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號角?」
師父臉色微微一沉,旋即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片柚子葉,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道:「糟了!柚子葉用完了。」
很快,他又摸出了一張符,然後掐起了指訣,在胸前一陣變幻後,用指力催動了符火,叫了一聲:「着!」
很快那一張符便自覺地燃了起來,師父用兩指夾着符紙,朝我大聲喊了一句:「喬陽,快點!張開嘴巴,準備吞食開眼符,我用符火給你開啟冥途。」
「啊!……師父,我……我怕,這火……」
望着那符紙燃起了藍色火焰,我害得要命,哪裏還敢用嘴巴去吞火符啊!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老光棍,竟然伸手一下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後夾着燃着的符紙,拼命地往我的嘴裏塞了進來。
他大爺的,想不到這老光棍如此的粗暴。
我差點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師父連忙朝我打了個手勢,「不許把符吐了,陽氣一泄,這符就白吞了。這是開眼符,吞下後,就可以暫時擁有陰陽眼,不過繼續時間不會太久。好了,再過兩分鐘,你就可以看得到那些猖兵了。別怕!他們靠近你的時候,用力踩他們的腳就是了。如果被抓住了就用『關公斬鬼符』貼在它們的身上。」
說完,師父便將一沓符紙遞給了我,只見符腳處,潦草地寫了『關公』二字。
「張叔!那我呢?」林敏有些緊張地問道。
「丫頭!你是姑娘家。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吞符之苦。來,叔叔把這兩片柚子葉給你。」
說罷,師父將自己眉頭上的柚子葉摘了下來,口中念動了一陣咒語後,便又在柚子葉上抹了一點牛眼淚,然後將它貼在了林敏的眉頭上。
「丫頭!這柚子葉,我已經用咒語給你加持了,不會輕易掉下。你就放心的用吧!對了,這柄桃木匕首,具有極強的殺傷力,拿去用吧!」
說罷,師父又把一柄桃木劍遞給了林敏。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師父。心想,這老光棍原來也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傢伙,見到美女警花,什麼好東西都給人家。
我可是他的親弟子,卻什麼都是最差的。首先要受吞符之苦,先前給我的柚子葉,也是普通柚子葉,弄得我跑幾步便掉了。
其次,我和猖兵戰鬥的工具是符,而林敏卻是桃木匕首。
氣倒是不氣,只是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像師父這樣正直的人,怎麼在美女面前,也會區別對待。
我嘴裏悶着那一口火符,又嗆又燙,還真他大爺的難受。我都想罵人了,這老光棍,咋不給我弄點輕鬆一點的開陰陽眼法。
師父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小子,你心裏想什麼我知道。你想說我重色輕友對吧!不是師父偏心。師父是根據實際情況來安排的。我之所以讓你吞火符,那是因為你是得到認可的下茅山弟子,就算吞火符也不會傷到你的舌頭,可林敏不行。」
師父頓了頓,繼續道:「林敏,可是教外人士,隨意的吞火符,一定會傷着舌頭的。之所以給你符,給林敏匕首,是因為她的命帶七殺,比你身上的殺氣重,更適合用匕首,桃木匕首在她的手上,會便有威力。」
我含着符表示理解地「嗯!」了一聲,突然間卻覺得舌頭燙得要命,便忍不住張大嘴巴將口中的符吐了出來,嘴裏喘着粗氣道:「師父,你不是說,我吞符不會被火傷着嗎?怎麼這符這麼燙啊!」
師父一臉驚訝地望了我一眼,「把舌頭吐出來看一看。」
我只好把符吐了出來。
「哎喲!咋被燒成這樣了?」
師父望着我的舌頭,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聲叫了起來:「哎呀!我忘記了。你還沒有學習雪山咒,吞符是會受傷的。等你學了雪山咒,先念雪山咒,再吞符就不會被火傷着了。好了,再吞過一次吧!這次忍着一點。沒辦法!現在大敵當前,不受點苦怎麼行。」
他大爺的!我真懷疑這老光棍是故意整我。
我生氣地把火符吐了出來,朝師父瞪了一眼:「徒弟不是親生的,你丫的,想怎麼虐就怎麼虐是吧?」
師父笑了笑道:「徒弟也有親生的。老子收兒子做徒弟就是親生的。嘿嘿!」
這老光棍的話,能把人給氣死。我沒好氣地答了一句:「讓陳婆給你去生一個吧!」
「住嘴!別屁話比文化還多。」
師父臉色一沉,立馬摸出一張天眼符,用指力催動,再將像先前一般,捏着我的下巴,生生地將一張點燃的符紙塞進了我的嘴巴里,燙得我要命。
沒辦法,為了對付猖兵,只有忍的份。
「好了,準備戰鬥吧!你們現在應該可以看得到那些猖兵了。只要它們靠近你們就可以動手。別手軟!已經成為猖兵的亡魂,註定是要死的,它們留在世間只會害人,滅了它們是幫它們儘早解脫。」
師父說完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符紙,然後用指力催動了符火,學着先前給我餵符的樣子,將火符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吞下符後,全兩眼炯炯有神地朝四處張望起來。
我和林敏互望一眼,緊跟在師父的身後,準備戰鬥。
此時,號角的「嗚嗚」聲越來越響。周身的陰氣越來越重。
那個瘦猴男子,一邊吹着號角,一邊不斷地從自己的口袋中抽出紙人,小心翼翼地丟在地面上,同時手裏不停地變幻着指訣。
不一會兒,我便看到在林子裏的四處,陸陸繼繼地出現了猖兵。
果真如師父所說,這些猖兵全是一些受了傷的戰士,有的斷了腳,拄着拐杖,有的頭上則纏着紗布,有的斷了手,有的身上有傷。
望着那些傷兵一個個可憐的樣子,我心裏還真有些下不起手來。
不過,一想到師父說的,這些猖兵,只會害人,突然間又變得心硬起來。
「好了,你們兩個保護好自己。師父準備大開殺戒了。」
師父竟生生地將開眼符吞了下去。
很快,又見他從自己的法布袋裏摸出了一枚天師印,同時,又取出了一枚符紙,口中開始念起了咒語:「天玄地黃,乾坤朗朗,茅山弟子,遍佈四方,一心為正,除暴安良,今遇猖兵,為之一戰。弟子張橋生,祈請祖師加持,道法現金光,法力加吾身,手執斬妖劍,腳踏五方雷,若有猖兵擋,金劍斬妖身,若有陰兵擋,金光射其亡。桃木金劍指,五路猖兵俱退,八方猖兵陣亡。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畢,師父用手在符腳的地下方加蓋了天師印。
他回頭朝我小聲道了一句:「小子看好了,這就是請神術當中的請師術。下邊的符腳處,有一個腳印是與別的符有區別的,這個符腳叫鬥法符腳,只有在與別派鬥法的時候,才可以用到鬥法符。本派弟子是絕對不可以請師來鬥法的,否則必遭神罰。切記!切記!」
說罷,師父一臉正色地朝我和林敏瞟了一眼道:「好了,請神令已經發出。待我做完觀想,很快就會生效。呆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不可慌亂。五分鐘後,師父自然會恢復本然意識。還有不要輕易的靠近我。」
「嗯!」
我點了點頭答道。
師父的話剛說完,忽見林敏沖了上去,對着一名猖兵,上前就是一匕首,旋即便傳來「啊」地一聲慘叫,猖兵倒下,紙人飄飛。
師父見了朝林敏大聲吼了一句:「住手!千萬別主動攻擊猖兵,你們還不具備這個能力。我叫你們開幽途,是為了防身,可不是讓你們主動去殺猖兵的。只有等猖兵靠近你們的時候,才可以用將之擊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啊!可是我已經殺了啊!」林敏一臉緊張地答道。
說話間,已經看到有一二十個猖兵朝林敏的身旁殺了過來,那架式,完全像是來拼命的,林敏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匕首,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陰兵,想戰又不敢戰,似乎在等師父的命令。
「回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讓我來!」師父叫了一聲,朝林敏道:「我做完觀想儀式,立馬就可以將神請下來了。」
說罷,師父便將那一紙請神符用劍指夾起,立於胸前,同時將桃木劍的劍鋒向下,口中默默地念動着咒語。
念着念着,忽見他兩眼一瞪,呈金剛怒目之勢,大聲喊了一句:「妖孽!竟敢擋我道。斬!」
陡然間,師父的聲音變了,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顯然,師父已經請神成功了,身上附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說罷,他又舉起手中的桃木劍,開始踏起了步子。左三步,右四步,每七步為一個停頓,踏滿七個回合後,陡然見師父亮起一個弓步,劍鋒直指前方的猖兵。
突然間,從他的劍鋒處升騰起一陣熊熊烈火,把我和林敏看得呆了。
想不到請神術,竟然有如此的神威。
「喬陽!過來!有你師父在,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和猖兵硬拼了。」林敏拽着我的手,躲到一棵樹木的後邊,一臉認真地凝望着前方。
月色下,只見師父拿起桃木劍,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兒前刺,一會兒上挑,一會兒又後撩,殺得整個叢林中黃紙紛飛,時不時便從耳邊傳來一陣陣「啊!啊」的慘叫聲。
這激烈的一幕看得我和林敏直發愣。
「好帥啊!喬陽,想不到你師父如此的英勇無敵。」警花美女林敏不由自主地感嘆起。
把哥們我,聽得心裏是一股子酸爽的勁。
我心裏在想,哥們什麼時候,把師父這一門請神的法術學會了,我就無敵了。到時,在眾美女面前秀那麼一趟,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妹子呢!
師父一個老頭子,都能夠把警花美女看得口水直流,哥們我一上台,那美女們豈不是要尖叫吶喊,外加流鼻血了。想到這,我心裏就美滋滋的。
「啊!」
又一個猖兵倒了下去。
師父揮舞着手中的桃木劍,已經將上百名猖兵砍倒在地。一時間,林子裏黃紙飄飛,殺氣騰騰。
眼看就要殺到那名梅山教的惡道人,瘦猴男子的跟前了。
忽見瘦猴男子將手中的巫師號角放了下來,恨恨地朝師父瞪了一眼。立馬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一隻玻璃瓶,裏邊裝滿了紅通通的液體,看上去像是血。
那傢伙用力一拔玻璃瓶的木塞子,發出「啵」地一聲脆響,將瓶子舉了起來,準備朝師父的身上潑去。
就在這時,忽見師父晃了一下腦袋,頓時,桃木劍前方的火焰不見了。
師父定了定神朝前邊的瘦猴男瞭望了一眼,臉色中掠過一絲慌亂,叫了一句「不好!」旋即便朝左邊就地一滾,一個魚躍前滾翻,閃進了一旁的草叢中。
很快,又見師父腰身一挺,一個「鯉魚打鋌」便站了起來。可他的身子剛一站起,便聽「嘩」地一聲,先前那名瘦猴男子手中的那隻玻璃瓶中的液體,便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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