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天河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在知道了王廣的用意之後,側身一避,五指曲收,如鈎如爪的摳住王廣的手腕,奮力的將他往身後一拉,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自己嘗嘗從山道摔下去的後果。
「你,你幹什麼!」
王廣顯然是練過的,他手上的力道非常的強大,哪怕天河是鑄劍師出身,雙手有着千斤之力,依舊難以扯動王廣分毫,反而被他用力往後一扯,踉蹌的摔飛了出去。
「你這人居然這麼的歹毒,想將我拉入山道下方的深淵,今日若是不除了你,他日還不知道你要禍害多少的無辜百姓!」
王廣抓住了機會,大肆的抹黑天河,完全忘了剛才他準備將天河推下深淵的事情,拔出隨身的佩劍,指着天河,正義凜然的怒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虔誠的跪下向我懺悔,並且保證以後再不會幹出危害他人的事情,乖乖的下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你……,明明是你想把我推下去的,如今反而顛倒黑白,栽贓陷害,想讓我認孬,做夢!」
天河從地上爬起,拔出隨身的佩劍,指着王廣道:「既然我們都有這個意思,而玉虛宮又只需十名弟子,那麼失敗的人就乖乖的滾下山好了。」
「王廣,點到即止就可以了,不要傷了他的性命,畢竟我們玉虛宮是名門正道,哪怕面對窮凶極惡之徒,也還是要給他一條活路的。」
清逸顯然對王廣十分的有信心,拈着頷下的山羊鬍,勝券在握道:「不過懲罰也不能過輕,否則會讓他好了傷疤忘了痛,忘記了今天該吸取的教訓。」
「明白!」
王廣的嘴角露出一絲戲虐的笑容,挽了一個劍花,手上的利劍猶如出洞的毒蛇,又快又狠的朝着天河的肋部刺了過來。
「鐺!」
天河橫劍抵擋,可就在彼此相互交錯的瞬間,王廣手腕的劍訣變化,隨着他的運勁改變,架在天河劍脊上的劍刃如同地龍翻身一般,快速的攪動了起來,在瞬息之間,硬生生的將天河的佩劍絞斷。
「好劍……」
哪怕是對手,可當天河看到王廣的寶劍在攪動之中,劍刃反射着的那一抹寒光時,出於鑄劍師的習慣,他還是忍不住出口稱讚了一句。
「廢話,我手中的這把寶劍,是你家那個又窮又臭的鐵匠鋪子永遠都打不出來的!」
王廣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斷了天河的佩劍,他瞬時在天河身上割了三劍,手上的動作依舊犀利無匹,雖然並不致命,可每一劍都讓天河皮破血流,悽慘無比。
「滾!」
王廣將心中的那股氣發泄的差不多了,飛起一腳,直接將天河踹得口噴鮮血,倒飛而去。
「哈哈……」
之前的胖子看着零的淒涼模樣,幸災樂禍的嘲笑道:「傻子,既然你知道他是清逸師兄的侄子,那你就應該猜到他多少會些劍法,可笑你還自不量力的跟他動手,這就是所謂的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現在你應該服氣了吧!」
清逸冷笑連連的瞅着零,道:「你應該很慶幸,我們玉虛宮慈悲心腸,不計較你這次攪鬧的事情,要不然換了其他的門派,估計你的下場會更加的難堪,更加的慘重。滾吧,以後切莫再踏上崑崙山半步!」
「我……還沒輸!」
天河雙手撐地,身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往下滴落,像是盛放在雪地之中的梅花,妖艷而又悽厲。
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着,似是在忍受着難以描述的痛苦,他的背脊彎彎的弓起,如同一隻跳出水面的大蝦,即將窒息般,微微的,輕輕的痙攣着。
此時此刻,天河的確感到了一種難以遏制的痛苦,在他的身體裏不斷的蔓延着,那並非是肉體的創傷帶來的,而是他的腦海里,那些葬身在火海之中,無比熟悉,無比親切的街坊領居在他的視線之中咆哮着,掙扎着。
慢慢的,那些或是帶着恐慌,或是帶着不甘,或是帶着詛咒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了,化為了他這三個月來,魂縈夢牽的聲音。
那是他父親臨走之前說出的,聲音並不高,此刻卻像是雷霆一般,在他的腦海里,在他的靈魂上,高聲的轟鳴着:
活下去!
「呵呵,不知死活的螻蟻,本來還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實在太賤,竟然急着找死!」
王廣被徹底的激怒了,再次朝着天河疾馳而來,並且凶戾狂猛的刺出手中的寶劍,顯然不準備手下留情了。
「我不僅要活下去……,還要報仇雪恨……」
天河慢慢的掙扎着,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內心之中像是有着什麼禁錮被打破了,像是為他揭開了另外的一扇門,為他展露出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轟!
一時之間,天河只覺整個世界在剎那間變得無比的寂靜,無比的清晰,視線之中的東西,那滿天的雪花,像是被無限的放大了,讓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們的形狀,它們輪廓。
而前方的王廣,不僅輪廓清晰,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身體裏佈滿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白點,就連他手中握着的寶劍也是如此。
不及多想,天河順勢出擊,手中的斷劍瞄準了王廣寶劍之中最大的白點,凌厲的刺了過去。
「鏘!」
一聲脆響,清脆悅耳的在太華山道上響起,一抹寒光沖天而起,不斷的打着轉兒,那是王廣手中的寶劍,被天河的斷劍蠻橫刺斷所致。
而此時天河手中的斷劍,余勢不竭的朝着王廣的咽喉刺擊過去,那是他的瞳孔之中出現的,王廣身上最大的白點之一,而他更是有着一種直覺,只要將那白點刺穿,哪怕王廣有通天的本事,都將難有翻身的機會。
「這不可能……」
清逸再也顧不得自身的道骨仙風了,雙目圓睜,像是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高聲吼叫了起來。
從頭到尾他都不覺得天河有半點的勝算,因為他很清楚,天河只是個鐵匠,哪怕身強體壯,可壓根就沒練過,絕不可能是王廣的對手。再加上王廣手中的寶劍乃是利器中品的明水劍,切金斷玉不在話下。
可眼下非但明水劍被一個普通兵器刺斷,而且王廣更是命在旦夕,這樣的轉變他無法接受,不敢相信。
「……不會吧,難道鹹魚真的可以翻身?」
胖子有些心虛的叫嚷着,畢竟他之前百般看不起天河,且想用銀兩砸死他,現在反而有些害怕天河會不會找他秋後算賬了。
「他的眼睛,你們看他的眼睛,那不是人族能夠擁有的,難道他是……魔!」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89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