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身在燕京的王雪松接到了老同學打來的電話,這個人是白河鎮工商所的副所長,算是一群初中老同學裏比較成功的人士,由於王雪松買下機械廠以後,跟工商所也有點接觸,因此又攀上了老同學的交情,跟他一起吃過幾頓飯。*
老同學今天打電話來,卻不是約飯局,而是告訴他同學聚會的事情,據說是前陣子他偶遇的姜春霞發動起來的,準備在國慶假期里安排一次聚會,把初中時代的那班老同學都叫來,大傢伙兒敘敘舊。
「二十幾年沒聚了,怎麼突然想到辦這個?咱們一群老同學裏頭,又沒有大老闆,到時候誰買單啊?」
老同學呵呵一樂,開起了玩笑:「你不就是大老闆嗎?大家可都盯着你買單啊,你不能不來,說好了啊,十月六號晚上六點,就在鎮上的鴻福飯店。二十幾年沒聚了,難得一次,你不來可有點掃興喲。」
國慶那陣子,要處理老爺子斷七之事,原本就是要回去的,時間上倒也不衝突,再加上負責通知的人跟自己關係不錯,王雪松也不想掃了他的面子,便嗯了幾聲答應了下來。
轉頭跟老婆一說,謝文娟倒是不反對,還挑眉道:「買單就買單,幾十個人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請不起,你就去唄。改明兒我陪你去置辦身行頭,穿得像樣一點,別讓人小瞧了。」
「整那些形式幹啥?平常一點不就行了,」王雪松不解道,「不就聚個會嘛,還顯擺上了,真以為老張開句玩笑,我就是大老闆了啊?廠子都已經賣了,老闆什麼老闆……」
「同學聚會本來就是顯擺的,」謝文娟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個什麼,雖說你們平時不來往,可都是一個鎮上的,誰的近況都能打聽個一二三來,咱家買別墅、買機械廠,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啊?你要是穿的寒酸了,人家還要背後議論你裝窮,捨不得掏腰包呢。要麼不去,既然去了,那就得挺直腰杆。大搖大擺的!」
她心說我是沒機會參加什麼聚會,要不然非得穿金戴銀地在那群老姐們面前顯擺一番不可,人活在世上,不就是爭一口氣,爭一點面子嗎?
王雪松聽得直搖頭,同學聚會就是攀比和顯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代興起來的,不過老婆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既然家裏不窮。何必讓人小瞧呢?
九月二十五日,海東市浦北區中心醫院,產科病房。
這天凌晨,羅曉丫在醫院發生產前徵兆。被急送至產房。舉目無親的她身邊只有貼身女傭和保鏢的陪伴,因為緊張,在進產房前她給好友鄧玉蘭打了電話,求其務必趕來。
鄧玉蘭接訊後便把兒子交給沈伊敏照料。自己連夜驅車趕往浦北區,好在還算順利,她在產房外等了一個多小時。羅曉丫便順利誕下一女,母女平安。
這個名叫賴安寧的女孩從出世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億萬富翁,因為根據她「父親」賴家寶的遺囑,她將繼承賴家寶留下的巨額遺產,包括市值將近四十億的博裕集團55%股份,還有十億左右的個人資產。
而她的母親羅曉丫則母憑女貴,從一位被軟禁的遺孀搖身一變成為賴安寧的法定監護人,將會代替她的女兒行使在博裕集團的權力。
產婦和孩子一起被送到了貴賓病房,鄧玉蘭抱着襁褓中的賴安寧,歡喜得不行,羨慕地道:「真是個漂亮的小公主,瞧這眼睛多大……哎呀,真想抱回家給我們家豆豆做媳婦。」
羅曉丫顯得有些乏力,但是情緒還不錯,笑道:「你要是喜歡女兒,就自己生一個啊,反正你還年輕……可不許打我們家安寧的主意。」
鄧玉蘭嘟着嘴道:「我倒是想呢,可得有人配合啊……」
「呵呵……你跟我大外甥說說,興許他願意配合呢?」
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鄧玉蘭身上,她白了一眼過去,說道:「就你話多,你先好好休息吧,補充體力,養好身體,這樣才有精力帶孩子。」
「管家會安排專職月嫂的,我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羅曉丫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又道,「被你一說我真的有點困了,你先幫我盯着,我睡會兒啊。」
「嗯,睡吧睡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
羅曉丫睡着之後,鄧玉蘭看着懷中的小女嬰,心中有種莫名的悸動,若是我能為王柏生個孩子的話,也許他會更疼愛我一些?
至少兩人之間有一個孩子,那就是一輩子的牽絆,就算分開了,那層關係也還在。
與他做那事的時候,他倒是爽快了,直來直去毫不忌諱,每次都噗嗤噗嗤灌一大堆進來,害我還得預先吃藥,也許他壓根就沒放心上,覺得懷就懷了?
要不改天我把藥停了吧,不好,還是先問問他……
不多時,守在屋外的貼身女傭便走了進來,對鄧玉蘭說道:「孩子交給我吧,你也去休息一會兒,隔壁就有陪床的。」
「不用,我不累,你去睡吧,這裏有我看着就行了。」
因為是產婦病房,男人在此出入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房間裏只有她們三個女人和一個嬰兒,身為保鏢的公明則守在病房外。
鄧玉蘭推辭了一句,那女傭堅持道:「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下人該乾的活,怎麼能讓您受累呢,還是我來吧。」
想想這是人家職責所在,鄧玉蘭就把孩子交給了對方照看,自己躺到隔壁的陪床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護士來查房,通知孩子需要去護士站接種疫苗,女傭便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間。
「去哪兒?」公明見她要抱着孩子離開,當即攔住她問道。
「護士說要打疫苗。」女傭坦然答道,覺得這管家真是什麼事都要管,他不覺得辛苦,其他人也覺得煩了。
公明的眉頭一皺,看了看病房,又看了看孩子,最終決定道:「我陪你一起去。」
就在兩人離開病房門口沒多久,從隔壁病房突然走出一個推着小車戴着口罩的護士,她的右耳上戴着一個微型耳機,目光顯得非常沉穩。
這個護士推着車進了羅曉丫所在的病房,來到熟睡中的羅曉丫身邊,從小車上取出一袋鹽水,掛到了架子上。
然後她拔掉了還沒有吊完的那袋鹽水,正要把針尖插入那袋新的鹽水中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出聲道:「這才吊了一半,就要換鹽水嗎?」
護士的動作一頓,扭頭一看,是本來睡在陪床上的鄧玉蘭醒了,有些精神不振地在發問。
「這是主治醫生開的,我只負責換藥。」護士從容地說了一句。
鄧玉蘭皺眉道:「你們換鹽水前都不確認一下病人的身份嗎?」這是慣例的工作流程,為吊點滴的病人換藥前要確認一下他的姓名,即便本人睡着了,也該找家屬確認才是。可是這個護士的擅自作為,實在是有違規範,顯得有些異常。
護士把針管插進了鹽水袋,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我是臨時工,有什麼不滿你可以找領導反映。」
鄧玉蘭被她怠慢的態度給惹惱了,質問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貴賓病房的病人?換藥還派個臨時工來?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出了事情誰負責?」
她上前劈手奪過管線,拔出針管熟練地插回了原來的鹽水袋。因為豆豆從小體弱多病,經常去醫院吊點滴,鄧玉蘭對這些流程和工序早就爛熟於心,自己動手換鹽水也不是頭一回。
護士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她突然從小車上拿起一塊毛巾,猛地捂住鄧玉蘭的嘴。
「唔!你要幹什麼?」驟然遭襲的鄧玉蘭奮力掙扎,支吾出聲,但是那塊毛巾顯然做過特殊處理,她轉眼間便覺得渾身無力,失去了知覺……
鄧玉蘭去照看羅曉丫之前,把孩子交給沈伊敏看顧,孩子睡不着,時不時地問阿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沈伊敏暗想自己和羅曉丫昔日也算姐妹一場,她剛當上媽媽,自己去探望一下也是應當,便索性叫醒了沈祝君,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浦北區。
當他們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正看見鄧玉蘭被人制住,在那個護士懷裏搖搖欲墜的樣子,豆豆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叫。
沈伊敏見機動作飛快,攔住了要撲上前的豆豆,盯着那個護士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在做什麼!」
事情敗露,讓那個護士緊皺起了眉頭,她任由鄧玉蘭癱倒在地,猛地從推車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門口沖了過來,低喝道:「讓開!」
她知道此刻事不可為,要緊的是馬上脫身,試圖用兇惡的態度鎮住對方,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和兩個孩子而已。
就在她以為三個不速之客被自己震得說不出話的時候,眼睛突然一花,沒等她回過神時,便覺得小腹遭遇重重一擊。
護士慘哼一聲弓起了身子,下一瞬間便被制住了手腕,那人將她的手往牆上一砸,噹啷一聲匕首便落在地上。(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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