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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北黎是脆弱的,尤其是邊關,沒有任何一個有能力的將軍鎮守邊關。若選擇此時對戰,怕是北黎的邊關將士又要死一大群。
皇甫文麒說的計謀竟然贏得了皇甫友南和木志毅的同意。
這般費心思,到底為何?
真的只是為了娶一個他心悅的女人嗎?
是,他的確是個情種。的確是因為木芙蓉,南思國並沒有主動下達戰書,他只是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知道她被廢,不知她待在冷宮裏住的好不好?
他的心一直牽掛着。
「你身為太子,總是油走在他國,誰會放心?」皇甫友南擔憂,「不如派別的人去,如何?」
「我親自去,這次去絕對不會有人殺我的」。
「你這麼有把握?」
「我的女兒都嫁過人了,你還執意要娶,真是難為你了」,木志毅說道。
「兩情相悅,若不能在一起,怕我這一生都在外面油走着。」
「那你去吧,到時東宮那裏,孤會幫你辦的妥妥的,包你滿意」,皇甫友南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天下之大,也只有這樣的父親能夠縱容自己的兒子娶他國廢后,對於皇甫文麒來說是多麼的幸福。
木志毅哀嘆一聲,上下打量着皇甫文麒。如此優秀,如此高貴,他的女兒到底是何德何能配的上他?
「你們說得對,逝者已逝,牽掛只得放心上。可是我想回去看一看,順便探望一下我的岳父,他老了,再也經不起任何變故。」木志毅將小囊包掛在腰間,木夫人不在了,卻也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等等孤,到時孤陪你一起去,」皇甫友南淺笑着,木志毅感覺當年似乎救對了人,這是一種緣分。
「我身為北黎人,自然不能為南思效命,我的一生都給了北黎。犬子還年輕,他可以。」
「我們不強求,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我會留住明軒的」,皇甫文麒微笑道:「父皇,岳丈,我先去準備了,明早出發」。
「去吧」。
次日,宮明傑收到快馬傳書。
在大殿上,宮明傑拿着傳書認真的看了一遍,疑惑的表情,眉頭一皺。
「陛下,到底是何事?」某臣問道。
「……這南思國怎麼回事兒?上面說到過兩三天就會有使臣來提親,要給南思太子娶個太子妃」。
眾朝臣聞言後都互相張望着,都在小聲議論着。
「是來和親的,可是咱們北黎哪裏有適合的人選出嫁南思去?」宮明傑隨手將傳書扔在一邊。
「這南思小小的一個國度,也敢來提親?雖說我們邊關沒有主將,但是兵馬眾多,他們也許是害怕,乾脆主動要好,來娶個媳婦回去」。
「他們的太子應該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未娶妻?他們那邊沒有女人嗎?」
眾朝臣哈哈大笑起來。
「還會有許多貢品,比以往會多很多」,宮明傑淡淡的說道。
「陛下,那就隨便找個女子嫁過去得了,不虧呀」。
「那也得找個合適的,最起碼也是個嫡出女子,父皇只有孤和東王,也沒有公主和郡主」。
眾朝臣又在互相議論。
宮明傑許久都沒有見到王丞相了,心裏倍感好奇。但他派出去的人都回來說沒有找到蹤跡,他一直都很納悶。
東王宮明俊面無表情,心裏好像在琢磨什麼事一樣。
「眾多達官貴人也沒有合適的女子,基本都是庶出,嫡出女子也早就成了婚。更何況出嫁南思為太子妃,也只得是王侯將相之女」,宮明俊突然說道。
「嗯,東王說的極對」,宮明傑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東王有沒有什麼好的人選」?
「暫時沒有,臣需要時間去想想」。
「……好,今日先退朝,這件事容孤好好想想」,宮明傑就這樣走了。
這時木雪雁也受到一封密信,她看到裏面寫的內容,驚訝不已,目瞪口呆,自言道:「這可能嗎?」
她抱着小公主去找宮明傑,「陛下,聽說南思要派人來提親了?」
「你一個後宮妾妃,前朝之事,你倒是管的挺寬啊」。
「陛下,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嗎?」木雪雁不理會他說的話,繼續問道。
見宮明傑搖搖頭,便笑出聲。
宮明傑看了她一眼,再看着她懷裏抱着的小公主,皺着眉頭說道:「你不會把孤的小公主嫁到南思去吧?」
「啊?怎麼會?小公主如此小」,木雪雁哭笑不得,「我是想到一個人」。
「嗯?誰?」
「木芙蓉」。
宮明傑皺眉,「她是孤的廢后,能嫁?」木雪雁笑道:「南思一個小小的國度,能嫁個女人過去就不錯了。木芙蓉燒毀宮殿,本是死罪,既然陛下不想殺她,何不把她送給別人?陛下這樣把她丟在冷宮,搞不好她哪天又發瘋毀了整個皇宮」。
宮明傑沉默着。
「難道陛下不知木芙蓉有瘋癲之症嗎?」木雪雁故意說出口,「與其留着擔驚受怕,不如送給別人,讓她去禍害別人。對於木芙蓉來說,是一大幸事,她還會感激陛下的恩德」。
宮明傑心想到,『她竟有瘋癲之症?……難怪如此不計後果。把她嫁出去,怕是又要遭大臣們反對。把她送出去也好,留在這裏的確有點擔驚受怕。』
「她雖然是廢后,只要重新給她一個身份,她一樣可以嫁人。而且她臉上的傷疤,不正好可以讓南思成為笑話?」
「她是你親妹妹」。
「再親的妹妹也要以國事為先,」木雪雁笑看着宮明傑,「更何況我爹也已被追封為王爺,怎麼說她也是個王侯將相中嫡出的女子不是?」
「說得在理,孤再想想,你先回吧」,木雪雁看得出宮明傑有要上鈎的樣子,便退下了。
宮明傑一個人思慮很久,派人請來了東王一起商議。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我見過她發過瘋」,宮明俊悠悠的說些。
「你不反對?」
「為何要反對?現在咱北黎的王侯將相本來就沒幾個,木芙蓉已成廢后,不如給個新身份嫁出去得了」。
兩兄弟互視一眼。
宮明傑思慮一個晚上,雖然覺得弄個廢后嫁給別國,怎麼說都是不合理的。可是礙於木芙蓉是王侯之後,不好隨意斬殺,不然顯得自身太過狠毒。
好歹木志毅是個功臣,也不可隨意對他的後代。
正如木雪雁所說,給木芙蓉一條生路,興許她還會叩頭謝恩。
也許這樣,天子的子民才會認為宮明傑是個明君。
他考慮種種,決定用木芙蓉出嫁去南思國。
翌日,木芙蓉被莫名其妙的帶進了大殿中央。
「見到陛下,為何不下跪?」某臣說道,木芙蓉掃了一眼眾朝臣,緩緩跪下,但就是不開口說話。
宮明俊見她淡淡的妝容,目光一刻都不想離開。
也看到了她臉頰上的那道傷疤,顯得她更有魅力。
「今日,孤要除去你廢后的頭銜,另封你為凌郡主,擇日出嫁南思」,宮明傑對着她挑眉說道。
木芙蓉秀眉緊蹙。
「不明白?」
她一副很淡定的樣子。
「大概明日南思的使臣就到了,他們是來提親的,你說孤這裏哪裏有公主郡主?是不是?你是王侯之後,理應為朝廷做點貢獻,是吧?」宮明傑繼續得意的挑着眉頭說道。
她終於聽明白了,「你就是把我當一個笑柄嫁給人家唄,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她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心裏突然想到自己的爹爹被南思太子劫了去,生死不明。
「你看你火燒宮殿,本是死罪。可是孤只是廢了你,並未對你做出懲罰,是也不是?若不是看你爹功勞深厚,你還能活到現在?放你生路,難道你也要推辭?」
木芙蓉眯起雙眸,看着高高在上的宮明傑,嘴角微微上揚着。
「好,我嫁,但是你可別後悔哦」,木芙蓉好心提醒。
「孤後悔什麼?孤一言九鼎」。
「陛下,你的心夠黑的呀。我是個廢后,還破了相,你這不是把我當成笑柄是什麼?你這不是在間接的嘲笑南思國嗎?你這樣把我嫁過去,我還有日子過嗎?我不得天天被人恥笑?」
眾朝臣大驚,這是跟陛下說話的態度嗎?竟然沒有叩頭謝恩。
「陛下給你活路走,你竟不知感恩」,某臣大膽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我雖是個廢后,好歹也是個郡主,小心我給你一條死路」,木芙蓉轉過身惡狠狠的說道,宮明傑和宮明俊目瞪口呆,不過他們也早已習慣了如此。
「我才不會謝恩呢」,木芙蓉看向宮明傑,「要不是你逼我嫁給你,我還落得如此地步?」她冷冷地指着宮明傑。
宮明俊怕她惹怒了宮明傑,立即上前按下了她的手,「大殿之上,不得胡鬧」,木芙蓉翻了個白眼,「我告訴你,你今天能夠做出如此的決定,證明你很有勇氣,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到時有一天悔的你腸子都青了」。
「你瘋癲之症又發作了?」宮明傑沒好聲的說道,但是在他內心深處,有一刻他的確在哀嘆,『如此的美人兒竟這樣白白的送給別人了,實在是可惜』。
「你呀,識人不清哪」,木芙蓉說完就走了。
眾朝臣驚訝,宮明傑感覺有些丟臉,「退朝」,便匆匆離去。
皇甫文麒帶着貢品和提親的聘禮快要到宮門口了,宮明傑採納朝臣的意見不親自迎接,讓東王宮明俊代替自己。
當宮明俊見到文麒時,很是驚訝。
「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文麒沒有看到宮明傑的出現,心裏十分的有數,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女人。
「原來你是南思人」,宮明俊搖搖頭,心裏對自己的暗探調查的事簡直無話可說,難怪這麼多年來,自己的一點進展都沒有。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文麒笑看着宮明俊,「看來你這個王爺也快下崗了」,宮明俊有些尷尬,「……」
有的朝臣見到他也很驚訝。
在大殿中央,皇甫文麒很有禮貌的向宮明傑行禮。
一抬頭,宮明傑嚇傻了,「是你?你是使臣?你在南思到底是什麼人?」皇甫文麒低頭淺笑道:「我想王侯爺應該跟你說過我不僅是個南思人,還是個達官貴人吧,難道他什麼都沒有說嘛?」
「……不知這次南思提親的緣由是什麼?孤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和親的」。
「我們得太子也老大不小了,該去妻室了,可是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我們的太子聽說北黎這裏有很多美人兒,尤其是木府三個俏佳人……」
宮明傑輕嗤一聲。
「和親後,我們兩個國家就可以百年內不用大動干戈了」。
「你說的很對,所有孤在你來之前就已經選好了你們太子妃的人選」,宮明傑滿臉笑意。
「喔?不知陛下選的是誰啊?」
「凌郡主」!
在皇甫文麒到達宮門前,吉達就派人將這兩天的消息傳遞給了他。他本就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你此生註定跟某人無緣了」,宮明傑突然笑道,皇甫文麒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你就不想問問孤嗎?」
「都已傳遍天下,還需問嗎?這次我是以使臣的身份來的,其他的事就暫且一邊放放吧」。
「你放得下?」
「難道要跟陛下作對嗎?不知陛下所說的凌郡主是何許人也?」
「一個跟你無緣的人,又跟你很熟悉的人」,宮明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你只是個使臣,凌郡主的事問多了,也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陛下,派人看一看貢品和聘禮吧」。
宮明傑眼神示意宮明俊去看一下,皇甫文麒不禁勾起唇角。
「不知使臣何時返程啊?」宮明傑把玩着手中的珠子。
「明日,越早越好,我還得趕回去復命」。
就在這時,木明軒闖入大殿,「陛下,您要三思啊,您不能把芙蓉嫁給南思太子啊」,宮明傑大驚,這是鬧哪般?不是叫人封鎖消息了嗎?
皇甫文麒聞言後假裝大怒,「你把我的女人轉嫁給別人?」宮明傑頓時語塞。
「陛下,芙蓉她習慣了北黎的生活,怎麼能嫁那麼遠呢?」
「孤已經做了決定,封號都給了,難不成你要孤收回成命?」
「陛下……」
「難道這就是陛下告訴我的一個跟我無緣的人,又跟我很熟悉的人嗎?」皇甫文麒蹙眉。
「她乃王侯之後,做國家的犧牲品又如何?自古遠嫁的女子不計其數,」宮明傑最怕折騰,「來人,安排使臣的住處,明日有事再議,退朝」,此時此刻的他比誰都想走。
木明軒依然跪在那裏傷心,他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不能失去。可是這次要遠嫁,他到底是跟還是不跟?
「其實這樣是一件好事,總比待在冷宮裏強多了」,宮明俊說完就走了。
皇甫文麒見狀便問道:「你這是唱的哪出啊?」木明軒依然沮喪的樣子,「得知來的使臣是你,我就得想辦法讓你知道凌郡主是誰不是?」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只要出宮就好,一切都好解決不是?」
「你有辦法?」
「……那也得等她嫁給我們太子才行,不然我會被誅滅九族的」,皇甫文麒故作很害怕的樣子,木明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宮明傑曾經為了木芙蓉想殺掉皇甫文麒,可是現在他作為一個使臣,卻不能對他動手。一個使臣的安危,也能關係到國與國之間的和平。
木芙蓉被看押在後宮的某一處宮殿裏,木雪雁又抱着小公主前去探望,「喲,這下你可是個郡主,要遠嫁南思,真是難為你了」。
「那不得恭喜你嘛,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跟你爭皇后之位了」。
「那可不嘛」,木雪雁笑着。
「不過我得提醒你,越想得到的東西就越是得不到,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都別想得到,你信不?」木芙蓉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的,沒想到她不畏懼,「一個遠嫁別國的醜八怪,還想再繼續興風作浪嗎?」
「醜八怪?恩,我很喜歡這個稱呼」。
「破了相,還如此得意,你的心態,我真是無法理解」。
「我的心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我嫁過去,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也是南思未來的皇后」。
「不知道那個太子見到你這容顏會不會被嚇着……」木雪雁取笑她,她撅撅嘴,「我再丑,好歹也是嫡出」。
木雪雁瞬間變臉,「嫡出又如何?還不是一個笑柄,嫁過去只會被人恥笑」。
木芙蓉揮揮手叫人把她轟出去了。
影兒走進來,看到一臉憂愁的木芙蓉,不禁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她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都喜歡嘲笑別人哪,好心酸的」。
「小姐,何必跟他們計較呢,馬上就嫁人了,明天就走了,愁啥?」
「說的也是,可是南思那麼遠。嫁的又不是文麒,你說他會發瘋嗎?」木芙蓉看着影兒,「這個,這個,我想文公子應該不會吧,他應該是開心的」。
「什麼?他還是開心的?我嫁別人,他開心?」木芙蓉不解的問道。
「呃……我們都是南思人嘛,你嫁過去,他自然是開心的,因為……這樣才可以想辦法近距離的得到你嘛」,影兒胡亂說一通。
「難道他就不怕得罪那個太子?」木芙蓉一頭霧水。
影兒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便保持沉默。
木芙蓉站起身踱步,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總感覺最近有人在操控着,又想不到是誰?
「影兒,你去冷宮一趟,叫李涵趕緊易個容,明天跟我一起出宮去南思,省的她一個人呆在這裏,我也不放心」。
「哦哦,好,馬上去」,影兒趕忙跑了,生怕木芙蓉再問出個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一個人坐在鏡子前打量着自己,這一嫁還沒有幾天呢,這就要二嫁了。
她都在懷疑自己會不會還有三嫁?
凌郡主,凌郡主,這是個什麼破封號?
她不喜歡,不過自己也無所謂了。
木志毅被追封為王爺,自己又是嫡出,怎麼說也是個名副其實的郡主,還用的着這樣大費周章的冊封嗎?是褒是貶?
她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文麒,不是什麼南思太子。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移情別戀別的女子?
說到這個南思太子,她又要開始謀劃刺殺了。
劫走了爹爹,是生是死,都未知。
要是死了,就拿那個太子的命陪葬。
那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會被誅殺?還是會像宮明傑一樣把自己當成小皮球踢來踢去?
突然間,發現自己真的很苦命。
這樣嫁來嫁去,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裏的仇恨還未解決掉,就要被迫離開這裏,她放不下外祖父,還要帶走雪球……
不過她會在離開之後,無形中送給宮明傑一個驚喜。
這段日子,她雖身處深宮中,但宮外之事依舊了如指掌,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這次來的使臣是皇甫文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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