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和龍女的白虎家族和青龍家族那邊,由尹落雪去搞定,所以陪蘇雅回家,是蕭翎婚前見家長的最後一站。
因為蘇雅是頂着一個肚子回去的,而且據落雪媽媽所說,蘇雅的父母比杜夕顏父母還難搞,所以蕭家兩老,尹落雪和白然眾女都千叮萬囑蕭翎千萬要小心慎言,要沉得住氣,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蕭翎一次又一次地保證克制自己的脾氣,會好好跟岳父岳母把話說清楚,不會衝動,不會動粗,眾人才把他們送上車,目送他們離開玄武山。
一路上,蘇雅一直滿心憂慮地蹙着眉,好久之後,才遲疑着開口:「蕭翎,我爸媽思想比較守舊,一時之間恐怕接受不了我們之間這麼複雜的關係,可能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你……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蕭翎給她一個溫柔貼心的笑容,說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之前我和夕顏回家就已經有過被罵的經歷了,我有再次被罵的心理準備了。而且,媽媽之前不是已經跟他們聊過了嗎?他們事先已經有心理準備,相信擔心不會那麼強烈的。」
蘇雅還是不放心,微嘆道:「我爸媽可不像夕顏的爸媽那麼開明,而且,我爸的脾氣很暴躁,說不定還會動手趕人,所以……」
蕭翎以溫柔而鎮定的嗓音輕聲道:「小雅,你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擔心,放心把一切交給我。你儘管給我全部的信任,我一定會讓你在大家的祝福下,穿上美美的婚紗,嫁入蕭家。」
蘇雅的含煙水眸凝視着他堅毅的側臉,良久後,輕輕點了點螓首,溫婉如清流溪水道:「我相信你。」
車子進入一個還有待開發的城鎮,在一幢毫不起眼,放在這個鎮上,絕對會被眾多面貌相似的樓房淹沒的三層平房外面停下來。
蘇雅看着虛掩着的小院子的門,並沒有立即下車進去,而是眼神閃爍地看着已經闊別多日的家門,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身子一動不動。
蕭翎伸手去握着她的柔荑的時候,發現她的掌心已經出了一層細汗,身子更是在緊張地微微顫抖,不由得憐愛地說:「別緊張,有我在呢,放心交給我就行了。」
蘇雅強顏歡笑,對他微微點頭,如果蕭翎要娶的只是她一個人,就算大着肚子回家,她也不會這麼緊張,但是蕭翎要娶的是十幾個,她怎麼可能因為他一句不要緊張就真的不緊張了?父母的脾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我們進去吧。」蕭翎把一絲先天真氣輸入她體內,平復她緊張的心情,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輕柔地說。
「好。」蘇雅開門下車,走到門前,探出小手放在門上,一時還是沒有勇氣退開。等蕭翎從車上把落雪媽媽幫他們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走到身邊,她一咬貝齒,心裏下了個「豁出去了」的決定,輕輕把門推開。
蘇雅家的院子並不大,角落堆放了一些雜物,中間晾着幾件衣服,再無其他東西。
屋子的門口大開,蕭翎和蘇雅並肩走進去,轉頭往客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沙發上,一起在看着一份文件。
聽見腳步聲響,他們抬頭望向門口,男人戴着一副眼睛,因為剛才在低頭看着文件的原因,現在扶了扶眼鏡,得以看清楚進來的是什麼人。
「爸,媽,我回來了。」蘇雅的聲音明顯帶着緊張,微微顫抖着。
「小雅?你回來了!」蘇母驚喜地站起來走過來,蘇父也放下手中文件,轉而看着蕭翎,眉頭不知不覺間微微皺起來。
蘇母走到蘇雅面前,激動地笑着拉着女兒雙手,說道:「你回來陪我們過中秋是嗎?我和你爸就盼着你們回來呢。」說話間,她的目光也轉到蕭翎身上,眸光之中帶着探索和狐疑。
蘇雅儘量讓自己保持自然,說道:「爸,媽,他叫蕭翎,跟我們是同鄉,是女兒在大學結交的男朋友,今天帶他回來,讓你們瞧瞧。」
蕭翎微微躬身,客氣地說:「叔叔阿姨好。」
「你就是蕭翎?」蘇母的臉色微微一變,剛才的興奮和激動消散了許多,用腳趾頭想也可以知道,她對蕭翎的印象不太好。
本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些事情,這個男生高大帥氣,年輕陽光,待人接物又有禮貌,家庭背景也不錯,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女婿。但是,知道了他是個花花公子之後,蘇父蘇母都先入為主,認為他未必是真心對小雅的,所以,他給他們的第一印象里的優點,都被踢到九霄雲外去了。自然而然地,也難以給他多好的臉色。
「是我,第一次來,沒有事先通知,多有打擾,希望叔叔阿姨見諒。」蕭翎也發現蘇母臉色的變化,依然保持禮貌道。
蘇母不冷不熱地說道:「過來坐吧。」
蕭翎和和蘇雅對望一眼,一起走到過去坐下,蕭翎對蘇父微微點頭道:「叔叔中午好。」
蘇父表情冷淡地微微點頭,淡然開口:「你來了。」
蘇雅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悄然握成拳頭,緊張地開口:「爸,媽,我們……我今天帶他回家見你們,是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的。」
蘇母微微一嘆:「你想跟我們說什麼?」
蘇雅雙拳緊握,手背繃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嘴唇動了又動,猶豫了半晌才找回聲音:「爸,媽,我……我們打算在年底之前結婚,想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結婚?」蘇父蘇母相視一眼,蘇父冷冷一哼:「你這是在跟我們商量,還是來通知我們?」
蘇雅心中一慌:「爸,我……」
「你先給我閉嘴!」蘇父嚴厲一喝,蘇雅果然乖乖不敢再出聲,蘇父看着蕭翎,聲音戴着冷意:「我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對你的背景已經有所了解。」
蕭翎微微點頭:「我知道,我媽媽來找你們談過了。」
蘇父冷冷一笑,冷漠地說:「你知道就好,你已經有那麼多女人,就不要再來招惹我女兒,我蘇家雖然不及你蕭家大富大貴,有權有勢,但也還沒卑賤到要把女兒送給別人當個見不得光的情人。你們所謂的結婚,我不管你打算怎麼辦,但是我們絕對不會答應的。」
「爸……」蘇雅立時慌了,她本來還奢望父母即使態度再差,也會有商量的餘地,沒想到他拒絕得這麼堅決。
「閉嘴!」蘇父甩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蘇雅再次閉嘴。
蕭翎並沒有慌亂失措,心平氣和地說:「我不否認我除了小雅,還有其他女人,我更加不能否認,我的確愛着她們,但是,我同樣愛着小雅。即使有她們的存在,也削弱不了我對小雅的愛。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很負責人地說,我會像現在這樣一直愛着她,一生一世,永不負她。雖然我有不少女人,但是小雅跟着我,不會比跟着任何人差,我對她不會比任何人對她差,我會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蘇父不動聲色地聽他說完這些話,面無表情地說:「說完了?」蕭翎一愕,他聲色俱厲地說道:「說完了就請出去,我的女兒雖然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但也絕不是你說娶就娶的,我絕不允許她跟別人一樣糊塗,學別人做出什麼共侍一夫,和平共處的荒唐之舉。」
「叔叔,我對小雅的心天日可表,即使我不能對她從一而終,但是我絕對愛她一生一世,對她矢志不渝。」蕭翎急道。
「就算你說地再好聽,也只能騙小雅年少無知,騙不了我,我還沒有糊塗,出去,我家不歡迎你。」蘇父激動地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蘇雅急忙站起來,拉着蘇父的手說:「爸,你別趕他走,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他對我的心,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是愛着別的女人,但對我的心也是一樣的,我跟其他姐妹都能彼此接納,相處得很好。就算我們共侍一夫,也會比我只嫁給一個只娶我一個人的男人幸福,求爸爸你答應。」
蘇父斬釘截鐵地說:「什麼都不用說了,說再多我也不會答應的,讓他出去,如果你一定要嫁給他,你也跟他一起出去,從今以後不要再踏入這個家門,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雅「咚」的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爸,我和他是真心相愛,求你答應,求你不要趕我們走。你若不認我是你女兒,我活着也沒有意思了。請你相信女兒的眼光,尊重女兒的原則,也請你相信他,他一定會好好愛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小雅……」蕭翎見她跪下,擔心她的身體,想拉她起來,但是堅決不起來,他對蘇父蘇母說:「叔叔,阿姨,我想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雅,不會讓她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我會對她比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好一百倍,一萬倍。如果我食言的話,甘願在你們面前,一死謝罪,求你們答應。」
蘇母長嘆道:「小雅,你真的鐵了心要嫁給他是嗎?」
蘇雅含着點頭:「是,女兒決定了這輩子非他不嫁。」
蘇母幽幽道:「我們要是不答應呢?媽如果要你在我們和他之間作原則呢?」
「我……」蘇雅一下為難了,抬頭看着蕭翎,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翻滾而下,沉泣了片刻,看着父母說,「爸媽有生我養我之恩,有愛我疼我之情,如果爸媽一定要以趕我出家門來制止我嫁給他,那女兒也沒有辦法,這輩子再也不嫁人,永遠陪在爸媽身邊。」
蘇母喟然長嘆,看着蘇父,後者沒有出聲,她對蘇雅說:「他這麼花心,值得你這樣嗎?」
「值得。」蘇雅不假思索,毫不猶豫地說,「他雖然花心,但是卻是真心真意愛着女兒的,就算女兒嫁給其他人,也絕對沒有嫁給他幸福。況且……況且女兒腹中已經有了他的骨肉,除了他,不會再嫁給任何人。」
「什麼?」蘇父蘇母驚呼出聲,蘇母不敢置信地說,「小雅,你……你懷了他的孩子了?」
「是,已經三個多月了。」蘇雅直認不諱。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不孝女,我蘇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蘇父氣地滿臉通紅,一巴掌就揮過來。蕭翎微微一驚,連忙拉着蘇雅的手,把她想後拉開,自己伸臉去擋下這一巴掌。「啪」的一聲,蘇父這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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