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飛三步並作兩步走、兩步合為一步跨,上前一把攥住了柳翠瑤的手腕,怎麼這麼冰!緊接着就倏地一下像觸電似的。
柳翠瑤驚訝萬分:「成公子!」
成飛確定柳翠瑤不想「跨欄」了,要把手撒開,沒想到柳翠瑤喊出聲來:「成公子!別放手!求……求你了!」
最後幾個字比蚊子的聲音還小。
看着柳翠瑤祈望的眼神,成飛不由得手再度抓緊,好像她的手腕沒那麼冰了。
他知道自己沒帥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但現在不僅自己對她有觸電的感覺,她只被抓着手腕就表現出很愉悅的神情,甚至激動得淚花打轉。
世上真存在一見鍾情麼?不管別人信不信,此刻的成飛是信了。
他卻緊接着眉毛一跳,怎麼握着她的那隻手一直有微微觸電的感覺?又不是沒見過美女,怎麼會興奮這麼長時間?
他下意識的內視意念海,驚訝地發現蓮池裏的水正在緩緩下降,再仔細感受一下……竟然沿着自己的手指流進了柳翠瑤的身體!
還沒等他弄明白,柳翠瑤紅着臉說:「多謝成公子援手,柳翠瑤已然恢復,容當後報。」
成飛聯想到蓮華老祖被擊穿的手掌恢復如初,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這是掌氣師在為人家療傷!可她剛才傷在哪兒呢?
成飛不由自主地和柳翠瑤對上了眼,連忙鬆開手轉了一下身子,舉起另一隻手裏的碗筷晃了晃,「舉手之勞,報你一粥之恩。」
其實他心裏有些顫抖,舉手之勞的代價有些大呀!蓮池裏的水竟然下降了五分之一!也不知道怎麼補充,更不知道有什麼後果。而且自動為人療傷不太好,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柳翠瑤當然不會高估一碗粥的恩德,卻因為聯想到剛才的事情有些羞澀,不好意思再接觸成飛的目光,把小臉轉到了另一邊。
「叮」的一聲輕響,成飛覺得胸前被衝擊了一下,低頭一看,我的個乖乖!怎麼會有一把劍頂在胸口上?
他下意識的順着劍身看過去,挪開了遮擋視線的碗筷,看到一個胖的幾乎見不到眼睛的傢伙正持劍刺他,嘴裏還嘟囔着:「臭乞丐,剛喝了碗粥就開始玩英雄救美了?下輩子記住了,細皮嫩肉的柳家小姐不是你能碰的!耶?耶?有古怪!」
成飛也意識到不對勁兒了,低頭細看,心裏有數了,定風玉佩不僅替自己擋了一劍,似乎還毫無損傷。
他抬起頭卻發現對方身後圍過來二三十個凶相畢露的下人,手裏都拿着刀槍棍棒,季開、季四娘和其他兩個柳府家丁被圈在裏面,還有一個瘦竹竿似的女人。
成飛禁不住心頭一跳,不會遭遇了惡少搶親的狗血劇情吧?他一邊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邊努力堆出笑臉:「這位兄台,你為何刺我?」
那傢伙見成飛頂着劍尖還這麼從容,嚇得怪叫一聲連退兩三步。上下打量成飛幾眼,一招手,幾個手下揮着刀劍往上沖,成飛連忙喊停!
柳翠瑤衝到了成飛前面:「苟銳聰,這是你們和我柳家的事,與這位公子無關,你有本事和我公平一戰!」
成飛怎會躲在一個女孩子後面,他走到柳翠瑤旁邊盯着苟銳聰,「你我素不相識,刺我一下也就罷了,還讓這麼多人圍攻我路人甲,有沒有王法?」
成飛畢竟是從法制社會穿越過來的,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提一下王法應該管用。
果不其然,那傢伙「幡然醒悟」,慌忙招呼着手下退到了席棚才停下,把季開等人也丟下了。
季開剛才看到成飛抓着柳翠瑤的手腕,現在又見柳翠瑤不再有踉踉蹌蹌四肢不協調的樣子,忍不住發問:「大小姐,這、這位公子莫不是掌氣師?」
柳翠瑤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成飛把碗筷遞向季四娘:「我可還回來了,下次別故意拿破碗給我了。」
季四娘趕緊上前接住碗,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噗通跪倒磕頭:「掌氣師老爺!掌氣師老爺!四娘不知是掌氣師老爺駕到,你饒了四娘吧!千萬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成飛沒想到不久前還鄙視、調侃自己的小姑娘會突然撒手跪下,他的手已經離開了碗,碗掉在地上「啪」一聲摔碎了。
他不習慣被人跪着,也擔心小姑娘磕呀磕的磕到碎碴上,讓她站起來,但她就是不敢。
季開在一邊作揖,「掌氣師老爺見笑了。五年前我帶着她和小敦兒進城,小敦兒頑皮了些,見到漂亮馬車過去摸了一把,誰料車裏只是哼一聲,小敦兒的身子就四分五裂!嚇得我趕緊報官,被告知裏面坐着掌氣師老爺,連縣太爺都得繞着走!若要追究的話,擔不起偷襲掌氣師的罪責,只能自認倒霉。之後四丫頭常被噩夢嚇醒,最近兩三年才活潑了些,這怕是想起小敦兒了。」
成飛不僅咋舌,早知道掌氣師可以牛哄哄的,沒想到這麼囂張!
他伸手拉起季四娘,「我沒怪你,也說不上饒不饒的,但你說過我只比你大兩歲,你怎麼好意思冒充小孩子?」
季四娘微微一愣,接着就被逗笑了。
柳翠瑤對成飛更是好感大增,美目流連,轉而想到剛才的處境,扭頭向席棚看去。
成飛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苟銳聰和瘦竹竿似的女人,下人們圍護在後面。
季開向成飛說那苟銳聰是苟家的嫡系子弟,女的是奚家的奚繡枝,沒想到身手不錯的大小姐一個照面就中招了。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今天必定不能善了,否則大小姐也不會寧肯跳河也不受辱了。
成飛笑容盡消,這一摻合進來,恐怕脫身不容易。
奚繡枝正在問苟銳聰:「不管是槐州祿家,還是茶中仙陸家,我從沒聽你說過有叫祿仁賈或陸壬甲之類的優秀子弟,這小子詐我們吧?」
「說不定是剛剛崛起的,小心無大錯!也不知那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磕的哪門子頭?」
「誰知道!離這麼遠,關鍵的字一個沒聽到!說來奇怪,我那寒氣散是孝敬了毒仙會才得來的,如果不提前服下解藥,沾到肌膚就氣血寒結十二個時辰,除非遇到掌氣師!剛才柳翠瑤被那小子一抓住手腕就小鳥依人似的,現在看她那樣子寒氣定然消解了,那小子不會是柳家偷偷供奉的掌氣師吧?」
苟銳聰搖搖頭:「咱們溪縣十幾萬人,也只有鐵膽幫的老幫主一個掌氣師,柳家只是鄉鎮富族,掌氣師怎肯屈就?再說眼前這位髮式怪異、穿的奇異也就罷了,可怎麼看衣服都髒兮兮的,腰上還別着一個破燈台,哪有掌氣師的風采!」
奚繡枝笑道:「難道槐州祿家和茶中仙陸家能有別着破燈台的活寶?」
苟銳聰一拍大腿:「對!那還怕個鳥!看我不折騰死他!敢在本少爺面前裝神弄鬼!」
一個尖嘴猴腮的下人插了一嘴:「少爺,小的耳尖一些,剛才好像聽到他們叫掌氣師老爺,只是不敢確定,聽奚小姐說到寒氣消解,怕是真的了。」
「什麼?」苟銳聰和奚繡枝差點兒蹦起來,懷疑是一回事,被確認就是另一回事了,凶相畢露的下人們瞬間收斂了氣息,刀槍棍棒都藏到了身後,唯恐被成飛當做圖謀不軌。
想拍掌氣師馬屁的多如牛毛,一旦惹了掌氣師,就像大壩決堤一樣,麻煩源源不斷。
苟銳聰喃喃自語:「導明入門御入世,雲盪四方雷動地,真鎖海岳影漫空,昊撼無極勝天意。他敢自毀形象,會是什麼境界?」
奚繡枝追問他嘀嘀咕咕的說什麼。
苟銳聰簡單的解釋給她聽,掌氣師有十二個境界,剛才那四句,每句的七個字都包含了三個境界。
導明入門御入世,意思是導氣境和明氣境只是剛入門,但還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掌氣師。到了御氣境才有入世的資格,敢招搖過市了,正在閉關的鐵膽幫的老幫主就是御氣境。
雲盪四方雷動地,意思是達到了雲氣境,就有了周旋四方的能力,地方上的官老爺都得賣幾分面子。到了蕩氣境,就有了傲視四方的實力,雷氣境更有雄霸疆土的本事!只要他們願意,封官進爵不是太難的事兒。
真氣境可穿梭和探究海岳蠻荒,鎖氣境敢在海岳蠻荒橫行。影氣境往上就是神仙般的存在了,別說是東華國內的宗門教派,就是皇朝勢力和帝國勢力也少見,超級勢力的大人物才有那種修為。
苟銳聰和奚繡枝忐忑不安、交頭接耳,柳翠瑤的心情也不輕鬆,但她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她恨恨地盯着苟銳聰他們,貝齒輕咬,邁步走了過去。
祈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說好散的成飛嚇了一大跳,卻因為已經摻合了進來,擔心她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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