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釋坦 第四十九章 遲來的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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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家老宅，展雲山早已按捺不住，假借着鍛煉身體的名義，跟着老太君站在外面，脖子伸得老長，盼望着這個孫女兒。

    對展星翰的氣，對這兩個人的惱已經隨着前兩天痛罵展星翰而過去，他現在的心思全在這個沒見過的孫女兒身上。

    星卓的孩子，他喜歡，時常視頻聊天或是飛過去看看，一晃便六歲了，卻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他總覺得有些遺憾。

    有私心的講，這個孫女兒，他希望能伴他左右，展宅好久沒熱鬧了。也許是人老了，或者是像詩韻說的，他現在太清閒了，才會總有這樣的想法。

    老太君笑嘻嘻的看着兒子，怎麼會不欣喜，她這把年紀了，又多了一個重孫女兒，不管他們之間現在是個什麼糊塗情形，還好星翰這小子不傻，就算是暫時名義上的，也得讓格洛希進展家的門，所以那天她雖然打了星翰一巴掌，她心裏還是贊同他這個魯莽的主意的。

    而那一巴掌也是替那個老怪物打的，不過，這次那個老怪物倒是沒多說什麼，「路還長……」他只慢慢吐出這麼幾個不疼不癢的字來，或許還真是吧。

    現在想想，這老怪物還真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兒居然瞞得嚴嚴實實的，當年，害她都擔心了大半年，直到那老怪物這麼說，她才放下心來，可也沒想到洛希已經為展家生了個娃來。

    眼看着賓利開進了車庫，她也忍不住看着從車上蹦下來的小人兒。

    展夫人，何詩韻也趕忙迎了出來，站在門口瞧着。

    念夏率先跑進了大家的視線，那身黃色的公主裙真是亮麗的風景線，一路跑來，三個人的目光便一路看了過來。

    「太奶奶好，爺爺好，奶奶好，我叫格念夏，今年9月就三歲了。這是給太奶奶，爺爺和奶奶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小傢伙高興地將禮物分發給各自的手中，由於是第一次見面，還表現得有些矜持，所以明明似乎聞到了她很有興趣的香味，也沒有立刻衝進屋裏，只是一雙眼睛不停的往屋裏望去。

    「真是和星翰小時候一模一樣！」老太君捧着禮物，摸了摸念夏的頭，眼淚在眼眶裏打晃，顯得有些激動。

    何詩韻看着如此伶俐又可愛的孫女兒一時也差點喜極而泣，吸了吸鼻子，「媽，快進去說吧，我準備了好多小點心呢。」

    小孩子一聽說有小點心，馬上主動牽了奶奶的手，「是嗎？夏夏最喜歡吃小點心了，媽咪常說吃多了會蛀牙，讓我少吃呢！」

    「奶奶特意為你親手做的，沒有放那麼多糖，但保證你喜歡！」何詩韻只有兩個兒子，而星卓的孩子也是男孩，這是第一次帶女孩兒，覺得真是貼心。

    展雲山有些折手了，只知道心底喜歡，圍着團團轉，卻不知道怎麼討好這個孫女兒。何韻詩覺得他站得地方都太礙事，一直讓他去沙發那頭坐着，他覺着有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太君看了看客廳里熱鬧的景象，看來似乎只有她注意到了，星翰身後一直躡手躡腳生怕被注意到的格洛希。

    三年不見了，這孩子清瘦了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國外生活，成立了nishell，就算有老怪物在幫她，恐怕一般人也是不願意承受這些的。

    其實，她大可以找個地方，以歐陽家的實力，別說養她一個，就算養一百個，個個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也是過得起的。她卻執拗！

    執拗！沒錯，若不是執拗，她大可以來找星翰，何必一個人苦撐呢？

    「三年不見了，洛希。」老太君說話的聲音並不洪亮，展雲山和何詩韻才注意到洛希也來了。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默。

    「詩韻，帶孩子去看看我準備的玩具房吧。」

    展雲山和何詩韻哄着孩子去了二樓的玩具房，在這件事上，該說的話，二老已經在前兩天說清楚了，婚姻不可兒戲，這是兩個人共同交代展星翰的。

    老太君的目光顯得嚴肅下來，穩穩的瞅向格洛希，洛希吞了吞口水，眼神只能落在腳尖上，她知道老太君肯定會生氣的。

    「奶奶……」展星翰擋在了兩人之間，眼神哀求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擺了下手，「閃開，沒你什麼事兒！」說罷便抓着孫媳婦的手走向地下室，展星翰本要跟上，老太君喝了句，「我又不能吃了她，該幹嘛幹嘛去！」

    地下室的陳列還是幾年前的樣子，溫度照樓上涼上幾度。老太君走着走着停了下來，忽然轉身，「啪！」不輕不重地打了洛希一巴掌。

    洛希還捂着臉疑惑地看向老太君。

    「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老太君含着眼淚，放下了手，「你如今也是為人母了，你有多心疼女兒，你的父母難道就不擔心嗎？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枉我當你如親孫女兒一樣看待。」

    洛希的眼圈也紅了，自從父母去世，爺爺對她太過溺愛，已經太久沒有人這樣教訓她，「奶……奶……」

    「你今天還叫我一聲奶奶，也聽聽奶奶的勸。」老太君拉着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搖了搖頭，「身子調理的還好嗎？年輕人，手怎麼這麼涼？」

    「奶奶，我沒事。」

    「幸好你沒事！要不，不看別的，就看我和你爺爺這般交情，讓我怎麼見他，又怎麼見我那死去的老頭子？」老太君嘆了口氣，也似乎終於放下心來，「不過，你不要怪奶奶，我也不是偏心，那三年前的事情，小翰跟你說了嗎？」

    洛希搖了搖頭。

    「那你也沒問？」見她沒有出聲，老太君只是笑了下，「你們倒是都能沉得住氣。小晶當年來找過我，說懷了展家的孩子。哼，我是半個字都沒信。不過就算她懷了孩子，我也不會讓她進門的。」

    「奶奶，您應該知道，我和星翰的婚姻是因為孩子……」

    「因為什麼都好。」老太君打斷了她，「我們的年代呀，是個牽了手就結婚的時代，現在可好，生了孩子了，還什麼協定婚姻，我也不想管你們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有一點，你該知道，小翰，這幾年去了不少地方，我知道，他從來沒有放棄找你。」

    找她？是愧疚還是分別的匆忙呢？洛希沒有問出口，問也不該問奶奶。

    「洛希，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要堵了別人的路，也把自己堵死了。」看她有些疑惑，老太君看了眼血玉，「有些道理，只有女人明白，而有些道理，只有過來人懂。」

    老太君將發音盒放在了收藏架上，撥弄了下，原來是卡儂小提琴曲，那是展文允在向她求婚時演奏的曲子，她忍不住揚着嘴角，嘴角兩側的皺紋弧度柔美的滑出只有歲月才能見證的情感。

    「生孩子這事兒，對女人而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不是因為你對小翰仍有感情，我就不信，當年那種情形，你會堅持生下孩子。」

    洛希眉心皺了皺，她是還對他念念不忘，可是她不要做別人的替身，別人的影子，更無法跟別人分享同一個人。

    回想着老太君的話，車一停，她已經到了家門口。夏夏在展家玩累了，便安排了在那邊睡下了，洛希打算明天搬完家再去接她，左右她已經見過奶奶和展雲山夫婦，也不差見多還是見少了。

    何韻詩後來還拉着她泡茶，說她想喝這杯媳婦茶想了這麼久，今天終於喝上了。洛希看了看茶杯中的雨前龍井，沒有細說些什麼。

    「這是門卡，密碼還是你的生日……」

    洛希接過了門卡，還是原來的樣子，「好像是我弄掉的那張。」

    「是被你丟到雪裏的那張，我找了回來。」展星翰看她一副愁思的想着什麼，「那晚，她沒有在那裏過夜。」

    洛希緊抿了下嘴，「可是，我看見了，在樓下，你們……」

    「這張卡在那裏，我猜到你肯定是去過了，不過你就不能問問我，聽聽我是怎麼說的，就直接判我死罪嗎？」

    「星翰，在感情上，我不是一個圓滑的人，也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我有我的自尊。難道一定要聽到你親口說，你愛她，你從頭到尾愛的都是她，我才能掉頭離去嗎？」

    展星翰不明白，「從頭到尾？她和你說的？」

    洛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已經將手搭上了車門。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不見得會相信，只有一點，洛希，我和司徒晶的感情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

    感情結束了……但是緣分還沒結束嗎？哪一天，司徒晶出現，你還會像那天一樣，跟她而去嗎？洛希幽怨地眼神有千百的疑問，一個人影出現在窗邊。「慕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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