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怎麼樣?」辛火火衝到門口,把地上的那團「東西」扶起來。
向小雪驚魂未定,「我怎麼這麼倒霉?又遇到了血骨鳥!」
「這次你要感謝它。」辛火火拉着向小雪,趕緊向門裏走,因為在閻君的書房門外,並沒有想像中的院落,也沒有其他房子了,到處一片黑漆漆的,更沒有任何生靈或者死靈出現,沒有任何建築物、街道、集市,就像面對着黑色的沙漠。
「若不是它,你會迷失在生死路上,永遠也出不來了。它使用的方式雖然粗暴了一點,但意思是好的。」
能不粗暴嗎?直接抓了,丟到地上。
之前小七小八說過,血骨鳥本來就是地府冥界的一霸,後來不知怎麼歸順了北冥淵。所以到這裏來,它熟門熟路。
「一見到他,我就嚇得魂飛魄散,哪顧得許多。天哪,我的妖穴好像解開了。」向小雪驚喜道,「那麼,我們是到達目的地了嗎?」
她轉頭四望,看到了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長得好像電視劇里的太白金星,立即認了出來,「哎呀,閻君大人,您老人家安好。」
「小妖鳥有點見識,居然認得我。」閻君依然是笑眯眯的。
「當年我才破殼而出的時候,有一天半夜看到您帶着人去泰山,赴東嶽大帝的盛會。當時,您坐在一棵扶桑樹下休息了會兒。所以,您的樣子我一直記得呀。」
「原來你就是那隻差點從窩裏掉出來的小鳥啊,給我倒真是有緣。」閻君哈哈笑,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但轉瞬間,又變成公事公辦的樣子了,「你們兩個都是黑白無常的辯護人嗎?」
「她是主力,我是幫手。」向小雪畢恭畢敬地說,「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公堂?」
「明天。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經影響了地府的正常運轉。」閻君道,「沒有結果之前,大家人心惶惶,都沒有心情工作。」
「那您對這件事怎麼看,覺得他們應該負什麼樣的責任?」辛火火藉機問。
「小丫頭不要套我的話。」閻君撫了撫自己雪白了鬍子,「再說,為了公正,本君也不能有私人的看法。我只綜合各方的觀點,作出公正的判決。」
「那,我們可以探監嗎?」辛火火提出新的要求,「就算是重刑犯,在上公堂之前也應該可以和辯護人見一面的吧?」
「之前沒有過先例……」閻君猶豫,「實話說,也沒有人像他們兩個那樣,讓我們如此為難,意見相左,以致遲遲沒有作出處罰決定。」
「地府冥界也應該與時俱進,和人界陽間保持部分的一致。人類文明程度上升,囚犯也有自己的人權。畢竟他們還沒有被定罪,怎麼不能會見別人呢?」辛火火正色道,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如此伶牙俐齒。
「對呀。」向小雪也幫腔,「他們還沒被正式關起來吧,頂多算是暫時羈押。」
「說的也有點道理,那好吧。反正所謂先例,總是要有人先開始的。」閻君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頭,「但是為了防止串供,你們不能單獨相處。而且你們知道吧,他們放棄了唯一的自辯機會後,就被下了封口禁咒,只要事關本案,不管多小的事情,他們都沒辦法說出來。」
辛火火和向小雪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之前總覺得這個規定很奇葩,但現在有點理解其用意了。不是不給予說話的權利,只是機會只有一次。那麼說話之前,作為當事人就要非常慎重,倘若說假話,那麼就再也沒有可能說出實話了。
真與假,只能選擇一方,在事關自己的利益與生死時,沒有人敢用謊言矇混過關。因為真的假不了,其實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
「謝謝閻君大人。」辛火火連忙道。
她雖然是導遊,不是律師,但也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進行語言溝通。所以她很明白,很多話不用直說也可以得到答案。
「那現在就去吧。」閻君當前帶路,「當人界等天黑下來,冥界就甦醒了,所有的事也都要拿到枱面上來辦一辦。」
辛火火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您親自帶我們去嗎?」那意思:您親自在旁邊盯着嗎?
會見要犯,旁邊有警察跟着是正常的,但用不用整個冥界地府的來做這件事?
「先例嘛,我老人家一向敢為天下先,事必躬親。」閻君揮揮手,說得很隨意,「反正我的公務已經結束,老人家又少眠,也沒什麼事做……」
辛火火和向小雪又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無奈。
大王杵在那,小卒子做什麼事也不方便,而且造成情緒緊張。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也只有如此了,總比彼此見不到的強。
推開門,走出屋,就進入了穿不透的黑暗。
好在前方有閻君親自帶領,他輕車熟路,大袖飄飄,儘管很快就似與黑暗融成一體,變成一片模糊的身影,但卻讓身後的兩個姑娘絕對不會跟丟。甚至,在她們的心裏都沒有恐懼和疑慮。
很快,前方出現一片屋宇,黑屋黑瓦的中式建築,檐角嘲風雕像無風自鳴,門口兩側狴犴凶相畢露,端得莊嚴氣象,令人情不自禁就心有戚戚,不敢造次。
「你果然來了!你果然做到了!」還沒進大牢門,不知從哪個黑暗的角落就躥出一個苗條的身影,「我果然有眼光啊,隨便就能找到個便宜師父,也絕對沒有看錯鄰居!」
正是林培。
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那位地府冥界之主,一把鬍子顫顫巍巍,哪裏有半點仙風道骨,就是一個詼諧普通的老爺子。
「說了多少次了,別總這樣突然竄出來。生活在這裏的全是嚇人的東西,結果你卻嚇他們,簡直不成體統!等到怨聲載道的時候,我也護不住你,立即給我滾回人界陽間!」
「我太激動了嘛,下次一定注意。」林培敷衍的伸出手,在閻君的胸口揉了揉,給他順氣,「再說,我師父被救出去,我當然立即滾蛋。說到底,咱們爺倆可都指望着這個凡女呢!」她語氣輕鬆,顯然和閻君相處得非常好,也很投緣的樣子。
因為最近在醫院,沒辦法發佈打賞感謝,等我出院在一併感謝。愛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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