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頭高約兩米,長約四米的獵豹,擁有着赤紅如火的皮毛,隨着它的筋骨拉動,周身那流線型的肌肉如同火浪在翻湧着,充滿着爆炸性的力量。
尤其是那雙清澈得如同寶石般的眼睛裏,人性化的閃爍着一種名為戲虐的情緒,這是一頭開啟了靈智的妖獸。
天河並不清楚它的具體實力,卻明白自己不是它的對手,甚至今天可能要埋骨於此,只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涌動着一股潛藏於心底深處的血腥和暴戾。
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任何的嘶吼,那頭獵豹再次動了,速度快得讓天河只能捕捉到一抹殘影。
「鐺!」
又是一聲金鐵交接的脆響,不同於第一次交鋒,這才天河的右肋被獵豹那又彎又長,彷如鋼刀的利爪划過,留下了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咕咕鮮血不斷的從他肋部流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彷如一朵極其妖艷,極其詭異的彼岸花。而他手中的青銅劍,在剛才的交擊之中,竟是硬生生的被獵豹的軀體磕斷了。
回頭看去,身後的獵豹慢悠悠的抬起右爪,從那張血盆大口之中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慢悠悠的舔砥着爪上殘留的鮮血,那雙綠油油的眸子裏散發出來的嘲諷光芒是如此的清晰,如有實質的射入天河的心裏。
「就算開啟了靈智,也不過是一頭畜生而已,竟敢在我面前擺譜!」
天河徹底的怒了,泥人都會有火,更何況是被一頭畜生給看扁了。
獵豹再次閃身而動,依舊帶動着一股腥風,或許是為了以現實的殘酷來回應天河的嘲諷,它竟然不管不顧,以自身的肚腹撞向天河手中的斷劍,拼着硬吃一劍,直接將天河撲倒在地。
「哧……」
火花劇烈閃現,天河驚恐的瞪大着雙眼,不甘的盯着手中的青銅斷劍刺在獵豹肚腹上發出的火花,那頭獵豹只是用雙爪壓在天河的雙肩上,將他死死的固定在地面上,張開了血盆大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天河,那種高傲的眼神,就如同一頭高高在上的神龍,俾睨着地上的螻蟻。
完了,根本就傷不了它……
天河無奈的盯着手中的青銅斷劍,他很清楚獵豹為什麼沒有動手結束他的性命,不過是為了享受一下貓捉老鼠的快感而已。
近了,近了……
獵豹那張血碰大口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巍峨大山般,慢慢的往下壓來,遮蔽了天河的所有視線。
他甚至能夠聞到獵豹口中散發出來的腥臭,感受到那兩排猶如刀劍般鋒利的獠牙所折射出來出的光芒。
冥冥之中,他像是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就像是死神慢慢逼近的腳步,低沉、陰暗、壓抑!
「我們都不是粗糙爛制的人類,而是地皇女媧費盡了很多心思,精心捏造出來的種族,我們天生就是最強的戰士,你跟我一樣,體內同樣流動着上古部族的血液,擁有着無窮的力量和可塑性,只是你的經歷太過單調普通,未曾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力量,未曾真正審視過自己的軀體!」
性命攸關之際,天倉曾在桃花庵跟他說過的話,此時卻像是雷音滾滾般,再次在他的心底深處迴響起來,他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形象也逐漸的活躍起來,仿佛所有的一切,歷歷在目。
「知道為什麼你我的年紀相差不多,而你我的實力卻猶如雲泥之別嗎?」
天倉蠻橫的撕開了身上的衣裳,露出滿身的刀傷劍痕,那是天河從未見過的恐怖軀體,因為他身上的傷痕實在太多,多到很難找出一塊完好無損的肌膚來。
「這道劍痕,是我剛剛加入勾陳宮時,聽聞有賊寇擄掠民婦上山,便孤身一人闖入山寨,活生生砍死了他們一百多號人,與他們寨主,也就是一個擁有鍊氣化神境界的高手硬拼留下的,當時的我跟你一樣,太極戰體還沒練成,可是最終死的卻是那個高手。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天河伴隨着腦中的回憶,低低的呢喃着,雙眼卻開始重新回復了焦距,死死的盯着那張越來越近的血盆大口。
獵豹以為天河完全放棄了抵抗,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同時也有些許的無趣,似是不滿遊戲就這麼結束了。
「不為什麼,就因為大爺我天生不怕痛、不怕傷,不怕死,天生就是氣吞山河的豪傑!所謂的境界只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卻不是絕對的戰力,想要戰勝敵人,就得先戰勝死亡,戰勝恐懼!我能辦到的事情,你也一定能夠辦到,區別就在於你有沒有這份膽量,有沒有這份氣魄,有沒有這份決心!」
「膽量、氣魄、決心……,我也能夠辦到,我也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天河每念叨一句,聲音便變得越來越大,直至最後更是如同雷霆捶地般,帶着視死忽如歸的血性,帶着問天下誰是英雄的悍勇,悠悠的在樹林之中迴蕩着。
體內的血液像是融入了什麼東西,變得如此的熾熱,如此的沸騰,仿佛化為一條迤邐咆哮的火龍,有種衝破雲霄,與天相爭,與命相鬥的桀騖和霸道!
那潛藏於靈魂深處的高傲,那與生俱來的戰鬥天賦在此時此刻,仿佛被徹底驚醒的雄獅,驅動着他伸出手去,不顧疼痛,不顧危險的探入獵豹怒張的大口之中,死死的抓住它的上下顎。
鮮血,不斷的沿着天河緊摳的拳眼淌下,滴在他稍顯稚嫩,略顯猙獰的臉龐上,只是他卻像是無知無覺般,放聲長嘯着,雙手慢慢的煥發出層層銀光,如同一片浩瀚無邊的星空,神秘而又深奧,手臂上的穴竅,則如一顆顆點綴蒼穹的繁星,煥發着耀眼而又美麗的光芒。
此時,獵豹終於感受到了不妥,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它拼命的想咬合口腔,卻驚駭的發覺那雙手猶如擎天之柱般,難以撼動,它鬆開了按住天河的利爪,高高的抬起,想要徹底的撕裂天河的咽喉,卻陡然聽到了一聲充滿暴戾,充滿殺氣的怒吼,如同戰鼓咚咚,連綿不絕的在它耳邊響起。
「喝……」
暴喝聲中,天河的雙手兇猛無儔的撕開獵豹的頭顱,將它的頭蓋骨硬生生的掀了開來。
感受着溫熱的鮮血不斷的灑在臉上,天河的胸膛如同抽動的風箱般劇烈的上下起伏着,口中的喘息非常的粗重,帶着一種死後餘生的慶幸,更有種發掘肉體潛能的驚喜和刺激。
「天倉,你看到了嗎!你能辦到的事情,我也一樣可以,大爺我也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慢慢的掀開了獵豹壓在身上的龐大屍體,天河興奮的仰首長嘯着,而此時一股淡淡的馨香也漸漸的由遠處傳來,如同遊動的小蛇,鑽進了天河的鼻孔里。xh:.147.2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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