「一共兩塊七。」穆可總算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阿姨，我們這還有個新鮮東西，叫紅包。」小清趁機推銷起她的紅包。「你看，就是這個。過年給小孩發壓歲錢用這個多體面呀。這可是從省城帶來的呢。」

    一聽是省城那大媽也不由地感興趣起來。紅包上印着年畫娃娃，上面又有招財進寶的字樣，在小清看來還是略嫌粗糙。

    「這個多少錢啊？」

    「不貴，5毛錢10個。要是您拿的多，我們可以多送你幾個。」

    「我買1塊錢的，可以送幾個？」

    「這樣吧，這些東西您給四塊錢，我再給您10個吧。」

    大媽眉開眼笑的走了，還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了。實際上這東西批發價可便宜了，小清就是再送她幾個也不會虧。這下開了個好頭，穆可和小清忙的是腿不着地，那盆火算是白拿了，根本就沒時間。雲霞屋的生意也忙，她們也算沾光了。好些人買完衣服，出來帶着買了些糖果走。一早上就停的在補貨，小清她們忙的午飯都沒空做着吃。

    下午的時候，林興華也來了。林媽也放寒假了，本來還想着跟兒子培養下感情。哪知道這孩子整天都想着找小朋友玩，尤其喜歡找小清。她都跟陳媽開玩笑，乾脆兩家搭親家算了。早上生意好林媽怕他過去影響，所以下午才送他過來。這才發現小清原來也在做生意，挺驚詫。她家兒子還在耍賴要糖吃的時候，人家閨女怎麼就能自己掙錢了。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啊？

    林媽這下就更不好意思讓林興華待在這了。小清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不過這孩子就跟放羊一樣，一頭是放一群也是放。姜小花在這，林興華來了也算有個伴。下午的人也不像早上那麼多了。

    「阿姨，你就讓小華在這玩會，等吃飯的時候我再送他回去。」

    沒等林媽說話，林興華不高興了，明明兩人一年的，算月份的話自己還大點。憑什麼這兩女孩總把自己當弟弟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我不會給你搗亂的。」

    這什麼孩子啊，好心沒好報。陳仁清都快忽略自己現在才5歲這個事實了。「那行，你就在這待着。一會兒跟小花一起，我教你們被加減法口訣。」

    然後又對林媽說：「阿姨，你放心吧。有事忙你的。小華沒問題的。」

    「好吧，我走了。小華要聽話啊。」這話又戳到林興華的軟肋上，又讓他聽話好像他有多不聽話似的。

    林興華百無聊賴的坐在旁邊看小清賣東西，陳仁清看他無聊也讓他幫忙賣紅包。一會兒姜小花也出來了，四人一分工，林興華和小花賣紅包，穆可和小清賣糖果。倒是讓小清出乎意料了，小華同學的小嘴馬力全開，加上小清教他的哪些話，把那些阿姨輩的女人哄得開心死了。小花就在旁邊數數就行了。

    唉，看來阿姨們還是喜歡小正太多一點啊。她們這麼賣力推銷，那些阿姨還要東瞅西看的，小正太一來就不一樣了。還不是一樣的稱呼，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差距呢。不過林興華這孩子長得就討喜，圓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就是那年畫娃娃的樣子，加上甜甜的小嘴。怎麼能不讓這些老女人萌到呢？

    陳仁清也不嫉妒了，反正是給自己幹活的，掙的錢也得給她。等到收攤，幾人都快虛脫了，其實最慘的還是小華，那些阿姨們都喜歡捏捏他的小肉臉。一個沒關係，一群怪阿姨就吃不消了。所以他的臉上變得紅紅的了。小清有點心虛，這要怎麼給人家媽媽交代哦，一好好的孩子被一群老女人佔了便宜了。其實她更多的是想笑，沒想到現在的阿姨們也這樣可愛。

    小清這寒假過的太充實了。江蘺在省城也沒閒着，憑着小清設計的紅包（雖然是剽竊了後人的創意，但現在誰知道呢。），他又大賺一筆。看來人們對這紅包還是非常滿意的。吳明昊是大跌眼鏡，暗嘆自己看走眼了，這幫孩子一個比一個妖孽。這讓他怎麼活啊？能不能不這麼打擊他啊？

    還好過年服裝廠也忙得很，那錢就像水一樣往進流。吳明昊也就沒空自怨自艾了，也在江蘺那訂了一批紅包。他要給工人發獎金呢，今年干到臘月二十就差不多了，提前放假，每人一個大紅包，外加二斤糖。反正都是他聯繫的，算是給大家的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