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希出了浴室,擦着頭髮,坐在梳妝枱前。回來的路上,展星翰似乎沒有像去醫院時那樣飆車,她也確實沒有暈車,為什麼?自從出車禍以後,不知是生理原因還是心理原因,她都會暈車。所以平時只能坐公車,或是搭地鐵。
剛剛,只顧着想着展星翰強吻她……想起那個吻,她無意識的撫了下唇,展星翰的氣息,和他霸氣的觸感……這樣的回憶讓她的臉迅速的躥熱起來,她胡亂撥弄了幾下頭髮,「不想了,睡覺!」撲進大床里,伸手去抓鬧錶,卻將視線定格在水晶球上。
那是陸閱然在她十八歲生日時給她的。她慢慢合上雙眼,無論是展星翰還是陸閱然,似乎都不可能。這樣的想法讓她漸漸有了困意。
展星翰返回宴會場,陸閱然已經喝癱在會議室,季衡還替他擋了不少酒。「閱然,醒醒!」
陸閱然睡了一小覺,人也已經清醒了些。「翰哥……」起身坐了起來,「你不是替我送洛洛,怎麼才回來?」
「發生了點意外,走吧,你喝得不少,就別開車了,我載你回展家。」
「你的嘴怎麼了?」陸閱然站了起來,雖然他是一米八二的身高,但看向展星翰一八七的高度時還是側抬了下頭。
「這個?」展星翰微微勾起薄唇,「被只伶牙俐齒的小獵豹咬傷了。」
陸閱然聞言大笑出來,「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幫我送人,還這麼晚回來,原來是自己獵艷去了。你不是在和小影星周冪萱在一起嗎?那個軟妹紙,有這麼厲害?」
「周冪萱?說起來,有段時間沒見了,該準備送花了。」說完,他煞有其事的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已經離場的季衡,「叮」的一聲回復,看着季衡回復了一個字「滾!」展星翰揣起了手機。
陸閱然或者說這DL市的人都了解展星翰交往結束模式,是一束花店精選的白百合。
「你和衡哥說什麼了?惹他這麼反感?」陸閱然坐上副駕駛,繫上安全帶。
「讓他現在去花店訂束白百合送給周冪萱。」
難怪被罵,這凌晨三點多,分手用這麼積極嗎?陸閱然向後一靠,一低頭,在安全帶上掛着一根長發,他拿下來仔細瞧了瞧,「翰哥,洛洛沒暈車嗎?」
展星翰斜睇他一眼,「她原來就有這毛病嗎?」
看來是暈車了……「小時候沒有的,從她出車禍以後才有的。」從陸閱然的臉上難得看到此刻悲涼的表情。
格令揚、果凝初和格洛希,一個美滿的三口之家,就在他家隔壁樓。格叔叔是個生意人,是歐格集團總裁。歐格品牌酒店,除了國內各省市外國外也有分佈。而果凝初在英國留學時便嫁給了格令揚,夫妻二人從英國回到國內,一直過着令人稱羨的恩愛生活。
高二那年,一家人照例登山返回市區,凌晨的下坡山路,車子撞翻了,誰都不知道裏面的人昏迷了多久。格令揚醒來,先救出了昏迷的女兒,他已發現車體嚴重漏油。他親吻了女兒的額頭,毅然回到車裏去救果凝初。轟的一聲,格洛希醒來,那台承載了她這麼多年幸福的車,成了一片火海。格令揚夫婦因搶救無效雙雙去世。
「她是歐格集團的?」展星翰沉重的凝眉,因為據他所知,歐格的總裁是果崇語,而且歐格近年來形式不是很好。
「歐格現在應該是洛洛舅舅在管理,聽洛洛說,她媽媽當年嫁給格叔叔,家裏人便斷絕了關係。她舅父舅母卻在出事後要收養她,洛洛那時沒滿十八歲,也沒有別的親人,在律師的陪同下,將歐格給了舅父舅母打理並永不要回,條件是贍養外公外婆並在她十八歲之後永不干涉她的生活。」
展星翰聽着陸閱然的敘述,可以想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用怎樣倔強的語氣和高傲的口吻說着這兩個條件,拱手將集團交予她不熟悉的所謂舅父舅母,那兩個「永不」便是在宣揚着她的眼中,他們不是親人,只是法律上的監護人。
他將車子停進了車庫,「你說了這麼多來龍去脈,想讓我幫什麼忙嗎?」
陸閱然笑了一下,「還是翰哥爽快,我和我媽說,她都不搭理我。」
「姑姑哪有心思幫別人,忙活你一個人的事,就夠她頭疼的了。」
陸閱然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也沒什麼,我聽說歐格經營不善,很多股東退股或是出售股份,能不能想想辦法?歐格倒了,洛洛會很傷心吧……」
展星翰走着走着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他,「閱然,是格洛希讓你這麼做的嗎?」
「當然不是!是我覺得……」陸閱然剛要解釋,卻見展星翰用他從沒見過的認真眼神看着他,然後只問了一句:「你真的了解她想要的嗎?」便轉身走進了展家。
陸閱然看着展星翰那修長的身影,突如其來覺得一種挫敗感。剛剛那篤定的眼神,仿佛告訴他,他相處了一晚便知道的事,為什麼他陪在她二十多年卻不曾發覺?
洛洛,要幸福的活下去!
格洛希緩緩睜開的睡眼,濕了的枕邊,鬧鐘行走的「滴答」聲。那句話,是爸爸最後說的,然後他親了她的額頭,深深的,重重的,像要烙下一生未來得及的祝福。爸爸跑向了媽媽,她伸向那片火焰的手,那樣渺小,那樣無力……
「時辰到!」
隨着劉玉潔的甜美聲音,門被重重推開,格洛希匆忙揉了一把眼睛,唉聲嘆氣爬了起來,「我多麼希望每天不是被鬧鐘吵醒,不是被你吵醒,而是我的夢想讓我自然醒來。」
「行了行了,別詩情畫意了,今天至少要陪我試三家婚紗店。已經讓你多睡一個小時了!姍姍已經備好早餐,你動作快點。」
「你怎麼不改姓周,叫周扒皮?可憐的冰紅茶就這麼被你……」
「再囉嗦!」劉玉潔一腳把格洛希送進廁所洗漱。
三個人熱熱鬧鬧的吃過早餐,便朝着婚紗店進軍。第一個遭到洗劫的是個門面不大的婚紗影樓。
「請問哪位是新娘?」
「三個都是。」
服務員尷尬的笑了下,「那,婚期是?」
「同一天。」
服務員摸鼻,僵笑,「三位喜歡什麼風格的婚紗?」
「全部。」
服務員抖了下手,張了張嘴,沒有信心再問下去。只能說今天開門不利!然而眼看着這三個女人進出試衣間,快要將整個影樓的婚紗試了個遍,評價卻只是停留在「湊合,再看看吧。」她真的很想去影棚搶台相機,給她們仨一人照上一張,然後擺在門口,貼個橫幅「寵物和她仨禁止入內!」
之後,格洛希三人又去了兩家婚紗店,同樣的方式,同樣被人投來了鄙夷的眼光,同樣不在意的換着不同款式的婚紗。三個人在外面痛痛快快的吃過了晚飯才回到公寓。
格洛希老遠便看到了停在轉角處的黑色卡宴,找了個藉口讓她們先上去。她繞了一圈回來,才上了卡宴。車子待她上去,便緩緩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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